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让我们来猜猜猜
◎我要把你一根骨头都不留的烧成灰。◎
多云的天气并不算糟糕,人来人往的街道充满人气,叫卖声络绎不绝,在城镇买够新的补给后,他们继续赶路。
本来是这么计划的。
之前确定要和男孩们一起组队的时候,天元就有注意到某个问题。
但在她思考出那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件事也就因此被她暂时搁置下来。
而现在,就是她被当初抛之脑后的行为反噬的时候。
不确定的又看了眼自己放钱的木匣,天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大家……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有在关注天元动作的羂索同样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困难。
悲伤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着,他神色挣扎着注视天元,下定决心,踏出了一步,面对三人,优雅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没有你们,我可能永远无法接替天元成为小队新的资助人,天元无法背负的,就由我来背负吧!”
两面宿傩无语:“……根本没有人在支持你。”
羂索忽视刚刚不和谐的声音,继续他的演讲:“时间过的很快,距离我们相识已经过了很久,我们一起走过冬春,也将一起走过夏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秉承着为大家带来更好生活的准则,加倍努力,争取今年夏日让我们个个穿上绫罗绸缎,戴上金银首饰。”
里梅额头青筋暴起,忍耐的微笑:“羂索大人,宿傩大人在和你说话。”
羂索觉得自己的演讲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竟然有这么多捣乱的杂音!但他不会放弃的!胜利就在眼前!
那一刻,他紫灰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单手握拳,浑身散发着一种坚定的气质:“那么从今天起,天原小队就正式更改为无相佛小队了!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创造无相佛小队的辉煌吧!”
沉默着听完羂索的演讲,三人的表情一变再变。
最终,在瞎扯上和羂索不分上下的天元面无表情的哈哈笑了几声:“是这样吗,那太好了,你被踢出我的蟑螂小队了。”
羂索迅速握住天元的手,眼神清澈:“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晚饭吃乌冬面吧?”
天元牵扯唇角,笑容温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糖水一样:“不行哦,晚上没你的饭。”
羂索先是捂住眼睛,又捂住嘴沉思,来回做了无数个假动作后,他单膝跪下,握住天元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深情抬眼。
“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你现在肯定也在开玩笑对吧?我们之间的情谊怎么可能会被几个玩笑毁掉呢?”
天元抽回手在羂索衣服上擦了擦,笑容残忍的说:“我们之间原来还有友谊这种东西吗?”
羂索假装没听到天元冷漠的话一样,看向两面宿傩:“宿傩你评评理——我们三个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两面宿傩无言以对,只嫌弃的看着他。
但羂索权当他默认,再次看向天元。
于是天元仁慈的话锋一转:“我们当然是好朋友了。”
羂索垂头,西子捧心:“你这人怎么能如此狠……啊?”
他回过神来,抬头,有点意外:“真的啊,那你为什么……”
天元摇头,悲痛欲绝:“我们既然都是最好的朋友了,你居然还忍心为难我。”
——“一切都是我错付了!”
羂索被噎住,解释:“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情,而是你甚至不愿意骗我一下!说自己在开玩笑。”
天元垂目:“如果我们的友谊由欺骗组成,那么我真的会落泪。”
羂索:……
羂索觉得再谈这个他可能就玩不过了,他站起来,很耍赖的话锋一转:“说到花销,天元你也是,作为管钱的人,不该心里有数,节俭一些吗?”
天元挑眉,笑了:“指责我是吗?那我自己来说好了。”
说着,她就开始细数自己的罪行:“明明知道自己带的金钱是有限的,却还是连开支都懒得计算,那么多钱莫名其妙就花出去了,而且每次拿钱甚至都不往放钱的地方看一眼,钱都只出不进,一点也不懂得规划。”
羂索沉默:……你这样显得我觉悟很低。
羂索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安慰天元:“其实我也没资格这么说你,就是日常无理由随即谴责一下你或者宿傩,刚刚的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天元抬手拒绝羂索的安慰,眼神坚定:“羂索你不用安慰我,因为我在一下子骂四个人。”
她的眼神扫视男孩们,笑容愈加灿烂:“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错?”
躺枪的里梅和两面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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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身一人的两面宿傩揣着手手专往偏僻的地方走,试图吸引到几个坏人黑吃黑。
事情还要从半个小时之前开始讲。
为了资金,为了未来,三人决定分头行动,以今天作为比赛时间,晚上在这里汇合,谁得到的钱最多,谁就能拿到一个月的食物选择权。
他已经在阴暗的角落转很久了,还没人上钩。
就在他想着要不然直接找一家有钱人打劫一下算了的时候,他的耳朵动了动,猛地看向一个方向。
箭矢撕破空气朝他射来,两面宿傩迅速后退,抬眼看着那个极速靠近的人影,眯了眯眼睛,抬手结印。
“解。”
数道斩击朝人影射去,超乎那人想象的密集,他就像是自己跳进了一个绞肉机一样,咒术师的尸体和血水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随即,两面宿傩一个侧身躲过身后人的攻击,看着周围一个个出现的人,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还挺下血本的嘛。”
领头的人打量着两面宿傩怪异的身体,又看一眼不远处地上的血腥,眯了眯眼睛:“果然是怪物。”
“吼?”两面宿傩扬唇笑了起来,对准领头的人就是一发斩击,“真希望你一会也能说出这种话。”
他的斩击就像是某种信号,几个术师拎着刀就朝他冲来。
两面宿傩在刀锋中穿梭着,时不时斩断谁的头颅。
领头术师的眉头紧皱,终于出手。
踹开身旁干扰他的人,两面宿傩严阵以待,两人交手的瞬间,他意识到了领头术师和其余人的不同。
咒术界大部分术师打架的时候凭借的通常都是技巧,他们的力量因为是术师还有平日里的高强度运动当然有所增加,比非术师大很多,但和专门为了力量而训练过的术师比还是逊色。
而这个领头术师的战斗风格更多是凭借力量,单从强度来比,可以说比大部分术师都要强很多。
虽然清楚用上术式很容易就能得到胜利,但可以毫无顾忌的陪练又不是每天都有,机会难得。
而就在他们近身战的某个瞬间,两面宿傩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虚构的记忆】。
明媚的一天中午,阳光正好,两面宿傩盘腿坐在斜射进和室的阳光底下看书,天元在他身旁熟睡着,脑袋就在他的手边,一抬手就能摸得到。
阳光为天元的白发镀上一层浅金,暖和的颜色就像是她的眼睛。
微风吹拂过他的脸庞,也带来几片嫩粉色的樱花花瓣,花瓣落在天元闭着的眼睫上,被转个弯又回来的微风吹的颤动。
清脆的鸟叫声和院外有节奏的惊鹿声断断续续的响起,他轻轻拂去那片樱花花瓣,看向院外的蓝天。
冲击而来的幸福感几乎令他忘我,令他回过神来的是包含着咒力的、狠狠的一拳。
他咳了一声,吐出混杂着某些块状的血,身体被狠狠砸向身后的墙壁,冲击力让他直接砸碎墙壁,甚至仍在后退,无法控制的滞空感令他皱紧了眉。
他的身体说到底与普通人不同,短暂的晕眩后,他迅速稳住了身形。
吐出嘴中残余的血液,他的笑容越咧越大,眼中散发着浓重的杀意:“术式是令人脑内出现不存在的美好记忆吗?”
