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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树!”
楼一树猛然抬起头来,竟有一瞬间将朝他们奔来的陆永宁错认成昔日好友,他在心里苦笑,还是昵称惹的祸。
乔雩溪一见到陆永宁,立马开启了十级防护模式,他先是将楼一树往身边扯了一下,又给他传了个眼神。
好像在说,你刚刚答应我离陆永宁远一点的,不许出尔反尔。
陆永宁见乔雩溪这防备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起了什么坏心思。
“树树,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乔雩溪矢口否认,那语气态度跟真的似的。
陆永宁才懒得跟幼稚鬼浪费口舌,他隔着乔雩溪跟楼一树交流:“你别听他乱说,他为了污蔑我,什么话都能讲得出来。”
乔雩溪听了这话立马就要暴起了,也就在这时,阵阵钟声从远处传来。
有人发现尸体了。
这么快?!乔雩溪被这钟声惊得冷汗直流。
完了,绮罗被发现了,他要跟这场游戏say bye bye了。
第46章 第 46 章 要不我们睡一间房?
众人陆陆续续返回衙门, 乔雩溪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狡辩,楼一树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看。
可能是因为又死了人,在担忧自己阵营能否获胜。
到了衙门,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发言的竟然是陆永宁!
陆永宁第一个发言就说明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可钟声响起之前, 陆永宁明明跟他们在一起,当时哪儿有什么尸体。
楼一树再看场上存活的玩家, 终于理清了这其中的逻辑。
这轮一共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绮罗, 还有一个,是夜柒。
而陆永宁“发现”的是夜柒的尸体。
陆永宁显然自己也意识到自己中奖了,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楼一树是中立, 帮他隐瞒一下。
“一开始我跟夜柒在一起组队, 不过没1多久我们就分开了,之后我遇到了树树和乔雩溪, 回头去找夜柒的时候, 发现了夜柒的尸体。”
楼一树就在陆永宁的后置位发言,他轻笑出声,感叹陆永宁的运气真好, 茫茫人海中偏偏选择了夜柒, 选到了警报者。
[真挚者:警报者——当你被杀丨害,杀丨害你的人会自动拉响警报, 开启会议。]
陆永宁的希望落了空, 楼一树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永宁是伪善者, 应该是巫师,我跟乔雩溪组队找线索,之后跟永宁碰见了, 当时我们周围并没有什么尸体,所以只能是陆永宁给夜柒下了毒,夜柒是警报者,死后拉响了警报。这轮投票把永宁投出去就行了。”
现在已经死了三人,已知三人里有两个真挚者,这对好人阵营非常的不利,能把一个伪善者投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乔雩溪长舒了口气,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出局了,但陆永宁这个好队友的一顿操作让绮罗的死彻底成了桩悬案,不会再有人知道绮罗的尸体在哪里,同时,他踩陆永宁踩得最狠,这里面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陆永宁肯定是伪善者,他跟我们在一起时拉响的警报,不存在什么回头找夜柒,全票出陆永宁就对了。”
他刻意回避了绮罗的死亡,让众人的注意力放在陆永宁身上。
可姬梓玄却点出了这个问题:“有人看到绮罗吗?我们六个人在将军府,绮罗和夜柒遇害,我一个人在找人设线索,夜柒跟陆永宁在一起,楼一树跟乔雩溪在一起,那绮罗怎么死的?”
不在将军府的有三人,喻源,顾华章,还有沈默。
喻源为了不被人怀疑,贡献了一点线索:“我全程在做任务,这轮我做了两个,其中帮西市王大妈酿酒的时候,得知楼烟雨喜欢喝她家酒,至于是什么酒我就不说了,以及吕佑安没有娶妻。”
喻源在西市,将军府在东市,他的发言有力,几乎把自己的嫌疑洗干净了。
沈默沉思片刻,说道:“我在楼府,没去过将军府,楼府有棵海棠树,就这么多。”
楼一树听到海棠树,怔了下神,顾华章的发言将他唤了回来:“我不可能在将军府杀绮罗,我的身份根本进不去,按你们这么说,绮罗不就是姬梓…姬先生刀的吗,毕竟大家都两两成团,或者乔雩溪和楼一树一中立一狼,沈默也没说自己进不去将军府,可能偷溜进去把绮罗刀了又跑,将军府和楼府就在一条街上。”
至此,众人发言结束,进入投票环节。
陆永宁荣获5票打飞带走。
衙门内士兵冲进来将他押走,临走前,陆永宁偷偷看了眼乔雩溪,眼神里充满了凶狠恶意。
看起来怨念很大。
会议过后,已经七点半接近八点了,离开衙门,众人纷纷去找今晚的落脚点。
这场巨大的情景扮演游戏很严谨,古代人都睡得早,故而等他们离开衙门时,刚刚充满吆喝声的西市已经关了不少店面,醉香楼营业时间长,现在还亮着明亮的光。
楼一树也懒得去外边儿找客栈,他跟乔雩溪到了醉香楼,他的金币只能住个地字房,“刘娘,来一间地字房,你呢你要什么房?”
他转头问乔雩溪。
乔雩溪瞳孔轻轻收缩,眸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两间房?”
楼一树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好像在说:不然呢?
“天字房。”乔雩溪恨楼一树的不解风情,他从兜里拿出一袋钱袋,拍在柜台上。
“这…”刘娘眼睛在面前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楼公子,我们地字房已经满了,天字房还有空余的,你看…”
楼一树住不起天字房,他表情有些为难,这时候乔雩溪在旁边非常不经意地咳了一声。
他藏在衣袖里的手偷偷地扯了一下乔雩溪的长袍,乔雩溪感受到了,但他心里憋着坏,就不明说,还要反问:“怎么了?”
楼一树的脸瞬间就爆红了起来,不管是赊账还是借钱,对于从小富养的楼丞相来说,都是非常陌生的。
“我没有那么多金币…”他轻咬嘴唇,声音越来越弱。
乔雩溪的嘴角绷得死紧,甚至有点扭曲,他急忙抬手掩住嘴角,怕自己笑出声来,“那你怎么办?”
“雩溪…”楼一树投降了,他的语气软软的,带了点求助,但就是不好意思明说自己想借钱。
有事喊雩溪无事乔雩溪。
乔雩溪眼球转了一圈,故意很苦恼地说:“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多金币了。”
说完,他又状似不经意地提出:“要不我们睡一间?”
