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巫恒你是说我以后会有一段蛇缘?”何云霄挠了挠头发,很懵逼。
旋即何云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是不是美女蛇精为了报恩,未来要跟我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想想白蛇传,何云霄觉得自己还是很可以的。
巫恒不好透露太多,只瞧见何云霄的子女宫里有一条灰色小蛇。
时玄和何云霄话不多,他背著书包坐在靠窗位置,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时家家门口。
有阴风似寒风刮过,哪怕车窗全部都关着,坐在车内的人都觉得生出一股冷意。
巫恒打开车门下去,笑着跟何云霄道:“多谢顺道送我们回来,下次搭我们的车。”
何云霄冷得抖了抖肩膀,赶紧让自家司机开车回自己家。
时玄的目光一直盯着时家大门口,冷冷地盯着地上漂浮着的淡淡阴气。
时玄肯定道:“有妖邪来我们家了。”
时玄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那长生发辫,唇形极其好看的唇不自觉轻轻敛起来。
那妖邪是被他的鬼气吸引而来吗?他真的是个……
一只手伸出来,紧紧地握住时玄的手腕,肌肤相接下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时玄睫毛轻颤,顺着朝那只手的主人看过去。
巫恒的脸颊白皙英俊,看着他的目光满是坚定又有鼓励。
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在那一瞬间荡然无存。
他不是小怪物。
两人顺着那稀薄几乎看不出来的阴气朝时家里面走去,时家一如既往无事,巫素管家难得上班,从厨房端了餐点过来。
“学习辛苦了,这是今晚的夜宵。”
时玄接过一小碟点心,又递给巫恒,目光一直注视着二楼方向问道:“巫叔叔,我爸呢?”
“时总突然困了,睡觉去了,”巫素坐在一旁吃夜宵,“这跟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不是说霸总都爱喝冰美式爱彻夜工作吗?他咋还挺养生?”
巫恒暗叫不好,这情况怕不是妖邪给时玄父亲托梦去了?
这年头的妖邪是很精明的,常常利用托梦来扰乱活人心智。甚至有邪祟让活人困在梦中自杀的也有。
也顾不得吃夜宵,巫恒把书包一扔,和时玄就朝二楼而去。
才走到门口,卧室门刷的一下就打开了,时宗光穿着睡衣,满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时玄。
明明没有对话,两父子之间却似乎都知道些什么,时玄的面色瞬间就冷了。
巫恒猛地挡到时玄前面,隔在二人中间面上带笑道:“时叔叔,快到清明节了,我阿爷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和我爸给祖辈烧纸钱的时候要注意些,说这年头的鬼怪精明得很,还会幻化做亲人模样来索要钱财,别烧错人了。”
时宗光神色微恍。
这样吗?
他做梦梦见了妻子,她坐在河边一直哭,他问原因,妻子就哭诉说因为时玄原来竟是个为害一方的妖物,导致她在下面投不了胎。
可当初逼他把时玄送给巫素养的人也是她啊。
他曾做过梦,梦中的鬼神就曾给过他类似的预言,然而巫恒的出现却像破了局。
两个孩子养在一起,如今都十五岁了,他时宗光的儿子也并没有让世界大乱,也没有让四周生出鬼怪来。
他的心开始摇晃,然而妻子却来托梦哭诉了。
巫恒的话又拉回了时宗光摇摆不定的思绪,梦里的妻子真的是他的妻子吗?他的妻子难产也要生下的孩子,依照她的性格怎说自己的儿子是鬼胎?是未来能害死所有人的邪祟?
而且如今的时玄,他总觉得自己也已经管不住儿子了。
时宗光收敛了面上的冷淡,对时玄不熟练,还有些磕磕盼盼道:“学习累了就好好休息,周末给你们安排了马术课和高尔夫,有兴趣就去尝试一下。”
“这是你家,不要那么拘谨。刚才……刚才是我没睡醒,别介意爸。”
时玄神色微动,点点头:“嗯,知道。”
时宗光不太自在地轻拍时玄的肩膀,转身下楼打算喝点咖啡清醒一下。
巫恒弯腰用手抓了抓那阴气,皱着眉把那些阴气团成一团,塞进一个塑料口袋里。
时玄有些介意地看着巫恒的动作,什么脏鬼的气儿他收集起来,他身上鬼气多得是,但时玄却隐约知道巫恒的用意。
“玄玄。”两人都成了少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称呼,可巫恒一高兴依旧会那么叫,每当这个时候时玄总是会弯弯唇。
“我们这周别去学什么马术和高尔夫了,咱们带着这阴气去地府告状,告到地府中央去。”
巫恒总觉得并不一般,这阴气不像是普通阴魂的。
时玄想到七岁时他们去后山采药误入幽冥,巫恒在里面呼吸难受,便道:“我一个人去就行。”
巫恒忙道:“这哪行啊?咱们可是好哥们!怎么能不带我?”
