安成郡主面色青白交加,喉间涌上腥甜,眼前一黑,竟然直直栽了过去!
钱妈妈惊叫道:“郡主!”
隔着纱幔,医官为安成郡主把脉。医者仁心,尽管知道郡主府发生的糟心事,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苍老的声音带了几分劝诫,“郡主多番惊怒,大动肝火,已是有损身体......近来又忧思过度,奔波辛苦,本就强弩之末,若再不好好养着,恐怕寿数不足。”
安成郡主闭了闭眼,“下去吧。”
钱妈妈将人送出去,回来也不敢触霉头,只端了一碗满是苦味的汤药,劝说道:“郡主,您要保重身体啊。”
安成郡主喃喃道:“他这样待我、他竟然这样待我。”
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安成郡主哈哈笑起来,眼尾被泪水打湿,整个人躺在卧床上,跟疯了一样,又哭又笑。
就在此时,一个女婢低着头进来道:“郡主,二郎回来了。”
钱妈妈着急道:“郡主、郡主您莫要再动了......”
劝说无用。
安成郡主甚至打翻了药碗,怒斥道:“扶我起来!我要亲自问问他、我要见他!”
薛桓自然是知道了奚澜亲自登门怒斥的事情,只是似乎和他预料中的有所出入。朝廷的诏书下来,他不日便要前往凉州,任郡守一职。
薛桓拿着那张尚未被毁的麻纸走进来,安成郡主披头散发,冲出狠狠抓住他的手臂,满脸泪痕,厉声质问:“缘何负我?缘何憎我?难道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多?!你明知,我当年并非心甘情愿,我是被迫悔婚......桓郎,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安成郡主看着他手中麻纸,又哭又笑,“你恨我,你一直都在恨我!你甚至不顾如意的将来,故意叫奚少池知道,他母亲的死与我有关!哈哈哈哈哈!”
她那么用心,甚至不惜日日卑躬屈膝,只为替他谋取一个前程。她知道她曾对不起他,可这些年,她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