他两指并起指向一击不成向他冲来的领头,另一只手做出拉弓姿势,纯粹由火焰组成的箭矢燃烧着,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人,瞳孔缩成针尖,咧嘴笑着,已经是极怒状态。
——“我要把你一根骨头都不留的烧成灰!”
看到两面宿傩手中火焰的瞬间,领头人就想要后退,因为情报里没有对方的术式里有火焰的事情,这个怪物的术式不是单纯的斩击吗?!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火焰瞬间包裹住他,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伴随着惯性仍旧朝两面宿傩奔去。
烧焦的尸体倒在两面宿傩眼前,只安静了一瞬,还活着的术师再次冲了上来。
他懒得再看一眼,两指对准漏网之鱼。
【解】
另一边。
羂索将几具尸体摞好坐着,脚下踩着领头的脑袋。
“你说巧不巧?我和他们才分开多久?”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用刀尖戳戳脚下的头颅。
“让我猜猜,你是谁派来的。”
粗重的呼吸声凌乱,羂索笑了笑,没在意这点失礼。
“是加茂家?”
“那些贵族?”
“神教的?”
“唔……也可能是佛教的。”
男人的呼吸从始至终的凌乱,让人无法勘测他的所思所想。
羂索沉思着,漫不经心的用刀尖在头颅上用力转动着。
“天元。”
呼吸声猛地一滞,羂索也利落的将刀狠狠往下一按,又猛地抽出,把血往地上的人身上一擦。
“还真是为了天元而来的啊……”
阳光穿过屋檐与屋檐的缝隙,缓缓落在尸体旁边。
阴影下,男人的手臂与四肢被全数扭断,骨头扭曲着,脑袋被刺出一个大洞,数只最弱小的四级咒灵从阴影深处钻出,撕咬着它们的天敌。
//
日落黄昏,偏红的光线像是沉淀的酒液落在几人脸上,因不知名原因提前来集合地点集合的羂索和两面宿傩对视,都看出了彼此都换了一件衣服。
“羂索。”两面宿傩打量着羂索,嫌弃闭眼,“如果是你的话,就算遇见什么意外也能骗到钱的吧?”
潜在意思是:现在你空手待在这里,难道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吗?
羂索反思了一下自己,沉痛道:“太轻飘飘了,宿傩,你根本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
“你能想象到吗?我遇到了一个完全变成了人类的咒灵!他竟然想骗去天元的心!”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种“你懂得”的表情:“身为天元的挚友,唯一的实验搭子,最受器重的结界术学生,我怎么可能在得知这种事后还不管不问呢?”
两面宿傩揣手,踹了羂索一脚:“闭嘴吧你,你就是想继续被天元养。”
羂索踉跄了一下,不满的看向两面宿傩:“那你呢?你一个子儿都没带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两面宿傩和羂索对视,坦坦荡荡:“和你一样。”
早早在当铺卖了金条跑去花街的天元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闭上眼睛继续享受大姐姐的膝枕和按摩。
是的,她快没钱了,因为金子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钱。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让我们来猜猜猜》
天元变成了一只猫,一只短毛、琥珀色眼睛的白猫,遇见事情不要慌,她冷静的窝在自己的坐垫上,打算晒会太阳。
羂索看见了猫,走过去rua了一把,并把她拎了起来让放到了一边,又rua了一把。
羂索笑着眯眼:“小可爱,你可真像天元,但这个坐垫是天元的——”
他顿了顿,又把猫放回了坐垫:“嗯,她应该不介意自己的坐垫上粘上猫毛。”
说完就离开了。
两面宿傩看见了猫,走过去把她拎了起来,并扔到了一边,自己占领了天元的坐垫。
里梅看到了猫,悄悄放下了一碟肉糜。
乌鸦看到了猫,虽然不知道饲主为什么会变成猫,但他尝试带饲主飞起来,失败。
晚饭时间,男孩们没看到天元,开始边吃边等。
天元则在外面享受着里梅的摸摸和精心为她准备的肉糜。
第42章 平行世界大乌龙【番外】
◎因为他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件事情,没有白发的女人,没有黑发的男人◎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年幼咒术师学习诅咒的摇篮。
学校最神秘的祭库里,被填送了许多御三家的咒具以及书籍。
这一天,是学生们尝试选择适合的武器的日子,五条悟专门打开祭库让学生们挑选。
虽然是最神秘的地方,但由于五条悟的原因,大家其实都经常来这里寻找有用的咒具,所以室内也没有很多灰尘。
——除了祭库的最深处。
五条悟夸张的恐吓三小只:“那里存放着咒术界所有已知的极恶,两面宿傩的手指曾经也一度存放在里面。”
他们面前,一间贴满了封印符纸的木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咽了下口水,看了看诡异的木门,扭头认真听着五条悟讲话。
伏黑惠双手插兜看着幼稚的三人,掏出钥匙打开了那间祭库深处的门。
伴随着他推开门,一间摆放着咒具的和室展现在两小只面前。
伏黑惠解释:“这只是一个和天元大人的重叠结界连通的入口而已。”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失望的“哎”了一声。
“这里面不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间吗?”虎杖悠仁往里面探头,不确定的回头看五条悟。
五条悟收回张牙舞爪吓学生的手,不去看他的学生们,心虚的抬头看天花板。
钉崎野蔷薇瞪大眼睛,发出了谴责的声音:“五条老师太过分了吧!竟然欺骗你可爱的学生!”
