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1 / 2)

第21章 虚假的毛茸茸呀

◎如果宿傩是猫的话,就算把我的水杯从高处推到地上砸碎我也会原谅的◎

“放心,没有排挤你。”天元站了出来,她身姿英勇,眼神坚定。

羂索感动:“天元……”

这个瞬间,羂索忘记了自己曾经发誓再也不相信天元一句鬼话的诺言,而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天元竖拇指:“你可以当我和宿傩友谊的守护者!”

羂索:……

羂索深呼吸,挤出了他的招牌假笑:“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说着就扑了上来。

三人扭打在一起,伸爪子的伸爪子,张嘴的张嘴,脚踹的脚踹,最终,羂索还是没能以一敌二,凄惨的落败了。

羂索不甘心的捶地: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好了好了,你已经很棒了。”天元拍拍羂索的脑袋,伸出小指,眼中满是笑意,“要和我拉勾吗?”

羂索缓缓瞪大眼睛,拒绝了。

他心满意足起身,整理衣领:“知道你多少知道我们是朋友就够了,我有我的仪式。”

“不过……”羂索看向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回以冷笑,用拇指往脖子上狠狠一抹。

羂索:……

忽然就觉得朋友这个词好假。

最终,三人达成一致,醒来后解决掉因为幻境破碎而终于出现的蜘蛛咒灵,看了看天,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距离抵达不知道在哪的补给站遥遥无期,他们最近一直在自力更生。

但哪怕冬季即将结束,山里仍旧不见大型动物出没的痕迹,为了增加遇到大型猎物的几率,三人分头行动。

伴随着日落黄昏,男孩们回到了山洞,战况如下。

两面宿傩带回了一只松鼠和几只麻雀,收获惨淡。

羂索捡回了柴火和两条冬眠的蛇,同样收获惨淡。

“早知道就和天元一起了。”羂索叹气,眼神忧愁,“她的那只乌鸦会飞,在高处能更轻松的发现猎物,有它领路的话肯定能轻松很多。”

两面宿傩将自己的猎物扔到了角落,不置可否。

忽然,一团白影闪过,最强的两面宿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麻雀少了一只。

另一边,羂索同样看到了白影,并眼疾手快将之抓住了。

“看来饥饿让你变得迟钝了。”

快乐的阴阳完两面宿傩,他将手中毛茸茸的动物举到眼前,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琥珀色泛金的眼眸中。

羂索:……

等下……这双眼睛好像有点眼熟。

羂索看着手中白色长毛,琥珀色眼睛的小猫,捏着它后颈的手稍微松了松。

白猫嘴中咬着两面宿傩的麻雀,哪怕已经被抓住了,也发出了呜呜的威胁声。

“……宿傩。”感受到小猫身上散发出的熟悉咒力,羂索咽了下口水,嗓音艰涩,“出大事了。”

他将猫脸面朝两面宿傩,瞳孔缩成了针尖:“天元她——变成猫了!!!”

看到小猫眼睛的两面宿傩瞳孔地震。

——

山洞外。

乌鸦飞翔在高空中为她领路,天元矫健的穿梭于树林与白雪之间,奔跑的过程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畅快的吐出。

虽然和男孩们呆在一起让她觉得很有趣,但她独自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会让她的脑子更清醒。

最终,她停在一棵树的树杈上。

黑色的鸟从高处落下,停落在天元横着的手臂上,它张大嘴巴,任由天元薅出一把有她半人之高的弓箭和一筒箭矢。

天元带好半指手套和扳指,抽出一只箭,架好拉弓,盯着远处停留抛雪的野猪,一只眼睛缓缓眯起。

她保持着拉弓的姿势,在确信自己这一箭绝不会射偏后终于松手。

箭矢撕破空气,刺入野猪的脖子。

这是足矣致命的一箭,但刚中箭的野猪仍有乱跑的余力。

天元追上野猪,在树枝上穿梭跳跃,抬手抽出背在身后的箭矢,再次拉弓。

——

山洞里。

两面宿傩走到羂索面前,两只手抓住小猫的身体,羂索配合的松手。

然后两面宿傩的手就被身体柔软的小猫又抓又咬了。

猫咪尖锐的四根牙齿深入皮肉,锋利的爪子在他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而他面不改色,眼中还隐约间有些笑意。

事实证明,他真的更偏心天元。

因为猫猫的身体太柔软,两面宿傩一开始根本不敢用力,这也导致小猫从他手上成功逃走了。

虽然他最终还是把猫抓了起来,但代价是他抓猫的那两只手臂被抓咬的血淋淋,伤势再次加重。

负责拦截的羂索在旁边笑的极其欠揍:“都说动物遵循本能,你很不受欢迎啊,宿傩。”

两面宿傩没在意羂索的话,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变成猫的天元身上,对小猫攻击的举动咋舌:“脑子也被诅咒给吃了吗。”

羂索试探性朝小猫伸手,也被抓了一下,还被大声哈气了。

羂索唏嘘:“哇——好凶。”

两面宿傩将小猫放在自己腿上,一下下的摸着它的脑袋和下巴。

羂索也没再说话,两人一猫之间的氛围逐渐从激烈到平和。

柔软的毛发擦过手掌,轻柔的抚摸着由天元变成的小猫,直至听到它的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两面宿傩的眼睛弯起,有些愉悦。

羂索看的眼馋,伸手捏住了白猫鸡毛掸子似的尾巴。

想象中的被扫开抓挠没有发生,他的手指反而被毛茸茸的尾巴勾住了。

柔软而带有温度的毛发蹭进他的手心,像是春天柔软的花瓣,又像是夏天的白云。

羂索的眼睛睁大,激动的脸颊泛红,然后抓住猫尾巴就把它拎了起来。

伴随着凄厉的猫叫响起,同时察觉不对的羂索和两面宿傩开始散发低气压。

就天元那个狗性子,给两面宿傩摸还算说得过去,主动用尾巴勾羂索的手?

羂索他是主动跪下求了还是抓住天元把柄了?

既然都没有,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这个身上散发着天元咒力,有着和天元一样眼睛的猫,是咒灵假扮的!

猫猫咒灵:???不是你们有病吧?!

就在这时,大丰收的天元扛着野猪回来了。

她将猎来的野猪放到洞口,快乐的喊:“我回来了!”

