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中带着点微酸,非常丰富的滋味。
狗蛋儿跟谢非羽没事做,就先坐在堂屋里面喝茶吃果子。
文娟进了一趟灶房,赶紧出来迎陪他们,带他们在家里走一趟。
他们家挺漂亮的,就是没有那么大,之前在山上挖的两棵捻子树,还有许多花草都种上了。
庭院里生机勃勃。
文娟带他们去了东厢房,进了书房,里头满满都是玄郎的书。
文娟的书也占了小小一面书架,就是一些话本小说。
玄郎的书谢非羽翻来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熟悉,仿佛以前看过,还没看到下一个字,他便想到下一句是什么。
狗蛋儿脑袋凑过去跟着谢非羽一起看,不认识的字谢非羽也会跟他说一说。
一开始文娟还以为谢非羽不是之前那个男人,相处久了发现还是原来那个。
不过面貌变化确实是惊人,之前黑黑的也不长这样,越看越像是要往另外一个人方向蜕变。
见他们看得这么入神,文娟就将他们放在这里,自个先出去做饭了。
有客人来,一家人都得忙碌,紧着些将好饭好菜端上来,这才表示出对客人的尊重。
文娟就去灶房看两眼。
公公婆婆都回来了,夫君也撸起袖子在灶房忙碌。
一家四口,有说有笑。
公公是秀才,开了书塾教书,家里还有几座房子暂时租出去了,一个月进项还不错。
文娟相公刚考了秀才,年轻有为,一家人都充满希望,待人越发和善慈目。
文娟过来待了一阵,公公婆婆就推她赶紧过去陪客人吧,连玄郎也推过去了,不必他们在这里忙活。
玄郎回去见他们两个正津津有味地看自己的书,见解也独到,颇为意外。
连他媳妇都不带喜欢看他的书的,镇子太小,平时都寻不到什么人来讨论学问,只能跟他爹讨论讨论,他爹年纪大了,玄郎窃认为有些迂腐,许多东西他爹说下去,就不允许旁人说了。
有些误人子弟嫌疑。
难得看到有人看自己的书,玄郎热情激昂,好想此刻就揪着人,好好探讨个三天三夜。
不过人家俩小夫夫贴着脑袋低声说,他也不好凑过去,最后清咳一声才进的门。
文娟有些意外,笑道:“哦,你们居然喜欢看他的书。”
之前看他们翻书以为就翻翻而已,结果还真就看了。
玄郎连忙接话道:“这本书你们看了,有何见解?”
谢非羽放下书笑道:“就随便看看。”
文娟笑道:“我夫君没什么同伴陪着念书,无聊得紧,常在书里长篇大论。”
狗蛋儿抿唇笑了笑,刚才都看到了,书本里手写的字比印的字还要多。
玄郎拉着谢非羽在书房里热烈的讨论一般,说得他口干舌燥,陡生感慨:“兄台你不应屈于小山村,应多出去走走!”
跟他讨论学问时,谢非羽跟往日又完全不同,即使听到不苟认同之处,也是轻轻一笑,有理有据地说出自己的道理,说得人幡然醒悟。
而不会像他爹那样争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拍板指着他鼻子骂:逆子!
玄郎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媳妇喜欢借书给那个小夫郎了,这会文娟拉着狗蛋儿聊着话本里面的内容也聊得很快乐。
他们夫妻俩激情满满的,人家两小夫夫偶尔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不过文娟玄郎两口都是性情中人,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
说到口渴忍不住了,刚好那边过来喊吃饭。
送上门的两斤鹿肉都切来煮了,尝一口,肉质鲜嫩,甚是不错。
满桌酒肉,可见这一家子真是将他们当贵客。
席间吃肉喝酒,说话聊天,好不快活。
看着两对小两口吃鹿肉吃得香,玄郎他爹笑了笑,忽然来了一句:“鹿肉应当晚上吃。”
大家一时不知何意,就笑笑。
狗蛋儿在外头不敢多喝酒,生怕自己醉了要睡觉。
吃完饭又坐了一阵,这就归家了,路上只觉得太阳好大,燥热不堪。
先回到阿光阿云处,将鹿肉鹿血鹿茸分了分,把布拿出来跟阿云说要做婚服的事。
阿云从来只绣过手帕荷包,没绣过太过贵重的布料,听他们形容也是万分激动:“我定竭尽我所能好好给你们做!”
狗蛋儿跟谢非羽都见过阿云的绣工万分信任,商议完毕,便问大概得要多久?
阿云道:“按这款式做得半年。”
“多久?”
谢非羽失了声,反应过来是多久之后,瞬间人都麻了,突然后悔自己做婚服,在旁边买一套现成的多好啊,现在还要等这么久。
阿云尴尬道:“半年我自己也做不成,还得多请几个人,五六个人赶工半年,两套可以的。”
婚服里头男方的那一套一般都简单些,哥儿姑娘那一套才是复杂的。
阿云弱弱道:“还做吗?”