“等一下!其实老师我也没有欺骗你们哦!”五条悟接手伏黑惠握住的门把,关上门,再次打开。
重叠结界在关门的瞬间启动,他重新拉开门展示,原本正常的和室变成一个和木门很搭的,贴满符纸的阴森房间。
正当两小只一脸惊叹,伏黑惠也愣住的时候,五条悟扭头一看,也有些惊讶。
虽然这是天元的重叠结界,但之前因为觉得有趣他来回开关了好几天,几乎把那些重叠的空间都看了一遍。
但这个房间他没有遇到过。
注意到自己学生们期待的眼神,咒术界最强五条悟长腿一跨,走进了房间。
而那个房间里只有一个被放在中央,贴满了白色符纸的木盒。
四人围成一个圈,观察那个小小的木盒,最后三小只一同看向了拥有六眼的五条悟。
五条悟拿起木盒,拉下眼罩认真看了看,又捏着下巴沉吟许久,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就在三小只也要跟着紧张起来的时候,五条悟爽朗一笑:“这是能看到曾经历史片段的咒具哦!”
虎杖悠仁配合的惊叹出声,和钉崎野蔷薇一起发射出了期待的眼神,就连伏黑惠也有些好奇。
看着自己学生亮晶晶的眼神,五条悟完全没办法拒绝,加上他自己也超级好奇,便做出了即将打开的动作。
“那好!老师要打开了哦——!”
伴随着话落,五条悟咔嚓一声打开木盒。
五彩的斑斓闪烁着,填充整个房间,也让四人宛若滞空一般。
各种闪过的色彩就像是滑动过数字的抽奖机一样,最终,色彩停顿,他们身边的环境变成了一个栽种着绣球花的院子。
可能是身体中有两面宿傩存在的缘故,虎仗悠仁下意识的转身,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盘腿坐在庭廊下,穿着休闲浴衣,垂眸看着书籍的高大身影。
红粉的发色在大多数人看来都太过张扬,哪怕颜色中带有灰调也仍旧无法冲淡那种尖锐。
但一个人的气质好像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虎杖悠仁确定那就是两面宿傩,但他不太敢认。
因为这个两面宿傩太温和了,不是说这个没有两面宿傩的气势,而是眼前的宿傩就像是在休憩的雄狮,还是能容忍幼崽咬他尾巴的那种。
几人观察完前面,和虎杖悠仁一样转身,然后,瞳孔地震。
这个还没地震完,两面宿傩身后蠕动着钻出了一个白毛。
他垂头看了眼钻到自己手边的天元,用另一只手拿起旁边放着的点心,塞进她的嘴里,还不轻不重的戳了下她的脑袋。
看到天元因为他的戳头乱扑腾,他扬唇笑了笑,蓝色的眼睛都泛着柔光。
三小只同时看向在场的另一个白发,再次瞳孔地震。
“……五条老师。”钉崎野蔷薇艰难开口,“两面宿傩…难不成有妻子的吗?”还是五条家的。
“不、不会吧。”五条悟的声音颤抖,有种认知被掀翻的错觉,“我们家族史里没写这种事啊。”
伏黑惠沉默:“……如果真有这事,五条家族史书里真的会写出来吗?”
五条悟!大受打击!
怎么会这样!如果两面宿傩的妻子是五条家人的话,那不就说明两面宿傩其实是他的亲戚吗?!虽然这种亲戚关系基本上等于没有,但也不能否认啊!
五条悟不是没想过自己和两面宿傩有什么关系,但他顶多想过他们是一个祖先,万万没想过两面宿傩能霍霍了他家的长辈!
怎会如此!!!
虎杖悠仁看着天元和两面宿傩的互动,虽然难以置信,但还是接受了:“没想到诅咒之王也有柔情的一面……”
钉崎野蔷薇有点无法接受,她搓了搓胳膊上炸起的鸡皮疙瘩,恶寒:“虽然说诅咒之王生前其实是人类,但还会有爱人真是完全想不到……他不是会吃人吗?”
伏黑惠对钉崎野蔷薇的话表示赞同。
就在几人感叹的感叹,崩溃的崩溃,恶寒的恶寒的时候,院门被一脚踹开了。
“大家——!”
扎着黑色马尾辫的儒雅男人,手上牵着一个小孩,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他穿过五条悟的身体,途中直接把拉着的孩子举了起来。
“看我带回了什么!”
红粉发的男孩面无表情的被举高,他看着自己另一个父亲和唯一的母亲,微微颔首。
“母亲,父亲大人,初次见面,我叫须佐之男。”
红粉的发色显得他极为桀骜,琥珀色的眼睛中和了部分尖锐,却因为他和两面宿傩相似的那面仍旧让他锋芒毕露。
他没有两面宿傩的内敛,没有天元的温和,更没有羂索的圆滑,他是一块彻彻底底的璞玉。
但他有两面宿傩的术式,天元的天赋,和如同羂索一样的聪慧大脑,他的体内流有咒术界最顶尖三人的血液,他是注定会成为强者的后一代。
如果只有前面的这些头衔,没人会说什么,但他还有一个头衔。
羂索的实验产物。
天元和两面宿傩是什么反应高专四人不知道,他们只是僵硬的看向虎杖悠仁,又僵硬的看向已经被黑发男人放下的须佐之男。
而同样看到须佐之男的虎杖悠仁正在大脑宕机。
他们来回看着,终于绷不住了。
钉崎野蔷薇难以置信的揪住虎杖悠仁的衣领,被震惊的语无伦次:“不是?你是两面宿傩的儿子?等下、不是儿子,你是两面宿傩儿子的后代???”
五条悟也震惊了:“你是我们五条家长辈的后代?!我们竟然也是远房亲戚?!”
伏黑惠冷静的抹了把脸,观察着两面宿傩的表情,缓缓皱起了眉:“等一下,两面宿傩好像不是很喜欢那个孩子。”
正在互相震声的三人看向两面宿傩,发现了他脸上显而易见的不愉快,他摁下天元的脑袋,带着明确的杀意,一个斩击射向男孩。
羂索及时伸手一捞,斩击落空,在他的身后,四人的脚前斩出深深的痕迹。
他不可置信的抱紧孩子:“宿傩!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们的孩子!他的身上流着我们三人的血!他会成为我们的骄傲!我们的延续!他是我们的长子!”
两面宿傩怒极反笑:“说这么好听,你造出他的理由根本就是想要一个好用的工具吧?”
羂索捂住须佐之男的耳朵,露出被伤到了的表情:“宿傩,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但你不能迁怒孩子啊!你干嘛要当着孩子面这么说?!”
