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关山月 花卷 1464 字 24天前

岑夜阑说:“沉昭,今天的事你只做不知道,明白吗?”

苏沉昭茫然道:“那七殿下……怎么办?”

岑夜阑静了须臾,道:“没事,一切有我。”

“阿徵——”

孟怀雪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见元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当即扶住他,他脚边有盆花,花是新搬来的,盆里乱七八糟,都是元徵吐出的药。

元徵喝了口水,没忍住,又吐了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盆花,原来的那株花半枯了,他借着发疯,砸了那盆不知替他喝了多少药汤的花。

孟怀雪低声说:“今日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元徵声音嘶哑,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惚道:“我那时突然心悸头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失控了,我看不清祖母,只看见父皇,看见许多人……”

“阿徵,你别想了,”孟怀雪当即打断他,一边扶着元徵坐在床边。

元徵沉默了好一会儿,说:“祖母见老了许多。”

孟怀雪叹了口气,突然听元徵说,“溶香坊。”

“什么?”

元徵摊开自己的掌心,他垂着眼睛,看不清脸上神色,眉宇之间却笼罩着阴霾,道:“祖母抓着我的手时,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溶香坊。”

“阿姐,你派人暗中去溶香坊一趟。”

孟怀雪说:“好,我马上安排。”

元徵掌心多了道疤,那是他坠落山崖时,死死抓着尖锐的山石留下的,棱角划破了他的掌心,几乎切断了他的掌纹。

为了让他回京,齐铭死了,方靖命悬一线,孟九重伤,护送他的北境精锐无一生还。

元徵忍不住又想起岑夜阑,闭了闭眼,心中只觉酸楚又怅惘,岑夜阑说恨他,说杀人诛心,深夜却来看他,还出手相救。

岑夜阑啊。

元徵心口都蔓着一股子酸软疼痛,想得深了,不知怎的,颅脑中骤然生出剧痛,他按了按眉心,孟怀雪说:“阿徵,又疼了?”

元徵说:“阿姐,便是寻不到成槐,也不能再等了。”

孟怀雪看着元徵,元徵抬起头,说:“再拖下去,我就会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偌大府邸中的人早就换了一批,药是御医开的,宫人日日看着他,元徵为了掩人耳目,即便是有意识地吐出那些药,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饮下过许多。元徵虽不知那些药有什么古怪,可他自回京之后就处处如履薄冰,每过一日,无不是杀机遍布,危机四伏。

孟怀雪迟疑道:“可,二哥说——若没有遗诏,不但你要背上篡位谋反的骂名,萧太傅未必肯让萧梦生出手相助……”

元徵凉凉地笑了声,“篡国骂名,便是真的背了又如何?”

孟怀雪道:“皇位本就是你的。”

元徵闻言恍了恍神,他安静了片刻,说:“萧太傅虽然古板却不是傻子,于他而言,大燕江山重于父皇遗诏,他心里摆了一面镜子审视着我和元珩谁更适合那个位子。”

禁军统领萧梦生是萧太傅的独子,元徵年幼时,先帝就曾让萧太傅为元徵授业。萧太傅曾喜爱元徵天资聪颖,可谁知他年岁越长越是纨绔,浪荡不堪,回回都将老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甩袖而去,后来还骂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自甘堕落的一块朽木。

元徵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元珩从帝位上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