两人一合计,时玄选择先回南傩寨,在小白蛇的水井井壁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处隔间,取出了里面藏着的一块石印。
母亲托梦曾说这是他的保命物件,所以他想带着去,如果巫恒遇见危险就先用这石印,让巫恒有机会跑路。
两人藉着水井一路向下,轻易间就又来到了那阴森之地,一看到远处一望无际的黄泉路上阴魂匆匆,就知道他们确实又到了地府。
几年过去,巫恒再来幽冥已没有那窒息感,甚至身边的时玄鬼力也增加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因为有巫恒在,时玄逐渐学会把鬼气全部汇集在体内,不影响四周生怪病,而当脚踏在幽冥地界那一刻,浑身鬼力磅礴,充斥着四周。
就因为这浓厚至极的鬼气,他们就这么一路无阻甚至开了vip到达地府正殿,周围全是激动无比的鬼将们。
‘阎君大人,您竟然提前历劫回来了?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大人!’
‘巫医大人,我们苦练抬轿技术,保管你有超绝体验!’
‘大人,我们已经去请四位判官大人过来等待您的指示。’
巫恒时玄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已无数头羊驼在飞奔。
他们是打算告到地府中央,可谁能想到时玄就是地府中。央本央啊?
巫恒举起手问道:“大哥,我想问问地府可有一个名叫姜丽莎的女人?”
被迫坐在主座上的时玄瞬间朝巫恒看了过去,巫恒回了一个浅笑。
哪怕时玄从来都没有向巫恒提过,巫恒也知道他其实对母亲也有眷念。
时玄内心怆动,青春期的少年不可控地在悄然间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不多时就见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年轻女人从外面进来,在看到时玄那一刻眼圈就红了。
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儿子是阎君历劫的转世,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孩子。
姜丽莎轻抚时玄凉凉的脸颊,留念地看着时玄的五官,喃喃道:‘都长这么大了?都是大小夥子了。’
再过几年就彻底成年了呀。她看着如今的时玄,就已经能想像到成年后的儿子会是什么样的。
‘真好,投胎办事部门一直在催我去投胎。’
时玄轻轻拥住面前的年轻女人,哽咽着轻声道:“妈妈,我一直都有很想你。”
这是时玄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母亲,那么灵动不再是一纸照片。
“妈妈,这是巫恒,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时玄轻轻放开姜丽莎,拉过巫恒介绍道。
姜丽莎看看巫恒,又看看时玄手腕上那发辫手环,因是阴魂对气息很敏感,她立刻就知道那发辫的主人是巫恒。
姜丽莎温柔地看着巫恒道:‘小恒你好,阿姨希望你们未来都能好好的。’
巫恒心头一动,看向鬼将问道:“你们地下政府对工作人员的家属没有优待吗?”
鬼将愣愣,挠挠头说:‘有啊,阎君在阳世历劫的亲属,死后可以以家属永远生活在地府,享受最高待遇,但这个申请是需要阎君的亲印批准,没批准就正常排队走投胎流程。’
巫恒不由对时玄道:“那幸好我们来地府了,要不然你过几年回来,可能姜阿姨已经投胎去了。”可能就刚好错过见不到了。
巫恒笑起来:“真好,我们玄玄也是有妈妈的人了。”
巫素单身主义,他是没可能有个妈或者二爹了。
时玄弯唇道:“你也一样。”
巫恒还有些茫然,倒是姜丽莎笑了笑。
时玄亲自写了文书盖了章,交给母亲让她去办理业务。
未来地府,他也有母亲等他归家,真好。
‘四位判官大人来了。’鬼将前来通报。
巫恒就坐在时玄旁边,看见几道阴气十足的身影从外面进来,站在c位中间的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巫恒盯着他看了会儿,又看了看桌案下的塑料口袋里的阴气团。
巫恒笑着看向那玄门老祖,道:‘老爷爷判官刚才哪只脚进的殿门?’
老祖本以为会是旁敲侧击的问询,内心还很忐忑,可这问题把他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如实道:‘左、左脚。’
巫恒立刻对时玄道:“阎君大人,自古以左为尊,他竟敢迈左脚进殿。此判官狼子野心有弑君可能,断不可留!”
时玄当即示意鬼将们:“好,抓起来。”
鬼将们都傻了:‘??’
啊?这样就抓了啊?
不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阎君大人只是去阳间历了个劫而已,咋就成了色令智昏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