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攀附权贵的炉鼎11(2 / 2)

陆照火的道侣向他道谢,却古怪地并不出声,竟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表达。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受陆照火之托才来照看你。”宫羽令冷着脸说。

诚然陆照火是个傻逼,害得他刚回来连去见自己心上人的机会都没有,就不得不先来这鬼地方,还中毒失明。

宫羽令守在洞口,盘膝坐着,将弓搭在自己的膝上,手中还按着支箭镞,是种警戒状态。

洞外大雨连绵,天地之间都只剩下雨声,淋淋漓漓,淅淅沥沥。

空濛的雨气漫进洞口,寒凉潮湿,水雾沉沉。

郁舟一直不出声。

他知道,只要自己出声,宫羽令就会认出自己是小玉。

但他有预感,如果跟宫羽令产生更深的联结,往后会更纠缠不清……因此他不想与宫羽令相认,只想为对方解毒,不欠下宫羽令的人情。

接着又是一颗果子滚过来,上面刻字:我有解毒的药,你把伤口露出来,我给你上药。

碧麟蛇毒在修仙界确实无药可解,但郁舟花了三百积分,向系统兑换了万能解药。

然而,宫羽令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神通。宫羽令只知道,炉鼎天生有渡毒的能力,可以靠双修将中毒者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再通过与另一人双修将毒祸水东引。

显然这是个好主意,先与宫氏少主双修救了对方,获得爱怜,再转头与他人双修找个替死鬼将毒转走。

“双修解毒?”宫羽令扯了扯唇,“真是想不到,区区一阶炉鼎,也敢给照火扣绿帽子。”

这炉鼎已经勾搭上陆照火,却还敢勾搭旁人,宫羽令只觉得反感恶心。

蓦地,宫羽令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袍。

郁舟下意识后退了点。

宫羽令听见他的动静,又是出言讥讽:“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宽衣解带与你共赴巫山云雨?”

宫羽令嘲讽上扬的语调,猝然一沉,冷冷道:“你在我眼中,与一只蝼蚁没有区别。不要自作多情。”

他将自己略带血迹的衣衫脱下,撕去沾染血液的部分,就掐诀点燃,很快那点带血布料就被焚烧殆尽。

“血腥味会吸引毒物,我可不想跟你死在此处,横尸两具,后世清名都难保。”

郁舟又向他扔了一颗果子,这回是带着颇重的力道,愤愤地砸上他胸膛。

宫羽令从未被陌生人这样对待过,这一下砸中,差点气得咳血。

他顿时怒火中烧,愈发口不择言,将刚刚本来收敛了不想说的话一气说出:“你是人间话本看多了,觉得自己是炉鼎,就能勾得别人好兄弟为你大打出手最后跟你双飞?”

“很恶心的臆想。你要是敢这么想,不用等陆照火抛弃你,我会先射杀你。”

宫羽令脸色苍白而冰冷,坐在寒气沁人的洞口,与郁舟距离得远远的,微抬起弓箭向郁舟瞄准。

郁舟忍无可忍,骤然起身,气势汹汹走上前,一掌将宫羽令对准自己的弓箭往下按。

箭镞一下扎进湿润松软的泥土里。

宫羽令脸部肌肉僵硬了瞬,大约是很不可置信,在他警告之下,对方竟还敢顶风作案。

下一刻,郁舟扇他一巴掌。

因他出言不逊而扇他。

郁舟这一下用了十成力道,让宫羽令双耳嗡鸣不止,好像识海都快被震荡出去。

宫羽令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然而郁舟很快就捋起宫羽令的袖子,将一团渗着青汁的草药按上宫羽令的伤口。

按得很快,很重。

宫羽令倒抽一口凉气:“你是疯子?碧麟蛇毒无药可解,你给我乱按了什么?”

很吵。

郁舟有时候想,如果宫羽令能安静一点,他会觉得宫羽令确实是个好人。

郁舟木着脸,将还剩一半的草药拧成一团塞进宫羽令嘴里。

宫羽令猛咳起来,被折腾得满头冷汗,略微狼狈,额角青筋都鲜明鼓起。

他咬牙切齿:“你居然敢——”

但忽然,他的声音停住了。

他猛地抬手抓住郁舟的手腕:“你是小玉?”

“不对,不可能,你明明是……”宫羽令又猛地撤开手,神色困惑,思绪混乱,不同的情绪在脸上青青白白地闪过。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宫羽令就隐有怪异的熟悉感,但思及这是陆照火的道侣,他一直在尽力让自己避嫌。

刚刚与对方近距离接触,那种感觉更明显了……不论是直觉还是理智,都在疯狂叫嚣着,这就是小玉。

可是,小玉怎么可能是陆照火的道侣!