天元看到了羂索拎着的一坨白色,眼睛亮了:“哇!是猫啊!你们哪里找到的?”

说着就要走过去伸手摸。

但两面宿傩没给她这个机会,他从羂索手里夺过猫,毫不犹豫的一个斩击,与此同时,羂索朝白猫掷了一把匕首。

猫死的很安详。

两面宿傩松手拍掉手上和衣服上的猫毛,有点嫌弃。

羂索沉默着做思索状,他在思考这次的锅要怎么甩给两面宿傩。

天元懵逼的看着两人的动作,还没说点什么谴责的话,就眼睁睁看着那只猫变成了一只身体断成两截,插着一把匕首还在地上翻滚的虫子。

天元默默后退,猜到了前因后果,一言难尽的看向两人。

“你们在想什么啊?”

羂索和两面宿傩看山洞的看山洞,看地面的看地面。

只能说,天元变成猫的诱惑蒙蔽了他们的大脑。

而伟大的天元大人永远仁慈宽和,她不打算和男孩们计较。

她只是话锋一转,陷入想象:“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如果世界上有宿傩猫猫和羂索狐狸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如果宿傩是猫的话,就算把我的水杯从高处推到地上砸碎我也会原谅的!”

“如果是羂索狐狸的话,就算是拿树叶来换我的咒具也没有任何怨言!”

天元感叹:“毕竟是毛茸茸嘛,怎么想都无法拒绝。”

羂索勤劳的为天元铺好被褥,语气安详极了:“好的你不要再说了,把咒灵错认成你是宿傩和我的错,是我们没有警惕性,是我们没带脑子,砍宿傩一只手臂你能别生气了吗?”

两面宿傩揣手手:“我把羂索送给你当沙袋,晚上想吃什么?”

天元:……

……错觉吗,感觉他们的关系变好了。

——

橙红色的火焰越烧越旺,汤汁沸腾,肉块被炖的软烂,在天元友情提供的调味料和两面宿傩的全力制作下,这是一锅完美的肉汤。

被切的极薄的肉片放在烧热的铁板上,在油脂和调料的激发下,肉香肆意弥散。

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天元拿出藏在乌鸦空间深处的一坛果汁,兴奋举杯:“为我们又活过一天干杯!”

三人喝完一杯。

两面宿傩笑着举杯:“为和平的一夜干杯。”

三人又喝完一杯。

羂索笑眯眯举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天元和两面宿傩开始吃肉。

什么?果汁?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

羂索再次举杯,强调:“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天元和两面宿傩无奈叹气,和羂索碰杯。

夜色的到来让他们逐渐安静下来,火焰的热气驱赶了寒冷,休息时间到了。

三人窝在柔软的被褥中,昏昏欲睡。

“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有着一家十恶不赦的恶人,他们打家劫舍,杀人如麻。”

“终于有一天,他们被抓住了”

两面宿傩懒洋洋的说着今天的睡前故事,年幼的面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抓住他们的人告诉三人‘你们只需要杀死其中的一个,剩下的两个人就能活下去。’三个恶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警惕起来。”

天元从昏昏欲睡中挣扎着睁开眼睛:“他们开始厮杀了?”

羂索认真思考后斟酌着开口:“我觉得是其中一个动手杀了另一个,或者是其中一个自杀,毕竟就算是恶人,对待他们认同的家人也是有感情的吧?”

两面宿傩再次露出看蠢货的表情,揭晓答案:“他们把人反杀了。”

天元/羂索:……

好没新意的答案,和上次一个套路。

洞穴外,白雪伴随偶尔的狂风簌簌落下,雪的重量将树枝压弯。

洞穴内,火焰在火炉中跳跃燃烧着,三个人头挨头窝在一起,沉沉睡去。

——他们还尚且年幼。

没有归处的灵魂们因为各自的理由踏上逃亡的路,间隙间,在此休憩。

第22章 不要被绢花蛊惑

◎前贵公子,现穷鬼流下了为友人的富有而欣喜的眼泪——才怪。◎

人们会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希望?

是无尽夜空中的阳光?还是连绵沙漠中的绿草?

羂索觉得只有两面宿傩会喜欢思考这些东西。

他的目标明确清晰,需要一点点运气,需要很久的努力,需要他一遍遍的试错,但绝不需要庞大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希望】。

但在看到远处的城墙之时,羂索确信,自己看到了希望。

——

城内的某个舍旅,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大吃特吃,风卷残云。

桌上的食物逐渐消失,天元和羂索吃饭的速度放缓,直至停下。

而两面宿傩还在吃。

羂索叹为观止,他看着两面宿傩的肚子,悄悄和天元咬耳朵。

“宿傩肚子上有张嘴吧?那他的肚子在哪里?”

天元摸摸自己有点撑的肚子,没有思考,给出建议:“你把他解剖了不就知道了吗?”

两面宿傩咀嚼着食物抬头看了眼两人,继续埋头猛吃。

那是等下在算账的意思。

于是,羂索很理所当然的反水了:“我没说要把你解剖哦,是天元说的哦。”

天元迷之淡定:“我可没问你的肚子在哪里,是羂索问的。”

羂索瞳孔地震,他抓住天元的胳膊摇晃,眼中有些悲痛之意:“天元!你怎么了天元,你什么时候会用这么烂的借口了?!”

天元拂开羂索的手,自信的昂头,她敲敲桌子,轻声的恶魔低语:“你们带钱了吗?”

羂索僵住了。

两面宿傩因为根本没有付钱的意识,毫不在意:“和店家打一架,赢了就不用付钱了吧。”

“宿傩,你的认知有点问题。”羂索指指点点,“平常就你看着正常一点,结果到了真正正常的地方就这么暴露了!你竟然比我还没道德!”

两面宿傩咽下嘴中的食物,慢吞吞点头:“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能用钱买到东西的环境吧。”

羂索:……

不存在的良心被戳了一下,还好不痛。

但他还是很谨慎的看向天元,目露迟疑:“你不会也……”

天元抬眼,掏出了钱袋子,很有气势的开口:“这回算我请你们,但只此一次。”

羂索立即闭嘴。

当野人当久了,他都要忘记天元才是他们三个里最富有的那个了。

前贵公子,现穷鬼流下了为天元的富有而欣喜的眼泪——才怪。

天元真穷羂索或许会真切的伤心一下,但天元偏偏这么富!他只会阴暗爬行!