还没等楼一树回答,一旁的刘娘看不下去了,她看他们磨磨蹭蹭的,干脆一把收了乔雩溪放在柜台上的钱袋,将房间木牌丢给乔雩溪,操着个大嗓门轰人走:“咪咪摸摸,赶紧赶紧,天字9号房,别杵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小二!领人上去!”
“好嘞!二位客官上面请~”
乔雩溪赶紧抓住楼一树的手,生怕他反应过来跑掉,同手同脚地牵着人跟着小二往上房走去。
到了房间,天字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比较像酒店的大床房,只是更加古色古香。
北方的冬天太冷,他们也就只是稍微擦了擦身,把妆和头套卸了,只是在卸妆的时候,楼一树出了点意外状况。
他的美瞳摘不下来!
楼一树眼睛都睁干了,那美瞳就跟长在他眼睛里似的,怎么都弄不下来。
乔雩溪坐在床上等了半天,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楼一树身边,让他仰起头。
楼一树坐在椅子上,尽可能地睁大双眼,仰起脑袋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乔雩溪,他的脖子白皙修长,眼睫不安地颤抖着。
“你的假睫毛还没摘吗?”乔雩溪一只手托着楼一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小镊子小心地靠近楼一树的眼球。
“假睫毛?没有假睫毛啊。”
“不可能。”乔雩溪用食指指背拨了下他的睫毛,楼一树顿时被痒地眯起了眼睛。
“真的没有。”他嘴角上扬,忍不住乔雩溪这样来回地揉弄自己的睫毛,“好痒。”
乔雩溪的心脏也泛起一股痒意,收了手,“你往上面看。”
“唔…”楼一树很听话,说什么就做什么。
乔雩溪眼疾手快,将他左眼的美瞳取了出来。
“拿下来了?”楼一树能明显感受到有异物从他的眼球离开,“你真厉害。”
“那当然。”乔雩溪翘着个嘴,被夸爽了,虽然只是摘了个美瞳。
很快另一只眼睛的美瞳也取了下来。
收拾完也快九点,古镇的灯渐渐熄灭,在彻夜灯火通明的现代社会,这个古镇就像是异类。
一如楼一树,他也是个异类。
……
听见身边人的气息越来越平稳,楼一树睁开双眼,悄声掀开被褥,披了件披风推门走了出去。
也在这时,呼吸平稳的乔雩溪,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笑话,楼一树今晚都没揍他。
肯定就是没睡。
第47章 第 47 章 我没赌
楼一树将斗篷上带着一圈松软白毛的帽子带上, 他手里拎着个泛着黄圈光芒的灯笼,沿着街一路往下走去。
他的四周一片漆黑,像是深渊张开了巨盆大口, 随时准备一口将他吃了下去。
站在一座凄凉荒废的府邸门口,他的脚底好像生了根, 就这么站着,未曾向前挪动一步, 他看着那破旧的牌匾。
耳边北风呼啸, 他幻想着打开这扇门, 他爹他娘在喊他用膳,嬷嬷在一旁数落他,娘亲在一旁心疼他不让嬷嬷多讲。
可那天应该是阳光明媚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楼一树的眼前升起一片水雾, 他深吸几口气,将眼底的泪强行压了回去。
可在这时, 骤然响起的一声叫喊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小树。”
“啊…?”楼一树抓着灯笼的手颤了一下, 他赶紧收拾完自己的情绪回头看向来人。
“奶奶?您怎么还没休息,现在天色很晚了。”
林春燕的青丝掺着些白,他没有回答楼一树的问题, 而是慈祥地注视着楼一树问道:“怎么不进去?”
“我…不敢进。”
这话说的巧妙, 在正常人的耳朵里,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敢随便进府宅, 怕弄坏古董。
可在林春燕的耳朵里, 就是自家小孩真的害怕了, 她上前牵着楼一树的手,想要强硬地将他带进去。
可楼一树却依旧如雕像般站立在那,脚底的根连在他的心脏, 挪动一步都让他疼痛难忍,他心里因为巨大的悲伤产生了躯体化反应,身子剧烈颤抖着,想要甩开林春燕的手又害怕伤害到她,脸上还要勉强自己挤出一点笑容,说出来的话更是听得林春燕心痛万分。
“奶奶,我,我不进去,不进去了…奶奶,我们回客栈吧,我们回去,我害怕,好怕。”
林春燕还是那样牵着他,他拍了拍楼一树的手背,这是她从前就很喜欢做的动作,她不疾不徐,轻声却有力地说道:“回自己家怎么会害怕呢。”
一滴眼泪从楼一树的脸颊划过,像是不可置信,他用气音叫了一声,这一声连他自己都没听见,“嬷嬷?”
“欸。”林奶奶应了声。
楼一树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啪啪往下落,眼珠掉在地上细润无声,可他的心里却如巨石撞击,久久不能平静。
林奶奶牵着他,将楼府的大门打开。
整个楼府其实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修缮,墙面,天花板,屋顶,总有些现代化的影子。
可里面的家具布局,竟与千年前的楼府分毫不差。
还有那棵海棠树。
“我也只记得这一些了。”嬷嬷在旁边叹了口气,手上习惯性地轻拍楼一树的手背,她转头看到楼一树还在哭,赶紧伸手将他的眼泪抹掉,她做了半辈子的衣服,手上有着明显的粗粝。
“我还带了些酒呢,你最爱喝的桃花酿。”她将手上提着的坛子举在楼一树的眼前,虽然她的模样变了,可看楼一树的眼神却一如从前。
“你以前不是不让我喝吗?”楼一树的眼泪越抹越多,嘴上有些小抱怨,这只在家人面前才显露的娇气,听得人心里发软,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
“我不给你喝,你还不是会去偷偷找王大妈?”林春燕点点他的小脑袋瓜。
“嬷嬷怎么知道!”楼一树边哭边震惊,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
他们坐在海棠树下,楼一树小口小口地饮着那坛桃花酿。
“嬷嬷。”他靠在嬷嬷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我还……”
嬷嬷低头看他喝着喝着酒又哭起来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是啦,让我们这么担心,那以后是不是要小心一点?但是小树,嬷嬷从来没有怪你,嬷嬷只怪自己怎么没能保护你,不会有任何人怪你。”
楼一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嬷嬷的身子更紧了些。
林春燕倒是有其他的事要问他:“那个楼什么台的,怎么样了?”
