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和琴酒相伴长大if线——
“阵?”
掀开床上老旧的被子——如果那几块破旧的木板拼接物也算得上床的话。
“阵?好点了吗?”
小小的弥生伸手探探床上人的脑袋,“还是很热……必须得找退烧药。”
床上的银色短发小孩抓住弥生的手腕,力度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能有。
“别走。”
“阵乖乖,哥哥很快就回家……”
弥生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模糊,面前的一切在高温下显得扭曲,黑泽阵的手像铁钳一样。
“不许走。”
可是弥生的手腕好像奶油一样在黑泽阵手里化开。
“不许走。”
焦虑和像是希望撕碎什么的迫切让黑泽阵浑身颤抖起来。
“——不许——”
空间扭曲,一切都像在高温下焚烧融化,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暗色房间,白色手套,枪支,鲜血淋漓的小腿……
“阵!”
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猛地睁开。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纤细的手盖上黑泽阵的额头,像一截温和的白玉。
“……弥生。”
黑泽阵抓着弥生的手坐起来。
弥生任由面前沉默的人抓着,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橘子,“要叫哥哥……算了。”
“今天也要工作?”
橘瓣塞进黑泽阵的嘴里,来不及继续问今早吃什么,弥生就被抓紧黑泽阵的被窝。
弥生:“喂——”
鼻梁对上弥生柔软的腹部,本该顺滑的银色长发被主人乱七八糟蹭在弥生身上。
像在嗅闻中寻找一种最熟悉最安心的味道一样,黑泽阵收紧了自己的手臂。
“……哥。”
弥生愣了一下,不动了。
现在是黑泽阵带着自己加入黑衣组织的第10年,是黑泽阵成为top killer的第一年。
弥生垂眸,抱紧了怀里的人。
“……乖乖。”
冬天的风还是太冷了,哪怕是琴酒这样的人物,也会在倒灌的冷风中思考——如果十年前自己不像个仓鼠一样弱小,事情大概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像黑泽阵这样被抛弃的小孩,在城市昏暗的角落,在冷风吹起来呼呼作响的集装箱中,和罐子里的沙丁鱼没有任何区别。
弥生捡到银发小孩的时候没有想太多,他活的很不好,但看到一个更加悲惨的小孩时,还是本能一样希望这小孩活下去。
两个在罐头中相遇的孩子,前途像断了线的风筝,每天重复最多的话是大不了死掉。
大不了死掉,大不了死掉,大不了像老鼠一样活着。
活下去,活下去,在冬天很冷很饿的时候活下去。
这件事对于可怜的小沙丁鱼们算不上简单,一场发烧,不小心的受伤,都有可能带走一条不值钱的生命。
黑泽阵的回忆被脊背上的轻拍打断,他张嘴,舔了舔弥生肚脐眼上方,敏感的哥哥立刻颤抖起来,“阵……”
有点嗔怪的语气,总的来说没有任何攻击性。
黑泽阵:“我梦到以前了。”
他的大手顺着弥生的腰窝下滑,一直下滑到弥生的小腿,被禁锢的人有些僵硬。
“……怎么又梦到以前了呢?”
小声的嘟囔,弥生推推黑泽阵的脑袋。
“腿早就好了……”
那只因为冬天出门给黑泽阵偷退烧药,被打断的腿,早就在黑泽阵投靠黑衣组织后被治好了。
只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只是一点点。
弥生忽然抱紧了怀里的人。
“……会不会有点后悔呢?”
被子里暖暖的,弥生的身体太纤细,以至于黑泽阵可以轻而易举抓住那只像被精心雕琢过的脚踝。
“嗯。”
很后悔的。
后悔没有早点加入黑衣组织,后悔没有拦住冬天出门的人。
“哥。”
冬天又到了。
其实对于弥生而言,小时候吃过的苦他许多都记不清了。幼时的回忆最清晰的时刻反而是和黑泽阵一起吃烤红薯。
很暖和,很暖和。
好像比现在的日子还暖和一样。
之前某次,这话弥生和黑泽阵也说过,没什么表情的top killer不做表示,只是在杀人后默默带着烤红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