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破抬头看向他。
祝神微微一笑:“贺兰哀丧期刚过,家主还没接任,她若是死了,你就是贺兰氏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家主。”
这意思很明显了。
贺兰破默然片刻,却是问:“你能救她吗?”
祝神偏头:“你想我救她?”
贺兰破说:“我本来想,贺兰氏不能发兵,就去找屠究。她虽不涉世家斗争,可总有办法能被打动。”
祝神问:“你不想当家主?”
贺兰破深深看了祝神一眼,满怀失望地垂下头,再度把脸埋进祝神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甚至不想姓贺兰。”
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什么,祝神最清楚不过。可眼下看来,贺兰明棋似乎都比祝神更了解他。
祝神不是不懂,他宁可装糊涂,只道:“那我就卖这位大小姐一个人情。”
说着,他不知不觉拿起贺兰破的手。
贺兰破一开始没有反应,直到祝神缓缓把食指伸进他的手套,意图将手套从腕口往上推时,他骤然缩手,却被祝神紧紧攥住。
贺兰破猛地抬眼,紧紧盯着祝神:“……别。”
祝神停止了动作,半根手指没入贺兰破的手套,指尖轻轻摩挲着贺兰破皮肤上那些凸起的疤痕:“手怎么了?”
贺兰破被他摸得掌心略微发痒,五指微蜷,低声道:“受了点伤……没事。”
祝神把手指朝外一转,作势要将手套勾起来:“我看看。”
贺兰破握住他的指尖:“不要——”
似乎晚了。
祝神把手套从他的腕骨勾到了手背处,因为贺兰破握紧的动作而无法将其彻底脱下,只能就着这个程度低眼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交错在手背和掌心,再往深处,五指是个什么惨象,也依稀可以想象。
贺兰破紧绷着背,直接从被子里坐起,攥着祝神的指尖不放手:“别脱……不好看。”
祝神含笑撩了他一眼,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眼前,忽然低头,嘴唇在贺兰破的疤痕处挨了一下。
贺兰破另一只手抓紧被子,想抽回去,又鬼使神差地没有动。
以他的力气,若真想抽回手,祝神也握不住。
祝神的吻沿着伤痕末端一路往前,贺兰破不愿意让他脱下手套,他便亲在手套上,亲到贺兰破食指指尖,隔着冰凉的皮革,将贺兰破的整根手指含了进去。
贺兰破的呼吸在他头顶难以察觉的急促起来:“祝神……”
——他今夜是没这个想法的,因为怕祝神连着两晚休息不好,身体吃不消。
祝神退出去,含住他另一根指尖,连着食指一并吮吸起来。
贺兰破另一侧胳膊向后撑住床板,仰头看着床顶,手掌抓住床沿,手背青筋隔着手套微微显形:“好了……”
此时祝神已经埋头在他肋下,舌尖舔过贺兰破腰腹被刺青遮住的箭伤,轻轻吮吸起来。
贺兰破遮盖在衣服下的皮肤比他的手要苍白一些,祝神当年总说他是个白净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是个少爷相。如今人瘦了,腰腹处摸着却紧,一层薄薄的肌肉,此刻绷得很硬。
祝神的唇亲得他腰上水淋淋的作痒,贺兰破才压抑着缓过这一阵,却觉得这痒又往下走了。
他心道不好,蓦地低头:“祝神——”
却见祝神握着他怒张的根部,出神地看了会儿,随即闭着眼,略略偏头,用侧脸挨蹭着他的顶端,缓缓蹭向唇角,接着便张嘴含了进去。
贺兰破愣怔着,呼吸几乎停滞了。
他看见祝神因为吞咽困难而微蹙的眉头——大概由于是第一次,贺兰破胀得祝神的嘴不太舒服,乌黑的睫毛随着他上下的动作而一直颤抖,喉结也在不断滚动。
贺兰破喉间轻喘了一声,抬起手,手指从祝神的耳后慢慢摸到下颌,再顺着下颌扶住祝神的下巴——他总担心祝神下颌张得太开,届时会受不了。
贺兰破再度仰头,一呼一吸间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他第一次在床事上红了耳朵,喘息愈发沉重,最后猝不及防捧着祝神的脸:“祝神,停下,先出去……”
祝神似有预感,非但不听,还将舌尖伸入最顶处,装作无意地吮了一下。
贺兰破捂住眼,几乎是在恳求祝神:“哥哥……”
他带了哭腔:“出去……”
话音未落,祝神再次用力。
贺兰破喘了一声,下身跳动着,一滴不剩地全淌进祝神嘴里。
等他渐渐缓过这口气,身下响起明显的吞咽声。
贺兰破垂眼,瞥见祝神嘴角一滴白色的精液正慢慢滑向下颌。
他抓住床沿的手掌逐渐松开,一刹过后,骤然起身,卡住祝神的脖子,将人压倒在枕上。
祝神肩上被咬了一口,贺兰破两颗尖利的虎牙卡在他锁骨处,被吮吸过的两根手指还带着祝神唇舌的温度,隔着湿润的手套在祝神体内开拓。直到那里足够黏滑,贺兰破抵住祝神的腿根往前一顶,尽数顶进了他的身体。
祝神想过这次由自己挑起来的床事会很猛烈,可究竟会到哪种程度,他也没底。只想着总不至于死在床上。
直到贺兰破要他的命似的一次次往最深处撞,像被激发了最原始的兽性,全然不顾他的死活,狂风骤雨般捣弄着他敏感的地方,二人身下的声音简直响得他脸红。
祝神起先咬牙受了几下,到底支撑不住,两手攀着贺兰破的肩,双脚蹬踢着要往上躲:“小鱼,停一下……停一下!”