“嬷嬷怎的认识他?楼青台现在在医院里,没有醒过来。”楼一树哭得眼睛都红了,看着怪可怜的,倒也不耽误问正事。
她笑了笑,说道:“他刚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转世,那不得看得紧紧的?”
“所以嬷嬷才在那里开理发店?”
林春燕点了点头,“他的昏迷跟你有关系吗?”
楼一树乖巧地摇了摇头,换做其他人可能会对楼一树的否认产生怀疑,但林春燕最知道他的性格,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他没做过的事情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同样做过的错事坏事他也认的坦荡。
“跟你没关系就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呢。”林春燕给楼一树吃了颗定心丸。
如果说之前的楼一树像个浮萍飘荡在现代,那现在的他就是长出了根,能够更有勇气地站在这片土地上
林春燕握紧了他的手,虽然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个老生常谈,但依旧给了他无限的力量,“小树不用担心自己的在这里没有身份,总是能够解决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嬷嬷在呢,小树以后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树就是小树,小树就做小树。倒是小树,怎么对嬷嬷一点怀疑都没有?”
“对啊!奶奶怎么记得我?”楼一树这才反应过来,张着个嘴震惊问道,可这问的甚至无关于林春燕的身份问题。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一会儿叫奶奶一会儿叫嬷嬷,脸上也渐渐染上酡红,看来是有些醉了,明明桃花酿的度数也不高。
“哈哈哈哈,可能是孟婆汤掺了水吧,你问奶奶,奶奶也不清楚。”林春燕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可她同时又庆幸自己能记得,至少这辈子她要给楼一树平平安安的一生。
“嗯~”楼一树躺在林春燕的腿上,那坛桃花酿已经空了,坛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嬷嬷,那我爹我娘呢?他们还好吗?”
“这我不记得啦。”对于楼老爷楼夫人的记忆她很模糊,远不如对楼一树的那么清晰。
她轻轻地摸着楼一树的脑袋,嘴里哼着从小就在他耳边哄他的儿歌。
小树小树快长大,
不要不要馋嘴巴,
小树小树快开花,
果实马上就落下。
乔雩溪感受到身边人离开后,心里纠结了好久要不要跟出去。
说的好听一点是保护楼一树的安全,说的难听一点那就叫尾丨随。
他就这么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身边的温度凉了下来,他还是爬起来把衣服穿上了。
他想,我等一等总行吧?就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后楼一树还没回来,自己就出去找他。找到他就说自己晚上起来上厕所,见他不在担心他。
他连借口都找好了,就这么枯坐在醉香楼一楼的木椅上,只是每等十分钟他就要拿起手机看一眼,心里还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楼一树不会去私会男人了吧?他有别的喜欢的人了?跟谁?陆永宁?可是陆永宁在醉香楼住啊。
也就在这时,他设的闹钟响了起来,乔雩溪眼疾手快一手吧闹钟一关,一手操起座椅上的外套,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他一打开门,就跟送楼一树回来的林春燕来了个面对面的对视。
林春燕把准备开门的手放了下来,招呼乔雩溪:“快来搭把手,他喝醉了。”
乔雩溪赶紧将楼一树手臂勾在自己的脖子上,将他抱在怀里。
“啧,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林老师不好意思,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啊。”俨然一副和楼一树是自家人的模样。
林春燕感觉乔雩溪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只能干巴巴补充:“也没有喝很多,小树就是酒量不太好。”
楼一树这时听到有人叫他,快速地抬了下头,只是看到的是乔雩溪的侧脸,他因为才哭过,所以眼睛格外的水润,如碎星闪耀,他笑了起来,嘴里还有桃花酿的香气,“你长得真好看。”
乔雩溪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楼一树,可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现在的他有多迷人,他皱起那双剑眉,神色颇为凝重,“谁欺负你了?”
怎么眼睛哭肿成这样。
“你欺负我!就是你!”楼一树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你这样!摸我的脖子,你欺负我。”
林春燕不知道楼一树跟乔雩溪的关系如何,两个人都把自己当做楼一树的自家人,她对着乔雩溪脸上也带了歉意:“他就是今晚受了点刺激,没事的,我已经哄好了,你把他放床上就行了,他很快就会睡过去了。”
说着说着,她猛然想到,赶紧拉着乔雩溪说:“对了!他睡觉的时候别离他太近,他晚上睡觉不安分,你要是不小心被打了,也别跟他提,他脸皮好薄的。”
乔雩溪听完这番话,终于明白在沙滩那天,楼一树为啥一点都不信他的话了,只是林春燕怎么会知道的这么细?这话乔雩溪没有问出口,娱乐圈的人际关系本来就是复杂的,不过也确实是没想到楼青台能跟林春燕扯上关系,倒是从前小看了他。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喜欢楼一树,其他人怎么会不喜欢楼一树呢?
果然我的眼光就是很好!
“我知道了。”
目送林春燕离开,乔雩溪总算能处理自己身上的这个了。
楼一树一直在他耳边哼哼唧唧,身上味道又香的不得了,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乔雩溪垂头看向楼一树,这人喝了酒就变得格外粘人,脚下也是站不稳,还要托着他的腰。
他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三秒,脸上不由自主的扬起了笑,好吧,被考倒了。
“好饿。”楼一树嘟囔,凌晨喊饿喊得非常硬气,“好饿!”
“好好好,听到了。”乔雩溪把楼一树带到凳子上坐好,怕醉鬼到处跑,特意蹲下身子嘱咐他,“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楼一树乖乖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乔雩溪在这一瞬间有种原始冲动,在心理学角度,应该是叫做可爱侵略征。
他想把眼前人抓起来用最大的力气抱进怀里,最好能融进自己的骨血中,永不分离。
没过多久,他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回到了大厅,此时的楼一树站了起来,盯着桌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乔雩溪走上前去,“坐下来吃东西了。”
“嗯~”楼一树摇了摇头,嗓子里发出拒绝的哼声。
“怎么了吗?”