两面宿傩的笑容瞬间就灿烂了,一个抬手结印就打算送两人下地狱。
最终,天元,这个终于从两面宿傩一只手下逃出来的女人结束了这一切。
她拦住两面宿傩,看向那个有着一双和她相似眼睛的男孩,叹了口气。
羂索眼看有戏,立马放下孩子,把他往天元的地方推了推。
须佐之男努力板着小脸,走向天元,抬头看着她,颤着音叫:“母亲。”
显然,两面宿傩不欢迎的态度伤痛了男孩的心。
天元蹲下身抚摸男孩的头发,又叹了口气。
然后迅速起身躲到了两面宿傩身后,尖叫起来:“你快给他找个领养送出去啊!我还是个孩子!!!”
羂索:……
须佐之男:……
眼前的景像慢慢模糊,又从模糊变作斑斓。
当高专四人身处的环境重新变成那个贴满符咒的房间时,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
他们刚刚好像看到了原本这辈子都不会发现的秘密。
两面宿傩和五条家的人,还有一个男人有一个儿子,虎杖悠仁极有可能是那个儿子的后代,也就是两面宿傩的后代。
“莫西莫西——。”五条悟敲敲虎杖悠仁的脑壳,开始和他身体里的两面宿傩通话。
“刚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你是曾经参与进那件事情的本尊,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刻,虎杖悠仁身体内的两面宿傩正安静的端坐在他的骸骨王座之上,同样震惊中。
作为曾经那个盒子的拥有者,两面宿傩确定那东西就是让人随机看到曾经发生的某件事情。
所以他才更不明白。
因为他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件事情,没有白发的女人,没有黑发的男人——更没有一个有着他们三个人血脉的孩子。
他一手抓住身旁的头骨,一个用力直接捏碎。
难不成羂索把他的尸体做成咒物的时候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
说起来……
他眼睛微眯,想到了刚刚画面中带着孩子出现的黑发男人。
……那家伙不会就是羂索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
第43章 平行世界大乌龙【番外】
◎我刚刚竟然觉得诅咒之王曾经有过一段凄美哀婉,而且充满遗憾的爱情故事◎
距离上次发现某件真相已经过了很久,五条悟和三小只在空余时间都在翻看咒术界史书。
五条悟的六眼不可能有问题,这也就证明他们当时看到的东西不会是假的。
他们暂时没有先草率的定下那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有一件事是已经既定了的。
在千年前,那个两面宿傩还活着的时代,身为诅咒之王的他……有一个孩子。
“我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挂着黑眼圈翻看史书的虎杖悠仁神情恍惚。
他是四人中翻看史书最积极的一个,作为两面宿傩的容器,已经彻底了解对方其恶劣性格的虎杖悠仁根本没想过他还能有一个孩子。
一个人有一个孩子当然没什么问题,但一个杀人不眨眼、凶残至极、拿人当饭团啃的人间极恶竟然有一个能和温情沾上边的孩子。
虎杖悠仁的脸皱到了一起:“那个宿傩,竟然会有一个孩子,而且——”
“而且某些地方和你的身上的特征很像。”钉崎野蔷薇接话,翻看史书的手丝毫不停,“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也可能只是凑巧。”
她安慰着自己的同期,又坏笑起来:“不过,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什么能证明你和两面宿傩的关系,那你是不是要改口叫他老祖宗?”
“我才不要!!!”虎杖悠仁发出了尖叫。
“闭嘴小鬼!我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那种恶心的称呼!”两面宿傩的嘴出现在虎杖悠仁脸上,不爽的呵斥。
虎杖悠仁啪一下把那张嘴拍下去,吼了回去:“所以我说才不会那么叫你啊!”
“哈?!”两面宿傩的嘴出现在他的手背上,“如果我真是你的祖先!你这小鬼就给我放尊重点!!”
“你吼什么吼啊!根本没有确定的事情好吗?!就算叫你老祖宗你也不会放过我吧!那我为什么要让你占便宜!而且你刚刚也说不会让我叫!”
“那我刚刚不是还叫你闭嘴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看着忽然变得吵闹的现场,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说起来,这不是你的事情吗?”钉崎野蔷薇看着两面宿傩在虎杖悠仁手上长出来的嘴,询问,“你是主人公之一,身为诅咒之王,活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应该都记得,虎杖不会真的是你的后代吧?”
两面宿傩可疑的沉默了。
无它,他真的不记得。
生前拥有一整个咒具宝库的两面宿傩对那些东西都不是很上心,那个木匣也是偶然一次从御三家宝库里翻出来的。
因为使用过一次,虽然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但他确信那个木匣就是随机看到曾经的历史片段。
再加上六眼的背书,它们都在证明他之前看到的那个片段的确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千年前的最强,十恶不赦的诅咒之王,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
难不成他的记忆真的有问题?羂索还真有胆子在他身上搞事?
等下……如果当时那段历史片段里的黑发男人真的是羂索的话,他说不定还真有这个胆子。
诅咒之王,惴惴不安。
真的假的,虎杖那个小子不会真的是他的后代吧?不应该啊?
自己的性格自己清楚,就算羂索真搞出来了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也应该早就把那个小孩杀了。
除非羂索之后又搞出来一个。
两面宿傩沉思了一会,想到了那个历史片段中和他挨在一起的白发女人。
很显然,如果那个孩子能活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对两面宿傩,也就是他进行了劝阻,而他自己,还真的同意了。
清楚的记得自己生前菜单的两面宿傩再次沉默了。
那一瞬间好像有很多东西进入了他的大脑,他也好像思考了很多,他从自己的性格开始分析,不断思考着能让他放弃杀掉那个孩子的东西,语言或者利益。
最后,他的大脑直接空了。
他实在想不到在他铁了心想杀死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样的人用着什么样的语言付出了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比起有人成功劝说让他留了那个小孩一命,他更愿意相信是羂索趁他死后又搞出了一个孩子。
已经逐渐相信那段影像真实性的两面宿傩,觉得在他成功得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后,该找个时间和羂索谈谈。
三小只看着两面宿傩从沉默不语到直接消退的嘴,也沉默了。
钉崎野蔷薇搓了搓胳膊,恶寒:“我刚刚竟然觉得诅咒之王曾经有过一段凄美哀婉,而且充满遗憾的爱情故事。”不然他怎么沉默这么久?
虎杖悠仁捂脸:“其实我也……”
伏黑惠捏了捏眉心,叹气,继续看书。
“大家!”五条悟猛地推开门,自信比拇指,“你们最强的五条老师有线索了!”