什么?好友之间的祝福?

开玩笑!他要是三个人里最富的天元和两面宿傩会把他的衣服都扒下来卖了!

而如果富有的是两面宿傩,他和天元会想尽办法从宿傩手里把财富坑过来,并且还有高达百分之七十五的成功率!

但偏偏富有的是天元!两面宿傩偏心她先不说,他想坑天元甚至要警惕自己被卖了还要帮她数钱!

这个邪恶阴险的白毛难道没有短板吗?!!

他看着天元,苦大仇深。

天元转眸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蜜糖一样,微微弯起甜意就像是要被挤出来了一样,她笑眯眯道:“羂索,你在心里骂我对吧?”

羂索:……

羂索扇了自己一巴掌。

羂索深深低头:“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眼睛!看什么看!脑子!长点记性吧!再次强调!不要被天元的脸蛊惑!她是黑馅儿的!

羂索从未如此无力过,他在天元身上真的是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还吃一堑,不长记性的又吃一堑,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堑有多好吃。

什么时候天元也能在他身上吃上个五六七八堑啊!!

过来收钱的人因为羂索果断的自扇巴掌僵住,在天元付完钱后快步走开了。

一言难尽的看向羂索,天元吐槽:“你显得我是什么恶人一样。”

两面宿傩收拾完餐桌的残局,擦了擦嘴巴,用没缩在衣服里的手伸了个懒腰,眼睛眯起,很满足。

虽然厨艺没他的好,但果然别人的手艺在感觉上更有味道。

“好了,你们都吃饱了吧。”天元起身,“那我们就自由行动吧,晚上在这集合。”

男孩们点头,看着天元率先离开。

羂索盯着天元的背影,表情在笑,眼神却是阴沉沉的。

他的天元搞事雷达在响。

两面宿傩发现了天元的反常,按惯例来说,请他们吃了一顿饭的天元应该要狠狠压榨他们一番才对。

但他刚吃饱,不想找事,抬脚就打算离开自由行动,找个高的地方欣赏风景,却被羂索拉住了。

“宿傩,你难道就不好奇吗?”羂索充满引诱味道的声音响起,语调不疾不徐,有着特殊的韵味和节奏。

和两面宿傩对视,他眯起那双令人晕眩的沉紫色眼睛:“你就不好奇天元支开我们是为了什么吗?”

“不好奇。”两面宿傩蓝色的眼中毫无波澜。

“你怎么能不好奇!”羂索猛地按住两面宿傩的双肩,眼睛瞪大,“那是天元啊!那个阴险狡诈的天元!”

两面宿傩沉吟:“……你在自我介绍吗?”

羂索:……

冷静,羂索,两面宿傩的双标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过了,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不要忘记你的目标!只要说服两面宿傩,你就绝对能知道天元到底在干什么!

就算说他疑心重也没有用,羂索打赌天元绝对在背着他们搞事情——就拿两面宿傩和他未来的孩子做赌注!

“我会偷偷跟上天元调查清楚原因,你是阻止我也好,还是真不管也罢。”他看着两面宿傩,眼神坚定的不可思议,“我不可能错过任何找到天元可能存在的弱点的机会!”

两面宿傩沉默了。

“……你说,天元的弱点?”他开始沉思。

天元是个很肆意的人,她也确实有肆意的资本。

但论智慧,她在羂索面前只是占了很多情报上的优势,论武力,天元的强大是建立在很多咒具之上的。

真正彻底属于她也永远不会失去的,只有终会无人能及的结界术。

然而这种说法也没办法推翻天元暂无短板的事实,因为情报在她脑子里,咒具在她手上。

可她就真的没有弱点吗?

虽然清楚这是羂索随口拿来忽悠他的诱饵,但两面宿傩还是对此提起了兴趣。

他认可强大,但不崇拜强大,这样的性格就导致了他应对强大的方式只会是挑战。

天元有些不一样,但两面宿傩觉得对方应该不介意和他友好切磋一下。

——而他迟早会取得胜利。

“那就走吧。”两面宿傩抬脚朝天元离开的方向走去,蓝色眼中的兴奋愈演愈烈。

“天元的弱点,找找看好了。”

看着两面宿傩难以言喻的表情,羂索打了个寒颤。

最近温和的两面宿傩看多了,冷不丁来这一下他还有点不适应。

两人鬼鬼祟祟的跟上了天元,发现她在点心铺子里买糕点。

羂索点头:“这个我知道,天元确实会囤一些小零食。”

紧接着,天元来到了药店。

两面宿傩想到了他们刚遇到天元的时候被药放倒的事情。

两面宿傩暗自点头:“不算意外。”

随后是粮店、铁器店和卖肉干的店铺。

一路尾随的羂索和两面宿傩都沉默了。

天元好像只是单纯的在为他们之后的逃亡路程准备口粮。

而他们两个需要消耗口粮的人在干什么?在跟踪辛辛苦苦准备口粮的天元。

仔细想想,他们跟踪的这个举动本身就有问题,而且他们竟然在怀疑天元!

……好吧天元是很值得怀疑,但跟踪难道就是对的吗?

就在两人死去的道德感即将复苏之时,他们跟着天元抵达了夜里的不夜城——花街。

两人:……

真希望自己能永远记住【不要相信天元】这句话。

而就在他们被震撼的瞬间,前面的天元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夜之都中。

两面宿傩扒拉开前面的人,环顾四周,然而这里的人太多了。

“羂索!我们分头——”浓重的脂粉香气掩盖了天元的气味,他回头想叫羂索和他一起找,发现羂索正被天元按着肩膀心虚的笑。

两面宿傩闭上嘴,很自然的抬手打招呼:“天元你也在啊,我刚好逛到这里。”

“哈哈。”天元皮笑肉不笑,“你刚刚想说分头什么?”