“凳子好硬,不要坐。”
乔雩溪没想到楼一树醉酒后差别如此之大,明明在孤岛中环境那么恶劣,两个人挤一个小帐篷他都没有半句抱怨,现在却因为木凳太硬,娇气地不肯坐。
“坐这,不硬。”乔雩溪让楼一树坐在自己的腿上,把人半抱进怀里,“那要不要喂啊?”
这只是一句口嗨习惯了的调侃话,但乔雩溪没想到楼一树真的应了。
“要!”
乔雩溪怕烫到楼一树,每一口喂给他都会晾一会儿,楼一树等的不耐烦,就会抓着乔雩溪的手腕,让他喂给自己,就这样一口一口吃完一整碗小馄饨,都这样了,楼一树还会给情绪价值,吃一口就说好好吃,说下次还想吃。
“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赌了,我每天做给你吃好不好。”乔雩溪也开始欺骗自己,他甚至不管楼一树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只要楼一树说声好,或者点点头,他就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他。
可事与愿违,楼一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乔雩溪的心渐渐冷却下去,他有点生气,说出的话故意也要让楼一树不痛快,可还是不忍心用太严厉的语气,像是玩笑般说:“四千万可以买你一条命啦。”
谁承想,这句话倒是让楼一树起了反应,从小就用黄金堆起来的楼公子深知自己的价值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他用力地摇头,那哭肿的眼睛又开始渗出了泪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买不到的,买不到。”
这一哭把乔雩溪彻底弄宕机了,他手忙脚乱地把人抱进怀里哄,心里责怪自己说错话,“买不到,买不到,我说错话了,一树宝贝用什么都买不到。”
楼一树靠在乔雩溪的肩头抽泣,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乔雩溪的脖子上,惹得乔雩溪心里又酸又涨。
不知哭了多久,楼一树用哭腔在他悄声耳边说:“我没赌,没有。”
第48章 第 48 章 偷吻
“好, 你没赌,不哭了。”乔雩溪轻拍楼一树,跟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大厅的光昏暗, 乔雩溪的脸在灯光下半明半暗,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不就两百万吗, 大不了自己以后看着楼一树,不让他出去鬼混就行了, 实在不行的话, 就把他关在家里, 用链子锁上,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得经过自己的同意,这样也能更好地照顾他。
忽然, 他的耳垂传来一点凉意, 原来是楼一树凑近了他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乔雩溪侧过脸, 鼻尖与楼一树的脸颊相撞。
楼一树笑了起来, 明艳中又带了点傻气,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我是楼一树,不是楼青台。”
“我当然知道你叫楼一树啊, 哭够了就拿我寻开心呢?”乔雩溪语气颇为无奈, 边说边夹带私货地掐了把他的脸蛋,
又滑又嫩的。
楼一树哼了声, 他不想和乔雩溪说话了, 趴在他的肩头生闷气, 却没想到这一趴,给自己趴迷糊了。
没多久,乔雩溪就听到绵长舒缓的呼吸声从他的肩头传来。
这是楼一树第二次在他身上睡着了, 乔雩溪在心里感叹还好自己练了肌肉,能让楼一树靠得这么舒服。
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脚步很轻地回到了天字9号房。
乔雩溪趴在床边看着眼前人的睡颜,楼一树的呼吸清浅,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嘴里偶尔散出的酒气让他显得更加醉人。
他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微微开启的唇,看得仔细点,还能看见那贝齿里小巧的舌。
今晚把人照顾得那么好,他又不是慈善家,总要取一点报酬。
伪善者的CD好了,他可得小心点,如果不小心把人弄醒了,那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乔雩溪慢慢地俯下身,轻轻地舔舐楼一树的唇缝,这是他第一次接吻,不,应该是偷吻。黏黏腻腻的水声在寂静的氛围里格外明显。
他将楼一树的唇含在嘴里,楼一树的唇软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一种果冻,让人想要一口咬下去,他的嘴巴一张,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像是有催情的效果,把乔雩溪蒸的又湿又热。
乔雩溪将舌头伸出来,想要从楼一树那微小的唇缝中挤进去,最好能将楼一树口腔里的汁水卷进自己的口中,可他的舌头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楼一树清醒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完全吃进去,只能皱着眉闭着眼被舌头占满口腔,如果再过分一点,可能眼泪都会掉下来。
“宝贝,张张嘴。”乔雩溪用手微微打开楼一树的唇,他的声音低沉又嘶哑,眼神更是充斥着情欲,而床上的楼一树则是沉沉地睡着,丝毫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乔雩溪低下头,将舌头小心翼翼地伸进了那香甜的口腔中,他不停地挑逗着楼一树那安安静静的舌头,有些来不及卷走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去。乔雩溪见楼一树睡得熟,行事越来越大胆,竟不知满足地勾起楼一树的舌头吸吮,可楼一树的舌头本来就短,这一吸直接惹得楼一树呜咽出声,他那双标志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好像是有点受不住这波攻势。
突然!“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乔雩溪的脸偏向一旁,他一听到楼一树的哼唧声立马就将身子缩了回来,奈何这巴掌实在是太快,直接把他扇清醒了过来,他的左脸上很快就浮起了一个巴掌印。
乔雩溪喘着粗气,额头冒起细密的汗,他以为楼一树醒了过来,脑子里闪过了一百种借口与谎言,可抬头细细一看,床上人依旧睡得正香。
是了,楼一树睡觉不安分,他睡着时会揍人,但这一巴掌也是自己应得的。
乔雩溪赶紧开了门走了出去,他现在急需冷静一下,冷水澡不能洗就到外面吹了吹冷风。
进到被窝时他身上一身凉气,楼一树似是在梦中感受到了,在他上床后,赶紧转了个身远离他,只是又被乔雩溪强硬地抓了回来,嵌在了自己怀里。
或许是喝了酒,又或许是哭泣耗费了太多的能量,楼一树这一觉睡得格外的舒服。
只是眼睛和嘴巴有点酸酸的,眼睛是哭酸的,那嘴巴为什么会酸?喝酒喝的?楼一树搞不懂。
他醒来时整个人被乔雩溪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也习惯了,毕竟乔雩溪睡觉的时候有怪癖,喜欢捆丨绑什么的,楼一树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乔雩溪就睁开了双眼。
“早上好!”楼一树的眼睛还是有点肿,但这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
“早。”乔雩溪也被他感染,笑了起来,虽然一晚上才睡了三个小时,他眼眸微敛,试探问道,“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给我做小馄饨!”楼一树皱着眉仔细回想,“然后,嗯……不太记得了,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他微微抬头向上看着乔雩溪,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给自己找补,“我就是喝醉了,我平常不会那么…娇气的。”
见楼一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乔雩溪放下心来,他揉了揉楼一树的脸,“你不是麻烦。”
也永远不会给我惹麻烦。
众嘉宾要重新弄妆造,乔雩溪的妆造简单,很快就弄好了,等到楼一树出来,大家都聚在醉香楼的大厅吃着早饭。
要不是嬷嬷催他赶他,他能跟嬷嬷讲一上午的话。
楼一树看到乔雩溪举起的手,在示意他过去,一到桌前,就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已经放了一份早餐了。
乔雩溪帮楼一树处理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可以下次提前跟我说,或者现在。”
楼一树接过筷子,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自己在现代爱吃什么,“我都可以,不挑食的!”