一时间,三小只包括在虎杖悠仁身体内的两面宿傩都齐刷刷抬起了头。
——真相即将揭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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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五条家书库里翻出了一本野史的上册。”
寂静的森林深处,古老的建筑和长有苔藓的台阶彰显着这里的历史悠久,破败的神社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色彩,木制的建筑被风吹着,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吱呀的响声。
“那本书在结尾写,有一位姬君和两面宿傩生下了一子,虽然我们都知道不是生下来的,但当时的人应该都认为那个孩子是那位白发女性生下来的。”
“而那本野史的下册。”五条悟带着三人推开神社的一个房间,霎时尘土飞扬。
“就藏在这间神社的书库里。”
他挥开飞舞在身前的灰尘,唇角上扬:“不过在那之前——”
一只如同蛾子一般的咒灵从书库的地面上蹿出来,直直的扑向四人,同时还发出了一种极其尖锐的声音。
五条悟抬手,比出一个枪的手势,自信发言:“就让我先解决掉这只咒灵。”
无下限阻挡着咒灵前扑的动作,蓝色的光芒从他指尖聚集。
忽然,五条悟拉下眼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指尖的蓝色瞬间散开,那只蛾子奋力扑扇着翅膀,施展出术式。
眼前的场景变换,四人身处的环境变成了一栋双层的和室。
而他们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个正在僵持的人。
虽然是和室建筑,但是这里有很多现代的东西,起码那个有着一头黑发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
而另一个有着一头红粉发的少年则面对着黑发男人,一声不吭的跪坐在地上。
僵持的气氛过了很久,直到黑发男人发出一段长长的叹息声。
“难以置信。”羂索捂着自己下半张脸,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你是怎么做到都这个年纪了却连【捌】都使不出来的?”
——“你简直浪费了那身天赋。”
五条悟是在发现那只咒灵的术式是可以让人看到未来最糟糕的记忆时收手的,他有预感,如果他的未来一定会变得糟糕的话,那绝对与两面宿傩的那个孩子有关。
但现在发生的这个,不像是他最糟糕的未来。
他看向同样身处这个环境的学生们,又和两个学生一同看向了虎杖悠仁。
“欸?怪我?”虎杖悠仁懵然的指着自己,“我没感觉自己有中招啊?”
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
那只咒灵什么准头?看完这个糟心未来出去就把它砍了!!
这时,红粉发的少年咋舌,不满道:“你能不能别整天揪着我这个不放了?我的【解】和【开】都用的很好!”
羂索被气笑:“【解】【解】【开】【开】,你就记得【解】和【开】了吧?得亏你把【开】学会了!不然你就等着我揍你吧!”
须佐之男反驳:“我就算学会了你不还是照样揍我。”
“我不揍你揍谁?你学会这个【开】有什么好炫耀的吗?”羂索说话逐渐咬牙切齿起来,“知不知道什么叫生得术式?你学会术式有什么的?高级结界术学会了吗?”
须佐之男瞬间不吭声了。
“哇,什么恶魔家长。”钉崎野蔷薇摇头,“咒术师几乎一生都在研究自己的术式,天赋又局限了他们成长的上限,他让自己的孩子学术式就算了,竟然还要额外学习结界术!”
伏黑惠其实不想开口,但他不允许只有自己在震惊:“那个人专门提高级结界术的意思是,对方已经把中级的学会了吧。”
“什么?!”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手相对,震惊的掉色。
“怎么不嚎了?”羂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须佐之男,只觉得胸闷气短。
他并不享受教育一个孩子的过程,他更乐于直接开始洗脑。
就从工具的方向而言,须佐之男显然已经足够优秀了,他的年纪还不大,还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但他有一张和天元极为相似的脸,加上那双眼睛,只要换个发色,认识天元的人都会知道这倒霉玩意是她的后代。
而他的发色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面宿傩,同时认识天元和两面宿傩两个人的又都清楚,这个孩子绝对不是自然诞生的。
这则又牵扯到了他自己这个将须佐之男造出来的主导人。
也就是说如果须佐之男干了什么丢脸的事情,那丢的就是他、天元,还有宿傩的脸。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学结界术啊?!”
正当羂索在思考要怎么教育孩子的时候,须佐之男直接炸了。
“又不是谁都能有那个人的天赋!”
羂索也炸了,一脚就踹了过去:“我说过!叫她母亲!或者母亲大人!我教的礼仪都被你喂给咒灵了是吗?!”
踹出的那一脚力道并不小,须佐之男直接被掀倒在地,向后滑行一瞬,很快就稳住了身体。
羂索起身,怒气未消,阴沉的看着他:“看来你真的需要你的母亲亲自来管教你了。”
须佐之男怒视羂索,桀骜不驯的样子又让他获得了父亲拳头的关爱。
旁观四人还有两面宿傩:……
这个未来,他们是非看不可吗?
【作者有话说】
你们的反应让我开始沉思,我要不要先把三人组的古代线搁置,开一个中短篇的if线。
还有推推我的预收文:《我有一个大家庭》
主角的孩子分别有绢花,宿傩,甚尔还有可能待定的五条和夏油。
小剧场:《打发时间的办法》
在1000多年的时间里,因为变成手指,无法自由活动的宿傩一直在领域里打发时间。
作为结界中心的天元也一样。
她期盼和两位友人再次相逢,但他们距离相逢的未来是如此遥远。
天元经常会和宿傩聊天,她是指被她做成干尸的宿傩尸体。
但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她的忏悔。
天元:“对不起啊,宿傩,你有一次问我们是谁往你肚子上的嘴里塞草,那其实是羂索和我打赌输了的惩罚。”
天元:“还有羂索揪你头发的那次,也是和我打赌输了。”
天元:“在你泡温泉的时候把你衣服拿走那次,也是和我打赌打输了。”
天元:“在你做饭的时候把你的书藏起来那回也是。”
天元:“半夜在你头上扎辫子也是。”
天元越说越愧疚,越说越不敢说。
因为她发现细数一下她简直可以不用活了。
某个时间段的生得领域里,两面宿傩想起了羂索替天元执行的那些恶搞,笑出了声。
某个时间段的外界,奔波一天,又坑到很多术师和他立束缚羂索想起了自己因为输给天元,而对两面宿傩的那些恶搞,笑了起来。
第44章 平行世界大乌龙【番外】
◎狗血又抓马的家庭伦理剧◎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就是须佐之男吧,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两面宿傩的后代。”
虎杖悠仁痛苦的说出这句话。
他不想承认的,他完全不想承认,如果世界上同时拥有粉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睛的人能再多一点就好了。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沉痛点头。
那头红粉的发色,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实在是太好认了,加上当时情况对他们的冲击,想忘也忘不了。
五条悟暂时平复自己不可置信的心情,看着房间里那些现代化的产物,神色沉重起来。
因为这意味着那两个人和两面宿傩一样,从千年前活到了现在,且是敌非友的可能性还极大。
就在他开始认真担心未来的时候,他抬头就发现黑发男人和那个名为须佐之男的少年打了起来。
迎面被须佐之男打中一拳的羂索抬手,摸到了自己鼻子下的血。
刚刚被羂索打翻的须佐之男咧嘴,朝羂索灿烂一笑:“你也不年轻了,老头子。”
“哈!”羂索气极,握拳就朝须佐之男的头打去,“那你是不知道我年长你多少!!”