两面宿傩:“分头找这里高处最佳的观赏地点。”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天元笑容灿烂,“我还以为你们是跟踪着我来到这里的。”

两面宿傩表情自然的朝两人走来:“怎么可能。”

这时,羂索冷不丁开口:“其实是宿傩他觉得你的反应不对,怀疑你这次支开我们要搞事,所以就拽着我跟了上来。他还想找出你的弱点然后把你干掉。”

两面宿傩第一次被羂索这么干脆、这么光明正大的背刺,一时间都愣住了。

而羂索抓住了这个时机:“天元你看!他无话可说!!”

不知情的人看到现在的场景,说不定还真的会认为两面宿傩全责。

天元没有说话,她拍拍羂索的肩膀,内心称赞他巨大的进步。

她知道羂索在扣锅,但她不打算拆穿。

不要相信天元的刻板印象是时候该消失了!

新的资料刷新,不要被羂索蛊惑的词条加入大脑。

两面宿傩倒是没有很生气,羂索再怎么说也是被他认可的人,他也知道天元知道羂索在给他扣锅。

但这个锅扣和不扣也没有太大区别,因为他确实跟踪了天元,也的确打算找天元的弱点。

当然,没有真生气不代表事后的报复会减少。

暂且翻过这一页,天元摆手做驱赶状:“行了你们两个自己找地方玩,不要跟着我。”

“听听你在说什么话!天元!这里是花街!”羂索尖叫起来,“我不是随便的男人!我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两面宿傩环顾四周:“这就是花街啊。”

刚刚他的注意力全在天元身上,完全没顾得观察四周,现在一看的确和平常的街道很不一样,而且咒灵也更多。

天元捂住羂索的嘴,对投来视线的路人干笑几声,把人拉到了人少些的地方,反驳:“羂索你别给我造谣!宿傩你也别瞎好奇这里!”

这么说完,她依旧很努力想把两人支开。

事到如今,羂索干脆直白开口:“如果是我的错觉我跟你道歉,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支开?”

两面宿傩抱臂,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等待天元的答案。

天元安静如鸡的扣了扣手指,眼神游移:“咳……我有点好奇书上说的南风馆。”

有的时候知道太多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事。

羂索西子捧心,哀怨的看天元一眼,转头,一脸悲痛:“宿傩,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实。”

他闭眼,唇角泛起苦笑:“天元她在有我们的情况下——染上南风馆了。”

“她要拿自己的钱去养除了我们之外的人了!她竟然出去打野食!”

羂索的“苦笑”越咧越大:想到自己说的话就想笑。

【作者有话说】

第三更!够一万了!请不客气的用评论来砸我吧!爱你们!

第23章 请和我们结婚吧

◎绢花越回忆越怀疑想去救他们的自己是个抖m◎

在夜晚的不夜都的某个无人小巷内,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打响。

忽然就成偷腥猫的天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血口喷人!而且我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

被夹在中间的两面宿傩有点迷茫,但按兵不动。

虽然不知道天元怎么就打野食了,但这个时候忽然问南风馆是什么太毁气氛了,还是观察一下。

不过……

“野食是指野味吗?”

正打算激情互怼的两人沉默了。

羂索昧着良心温和解释:“意思是天元要离开我们去找别人,再也不回来了。”

两面宿傩恍然大悟,凝视天元。

天元:……

天元觉得羂索最近活泼过头了,决定找机会把他毒哑。

不过世人常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要改变的那个瞬间就该立刻去执行。

而且时间是多么宝贵的存在啊,找机会还要浪费时间等待。

想到这里,她大彻大悟,立即掏出了哑药。

两面宿傩抬手拦住了她,艰难的说:“他罪不至此。”

在他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某天,两面宿傩第一次显现出对天元的偏爱。

那个时候,羂索用眼神询问天元她是不是在两面宿傩小时候快饿死前给了他一个馒头。

而天元认为不仅要有馒头还得再加上她拦住了霸凌他的人,并挡在他们之间说了句人人平等。

要问为什么?因为这是标准的白月光剧本啊!

但是现在,换作天元用眼神询问羂索:你穿越时空把我的白月光剧本抢了?

羂索也很迷茫,不仅迷茫两面宿傩的态度,也迷茫天元的不要脸:你是真有那破白月光剧本吗?

天元觉得羂索骂的好,她真没。

然而,虽然迷茫,但这一点也不妨碍羂索狐假虎威。

“天元,我们互相都坦诚一点。”他正经起来,“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我好奇,我不会麻烦你告诉我,因为我会自己去追寻答案,但这次我不太确定。”

他说:“我有点担心你。”

两面宿傩阻拦天元的手缓缓放下,猛地回头看羂索,不敢相信:“你又被掉包了?”这么废物的吗?

羂索心平气和:“你们听我分析完一遍再反驳。”

“天元有很多小秘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她上次甚至把我们关在结界里光明正大去搞她的小秘密。”

“而她的那些小秘密,被我分作三类。”

他竖起手指:“一,想让我们知道,于是若有若无的透露了的,比如乌鸦,二,光明正大让我们知道,我们还拿她没办法的,举例山神新娘那回,还有第三种,压根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我们至今还不知道的。”

“但是这次的很不一样。”羂索眯眼,已经看穿了一切,“天元好像想让我们知道,又不是很想让我们知道,欲语还休,遮遮掩掩,而我怀疑这是天元的求救信号。”

两面宿傩叹为观止:“羂索,你有点太注意天元了。”

羂索:再骂?

天元挠头望天:“……你的过程不算错。”

羂索骄傲挺胸,他就知道天元这么反常就是不对劲!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天元招手唤来缩在某个阴暗角落的乌鸦,拿出了一个还没她巴掌大的小盒子。

“你们刚刚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吗?比如两面宿傩为什么没被围观。”

因为看两面宿傩的脸看的太习惯直接忘记的羂索:……

因为天元和羂索相处久了完全习惯自己没什么特殊的两面宿傩:……

羂索后知后觉:“对哦,宿傩的脸,刚刚花街上的那些人好像都没什么特殊反应。”

天元五指张开抵住额头,极其中二的耍帅:“虽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但是,感恩戴德吧,宿傩。”

她将盒子抛给两面宿傩,非常自得。

两面宿傩打开手中的盒子,露出了盒内类似扩耳的耳钉。

天元骄傲道:“这是能让你在非术师眼里变成普通样子的咒具。”

两面宿傩拿着盒子的手收拢,唇角溢出笑意:“……虽然我确实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还是谢了。”

羂索最受不了的就是天元和两面宿傩之间和谐有爱的气氛,再次提出问题:“那也不对啊,刚刚宿傩也没带耳钉。”

“哦,你说这个。”天元往两面宿傩的衣摆一摸,举起来一个类似铁片的东西,“当时发挥作用的是这个,进城前我就贴在宿傩衣摆上了。”

“这个耳钉是我找人定制的,路过这刚好取货,毕竟我也只能造出些一次性用品。”

说着把一次性时效还没过的铁片贴了回去。

羂索再次:“等下。”

天元耐心询问:“还有什么不对的?”