乔雩溪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才不信喝了酒就那么娇气的人不挑食,既然楼一树不说,他自己摸索就是了。
“哎呀,你们也在这呢?”
耳边传来一阵浪荡的声音,楼一树转头一看,就见陆永宁摇着个折扇往他们这桌走来。
“树树。”他朝楼一树打了个招呼。
因为刚跟林春燕通了心意,楼一树今天格外的敏感,他听到这个昵称顿时头皮发麻。
他盯着坐在对面的陆永宁,嘴里试探地喊道:“吕——”
还没说出口,陆永宁赶紧把折扇一收,然后飞快敲了下楼一树的脑袋,手竖在嘴边,眯着眼睛神秘地嘘了一声。
楼一树见他这个反应,眼中掠过一抹藏不住的惊喜,像是星光闪过,很多话无需挑明,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他知道他的好友这辈子真的做了个纨绔。
楼一树笑了起来,边吃饭边摇头晃脑的,陆永宁见他这样,摇着头笑着夹起面前的饺子吃了起来。
此时,被晾在一旁的乔雩溪可就不那么痛快了,他猛地拿起陆永宁面前的早饭,一大早的脸就黑的像火炭,“这是给你吃的吗?自己去买去!好不要脸。”
“你们俩吃那么多?吃得完吗?真小气。”陆永宁当然听出来乔雩溪在指桑骂槐,他顿觉好笑,毕竟他跟楼一树交兄弟的时候,乔雩溪连个受丨精丨卵都不是。
乔雩溪不知道楼一树是什么口味,就每样都买了一点,所以总量看起来就有点多,“我都是买给一树吃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楼一树在一旁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乔雩溪和陆永宁是怎么结下梁子的,明明之前乔雩溪还说和陆永宁是发小来着。
虽然前提是他在说陆永宁的坏话。
陆永宁叉腰,“怎么了?我跟树树关系好碍着你了?”
他们俩吵架声音大,别的桌都在偷偷吃瓜。
楼一树慌死了,吕佑安你跟乔雩溪吵架带我干什么啊!等等我也被骂怎么办?
果不其然,乔雩溪倏地低头看向偷偷吃蒸饺的楼一树,“一树!你说!你跟谁天下第一好!”
呜~这不就跟上次他们吵着要怎么睡觉一样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楼一树内心崩溃了,一边是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一边是自己现在的好兄弟,就一定要做选择吗?
楼一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陆永宁先开口骂道:“还天下第一好,乔雩溪你别那么幼稚行不行。”
“我——!”乔雩溪破大防了,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被骂幼稚,那真是莫大的羞辱。
“乔雩溪…乔雩溪!”楼一树赶紧抱住乔雩溪的腰身,安抚道,“吃饭吧,先吃饭。”
说完他又给了陆永宁一个眼色,让他也别再闹了。
“永宁,你吃。”楼一树推了一份早饭过去。
“还永宁~永宁~对我就是乔雩溪乔雩溪。”乔雩溪在一旁做着怪表情阴阳怪气。
吃瓜群众全在低声地笑,感觉是憋了很久。
“雩溪,雩溪行了吧,不是你不让我叫吗?”楼一树无奈。
乔雩溪总有一套自己的规则,没人说的过他,“我不让你叫你就不叫啊?昨晚求我的时候又叫雩溪干嘛?”
他边说边把自己的蒸饺放在楼一树的碗里,又把楼一树那只咬了两口的小笼包塞进了嘴里。
什么?昨晚?求?旁边的群众竖起了耳朵,身子微微向他们这么倾斜过来。
第49章 第 49 章 我是清倌,不卖身的。……
“等等你们什么打算?”早饭吃的差不多, 陆永宁呼啦呼啦摇着折扇,问道。
乔雩溪觑了他一眼,越看他越不顺眼, 虽然以前他就看不惯他这装装的样。
“去将军府,昨晚都没找齐线索。”
说完, 他将楼一树喝不完的豆浆解决了,又把楼一树明显不爱吃的小笼包吃完, 坚决不浪费一点粮食。
楼一树听他说完, 心里有些别的想法, “要不你们一起去将军府吧,我有点想去青楼看看。”
“青楼?”乔雩溪神色发沉,他看了眼陆永宁, 面露嫌弃, “那我不去将军府了,我陪你去青楼。”
坐在他们对面的陆永宁又来火了, “乔雩溪你是不是离了楼一树就要死啊?巨婴啊?”
“对!怎样?”乔雩溪桌下右脚一勾, 楼一树的椅子刺啦刺啦地就被勾在了他旁边,“跟你又有关系了?”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楼一树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乔雩溪的嘴, 给了个最合理的行动方案。
“你们去将军府, 我去青楼,这样我们的效率才会最大化, 而且以你们的身份应该是进不去青楼的, 至于季斯年的信息, 下午我们再商量怎么进宫。”
一个使臣,一个世家公子,一只脚刚踏进青楼, 就被士兵抓走了,而且无论怎么分析,分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吧?”
