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会心一笑,恰巧此时李沉舟走到了几人身边,两人的视线很巧地对上,林修远眯起眼。
他对李沉舟稍有了解,曾听闻那么多天江思昭被关在独净山,一日三餐都是这人负责。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沉舟,林修远嗤了一声,完全没将此人放在眼里。
禁闭才几日,江思昭那么多年可是一直来他那里蹭饭。再说这人看起来笨手笨脚的,能做好饭么,做的饭有他做的好吃么?
林修远没将人放在眼里,甚至还站在长辈的位子之上夸了他两句:“沉舟表现不错,颇有当年掌门师兄的风范。”
这已然是极高的夸赞了,谁不知少年裴长砚这几个字的份量,是能碾压天才的存在。
李沉舟谦卑地后退一步俯首:“仙尊谬赞。”抬眼目光落在林修远搭在江思昭肩膀的手,眼神闪动,视线意味不明。
“那本尊与你一同去向掌门师兄说?”林修远对江思昭说。
江思昭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林修远挑了挑眉,无奈地说:“好吧,如此本尊便等你的好消息。”
答应完林修远,江思昭又对李沉舟与寂怀月鼓励加嘱托了几句,他们二人已经基本能确定可以进入丹叶林参与秋猎。
嘱托大意是让他们注意安全,尽力而为,一定不要受伤。
夺不夺魁不重要,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归来。
虽说如果他的某一个徒弟能夺得榜首,他也会跟着沾光,但他还是觉得安全最重要。
“不要受伤好么?”江思昭看着两人,语气温润,明亮的眼睛专注又认真,倒是有几分师尊的模样了。
寂怀月,李沉舟均是感到心里一阵暖流流过,鲜有默契地一同后退行礼:“弟子,遵命。”
江思昭这才放心,目送他们穿过丹叶林的结界,然后跑去寻裴长砚。
比试结束后,长老们回到丹华宫。
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玻璃球。年为捏指往玻璃球注入一点法力,巨大的球体上面钻出一缕烟雾,烟雾摊开,上面显现的正是丹叶林里的状况。
每一位弟子身上都带着一块琉璃牌,琉璃牌与玻璃器相连,让他们能随时看到里面的画面,以免发生意外。
腰身玉佩安静地悬在半空,裴长砚手背恰好碰到,丝丝凉意浸入皮肤,一如他冷沉的眼眸。
下一刻玉佩闪烁,耳边传来温软的一声:“师兄。”裴长砚面色未曾有一丝触动,似乎早已习惯。
几乎是刹那间,微不可查的风从丹华宫吹过,位子上坐着的人消失不见。
听药宗弟子所说,师兄住在宫殿最里面的院子,江思昭一路找去,总算找到这最里面的院子。
他方才与裴长砚传过信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师兄就会来寻他。
两条腿无聊地在凳子边来回晃荡,江思昭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告诉师兄在哪里等。摘下玉佩正要再给师兄传信,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男人颀长的身影投落在地,发冠正好与他脚底影子重合。
“师兄。”江思昭掀起睫毛,随之放下手里的玉佩,从凳子上蹦下来往前跑到裴长砚身前,亮晶晶的眼睛仰起望向男人,“你回来啦。”
“嗯。”裴长砚淡淡地应道,把人腰间跑散的腰带解开重新系好,明知故问:“去哪里玩了?”
江思昭无知无觉地掰着手指:“师兄我今日去看了比试,然后在丹华宫外面逛了一圈,遇到有人与我们玄灵山的弟子吵架,帮他们吵赢了!”
“那么厉害。”裴长砚不吝啬地夸奖。
江思昭腼腆地抿唇,接受了师兄的夸奖。
他抱着裴长砚的腰,又细又白的胳膊露了出来,裴长砚把他的袖子捋到手背,遮住了凝脂般的皮肤。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江思昭总算想起正事,小心翼翼地撩眼:“师兄,秋猎要多少天啊?”
“半月。”
江思昭煞有其事地点头:“半月,还挺久的。”
裴长砚早已看出端倪,从善如流:“觉得无聊?”
江思昭先点头,随后又摇头,小心翼翼瞥了眼裴长砚黑沉的眸,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师兄看透,连忙转移话题:“师兄,怀月和沉舟的比试,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裴长砚说,“都赢了。”
作为师尊多多少少沾了点光,江思昭翘起尾巴,说道:“我的徒弟厉害吧?”
裴长砚沉默片刻,抚了抚江思昭发尾,淡声道:“嗯。”
“师兄,他们这样厉害,也有那么一点点是受我的教导,对不对?”说到这个一点点,江思昭心虚地伸出小拇指,小拇指再弯曲。
裴长砚:“……”
“对。”
得到肯定回应,江思昭呼了口气,竟真觉得这一点点存在,他接着说了下去,一点一点剥开外壳:“师兄,所以我也有一点辛苦,对么?”
裴长砚彻底明白了,任由师弟自作聪明地一点一点循循善诱,他继续表示肯定。
“师兄,我都如此辛苦了,可不可以要一个奖赏呀?”说完,怕裴长砚不同意,江思昭抱着他的腰身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