羂索抓住了重点,盯着天元:“你这算是给宿傩送了一个礼物吧,那我的呢?”

天元目移,忽然激动:“快看!花魁游街!”

羂索把天元的脸掰了回来:“别给我转移话题!!”

天元忍痛掏出了一本《结界术钉子制造大全》,附赠一套钉子。

随后,他们便站在人群中看起了花魁游街。

但她们三人对这个其实都不感兴趣。

即便如此,天元还是找到了可夸赞的地方:“她衣服真好看,反省一下男孩们,你们让我颜面尽失。”

刚得到礼物的羂索警惕起来,生怕天元找理由要回去:“为什么这么说?”

天元故意很大声的叹气:“你能否认我只有几身单调衣服的的事实吗?”

两面宿傩打量着花魁身上繁复的衣服,承认它的精致华美,也确信它的累赘,不过……

他若有所思:“你想要?我去给你扒下来?”

羂索震惊的看向两面宿傩,眼神欣慰:宿傩他成长了,他开始变得无理取闹的随心所欲了,这样的宿傩就像是要被他和天元同化了一样。

他将一块顺来的肉干塞进两面宿傩嘴里,心累道:“闭嘴吧,宿傩。”

但是他真的不想应对两面宿傩可能存在的话语攻击。

天元沉默着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但羂索看不得她这样,他开始谴责:“天元,非要我说出你身上那身咒具类衣服有多贵你才能死了说它们单调的心是吗?”

“宿傩你也是,瞎跟天元胡闹!”

天元和两面宿傩开始同步装聋,甚至开始移动。

羂索叹气,苦口婆心:“我说你们两个——”

“这位姬君请留步。”一个黑发少年忽然窜到羂索前面,轻柔柔的呼唤前方的天元。

天元回头。

伴随着脸上的两个酒窝的出现,少年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你是咒术师吧?”

问完天元,他这才像是刚注意到两面宿傩一样,迟疑的改词:“你们应该是咒术师吧?可以认识一下吗?”

天元从上至下的扫视黑发少年,然后,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好啊!我叫五院花,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愣,眼睛亮起:“我叫山间有云,请多指教。”

天元笑眯眯:“好哦。”

两面宿傩皱眉,思考要不要把天元拽回来。

这时,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那……那个。”陌生的黑发少女怯怯的看着两面宿傩,有点紧张的搅动衣袖,“我、我叫山间有星。”

山间有云弯眸:“这是我的妹妹。”

天元肘击了一下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看着黑发少女,沉默了会,自我介绍:“禅条叶。”

被无视的羂索:……

他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怎么回事?

很快,天元和山间有云和谐的笑谈了起来,从山间城里的产业聊到养花需要注意的事项,又从‘你们刚来吧?’到‘要不要来我家借宿。’

天元爽朗大笑:“有云,你这人太有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山间有星小鸡琢米似的点头:“我们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说着,悄悄看了眼格格不入的羂索。

“我不同意!”

羂索黑脸:“我不相信你们这么好心!”

山间有云真诚脸:“我和五院姬君一见如故。”

羂索愤怒:“你们图谋不轨!”

山间有云继续真诚:“自从父母去世,我们很久没遇到和我们一样能看到咒灵的术师了。”

羂索还要说些什么,山间有云犹豫的指着羂索身后:“那个……他们已经走了。”

羂索回头,看到了跟着山间有星离开的天元和两面宿傩。

羂索咬牙微笑:“那还真是麻烦你们了。”

山间有云弯眸,露出了一个浑身冒花花的灿烂笑容:“没关系,不麻烦的。”

羂索暗自冷哼。

他已经明白了,这对兄妹的术师的术式绝对有问题——他们蛊惑了天元和两面宿傩!

伟大的羂索即将拯救他的两个工具人!!

来到山间宅的一个小时,羂索开始跟两面宿傩蛐蛐:宿傩,那个山间有云好无耻啊居然勾引天元。

两面宿傩吃着山间有星为他准备的糕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羂索又在背后跟天元蛐蛐:天元,那个山间有星好无耻啊居然勾引宿傩。

天元欣赏着山间有云送给她的珠宝,随手扔给了他一件。

羂索忙碌的两头窜,试图叫醒他认为被蛊惑的两人,无果。

第二天,羂索正用清水洗漱,两个兄妹穿着和他的衣服极为相似的服饰来到了他面前,转悠了一圈,走了。

羂索:“……”

羂索努力冷静,假笑:学人精不得好死。

但天元和宿傩仿佛被兄妹迷住了,对他的各种话都不为所动,好像忘记了他们正在被追杀的事情,坚持决定在这里再休息一天。

羂索已经看到了两人找到自己的幸福后,把他踢走的未来了。

不行,大半夜的,羂索猛然起身,他要揭穿那两个人的真面目!

一大早起来,羂索步伐坚定的走出院门。

推开门前,他闭上眼睛,回忆起和天元、和两面宿傩相处的点点滴滴。

……越回忆越怀疑想去救他们的自己是个抖m。

但是!

他们之间也是有美好回忆的!就比如——

……比如…比如

有了!比如他们未来的孩子!

总之救就对了!

羂索推开了门。

各种珠宝扎起的“花”被递到眼前,香甜的点心被当做花蕊放置其中。

山间兄妹携手将“花”递出,深深鞠躬。

“羂索!我们喜欢你!请和我们在一起吧!”

山间有云耳尖通红的大声:“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山间有星鼓起勇气:“你的眼睛就像是星空一样!”

“我喜欢你忧郁的气质!喜欢你迷人的微笑!”