陆永宁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乔雩溪被楼一树捂得有些发蒙,他懵懵地点了点头。
手好香,好想舔。
到底还是没敢在楼一树清醒的时候放肆。
商量好后,楼一树往西市走去,乔雩溪他们则前往反方向的西市将军府。
现在真挚者最少死了两个,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完成总数30个任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那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获胜条件。
楼一树在脑中沉思着,没有认真看路,就这样直直地撞上前方人的身上。
“在想什么?那么认真。”那人的声音比较低沉,还一卡一卡的。
楼一树抬头一看,原来是顾华章,仔细观察周边街道,才发现自己已经到青楼门口了。
“没什么,顾先生,准备去潇湘馆收集一些故事。”
“好巧,我也要去。”顾华章嘴上似笑非笑,眼里含着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要不我们一起吧。”
楼一树眉梢敛起,他不喜欢顾华章的眼睛,浑浊又黏腻,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顾华章也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的眼睛不好看就拒绝人家,那可太伤人了。楼一树强忍着不适,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的,顾先生。”
顾华章也扬起了唇角,他自以为很自然地抚摸了下楼一树的脸,含着气泡音深情说道:“那太好了。”
一瞬间,楼一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走吧。”顾华章见楼一树呆若木鸡的模样,以为他被自己迷到了,便自作主张地想要牵起他的手。
结果楼一树猛地退后了一步,这小小的动作伤害很大,简直是将顾华章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顾先生,抱歉,我不太喜欢跟人接触。”
昨晚才抱着乔雩溪撒娇了一晚上的楼一树,平静地说道。
按理说牵牵手什么的,楼一树的反应不会如此大,就连夜柒,都能抓上两秒才被甩开,可顾华章却是连衣角都没碰到。
弹幕真相了:
【卧槽,蚝油。】
【顾总做饭是不是只要往脸上刮一刮,就有油了。】
【不是楼一树的粉,但是狠狠地共情了,感觉被性丨骚丨扰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气泡音撩人吗?[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别碰我宝宝的脸啊啊啊qwq,不干净了呜呜呜。】
【他这是干什么呀!他这是干什么呀!】
【楼一树跟这么多人都有嗑点,怎么跟你就没有,顾总难道不反思一下吗?】
“啊……”顾华章的脸上很尴尬,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愤怒。
臭婊丨子,跟别人大庭广众卿卿我我,跟我就开始立贞洁牌坊,真够贱的。谁知道在床上会不会扭着屁丨股求丨操,骚丨货。
楼一树当然不知道顾华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尽力缓和气氛,招呼顾华章进潇湘馆。
“哎哟~”一个脸上抹了浓厚脂粉的老妇人见到楼一树,赶紧小碎步走了出来,“怎么这时才回来?昨日的表演怎么样?”
这应该就是潇湘馆的老鸨了,楼一树也是第一次跟老鸨打交道,“一切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
潇湘馆内的脂粉气比外要浓得多,老鸨拍了拍楼一树的肩膀,这才看向楼一树身后的顾华章,她立马扬起热烈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尖且利,“这不是顾员外吗?什么风给您吹来啦!”
顾员外,有钱人呢。
顾华章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追捧,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老鸨,顺便偷偷用余光观察着楼一树。
“顾员外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的姑娘啊,个个都是能歌善舞,美若天仙呢!”老鸨立马开始做起了生意。
本来叫个姑娘或者公子,他们就能开始套话完成任务,可偏偏顾华章不接她的话,反而调侃起了楼一树:“听说楼公子是这的头牌啊,不知买楼公子一晚,几个钱呢?”
“这……”这可把扮演老鸨的演员给难住了,这一段彩排里没有啊!
还是楼一树反应快,他沉着脸一脸严肃,难得有人让他露出这抹神情,“我是清倌,不卖身的,顾员外。”
顾员外三个字语气加重,像是隐隐的警告。
顾华章见状立马嬉皮笑脸,笑着说道:“一树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了。”
这话说得就像是楼一树随随便便甩脸子,开不起玩笑,换做正常人可能会被这句话给唬住,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小题大做,但是楼一树的内心很坚定,他直直白白地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顾先生的玩笑很低级,也没有人在笑,我想也没有人认为您刚刚说的是玩笑话。”
顾华章脸都绿了,倒是他小瞧了楼一树,也是,就算在网上买再多的水军都没有冲垮他。
第50章 第 50 章 子母翡翠镯
“是了是了, 我们楼公子是不卖身的。”老鸨见现场气氛焦灼,赶忙出来打圆场,“这样, 楼公子你先跟顾员外上到雅座,晚些我再叫个小倌儿上去陪着你们便是。”
有人给台阶, 他们俩自然顺着就下,等到了雅座, 小倌掀帘而入, 他的脸上抹了胭脂, 长得倒也标志。
大清早的,青楼也没什么特别节目,只有底下的琴师在幽幽地拨着弦, 小倌进来后, 非常熟练的软倒在顾华章的身边,边剥着桌上的葡萄, 边跟他们闲聊。
楼一树第一个问的就是有关于吕婉安的问题, 他得知道师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啊~吕将军啊,听说她战死沙场了,当时边关战事紧急, 吕将军为了守护百姓, 死守城池,最后等到援军支援时, 已经被乱箭射死了。”饰演小倌的演员表演很差, 尽管在扮演燕朝人, 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旁观者,只是在念台词罢了。
可吕婉安的分量在楼一树心中可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话,他说出的话有些激动, 带了几分火气:“援军为何如此慢?吕家军个个都是英雄,吕将军以一敌百更不是问题,怎会如此?”
饰演小倌的演员露出无语的表情,他来这儿跑龙套就是为了泡上顾华章,如果能处上恋爱关系最好,处不上就来一炮,讹点钱也不错。而楼一树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他心里已经将他当成假想敌,语气带着敌意,“这我怎么知道。”
楼一树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抱歉。”
顾华章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一树吃瘪,在他看来,这人就是欠收拾,多给点教训才会变乖。
“那你知道些什么?”他问向在他身上软成一滩水的小倌,嘴一张,一颗葡萄就入了口。
“奴家知道些楼烟雨楼相的事。”小倌手用手轻轻划过顾华章的胸口。
楼一树看他们这样,眉头紧皱,心里泛起一股不适,有种自己真的在青楼的感觉。
顾华章装作不在乎楼一树,将人小倌揽进怀里,随口道:“说说看。”
“那天,楼相在朝堂上第一次提出《逆世袭论》……”
——
“你是真是大胆啊楼烟雨,不是我说,啥话你都说啊?”