两人拳脚相向,椅子,沙发,书桌都被掀翻,就连杀招都用了几次。
须佐之男试图打中羂索,他当然做到了,他的教导者们未必能把他教的很好,但他们是最好的实战老师。
可他能做到的仅仅是打中以及短时间的周旋。
他们之间相隔的时间以及经验太长、太多了,如果不用术式,他的攻击甚至不能对羂索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你就是个讲不通人话的老家伙!”他恨恨的打出全力一拳,“永远无理取闹的要求着我现在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羂索闪避后退,面无表情的活动着身体:“什么叫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你没能学会宿傩术式基础的运用方法之一,却仍然为此洋洋得意,你没能学会你母亲的结界术,却依然不思进取原地踏步,我甚至怀疑你没有长脑子。”
他一步步靠近须佐之男,额头青筋直跳:“你为什么要跟我争论这个?你对我教导你的方式有所不满,就想办法让我改变教导你的方式,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发火,试图挑战我。”
“你难道就不会长长脑子,去找你的母亲或者宿傩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评价,“曲线救国都不会用,那你活该挨揍。”
说着,羂索左脚猛地一踏地面,冲了出去一拳打中须佐之男的腹部,神色阴冷:“你该为此感恩戴德,因为你的母亲不是随便的其他人,因此你才能像是一个人一样活着。”
一击得手,他抬手就是一个用了十成力的下勾拳,拳头与**相碰,受力的作用,须佐之男身体后仰,被掀翻在地。
“而你却仍然不知感恩。”羂索拎起他的衣领把他往墙上猛地一按,眼睛微眯,“甚至浪费了她给予你的天赋——”
“我没有那个天赋!!”须佐之男怒吼,“我做不到像你说的那样!”
羂索一拳打偏他的脸,面无表情:“又忘了我说了什么是吧?”
“而且。”他愤怒的震声,“说什么做不到!”
“——你的母亲可是天元啊!”
一句话,烧坏四个人加一个诅咒之王的大脑。
天元,从千年前起就一直存在于薨星宫的至高,所有大型结界的掌控者,凡是结界内部,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耳目,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要是想搞事,咒术界的人基本上都能全死光。
然后,这样的一个人……她有一个孩子?还是和两面宿傩还有另一个不知名人士的孩子?
五条悟差点忘记呼吸,这比两面宿傩有一个孩子还令人震撼,甚至说是吓人。
那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自己听不懂人话。
虽然他觉得天元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天元和那群老橘子还是不太一样的,她对咒术界来说意义非凡。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天元和两面宿傩有一个孩子。
“天、天元?是那个天元吗?!那个薨星宫的天元大人!”钉崎野蔷薇抱头蹲下,瞳孔震了又震。
作为被婆婆带大的术师,她可太清楚天元的重要性以及地位了,虽然她小时候一直觉得是婆婆老了,就是喜欢信什么神啊之类的。
但!那可是天元!她几乎是咒术界顶端的标志、信仰,她的地位超然,是绝大部分术师都要仰望的存在。
这样的人!和臭名昭著的诅咒之王有一个孩子!
而且……
钉崎野蔷薇想到了上次在祭库看到的白发女人。
天元大人原来是个大美人吗?!
好荒谬的世界,她其实是在做梦对吧?
伏黑惠的表情很冷静,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诅咒之王能有一个孩子,好像不是那么非常令人惊讶的事情,毕竟他当年活着的时候仍然是人。
但天元,天元这个称号,或者说是名字,在咒术界的人脑内从来不只是一个人那么简单,她几乎与神挂钩。
也就是说……
他迟疑的看向五条悟,表情奇怪起来。
那个须佐之男应该算是【神之子】?
说起来这个须佐之男的名字也是……嚣张过头了吧。
“什么?!”虎杖悠仁瞳孔地震,“天元大人原来是女性吗?!”
震惊三人组看向虎杖悠仁。
现在是震惊这个的时候吗?!
与此同时,虎杖悠仁身体内的两面宿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知道天元,也见过她,甚至和她有过很多次对话,而他得出的结论就是,她和羂索一样都是很烦人的家伙。
脑内的记忆清楚的告诉他,他和天元没什么好关系,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对立的,天元和那些咒术师的区别就是不会多管闲事,还有她不会死。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天元好像确实是白头发。
两面宿傩:……
——他要羂索死!!
羂索和须佐之男的争吵还在继续。
年轻的咒术师无法忍受所谓父亲的无理取闹,他怒吼道:“她是天元!所有大型结界的掌控者!凡是结界内部,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耳目,她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你却想让我成为她?”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点头,赞同须佐之男的说法。
五条悟也点头:“他就算能做到也不可能达到天元的高度,他又不可能像天元一样一直活着。”
伏黑惠点头:“而且,就算父母有很高的天赋,子女也不可能完全继承父母的天赋。”
显然羂索的重点不在这件事上,因为他又是一拳打出去,皮笑肉不笑:“就你?还想成为天元?未成年不许喝酒。”
须佐之男:……???
高专几人:……可以这么理解的吗?
须佐之男炸了,他挣扎着掰扯羂索抓着他衣领的手,大吼:“我根本不想成为她!是你想我成为她!”
羂索抬手,手臂拉远,重重的打下一拳,他皱眉,不耐烦的说:“我让你叫她母亲。”
感受着鲜血从鼻孔大量流出,须佐之男蒙了,作为一个孝顺的孩子,虽然邪恶的父亲刚刚打了他一拳,但他看出了羂索的不对劲。
他停止了挣扎,迷惑的看着羂索:“你脑子终于坏了吗?我的回答和强调喂狗了吗?你是在曲解我的意思对吧?”