“我、我喜欢你柔软的黑发!喜欢你认真的眼神!”

紧接着就是一些心跳啊,移不开眼啊,不敢主动找你啊之类的话。

羂索刚听了个开头就开始恍惚了:……啊?我吗?

山间有云抬头,脸颊泛红,眼神坚定:“我愿意和妹妹分享你!”

山间有星不太敢抬头,于是将花往前一送:“我愿意和兄长分享你!”

——“请和我们结婚吧!”

第24章 谁要吞一千根针

◎说谎/辜负对方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这里是夜晚的不夜之都,明亮的灯火聚集着把天空照亮。

男人,女人,人来人往,色欲、贪欲、向生之欲,求死之欲,人类的欲望从未断绝。

对于山间兄妹而言,这里的繁华是表象,于这里来往的人成为了骨架,非术师看不到、但的确穿梭其中的咒灵们则成为了血肉。

这里是欲之都,是孕育咒灵的最大巢穴。

忙碌着,忙碌着,疲惫的处理着那些诅咒,处理着这些他们已经见惯了的东西。

然后——惊鸿一瞥。

心脏的鼓动声令他们惶恐不安,他们不由自主的追寻着那人的身影,看着他狡黠的笑。

世界上会有比他更完美的存在吗?

他们朝他走去,更近距离的看到了他,却也无法避免的看到了他身边的两个人。

他们说笑着,和谐的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

那瞬间,他们只觉得身体发寒,如坠冰窖。

对啊,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已经有了结婚对象也是难免的事情。

难……难道他们就要这样放弃吗?

可是一想到要放弃,他们就心如刀绞,嘴中泛苦。

他是一个多么漂亮、聪慧又明媚忧郁的男孩儿啊,如果连尝试都没有就放弃了的话!他们会悔恨终生的!

山间有云下定决心,走了过去,但刚看到羂索的脸,就紧张的转向了天元。

其实也不用太急,重要的是能先让他留下来,说不定他身边的人是突破口呢?

山间有星安静的跟了上去,悄悄看了羂索一眼,又怯怯的转向两面宿傩。

她和他哥哥的想法一致了,总之先让他们留下来,之后肯定有机会的。

——

羂索躲开兄妹送的“花”,朝天元的房间奔去。

他现在急需一个坏心眼子的人帮他处理现在的状况,而天元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而他砰的一声推开天元的门时,发现两面宿傩也在,他们甚至在吃两面宿傩做的早餐,而桌子上没有第三份早餐,也就是说,没有他的份。

羂索的嘴唇颤抖,眼睛瞪得很大。

他总是会说自己被排挤了,但他清楚,无论是自己还是天元和两面宿傩都没有这个意思。

他们三个是一个整体,一个团队,他们背负着相似的命运,或许也会有同样惨烈的结局。

他们笑着闹着,互相咒骂着,挑刺着,就像一个刺猬想将另一个刺猬扎的鲜血淋漓。

而他们三个混在一起互扎,结局是接受了彼此的存在。

羂索永远承认他将这件事情称之为人生中需要的【幸运】。

然而现在,看看他都发现了什么?

两面宿傩做饭竟然没算他那份!这是排挤、是孤立、是霸凌!

他们怎么能这样!

他看到了两人在看到他时眼中隐下的笑意,看到他们唇角拉平,看到了他们的不欢迎。

羂索心灰意冷,但羂索不说。

他搬了个凳子挤到两人中间,从两人手中一人抽出了一根筷子凑成一对,并从他们碗里夹菜。

显然,天元和两面宿傩都知道他因何而来,对羂索抢筷子抢饭的行为并不生气。

两面宿傩把自己那一只筷子递给天元,兴致勃勃地观察起了羂索的表情。

看羂索破防不有趣吗?这可太有趣了。

天元给羂索夹了块鱼肉,沉默的继续吃饭。

两面宿傩则从脚边的饭盒里拿出了新的一份早餐。

羂索炸起的毛一下子就顺了下来,哦,他的份在这啊。

他迅速把筷子还了回去,抢走了新的一份。

吃完早餐,三人开始讨论这个主要由天元和两面宿傩给羂索制造的问题。

之所以是讨论而不是解决,是因为天元和两面宿傩不是很想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天元甚至拍拍羂索的肩膀,苦口婆心:“那个山间有云蛮帅的,而且结界术也耍的不错,遇见结界术师就嫁了吧?”

事实是天元觉得山间有云的结界术不咋地,但对方好歹给了她一本没见过的结界术书籍——当然主要目的是坑羂索。

这么想着,她没能忍住唇角的笑意。

啊~羂索,真受欢迎。

两面宿傩赞同的点点头:“那个山间有星对咒术的运用相当不错,长得也不错,你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其实就那点运用看一遍就知道怎么反击了,有够无聊的,也就姑且可以一打,但他的主要目的是坑羂索。

羂索沉默。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愿相信,无论怎么想他和天元、宿傩之间的情谊应该都不至于是区区结界经验和咒术运用的方法就能搞崩溃的。

天元/两面宿傩拍桌:“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羂索将三双筷子握在一起,笑眯眯的掰断了,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你们同意个屁同意,再提这件事就都别活了。”

本来还有很长一段搞事计划的两个:……

最后由两人将阴沉缩在角落的两兄妹揪出来打了一架,大胜而归,有点遗憾的和羂索离开了这里。

而他们刚出城没多久,一只奇形怪状的咒灵朝他们三人冲来。

天元和两面宿傩跑的飞快,不是打不过,是那只咒灵丑的恶心人,根本不想打近身战。

然而,羂索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们的胳膊。

两人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到的是羂索阴险的笑容。

——

怪谈里有一种传言,说谎/辜负对方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三人很不幸的被诅咒了。

诅咒效果为【吞一千根针】,诅咒范围是他们三人。

也就是说,他们三个里任何一个人辜负过另外两个,就会如同吞一千根针一样痛苦,还会出血。

事实证明,恶心人的咒灵不仅外表恶心,术式也很恶心。

天元蹙眉,一下子说到了点上:“诅咒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中的,我们也都看到诅咒生效了,但是……”

她疑惑的看着两人,“谁中了这个诅咒。”

宿傩感受着喉间的刺痛,若无其事,自然的看向羂索,正巧羂索正在看天元,而他很快察觉到了来自天元的视线。

羂索忍住喉间的刺痛,怀疑的看着天元:“天元,你这么主动显得很刻意啊。”

“哈!”天元面上难掩幸灾乐祸,“因为你们两个里肯定有人中了这个诅咒,而我平安无事!”