谢非羽头疼道:“做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布都买回来了,他还能退不成吗?
如此想来那一套看着没那么惊艳的衣裳也不是很贵了,五六个人做半年,一日怎么也得给个二十文吧,一天就要一百了,一个月三两,半年十八两。
先别说钱。
这么长工期,实在扛不住。
谢非羽轻咳一声:“不用这么复杂,稍稍简单点,最好一两个月完工。”
回去又将一吊肉送去杜大哥家,还好阿兆在,不然只能说他无福消受了。
又送了一吊到三叔三婶家,这两家就没送鹿血鹿茸了。
在外头耽搁得晚了,回到家已是吃饭时间,乡下人家没事做时都吃得早,省点油。
他们一回来余大哥就一跛一跛从侧房里出来,热情道:“你们回来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过去。
看着挺像没出过门的样子。
谢非羽微笑道:“嗯,回来了,你先散散步,我们做饭,待会端到你房里。”
这意思就是不跟他一块吃。
灶房大,狗蛋儿很乐意做饭。
摸了摸狗子抱抱猫猫洗了手脚,撸起袖子这便去做饭了。
灶房转角就放了个大水缸,里面装着水,淘米洗锅都方便。
两人一起忙碌,一个煮饭洗菜烧水,一个喂鸡又喂猪,还要清理一下猪圈。
狗蛋儿在内,谢非羽在外,菜洗好了,柴也烧上了,谢非羽还没回,狗蛋儿出去看看。
谢非羽在鸡圈里扫了鸡屎又撒灰,见他来了,笑着指着一只鸡道:“这鸡生蛋了,我刚瞧见它咯咯咯的从窝里出来。”
那只鸡正是之前赶都赶不走的,不知道谁家的鸡。
他家这是平白捡了一只年轻母鸡。
狗蛋儿笑道:“这么乖?”
说着扭头回去捏了一把米出来,撒在地上。
这鸡快步走过来咯咯咯吃着米,现在已经不怕狗蛋儿他们了,甚至还会追在狗蛋儿屁股后面讨吃的。
好多只鸡一拥而上抢米吃,狗蛋儿笑着看它们把地上的米吃完。
谢非羽处理完了鸡圈,鸡也刚好吃完,正好去剁肉炒菜。
烟囱燃起炊烟,天色未暗,他们就端菜上桌吃饭了。
这个鹿血人家都是直接生喝,谢非羽闻了好几闻,实在喝不下去,递过来给狗蛋儿尝尝,狗蛋儿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了,打死也不喝。
大晚上又不能吃粥,谢非羽万分懊恼,就不该留这么多森*晚*整*理放到明天又不新鲜,分一半端进房里给余大哥,余大哥连连摆手:“不喝不喝!”
谢非羽只能捏着鼻子整瓶闷了。
喝完没多久脸颊发红,跟狗蛋儿喝酒的模样相似又不同,整个脖子都变红了,耳根也是红的。
看着好像要爆炸一样。
狗蛋儿提心吊胆的看他进了好几次澡房,刚冲完澡出来又说热,还想进去。
反复几次,狗蛋儿实在忍不住了,强行拉着他去睡觉。
“若是你热,我就给你扇风,别老是去洗澡,一会着凉该如何是好?”
躺在床上,谢非羽依然不安分,狗蛋儿不给他起身出去,他就翻来覆去,床榻吱吱直闹。
狗蛋儿也觉得今晚格外闷热,忍一忍也还好,还不至于翻来覆去睡不着。
往日大太阳暴晒之下,谢非羽都没见这么难受的,今日怎么如此不对劲?
忍不住道:“怎么了?”
抬手一探他额角被烫得吓了一跳:“果然受寒发热了!”
谢非羽拉着他的手道:“不冷,就是热的,没有冷!”
他摸着脖子烦躁得连衣服都不想穿了:“不晓得,就很难受。”
狗蛋儿忙去寻扇子:“我给你扇个风?”
谢非羽将他拉了回来:“不行,不是这个热。”说着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男人分明刚刚洗了澡没多久,这会身体又烫起来了,烫得人浑身一颤,这股热意很不对劲。
狗蛋儿下意识要抽回手,被男人牢牢摁在胸口上。
他还不甘于一只手,另外一只手还要抓过来,脸蛋贴到狗蛋儿手掌心,低低道:“好凉,好舒服。”
嗓子底下发出低低的喘息声,狗蛋儿僵住了,浑身一颤。
在他愣怔时,男人像水蛇一样缠过来,炙热的呼吸贴在他耳畔,叫人的声音也黏黏腻腻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