惊心动魄地下了朝,在回府的路上,吕佑安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皇上今天心情不错,不然楼一树长了三颗头都不够砍的。
楼一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现在心情也很差劲,不由得闹起了小脾气,“但是我也没说错啊,皇…他也不一定想当的嘛,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你都不站在我这边!问你你还说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懂呢!墙头草。”
“哎哟我的姑爷爷,半个朝堂都是你爹的人,你敢说,我都不敢听,我不跟你唱反调就不错了,你就那么想要我这颗脑袋?”吕佑安有苦说不出,楼一树的脑袋一点弯弯绕绕都不会,但正是他这样的品行,才会有这么多人护着他。
“谁……哈哈哈哈谁想要你的脑袋啊。”楼一树被吕佑安逗得捧腹大笑,转而又质疑吕佑安的话,“哪里有爹的人,明明都没人支持我,你下次可得站我这边!说好了!”
站队那是不可能站队的,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得先哄好这个笨蛋,他胡乱的点了点头,“站你站你。”
吕佑安把楼一树送回府上,嬷嬷留他用餐。
只是筷子还没动,外边儿地仆人就来通传,“司空大人求见。”
司空大人就是一开始要从长计议,后边出来怒斥楼一树放肆的老臣。
嬷嬷听到司空大人前来,赶紧招呼仆人:“快快请进来。”
楼一树将筷子捅进鱼的肚子里,搅啊搅,显然心里在发脾气。
吕佑安在一旁看笑话。
老臣留了长长的白胡子,进了堂屋,他手提了一壶桃花酿,笑呵呵地叫楼一树:“一树啊。”
楼一树当然看到了那壶酒,但他故意地扭了下头,表示不乐意沟通。
老臣看这情况,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嬷嬷,好像在问:还在生气?他不是爱喝这个吗?
嬷嬷回了个眼神,用下巴点了下楼一树:他肯定爱喝,再哄两句,马上就哄好了。
“一树看伯伯给你带了什么,桃花酿!”
楼一树偷偷看了眼那坛酒,装模作样,“不要,嬷嬷不让我喝。”
“嬷嬷不让你喝,伯伯让!对吧嬷嬷?”
嬷嬷:“啊对。”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表演。
楼一树到底也才二十岁,受不住这样的诱惑,马上就把朝上的事全忘了,伸手要拿那坛酒。
老臣趁热打铁,把酒往怀里缩了下,精明地打起了算盘,“那一树能不能答应伯伯,以后不在朝上说《逆世袭论》了。”
“那我不喝了。”听了老臣这话,楼一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爱喝的酒,抓起筷子又开始欺负翻白眼的鲈鱼。
“你这又是何苦呢!”老臣看这倔成驴的小孩,楼一树就算这一辈子什么成就都没有,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能保他一辈子平安顺遂,吃穿不愁,可他偏偏要去当这个出头鸟,出头就算了,还要去改革。
“可总要有人提出来的不是吗?伯伯!”楼一树的眼神很坚定,他得告诉他们,自己绝没有在开玩笑,“若我生的愚钝也就罢了,然既已察觉此弊,便当思虑改进之道!世皆知世袭之制,实有诸多局限,此非难明之理。”
楼一树深吸了口气,直白地讲出所有人心里所想:“我不说,伯伯又要等到谁来说?我知道你们爱护我,众臣都在等,等一个真正的愚人,只是没想到等到的人是我。”
谁不知道世袭制的问题呢?只是在等一个与他们无关的人去试水罢了,最好撞得头破血流,好给他们开路。
场面变得沉默下来,吕佑安有心缓和气氛,却又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仆人又前来来通报,打破了这焦灼的氛围:“侍郎,尚书令,工部侍郎求见。”
老臣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桃花酿递给楼一树,“好!一树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伯伯在!”
楼一树终于笑了出来,他也没有接过那坛酒,而是俯身跟老臣拥抱,“谢谢伯伯。”
老臣拍了拍楼一树的背,笑着说道:“谁叫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会儿一树念伯伯总是喊成掰掰。”
说到小时候的事,楼一树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外边儿那三个准备哄人大臣进到堂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有了司空大人打头阵,他们哄得非常轻松,没多时又有好几个大臣求见,楼府的厨娘锅铲都炒出火花了,总算是赶上了饭点,众人在一起和和气气说说笑笑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将奏折改善些许的楼一树,又被皇上点名。
昨天还跟他一起吃饭的几个大臣又开始装鹌鹑了。
激战群雄的楼一树:命好苦
——
“大概就是这样。”小倌声音轻柔,试图撩拨顾华章的心。
顾华章的心思根本不在故事里,反而楼一树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趁着楼一树出神这会儿,顾华章用眼神近乎赤裸的勾勒着楼一树的五官。
楼一树真是长在他的审美点上,长得美却不弱,让人很有征服欲。
这可把一旁的小倌气死了,他用小拳拳捶了下顾华章的胸口,才把顾华章的注意力带回来,同时也把楼一树惊醒了。
这样可不能光明正大的偷看了啊…被打断的顾华章心里有些怨气,这小倌真是扫兴。
楼一树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只是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嗯……”小倌在心里想着台词,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一个故事,“哦对了!还有一件有关于窦夫人的故事。”
母亲?楼一树竖起耳朵仔细听。
小倌道:“这事发生在隔壁醉香楼,醉香楼当时有个著名的拍卖,什么名家字画,好茶佳酿,应有尽有,他们当晚的压轴之宝是一对翡翠子母平安镯。”
“子母镯?”这怎么跟他记忆中有出入,楼一树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是子母镯吗?”
“是啊。”小倌有些不耐烦,这历史记载能有错吗?还要问这么多遍,“这对平安镯非常漂亮,比帝王绿还要深上几分,听当场拍卖的说啊,这镯子是让寺庙开过光,甚至有更离谱的,说神仙在上面施过法,能够抵挡一次灾祸,甚至是起死回生。”
“呵。”听到这,顾华章没忍住嘲讽出声,他没想到古代人为了提高商品价值,能够说出如此荒诞的话,“这种鬼话,不知道骗到谁了。”
“骗到窦夫人了哈哈哈。”小倌大声嘲笑道,顾华章也跟着一块笑。
就在这时,楼一树猛地站起身来,木椅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把整个潇湘楼的客人都吸引过来了。
“很好笑吗?”