“感恩戴德吧。”她看向宿傩,目不转睛,回答羂索的话,“这回相比你,我更想看宿傩的热闹。”

宿傩不动声色的咽下因诅咒而导致的喉间出血,扬起怡然自得的笑容,“让你失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他看向羂索,“现在问题很明显了,你刚刚才辜负了我们。”

羂索同样不动声色的咽下喉间的腥甜,眼神犀利,“我不急于自证,毕竟我没有半点问题,但是显而易见,我们中有人在说谎。”

天元赞同羂索的猜测,同时更疑惑了:“按照诅咒生效的条件,我们其实都有被诅咒的可能,但我确实什么都没感觉得到。”

羂索:“应该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条件,比如辜负对方的深浅。”

宿傩看羂索:“这么一说你更有嫌疑了。”

天元点头:“赞同。”她也对刚刚被羂索拉她同归于尽的事情耿耿于怀。

羂索心里一慌,不是因为被怀疑,而是因为,难道说真的只有他被诅咒了?

怎么可能!这个猜测比天元的饭团超好吃还要荒缪!

但他面上依旧毫无破绽,蹙眉沉思:“可我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宿傩嘴角下瞥,目露不耐:“我们之中有人被诅咒了,这毋庸置疑,我希望那个人快点站出来,我们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要浪费时间,这也是为了你好。”

羂索表情严肃,耐心劝导:“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而隐瞒的,但是现在我们都很担心,无论是你们中的哪个我都不想失去,你没必要忍耐可以避免的痛苦。”

两人开始含沙射影。

面对这样的场面,天元沉默了一会,只觉匪夷所思:“被诅咒这种事很丢人吗?我不懂这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我们得解除这个诅咒,但这件事的前提是,你们,到底,谁,被诅咒了?”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扫视两人,神色狐疑:“好像……并没有人说这个诅咒只会对一个人生效吧?”

羂索心里一沉: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发言,看看这真情实感的表情,难道说,天元真的没被诅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天元的角度说,这可是辜负了他和宿傩就会感觉吞了千根针的诅咒!她辜负过他也绝对辜负过宿傩!

但是……

两面宿傩眼睛一暗:看看这毫无演技的表情,听听这充满不理解的声音,难不成天元真的没被诅咒?

但这不可能,以天元的角度看,这是辜负了他和羂索就会感觉吞了千根针的诅咒,她从来都是会辜他人一两次的人。

但是……

羂索/两面宿傩:但是她好像真的安然无恙。

此时此刻,两位被诅咒的、疑似辜负了天元的男生们陷入了自我怀疑,他们看着天元严厉的眼神,一个也不敢吱声。

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辜负天元许多了吗?

就在这时,天元的身体逐渐发抖。

“咳啊——”

她大口吐血,量大到让羂索和两面宿傩大脑宕机,那血穿过两人中间,血溅三尺。

红色的液体落在天元白色的衣服上,夺目而刺眼。

敌袭!有人偷袭天元!

这是他们两个的第一反应。

而就在他们身体紧绷开始警戒的时候,一个更符合现实的可能出现在他们脑海。

他们同步看向天元,不可置信。

天元淡定的擦擦嘴,“早上红豆粥喝多了。”

两面宿傩宿傩气极反笑:“早饭根本不是红豆粥!”

天元依旧淡定:“中午毛血旺吃多了!”

羂索表情狰狞:“我们根本还没吃午饭!!”

天元不动如山:“我偷喝酸梅汁了。”

两人爆起!没等开骂,他们纷纷吐血,吐的哗哗响,和水龙头一样。

在吐血暂停后,两面宿傩沉默了会:“早饭我做的,确实是红豆粥。”

羂索瞬间赞同:“午饭食材是我带回来的,确实是毛血旺。”

他们尴尬对视,又尴尬的错开视线。

沉默许久,羂索忽然发问:“天元,如果某一天,你必须要杀掉我和宿傩其中一个人,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

天元沉重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们两个!我们的友谊噗咳咳咳咳——”

“我们的友谊煎饼可脆,我一天能吃四个。”

她边吐血边回答:“我最可能会杀两面宿傩,因为他很倔。”

羂索看向两面宿傩:“宿傩你呢?”

两面宿傩舔掉嘴角的血,咧嘴笑了笑:“天元吧,因为她很倔,而如果我们两个都认真打,只能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也意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死了就是死了,留不了一点的手。

羂索“哇哦”了一声。

旁边天元把沾到手上的血擦在羂索身上,好奇的问:“那羂索你呢?”

羂索也是前所未有的诚实:“我不会杀你们的。”

两人惊讶的看向羂索。

震惊!羂索才是最心慈手软的那个!

羂索微笑。

因为人形工具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是最有用的,死了的人形工具人就是尸体,就算他能钻进他们的脑壳,死了就是死了。

天元和两面宿傩这两个绝版工具人,活着才更好用。

第25章 愿誓死追随的人

◎伟大的傩酱即将拯救他的两个储备粮◎

虽然说出来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但事实就是,天元和羂索生病了。

一千根针的诅咒让他们被自己曾经干过的糟心事背刺,血像是不要钱似的吐了一口又一口。

虽然最后解决了,但损伤依旧存在,而他们又没有两面宿傩那种神奇体质,会生一点小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问题是,现在要怎么办。

两面宿傩,小队唯一希望看着已经撑不住倒在雪地里的两人,啊不,两个拖油瓶,沉默了。

他看上去是什么很念旧情的人吗?如果把他们扔这里不管不问,他们能自己爬起来吗?