宫羽令头痛欲裂,手指死死摁住自己的太阳穴。

郁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被宫羽令认出来,一时头皮发紧,心乱如麻中给了宫羽令一手刀,敲得宫羽令暂时昏迷过去。

终于安静了。

郁舟发丝微乱,勉强平复呼吸,见此时洞外雨已停,就提剑向外走去,就此与宫羽令分道扬镳。

在他走后不久,宫羽令就缓缓皱起眉头,吃力地睁开了眼。

本已受了毒害的眼睛现在视野渐渐清晰,宫羽令愣了瞬,随即猛地抬起头,左右环顾山洞。

除他以外空无一人。

宫羽令撑起手臂试图爬起身,然而刚解毒的身体仍很虚弱,又狼狈地重重摔回地上。

他的手摊垂在地上,掌心倏然握紧,良久后才缓缓松开,唇畔溢出声哂笑。

另一边。

郁舟持剑凛神,小心翼翼靠近之前蛇窝坠落的地方,只见那一片地面上有数条碧麟蛇躺在水洼中,十分喜欢雨水一般,在水洼中醉酒似的软绵绵蠕动。

郁舟快刀斩乱麻,拿下十条碧麟蛇,就踏上返程,回剑宗交工。

宫羽令身上的毒半个时辰后就会彻底解除,因此他并不担心宫羽令之后怎么回剑宗,自己走得很干脆。

但郁舟不曾想到的是,他与宫羽令的再遇会来得这么快。

·

宫羽令负伤回了剑宗,一脸苍白病容,在暮春时节都裹着狐裘。

倒不全是因为碧麟蛇才成了这样,而是早在前几日的月圆夜他独自度过时,为压抑情热暴动,他封印了自己的狼妖血脉,本就受了反噬。

这是一节骑射课,除宫羽令以外,所有人都换上了便于骑射的窄袖长裤的装束。

宫羽令的弓箭术已是出神入化,连宗内长老都没有可以教他的地方,是以他在弓箭课上少有动手的时候。

此刻,他只是淡淡地站在春树下,清澈明亮的光斑流动在他的身上。

郁舟只是遥遥见到他,就脑海中嗡的一声,匆匆转身改变方向走远。

然而他行进路线改得太急太突兀,反倒引起了宫羽令的注意,宫羽令望向他的背影,眸色微深。

身侧正有几名同窗围簇着攀谈,宫羽令转首问:“近日内门可是多了几位小师弟?”

一名弟子立刻殷勤答道:“正是。师兄刚回宗门,错过了选拔大比,今年大比倒是极为精彩……”

·

郁舟选了一匹毛色雪白的温驯母马,牵着马儿走到人迹罕至的偏僻处,本能地躲着宫羽令。

再者,这是他第一次骑马,也许骑得不好要丢脸,他索性远离人群,就没有人看得见自己了。

郁舟右手握着缰绳,左脚踩上脚蹬,足心一使力就要上马——

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上马不要抓缰绳,这畜牲会受惊。”

郁舟瞳孔一缩,在他突兀的单边拽力之下,马匹已经受惊,猝然撒蹄向前狂放奔驰。

郁舟一下被脱缰的野马甩开,身体失控地向后倒去。

一个安稳的怀抱接住了他。

郁舟被人抱在怀里,牵强欢笑:“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宫羽令轻笑,似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事,凑近他耳边,低声一字一顿,“我再不回来,我的伴侣都要跟别的人双、宿、双、飞了。”

宫羽令语气温和,郁舟却止不住地微微战栗,浑身紧绷,僵得不敢动弹。

宫羽令臂弯收紧,冷硬的小臂箍在郁舟身前。

郁舟连挣都不敢挣一下,就颤颤地让宫羽令勒着自己近日莫名微鼓了点的小萘。

直到,宫羽令的目光被什么吸引,视线滑过郁舟的锁骨,继续往下落,终于发现郁舟身上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发出一点疑惑的鼻音:“……嗯?怎么好像比上次见到的大了点?”

郁舟已经尽量将衣裳穿得严实,但他骨架太小,哪怕穿了最小号的骑装,衣领还是有些宽余,微微松垮,从上往下就能看到那点堆在锁骨下方的软肉。

郁舟眉眼一点一点涨红,恼羞成怒,在宫羽令怀中扑腾挣扎:“放开我!”

他一挣扎,那点软肉就紧紧抵在宫羽令手臂上,反复重重摩擦,都被宫羽令手臂挤压得扁下又从旁溢起。

宫羽令呼吸一滞,眸色瞬间转深。

宫羽令这样一言不发,只是手臂稳如铁铸般圈着他,纹丝不动,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奇怪。

郁舟挣扎无果,轻轻低喘,乏力得微微瘫软在宫羽令怀里。

他抿着唇,掀起眼皮,往上看宫羽令。

这才看到宫羽令幽暗的神色,碧眸一直往下瞥着,眼底情欲浓重得像蒙着一片雾。

郁舟怔怔的,顺着宫羽令的视线,自己也低头慢慢往下看,看到自己的情况。

小珠都明显翹起。

早就让宫羽令默默感受了不知多久。

宫羽令显然被他用小萘擵擦手臂蘑爽了。

一时间,郁舟喉中失声了,耳畔嗡嗡直鸣。

他的意识涣散开来,气息忽而失控加重、忽而孱弱减轻。

肋骨变得软塌塌,整个人都像面条一样无力地陷在宫羽令怀中。

甚至方才受惊跑远的马匹都自己回来了,悠悠甩着尾巴,温良的横瞳好奇地看着这边。

而郁舟还久久难以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注]“以左手搠其右胁下……以泄天机。”——引自古文《摄生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