楼一树声音沉重,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他抬起双眼,那金黄色的瞳孔没有将他的气势减弱半分,面前的桌子因为这一巴掌,裂出来一道细纹,这细纹跟蜿蜒的蛇一样,缓缓地爬向对面的小倌和顾华章。
“卧槽!”小倌赶紧从顾华章的怀里屁滚尿流的爬起来,破口大骂,“你他丨妈有病吧!”
顾华章也是被吓到了,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楼一树。
弹幕也被这一巴掌吓得空白了一瞬:
【我嘞个豆,这巴掌能拍死我。】
【之前只是知道楼一树臂力大,没想到这么大,桌子都要散架了。】
【绝了,谁惹他了?超雄哥。】
【不知道,就是在聊天,突然就暴走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他们刚刚的笑声很恶心吗?】
【可他们也没说错啊,窦夫人就是被骗了啊,怎么?你信那破镯子可以起死回生?】
所有人都在看着楼一树,他们的眼神中有惊恐有探究,那刺耳的嘲笑母亲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楼一树放在桌上的手簌簌发抖,恐惧与怒火充斥在他的心里,他颤着声音,好半天才逼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逝者已逝,望积口德。”
是啊,窦夫人距今已去世千年,那时的思想怎能跟现代人相比,嘲笑已故之人的他们,未见得有多聪明与高尚,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楼一树这个古人最尊重这段历史,甚至已经接受自己的母亲不在人世。
弹幕的众人仿佛被点醒一般:
【窦夫人乐善好施,经常救济穷苦百姓,是个顶好的人,说起来也是为了给孩子买个平安罢了,大家没必要那么苛刻哈。】
【我都说了他们的笑声充满了恶意,只是一树宝宝的反应有点大,所以显得他们很可怜】
【楼一树确实是有点应激了,他之前从来不会这样。】
【是啊,一直在一树的直播间挂机,他就算被苏儿扇巴掌,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顾华章避雷了,把脾气这么好的一树逼成这样,真的人品有问题。】
【妹妹们别洗了好吗?有没有可能楼一树脾气好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真正的他呢?】
【又开始说洗了,楼上才是真的若只哈,品格差的会因为别人不尊重古人生气吗?一起笑才是正常的吧,真的懒得喷。】
说完,楼一树又重新坐了下来,只是他再也没给他们一点笑脸。
小倌在心中暗骂楼一树有病,不情不愿地回到座位上,继续讲了起来:“之后窦夫人花了900两黄金拍得这一对镯子,当时900两大约是楼谨一年的俸禄,只为了……买个平安。”
小倌念台词念到这,不由得羞愧得脸皮发红。
楼一树也终于明白了,这镯子不是娘亲买小了,而是特意花重金给他求的平安,还要用尽心思哄骗他戴上去。
“那镯子跟一树的比怎么样?”顾华章想要缓和跟楼一树的关系,自以为是地抓起楼一树的左手。
一个满绿的翡翠镯子被高清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看上去不管是质感还是颜色,
下一秒,楼一树就甩开了顾华章的手,他将袖子往下扯,语气中又客气又疏离,“既然故事讲完了,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楼一树起身下楼走去,他找到了老鸨,跟她说明楼上桌子的情况,表示自己会照价赔偿。
顾华章见人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赶紧把身上的小倌扔在地上,紧赶慢赶地追楼一树。
“你怎么这么小气。”顾华章站在楼一树身边,嘴里不停地输出,“就是开了个玩笑,脾气还挺大。”
楼一树倏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转过身直直地看着顾华章,“我应该说过,顾先生的玩笑不好笑,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顾华章脸色骤然下沉,眼镜都挡不住他眼里的阴沉,他给pd使了个眼色,两个pd就默契的将镜头关了。
他抓着楼一树的胳膊,粗暴地把他拉到小巷子里,用眼睛将他从头到尾舔舐一遍,戏谑地说:“听说,你最近很缺钱。”
“什么意思?”楼一树不带怵的,就这么跟顾华章对视着。
“你以为那些催债的怎么找到你家的?”顾华章又上前了一步,手掐上了楼一树那细腰,揉弄着。
楼一树瞪大了双眼,他回想刚穿来那一周,确实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人来打扰他,而录完先导片后,那天下午,就有人来催债了,好像确定他一定在家似的。
顾华章才不管楼一树现在是怎么个心情,他继续笑着轻声威胁道:“我手上一堆你的黑料,你乖一点呢,我就帮你把债还了,你识趣一点,我心情好,就不把你的黑料放出去。”
操,这腰手感真好,不知道在床丨上扭起来是怎么个风景。
可下一秒,顾华章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楼一树一把扯过他的领子,猛地将他甩在墙上。顾华章就跟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起来被贯在墙上,楼一树一拳打在他的侧脸上,墙壁都传来振动。
顾华章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这一拳要是打在他的脸上,他真的会死。
这回轮到楼一树笑了,他还是更习惯渣滓用这种表情看着他。
“债务方面不牢顾先生担心,至于黑料,顾先生大可以到处传,印成海报满天飞我都不关心,顾华章,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跟着我。”
说完,他将手一松,顾华章就这么瘫软着倒在他的脚边,楼一树拍了拍手转身走人。
走之前,顾华章看着他的背影还很不服气,“楼一树你就别后悔!”
可楼一树只是摆了摆手,权当回应了他。
等楼一树消失在视野中,顾华章立马就掏出电话,打了出去:“把他的黑料全抖出来,把他地址也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打完电话,他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领,离开巷子后,迎面却撞上他最讨厌的人。
姬梓玄,事多又龟毛的老板。
“小顾啊。”姬梓玄很适合古装,这一身官服在他身上丝毫不违和,“听说你跟一树在青楼闹了点不愉快。”
顾华章扬起职业假笑,跟领导打着马虎,“没有没有,可能是一树心情不太好,没多大……”
他话还没说话,姬梓玄直接一拳打了过来,这一拳挨得结结实实,顾华章倒在地上,嘴角直接就破了。
姬梓玄将顾华章摁在地上,又补了几拳,却没有一个人来阻止姬梓玄。
过了两三分钟,顾华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的pd才开口道:“顾华章,淘汰。”
姬梓玄双眼眯起,将顾华章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抱歉啊,小顾,这个淘汰技能要我摁住你,你挣扎得太厉害了,也是我太不小心了。”
一直被单方面殴打的顾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