答案是不能。

被两面宿傩拽了两次脚腕的天元现在死死的抓着他的脚腕,嘴中低低的喊:“吾爱。”

羂索则抓住他另一只脚腕,却不是很用力,和好歹能用高级衣服抵御寒风的天元不同,他还要更虚弱一些。

他的大脑被身体拖累,昏昏沉沉的想着要怎么办,有了多次吾爱被打断的经验,他已经明白这个称呼完全是天元专属的事实了。

于是他虚弱的换了一个称呼:“兄弟,我是神明转世,救我一命,下辈子让你荣华富贵一百年。”

两面宿傩:……有点怀疑再不救羂索他的脑子就真的坏了。

伟大的宿傩大人即将拯救他的两个储备粮,他两手一个的把两人叠着横抱起来,抬头看了眼天元的乌鸦,让它带路去最近能驻扎的避风地方。

乌鸦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表示自己知道了,朝一个方向飞去。

两面宿傩收拢好手臂,抱好两人,飞奔了出去。

被抱在上面的羂索感受着脸上呼啸的风,有些麻木。

他就说!两面宿傩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乌鸦听不听两面宿傩的话另说,它是真爱自己的主人。

在两面宿傩抵达乌鸦落点,一栋被荒废的神社时,乌鸦已经在神社内最暖和的地方吐出了天元专属的被褥和治病要用的药包药炉。

两面宿傩盯着乌鸦吐出他和羂索的被褥,把两人安置好,任劳任怨的去熬药了。

天元和羂索病怏怏的躺在被褥中,房间安静的仿佛他们已经不幸西去。

忽然,虚弱的羂索笑了起来,他伸手去够天元,发出嘲笑的声音:“你这家伙竟然还会生病,我还以为你和两面宿傩算是同一程度的。”

天元很主动的从自己的被窝滚到了羂索那里,在羂索宛若躲蟑螂一般逃跑前抓住了他的衣袖,擤了下鼻子。

羂索崩溃的尖叫:“天元!!”

天元抱着羂索安静下来:“……抱歉,但是你先嘲笑我的。”

羂索:“……”

羂索给了自己胸口一个重拳:我真该死啊!!

结束今日份互相伤害,两人依偎着眯了一会,两面宿傩拿着煮好的药回来了。

但他没有立马行动而是看着缩在一起的两人,哼笑:“蠢货。”竟然会生病。

天元心碎的落下虚假的泪来:“宿傩,你就是这么伤害生病的我吗?我现在的内心很敏感,你再骂一下我就要哭了。”

两面宿傩转向羂索:“身为咒术师,你有够没用的。”

羂索呵呵:“为什么你没这么和天元说?因为你怕她哭吗?”

两面宿傩镇定道:“她的没用在意料之中。”

羂索严肃脸,立马抓住了这个把柄:“宿傩,你不能这么轻视天元,天元她——”

两面宿傩补充:“你的没用也在意料之中,而且。”

“她在生病,很难受,一副要死的样子。”

羂索沉默,羂索迷茫:“先不说我也在生病这件事了,你说的话怎么看怎么更像是我的台词?你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吗?这是该由我来装的人设好吗?”

两面宿傩无视羂索的话,一边摸摸天元的额头试温度,一边端起了黑黝黝的药。

羂索还在努力:“宿傩,你不收回刚刚骂我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两面宿傩冷漠的看他一眼,开始想办法给天元喂药。

担心主人的乌鸦落在他的肩头,吐出一根勺子。

天元抱着羂索,完全把他当玩偶的踢来踢去,哼唧:“我不想喝药。”

两面宿傩冷漠的掰开天元的嘴把药灌了进去。

一碗苦药进肚,天元双眼失神,死了一样躺进被窝里。

正在酝酿泪意的羂索:……好微妙的心情,谁懂啊,心态从来没这么平衡过。

两面宿傩又倒了一碗药,看向羂索。

羂索坚强的撑起身,接过了碗。

这时,乌鸦狗狗祟祟地落到了地上,啪嗒着小脚跑到天元身边,吐出了一罐蜜饯,还贴心的用鸟喙打开盖子等主人来拿。

羂索看到了,猛地把一碗药灌进嘴里,熟练的捂住天元的嘴,自己先拿了一颗。

而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迎接乌鸦嘎嘎叫的报复。

两面宿傩残酷的镇压了一切,包括吵吵闹闹的鸟和生病也不老实的羂索。

房间里安静起来,天元睡了过去,模糊间,她感觉好像有人把她扶起来喂了碗肉汤。

很快,在两面宿傩精心的照料和咒术师绝赞体质的作用下,天元和羂索恢复了精气神。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期间积攒了太多情绪,病好的两人神清气爽,前进的步伐都很跳脱。

伴随着积雪的融化,雪下的大地逐渐显露出来,阳光穿过树与树间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带来了春的消息。

两面宿傩被叽叽喳喳的两人夹在中间,有种在遛狗的感觉。 ::

这个世界……是黑暗的。

鲜血、咒骂、数不尽的诅咒遮盖了他的眼睛。

他被人们绑在树上,刚柴堆满周围,身体疼痛着,灵魂哀嚎着。

于他而言代表死亡的火焰被人们点燃,愈烧愈烈,吞噬了他的衣摆,侵蚀着他的皮肤。

他开始嚎叫,泪水接连不断的落下,他尝试发动术式,但他的双手早已被砍下,什么也做不到了。

死亡的孤寂和未知令他恐惧,而他已经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肉被烧焦的味道——他必死无疑。

火焰蔓延至身体,他逐渐无力哀嚎,大脑却仍然被疼痛填满。

好想活下去,我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我要被烧死?

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搞什么啊?”

像是临死前的臆想一般,他听到了村民的尖叫。

…是……谁?

“又是这种东西。”

先是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声响。

是谁?

“既然是你们点起来的火,就用你们的血把它扑灭好了。”

那瞬间,眼前的诅咒消逝,他看到鲜血扑灭他眼前的火焰,看到了身前人红粉的发色,看到了他怪异的身体与面庞,看到了——神

“走了,宿傩,没必要赶尽杀绝,砍断他们的手或者脚就够了。”女生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仁慈的这么说。

紧随而来的是男生的笑声:“心软的家伙。”

女生反驳:“不,是伪善。”

“……别这么评价自己啊。”

这时,正面对着注视他的人终于开口了,他对那些还活着的村民说:“你们该跪下来感谢天神的仁慈。”

“不,宿傩你记错了,她是天原。”

“等一下我记得我是——”

女生被捂嘴了。

旁人吵闹的声音被他自动无视,他看着神的身影,瞳孔缓缓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