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越来越受欢迎了。
看着一大堆女孩男孩围着布鲁斯问问题，克拉克咬了一口玛莎让他带到学校里的午餐面包，气鼓鼓地。
他发誓，如果等会儿布鲁斯还把自己陷在人堆里，不来找他一起吃午餐，他就……
他就至少要生气十分钟！在这十分钟之内都不会理布鲁斯一下了！
“怎么又撅着个嘴？面包太干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克拉克眼睛一亮，却只是轻哼一声，还记得自己刚才发的誓，偏过了头。
过了几秒钟，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杯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克拉克看了两眼，然后实在是装不了矜持了，一把抢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就张开双臂，挂到了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你最近都没什么时间理我了！”
“好重，快点放开！你对自己的体重到底有没有点数？”
布鲁斯佯装嫌弃，但却并没有挣扎的意思，任由克拉克小心翼翼地靠着。
他一直都知道，克拉克虽然拥有可以轻易掰断金属的强大力量，但是对待任何人都会小心翼翼地克制住自己。
克拉克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布鲁斯比他自己还坚信这一点。
因为，跟他相处的每一天，他都看到了他的隐忍，他的温柔，并被其深深打动。
克拉克挂了一会之后，就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他也对自己的体重一清二楚，当然舍不得一直挂在竹马身上，甚至刚才还偷偷脚尖点地飘起来了一点，试图减轻重量。
从布鲁斯颈窝里抬起头之后，克拉克却忽然晃了神。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无比清晰地看到布鲁斯那张越长越好看的脸。
他们现在已经是九年级的学生了，十几岁的男孩才刚刚开始抽条，长的肉跟不上疯狂拉长的骨架，搞得布鲁斯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瘦瘦的，小时候脸上的那一点婴儿肥已经看不到了。
但也因此，越发凸显出了布鲁斯从父母那里继承到的优越骨相。
看着竹马高挺的鼻梁，以及眼睛、鼻子、优美的唇形连成一线的漂亮骨相，克拉克一时看呆了。
尽管是个外星人，但他是在人类中长大的，当然也有着和人类相似的审美。
比如小时候他也会在皮特嚷嚷拉娜是镇上最漂亮的姑娘时点头表示同意，再比如说，认识布鲁斯之后，他感觉自己每一天都在被竹马美颜暴击。
“布鲁斯，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看的小男孩！”
他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
从小到大，布鲁斯已经听过太多来自克拉克的称赞了。
但是即使如此，每一次看到那双蓝眼睛里因为自己而闪烁着那样美丽的光芒，他还是会感觉有点无措。
以前的话，他可能整张脸都会红透，不过这么多年也算有点长进，现在已经能在竹马滤镜过大的赞美声中控制住自己了，只是耳根还有点发烫。
幸好没有人会突然摸到他的耳朵上来试试温度。
“……行了行了，你都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不同的是，在他们上小学的时候，克拉克会说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男孩。
但是上了中学之后，布鲁斯就听不得这样的话了，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用可爱来形容。
于是克拉克就无缝切换成了“最好看的男孩”，还贴心地把“little（小）”去掉了。
已经到午休时间了，两人随口笑闹几句之后，就一起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分享午餐。
克拉克像往常一样将布鲁斯餐盒里阿福准备的爱心生菜卷给叉了过来，然后又在自己餐盒里玛莎最拿手的奶油熏肉中挑了最大的一块给布鲁斯。
“说起来，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们外星人真的没有读心的能力吗？”
由于克拉克平时冷不丁就能冒出一句精准洞察他内心的话，所以布鲁斯已经不会像之前一样被吓得炸毛了，只会面无表情地吐槽一句。
然后他沉默片刻，又将自己餐盒里的熏肉给克拉克叉回去了。
“等这学期读完之后，我要转学回哥谭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闷闷的，不敢侧头去看克拉克的眼睛，生怕在里面看到伤心失望。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听到克拉克伤心的质问，反而听到了他语调上扬的惊喜声音。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你很快就要回家了！”
布鲁斯：“……？”
他忍不住微微侧脸，看着克拉克那双睁大的蓝眼睛——
里面居然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只有为他感到纯然的喜悦。
“我早就觉得你肯定会回去了，还在想具体是什么时候回去呢！毕竟，哥谭可是你的家啊！”
布鲁斯留在斯莫维尔这么多年，克拉克真的很开心。
但他没有忘记，布鲁斯的家在哥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每个人都一定会回家的，他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他并不认为布鲁斯回家了，就是对他们友谊的背叛，又或者他们以后就会渐行渐远了。
“因为，不管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我都会去找到你的。”克拉克拉住了布鲁斯的手，朝他眨了眨眼睛。
“而且，不管你在哪里，都像在我身边一样——因为我总能听见你的声音！”
所以，布鲁斯也一定要这样想，不管在哪里，不管身边围绕着很多朋友，还是孤单一人，都要相信自己不是一个人。
在遥远的小镇上，还有一个男孩在安静地倾听着你的声音。
“……太过火了。”布鲁斯听到自己在喃喃自语，“一直听我的声音什么的，听起来也太过了。”
“确实有点，感觉像变态一样。”
克拉克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他以前没有这样的倾向的，大概在他十一岁的时候，他的听力范围骤然扩大——
不需要再像小时候一样，只有跟布鲁斯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哪怕布鲁斯睡在阿福租的房子里，他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也能听到两公里之外他所牵挂的男孩的心跳，他跟自己的老管家说话的声音，他辗转反侧时衣料与床单的摩擦声……
这些来自布鲁斯的声音很好地安抚了克拉克的焦虑。
也许是他们黏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明明布鲁斯只是正常回自己的家里睡觉，克拉克也依旧会感觉到有点难受。
不过后来有布鲁斯的声音陪伴着他，他就能够睡得很香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不好意思把这样的事情告诉玛莎和乔纳森。
不过即使只是朦胧的常识，他也知道，作为朋友，一直听对方的声音好像不太正常。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做出让步。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听你的心跳好吗？只要你的心跳一直很正常，我就知道你过得还可以。如果你的心跳变快了，或者太慢了，我就去找你。”
“不行！”
布鲁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看到克拉克骤然垮下来的脸，他又感觉有点不开心了，于是侧过头，小声让步。
“你可以听我的心跳，但是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了，你都不能突然过来找我，必须得提前跟我联系。”
自从12岁之后，克拉克就多了一个飞行的能力，而且还能飞得很快。
布鲁斯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在哥谭中学跟人斗殴的时候突然有个小飞人飞过来了，那样的场景会有多么魔幻。
……搞不好克拉克从此就会被其他人发现异常！哥谭人普遍心黑手辣，万一把克拉克药翻了，直接卖到实验室去解剖怎么办？
想到这里，布鲁斯的神情越发严肃，又叮嘱了一遍。
“总之，没有我的许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来找我，也绝对不能转到哥谭来上学，知道了吗？”
克拉克惊呆了。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家竹马绝对有读心术，不然怎么会看穿他的想法？
他确实想过利用自己的超级速度偷偷摸摸飞到哥谭去找布鲁斯，然后在睡觉之前又飞回家。
又或者，他可以央求爸妈把自己转到哥谭中学，但是这两条路都被布鲁斯提前堵死了。
他定定地看了布鲁斯一会儿，确定他是发自内心的，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那就这样说好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克拉克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
于是布鲁斯就放下了心，感觉自己离开斯莫维尔最大的牵挂已经可以不用担心了。
但同时，他心里又有点不爽：这臭小子，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会思念他吗？不会舍不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