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你有这么高速的修罗场进入米花(46)(1 / 2)

“哥,走慢点。”

弥生一蹦一跳,“是杰走太慢了吧?”

上次谈话结束,弥生身边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时间飞快流逝,身边的场景再次凝聚时,夏油杰已经更加接近自己印象中的样子。

夏油杰手一伸,按照弥生的腰,“……哥,走路要认真。”

被按住的弥生:……

弥生:“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的,少年老成,小唠叨。”

夏油杰:“……我说你一句,你要花三个形容词欺负我。”

弥生:“……先放我下来。”

说我的时候还抓着人的腰把人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双脚着地,弥生叹气。

“关于升学的事,还在争吵?”

夏油杰沉默,弥生从夏油杰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夏油杰希望去咒术高专进行专业的学习,但夏油父母不能理解,更不想看着自己成绩优异的孩子去莫名其妙的专科学校读书。

夏油杰:“爸妈是不可能理解我的。”

人不能真正改变另一个人,能够选择的只有自我可以前进的方向。

弥生:“还是决定去就读高专?”

夏油杰:“我想知道,那个世界到底如何运转。”

沉默几秒,夏油杰还是开口:“……但我让夜蛾老师去和爸妈交涉了。”

弥生不说话,只踮起脚尖拍拍夏油杰的脑袋。

在打碎重组的世界中,不同人会经历或是渴望而未曾得到的,或是自己某个深刻欲望的外化的世界线发展。

弥生看着面前的人,忽然笑起来。

夏油杰:“怎么了?”

弥生:“没什么,只是觉得……杰很了不起。”

弥生大概能想象到夏油杰的另一种结局,作为普通家庭成长起来的咒术师,承担父母的不理解和咒术届的压力,还要面对自己让人心情不愉快的咒术。

秉持着从小接受的“正道”思想,过刚易折,在自己的思想尚未被好好培育塑造体系的时候过早受到世界阴暗面的冲击。

要么变成疯子,要么走向极端。

夏油杰身上有一种持久的忍耐力,因而他显得最稳定,但痛苦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非常善于伪装的坏狐狸,在塑造新的世界线的时候,居然只是想要一个哥哥。

弥生哥哥拉下夏油杰的衣领,在夏油杰的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夏油杰:……!

“……哥,你干什么。”

不要这么不设限,我们又不是亲兄弟。

弥生:“奖励呀,杰现在知道寻求外部力量帮助,不把自己一股脑困在自己的思维里,这很好。”

夏油杰:“就算是夜蛾老师说也不一定有效……”

弥生:“没关系。”

重要的不是结果。

弥生:“当你看到边界的时候,你已经跨越边界了。”

从你愿意伸出向外的触角开始,那个过刚易折,玉石俱焚的结局,就离你远去了。

弥生拉住夏油杰的手。

“你会在高专遇到好友,接下来的人生都为了自己信仰的事物踏实地努力。”

夏油杰眨眼。

夏油杰:“说实话,听起来有点像诅咒,哥哥。”

弥生:“啊?”

少年人的身形已经比弥生大出一圈,阳光照在夏油杰的脊背,弥生在阴影下歪头。

弥生:“这不是祝福吗?”

夏油杰:“不是。”

夏油杰:“因为太幸福了。”

时间好像静止,树叶从树梢飘落,在半空中停滞,夏油杰的表情变得无奈。

“……弥生哥。”

弥生:!

“……杰?”

夏油杰:“虽然我没有参与和悟他们一起的世界线重塑计划,但好歹也是策划者之一。”

弥生:“……啊?”

夏油杰:“所以……差不多在之前就反应过来情况了。”

弥生:……

弥生:“你是故意吃我豆腐的!”

我说那个手怎么那么不老实,在腰上忍不住碰一下腰窝碰一下脊背的。

过分!

夏油杰:“……重点是这个吗。”

时空陷入静止,夏油杰低头,将弥生耳边不规则的碎发别到耳后。

“弥生哥太执着幸福了。”

夏油杰笑起来,有点无奈似的。

弥生:“……什么?”

夏油杰:“没有完美幸福这回事。”

一直以来,弥生都以补全世界线中的每一个遗憾为目标,希望自己爱的人能走上一条毫无忐忑的康庄大道。

夏油杰:“没有这样一条路。”

弥生下意识退后两步,被抓回夏油杰怀里。

夏油杰:“悟他们现在在做的,就是改变过去。”

夏油杰:“在大众的心中种下心锚,让世界看起来本就如此,是他们的工作。”

留在原地不能补全世界强行融合的缝隙,只能回到最初的状态让世界以新的规则推演一遍。

弥生:“……所以?”

夏油杰:“没有改变能力的人如果不被悟他们干扰,本应该自己塑造自己的新故事,在一切结束后,像做了一场梦。”

但是你却直接被吸引到和你有羁绊的人身边,和他们共同完成了故事的创建。

夏油杰的食指下滑到弥生的胸口。

“……这是,弥生自己的难题呀。”

好像大脑被小锤子轻轻敲击。

……自己的难题?

黑泽阵是想要什么就伸手抓紧什么的人,他的新世界是抓到喜欢的人关小黑屋。

甚尔想要一个崭新的,不被咒术干扰,一开始就不是烂人的平静、幸福未来。

夏油杰想要被人理解,有人能够和他分担压力,像他的挚友一样有一个爱他的哥哥。

那么,自己呢。

已经停滞的世界像蜡烛一样开始融化,夏油杰的面容开始模糊,他好像伸出手点了一下弥生的鼻尖。

……我自己?

身边一下子变得好冷,弥生看到一扇冬天的窗户。

玻璃上已经爬满了雾气,光影穿梭窗外的树枝零散打在室内,错落的日照像一块被切碎了的透明果冻在晃动。

这是医院,是小时候的医院,是弥生一直想离开的地方。

呼吸变得很重,身体却轻飘飘,弥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跨越。

失重感没有袭来,景色在身形落地的瞬间交错。

弥生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上,身边的麦穗高过头顶,弥生后知后觉看到自己变小的手,他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趋势着,拨开面前的麦穗向前。

脚下的路不怎么好走,他变成了小孩子,步子很小,走的很慢。

弥生熟悉的音调在耳边响起,他停住脚步,仔细分辨这是什么乐曲,直到他听到熟悉的、自己的声音。

是自己唱给弟弟们的哄睡曲。

要继续走吗?

弥生停在了原地。

前面有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往前走呢?

弥生忽然好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弥生站在麦田里,像一个迷失了的孩子。

忽然有好多东西像星星一样出现在脑海里,医院的消毒水、两面宿傩亲手种下的紫藤花、第一只被绣在太宰治袖口的螃蟹,还有亲手喂进五条悟嘴里的大福。

弥生拼尽全力拨开面前的麦穗,他似乎坚信麦田一定有一个终点,在终点应该盛放了他和爱人们的一切。

那里会有什么呢。

会有健在的人们,会有汹涌的爱意,弟弟们会偏执地抓住自己,他是一只自投罗网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