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圣上所托!”
何清看着贾敬的这一操作,让原本不认可他,准备看他笑话的同年们,瞬间拉拢过来,惊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此子调动人心的能力近乎妖!
可还未等何清说话,贾敬转眸就看向何清,
“何大人,我不在意何长荣的话,也并不想理会,可他今日诋毁侮辱的,是我贾家的列祖列宗,培元不能也不敢代祖宗原谅。”
“至于大不敬之罪,那便要看圣上的意思,培元不敢妄言。”
何清眼睛死死地盯着贾敬,仿佛要把他盯穿一样。
“这等小事,你还想闹到圣上面前不成?”
“闹?”贾敬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事关陛下天威,怎么能叫闹呢?”
“况且,何大人以为,今日之事,你不说我不说,便能瞒过圣上吗?”
贾敬稍稍挑眉,目光瞥了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淮川。
其实也不过是做给何清看罢了。今日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萧淮川不会去天丰帝面前多嘴,而天丰帝想要知道今日的事情,也不需要通过萧淮川。
萧淮川的视线一直都在贾敬身上,见贾敬瞥来,也清楚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贾敬则是回了一个幅度更大的笑。
他笑的出来,何清却笑不出来,脸色都已经开始发白,他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今日的事情瞒不过天丰帝了。
什么挑衅圣上的天威,这就是贾敬的诡辩,何清自然清楚,他相信天丰帝也清楚,可是,问题就在于,天丰帝到底愿不愿意清楚呢?
亦或者说,他和贾敬对上,天丰帝愿意站在谁的一边。若是之前,何清可以自信的说,天丰帝看在新党,以及自己吏部尚书正二品朝廷命官的面上,定会选择自己。
可今日,天丰帝给贾敬的那道圣旨,何清不敢赌。
可不敢赌又怎么样?
贾敬将他抬上来,就没打算让他溜了。
他微微颔首,“何大人,这事情已经由不得你我之间做决断了。”
贾敬朝那边半死不活被小厮扶着的何长荣掠了一眼,看似善解人意道:
“您还是先带着令郎回去换身衣服吧,这湿衣服遇见风一吹,可别冻着了。”
“味儿还挺重的,咱们这席面马上可要开席了。”
这话直接就是嫌何长荣臭,撵客了。
“快快快,别待在这儿了,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好儿子吧,好日子可不多了,先养养,不然后面可遭罪了!”
治国公马魁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就算到了圣上那里,何清这个儿子,都难逃一罚。
何清望着面前一堆狂妄的国公勋贵们,脸上涨红,心中难掩羞愤,也在暗暗记恨,袖子一甩,
“今日是何某人来错了地方,希望来日……”
话未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培元兄,今日多有得罪了。”
何长明朝贾敬深深一拜,声音带着愧疚。
贾敬笑了笑,好似不在意的摆摆手,“无事。”
何长明听了这话,脸上浮上一抹笑意,好似真的信了贾敬都话,追上何清走了。
“此人,不可深交。”
萧淮川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贾敬耳边响起,贾敬转头,肩膀与萧淮川的上臂轻轻擦过,点头应道:
“我晓得。”
看来萧淮川也看出何长明的不对劲了,其实很明显,何长明对何长荣的关心态度都太过浮于表面了,近乎于假。
也不知道他是无意,还是故意了。
“你今日……”萧淮川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说了三个字就停了下来。
“我今日如何?”贾敬偏了偏脑袋,有些疑惑萧淮川的话。
见萧淮川不说话,贾敬挑了挑眉,“觉得我今日太过张扬狂妄?”
该说不说,放出那么一番话的贾敬,如今只觉得心中畅快。上辈子以及重生以来积攒的郁闷、愤懑都随着他那番话一吐而空。
他贾培元活了两辈子,憋屈苦闷地活着。
上辈子兄长惨死,宁国府败落,萧淮川宫变含冤而死。他曾想尽办法拯救挽回,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绝望麻木到吞丹自尽。
万幸,他能重生归来,这一次他自然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贾敬的目光变得幽深,望着不远处的贾敷,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仿佛将心中的浊气怨气都吐了出来。
兄长还活着,上辈子到死都未踏入的朝堂仕途也已然在他脚下。
今日处理何清这件事,更是让贾敬信心倍增,他有能与之匹敌的能力,可以护好他想要护的人。
即便前路荆棘,他也不会退缩,也不能退。
他想护的人,就在他的身边,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他无路可退。
贾敬看向萧淮川,目光定定望着,这就是他要护的人,两世藏于心头的人。
萧淮川伸手摸了摸贾敬的脑袋,“觉得阿元,非常厉害。”
“小的也觉得二爷厉害。”忍冬在一旁也忍不住说道,“二爷今日定是能迷倒一堆小姐们。”
他方才已经注意到,隔壁花厅的女眷们可是朝这边看了好几回,就连中间相隔的抄手游廊都有人走了数回了。
萧淮川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缓缓收回。
贾敬则是一愣,“啊?”
忍冬见状却是来了劲,跟倒豆子一样,说了贾敬不知道的事情。
“二爷,您那圣旨,可是咱们太子爷听说您要相看,怕有人说您闲话,特地求来的,就怕您被人低看了去。”
贾敬眨了眨眼睛,脑子有些懵,他愣怔地看着萧淮川,嘴张了又张,最终颤着声音,
“你求这道圣旨,是为了能让我相看时,不被人家姑娘低看了去?”
其实,他想问的,并不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