“没有。”羂索冷静的松手,让须佐之男落地,笑容又温和又灿烂。
“我只是想多揍你几拳,而且你没叫天元母亲也是事实啊。”
须佐之男破防了,五条悟也破防了:“那个人也太欠揍了吧?!”他决定把自己年少时有过的相似操作一辈子埋葬。
三小只赞同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楼上开门的声音响起,两面宿傩走到二楼的栏杆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父亲大人!”须佐之男抹掉脸上的血,抬头告状:“父亲他又拿术式和结界术的事情烦我!”
“——吵死了。”两面宿傩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说出刚刚没说完的话。
他的视线扫过须佐之男,又看向羂索,顿了一下,毫不客气的发出嘲笑的声音。
“怎么了?羂索,你是被他打出鼻血了吗?”
羂索笑眯眯反驳:“孩子成长的痕迹罢了。”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一点对须佐之男的嫌弃了。
两面宿傩冷嗤一声,懒得反驳,他走向楼梯的方向,慢悠悠下楼,随口问:“你又开始对他的教育问题上心了?”
“我一直很上心。”羂索咬牙切齿,“我也求你们上上心。”
坐到单独的大沙发上,两面宿傩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他看了眼安静站在角落里的须佐之男,很快收回了视线。
“天元怎么说?”
“这就是我最苦恼的地方。”羂索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她说要把须佐之男送去上学。”
两面宿傩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不是挺好的?怎么?你还反对?”
那一刻,羂索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天元不想办领养手续,她希望须佐之男能以一个……个体,或者说孤儿的身份去上学。”
两面宿傩发出一阵大笑:“有的时候我可真搞不懂天元是什么想法。”
他的视线终于长时间的聚集到了须佐之男的身上,低笑着问:“她到底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呢?”
杀气,悄然弥散。
几乎从小活在两面宿傩这种压力下的须佐之男露出带有一点挑衅的微笑:“母亲当然喜欢我,她让我以孤儿,也就是个人的身份去上学,完全是希望我能摆脱你们的阴影。”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抬手一个【解】就出去了。
没什么,发自内心的说,这真的没什么,他了解天元,对方的做法完全基于她本身的性格,他理解这些,也做出了让步。
这么多年过去,两面宿傩勉强算是默认了须佐之男的存在,但这个小鬼有的时候真的挺欠揍的。
那个瞬间,五条悟沉默,伏黑惠无言,就连经常碎碎念吐槽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奇怪,果然还是好奇怪。”钉崎野蔷薇神情恍惚,“这种既狗血又抓马的家庭伦理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三个人身上?”
虎杖悠仁也恍惚了:“宿傩,你看到了吗?你的未来是这样的,毁灭世界什么的不着急,你想看《如何成为一个好爸爸》这种书吗?”
伏黑惠扶额:“……不,两面宿傩的话,他更乐意把那个麻烦处理掉。”
五条悟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思考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手快撤销了术式没把那只蛾子直接祓除。
如果当时直接祓除那只咒灵的话,他就不用看到这些东西了啊!!!
看到影像里的自己动手后,虎杖悠仁身体的两面宿傩心情愉快了点。
他不需要什么子嗣,这种和延续诅咒一般的存在……还是不存在最好。
【作者有话说】
明天恢复正常的正文,感谢大家的喜欢。
小剧场:《指甲》
两面宿傩不知道是因为吃咒灵吃多了还是什么,指甲变成了深紫。
乌鸦发现了凤仙花,给天元叼回来了一大兜,她就拿花把指甲染成了橙红色。
里梅正在偷偷调被和两面宿傩指甲一样的颜色,显然,他有点想get同款。
羂索觉得自己被排挤了:“这是什么团队共识吗?如果我不涂的话会被赶出去吗?”
然而,瘫在被子堆里看书的两人都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因为羂索自己也清楚,答案只有不会。
而这次一向和喜欢和两人拥有同系列的羂索拒绝保有这种特征。
这就像两面宿傩注定留下恶名。
天元的色彩注定靓丽。
但羂索不,他要融进各种时代,毫无痕迹。
第45章 朋友不要太阴暗
◎这是她犯的错误,而她必须因此付出代价。◎
羂索从没有对天元和两面宿傩有过深度探究,一般摸到某件事是秘密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往下调查。
每当想起他的这份付出,羂索都要称赞一下自己的自制力,他发誓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限。
但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克制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夕阳的余晖逐渐下沉,里梅已经带着他的收获回来了,路边却仍然不见天元的影子。
羂索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土地上写写画画。
他在思考,思考天元。
他大概猜得到天元现在在哪。
上次天元想支开他们去花街那回他就发现对方有什么小秘密,虽然之后被她用给两面宿傩定制的耳钉咒具给糊弄了过去,但他仍然得到了一定的情报。
其一,天元有稳定的咒具进货的渠道,其二,她和出货人的关系很好,其三,他怀疑对方也是天元的朋友。
虽然没有证据,但怀疑从来不需要证据。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要不要去找。
关于这个小秘密,羂索并没有发过誓说永远不去探究,但他之前已经默认不去戳穿天元的那个小秘密,现在去找有点像是不讲信用,哪怕他也没有什么信用。
老实说,他想去找天元,摆出一副恶毒嘴脸戳穿她的秘密,找到那个被她藏着掖着的朋友,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但是不行,这样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糟糕,这不是和天元相处的正确方法。
他应该假装天元还没回来的事情没有发生,这样他们就能平安的度过今天,迎接美好的明天。
但友谊不是这么算的,尤其是他们三个之间。
他们不需要太坦诚,但也需要坦诚,他们不需要很多温情,但因为天元的存在,他们温情太多了。
而羂索认为,既然有太多温情,他们之间就需要一些剑拔弩张。
最重要的是,天元因为那个秘密耽误到了现在,甚至没完成她的承诺,在日落之前和他们汇合。
这是她犯的错误,而她必须因此付出代价。
羂索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比如理念,比如杀人,比如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这些东西还堆积在他们待处理名单上的情况下,牵扯出那个一直给天元提供咒具的人只会是一场灾难。
他们会为此争吵,打架,上头了甚至会互相诋毁,冲着要彼此的命一样下手,甚至可能会说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运气好点能重新回到平衡点,运气差点就要再次说拜拜,而他们这次可不一定还有碰巧撞见的运气。
但那又怎么样呢?羂索想。
就像他刚刚想过的——他们之间需要一些剑拔弩张。
“好吧!”羂索说服了自己,起身,眼神坚定起来,“那我们就走吧!让我们去寻找天元!”