贺兰破一把将他扯回身下,祝神仰直脖子发出一声哀喘,便挣扎不起了。
屋子里的动静很快盖过了祝神的叫声,他被接踵而至的麻痹感席卷得头皮发麻,两腿近乎失去知觉,一时绷紧夹在贺兰破的腰间,一时又不知被摆弄成了什么姿势,昏昏沉沉化作一滩没有意识的烂泥,四肢软弱,任人搓圆揉扁,挪不出力气反抗。
祝神的呻吟从时不时的反抗中逐渐被撞散了,变得断断续续,连着额头的汗水消散在床榻上。
贺兰破搂着他细细的一把腰,将他身下垫着的枕头扯开,把他翻了过去。再次进入时,原本半合着眼的祝神抽搐似的动了动,又被贺兰破拉进怀中,按着脊背压到被褥上。祝神头脑发白地张了张嘴,简直感觉那东西深到快从他喉咙里捅出来。
床铺湿了一大片,贺兰破的动作再次激烈起来,祝神死死攥着手下的被褥,恍惚间感到自己像是失禁了。
“小鱼……”他侧过湿淋淋的半张脸,嘴唇和眼下因为情欲浮着一层靡靡的红色,睫毛被汗打湿了,轻微扇动着,比平常更乌黑了些。
祝神抿了抿唇,侧颊那滴精液不知滑到了哪里,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转到眼尾,祝神张嘴,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快点。”
贺兰破片刻之后将他送到了濒死的快感上。
祝神额前暴起了青筋,仰头承受了自己彻底的失禁,身体痉挛过后,慢慢垂下头,两侧的长发落到枕上,遮住了贺兰破的视线。
祝神在一片模糊中睁眼,看向枕头下的那个药瓶——就是现在。
他颤抖着指尖将药瓶摸出来,悄无声息将一颗裂吻草倒进掌心,送入了口中,不急不慢地咽了下去。
接着再悄悄塞回原位。
之后便是欲仙欲死的眩晕。
祝神闭上眼,彻底卧倒在床上,感受着药效的慢慢发散。
只有这个时候是合适的。
如果今夜一直和贺兰破待在一起,明早他犯瘾的时候没有机会吃药,也很难不被贺兰破察觉。
只有此时,借着床事,盖住药效的发作,避免明早控制不住犯了瘾头。
祝神一丝两气地呻吟着,意识松散了,魂魄也抽离了,整个人轻飘飘好似羽化了一般,极端地舒快着。
他过度的反应引起了贺兰破的注意,被搂紧怀里摸了摸脸:“祝神?”
祝神听着,感觉贺兰破的声音也忽远忽近,他懒洋洋地不想睁眼:“嗯?”
贺兰破凝神抱着他:“怎么了?”
祝神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该收敛一些。
为什么要收敛?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可直觉告诉他,不收敛着,被贺兰破发现了,好像很不好。
于是他迷离地睁开眼,双目失神了半晌,才慢悠悠将目光聚集到贺兰破脸上,醺醺然一笑:“小鱼。”
贺兰破看出了不对劲:“你——”
“我没事。”祝神忽地抱住他,靠在他肩上,同他耳鬓厮磨道,“我就是……太舒服了。”
贺兰破无端地闻到一丝笃耨的香气。
“真的?”他摸过祝神光滑的脊背,想偏头再看一眼。
哪晓得过了这半刻,祝神很快恢复正常,从他怀里退出去,一双眼睛很有精神,也不像方才无神的模样,同他笑道:“真的。”
祝神的面色异常红润,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贺兰破凝目片刻,瞥向地上的衣裳。
几件睡衣一览无余,贺兰破将视线移到被褥和床单。
当他刚看向祝神身后的枕头时,祝神微微挪动身体,压着枕头靠在了床上,似笑非笑道:“再不去打水,我可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