两面宿傩听到了羂索的话,但他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发呆。
他总是在思考,年幼的时候尤其,那个时候他单独待在房间里,有的时候会有人进来教他说话、行走、认字,再长大一些,会有人给他带很多书。
他学习着书中的东西,思考着,迷惑着,想象着外界。
再大一些,他被放了出去,他看到了书中描绘的那些东西,也真正接触了人类的恶意。
掠过那些包含恶意的日子,然后就是之前的事情,又或者说,现在的事情。
在和天元还有羂索一起赶路的时候,两面宿傩发现自己很少沉静的思考,也很少在发呆,这可能就是生活变得充实了些的证明。
没什么好提及的幼时里,他很少得到什么,摧毁反而是常态。
他和天元还有羂索的第一次相遇绝对算不上愉快。
天元表现的最友好,但她一开始就想把他们留在结界里,羂索想让他殿后,他想让天元殿后,天元想让羂索殿后,为此,他们都下了暗手。
虽然最后谁都没有成功,但他们下手的时候也都没有犹豫。
天元是最阴险的那个,羂索出的阴招都没有她的多。
两面宿傩的眼神很好,哪怕是在那天的黑夜,也仍然看清了天元全部的表情,他仍然记得那碗被天元下了药的肉汤,和她“补刀”时的神色。
是的,她当时那么做了,但现在仍然是他们中最好的那个。
至于羂索,老实说,两面宿傩并不讨厌他,他同样认可羂索是他的友人,他有他的可取之处。
……总之,羂索是他们的一员没错。
他现在的处境和年幼时已经不一样了,在难得发呆欣赏天空上圆月的这一刻,两面宿傩由衷意识到这点。
他拥有了一些事物,拥有了朋友,于是他就很少再去思考。
因为很多东西和他现在拥有的相比都无足轻重,所以两面宿傩并不在意。
——就像他并不在意天元这次的小小失约。
“宿傩,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发现两面宿傩在发呆,羂索拽着他摇了摇,试图把他从发呆的状况中叫醒,“我们得去找天元了,她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意外。”
他故意加重了意外两字的咬音,试图让两面宿傩理解他在说什么,并为一会可能会撞上的情况做好准备。
两面宿傩叹气,抬脚朝这个城里的花街走去。
羂索不明所以的跟了几步,意识到两面宿傩要去哪里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两面宿傩也猜到了?
刚刚还很阴暗的羂索开始思考两面宿傩站他这一边的可能性,悲惨的发现很低。
但想到天元现在可能是在和她那位朋友一起玩,他又觉得两面宿傩又可能会站在他这边。
羂索自信了点。
//
天元的确遇上了意外。
但和羂索想的不一样,她是被五条耀和禅院辉绊住了脚。
“所以,三仁你也是为了调查这里的咒灵来的啊。”
五条耀腮帮子鼓鼓的吃着糕点,快乐的情绪像是可以聚集起来的粉色小花,到处乱飘。
“那我们可以一起欸!”
禅院辉跪坐的姿势端正,认真的注视着天元,点头,仍然是一脸信任的表情。
天元:……
天元先是反思了一下自己骗小孩儿的行为,又怀疑了一下两人的目的。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被追杀的人,追杀她的那些人里自然也包括御三家。
没人能拒绝得了不死的诱惑。
“对了!三仁。”五条耀就着茶,把糕点咽下去,询问,“上次你和那两个人走后,应该没再出现什么意外吧?他们还挺强的。”
可能是要寻找咒灵痕迹的缘故,他的眼睛并没有被白色的布条蒙住,于是就睁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她。
天元哈哈干笑,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毕竟这两个人还挺强的。
虽然没有察觉到天元现在是什么情绪,但禅院辉还是安抚道:“你不用害怕,我们并没有恶意。”
五条耀点头:“我们知道的仅仅是你们在被追杀而已,这还是猜到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回平安京。
“但我不觉得你会犯什么罪——。”五条耀拖长音,“看在你之前给了我糖的份上,我不计较你上次迷晕我的事情。”
“但是!”他顿了顿,“你最好还是离那两个人远一点为好哦,尤其是那个粉头发的,他们给我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禅院辉没有五条耀的六眼,但他信任六眼,虽然他不觉得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上次之所以打起来是因为都想保护百月三仁。
他不认为珍惜同伴的人会很糟糕。
想起之前百月三仁假装不认识那两个人,导致他们打起来的事情,禅院辉捏了捏眉心。
虽然三仁的反应和五条耀一样有点欠揍……没有批判的意思,但那两个人的反应确实太暴力了。
想到这里,他还是有些犹豫的建议:“五条的感觉很少有错,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天元端起茶喝了一口,故作思索,然后沉痛的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十指相扣,窗外是夕阳渐落,窗内是燃起的灯火。
渺渺白烟从香炉中钻出,烛火摇晃着,颤动房间里的阴影。
“我不止想了一次。”天元用拇指来回压着另一个拇指,垂着头,嗓音干涩,“但是我做不到。”
五条耀和禅院辉都是合格的听众,他们并没有因为天元的沉默而打断她,而是安静等待着。
“基于你们并不知道我们为何而被追杀,我愿意和你们聊这些,但这绝非是信任,而是倾诉。”
天元抬头看着两人,琥珀色的眼中闪过痛苦,她捂住头,呼吸声逐渐粗重。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顿了顿,说,“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一直是朋友。”
“就连我自己都惊讶能和他们两个有一段堪称美好的友谊。”天元扯唇笑了笑。“这会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我们有着不一样的准则,对一件事的处理方式能得出不一样的结果,而就像五条猜测的一样——他们从不知怜悯为何物。”
她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沉默着,沉默着。
“我……不希望他们走上最糟糕的路,但我不能为他们做决定。”
“我曾想过离开,我当然会这么想。”天元肯定着自己,说,“我会为陌生人的悲惨结局而感到伤感,但那种悲伤绝对不会如同亲近之人死亡一样痛彻心扉。”
“如果不想为什么人的结局而伤感,最好的做法就是离开对方,不再与他相识。”
“但我总在想。”她和两人对视,像是询问,又像是陈述自己的结论。
“……如果我看着他们的话,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更好。”
【作者有话说】
想了想小剧场,没想出来……今天没有小剧场。(轻轻跪下)
第46章 如果真话若成真
◎扭曲的骨头发出咯吱的响声,咒灵的八肢撑着身体,人类的头颅变成青灰色◎
“但我总在想。”天元和两人对视,像是询问,又像是陈述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