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正文完)(2 / 2)

暗藏 明春雪 5858 字 1天前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她声音嗡嗡。

边野无奈勾唇,“你这样摸谁睡得着?”

姜栀脸颊更红了。

“你……快睡吧,我不碰你了。”她眼睫轻轻颤动。

“晚了。”

他嗓音微哑,抓着她的手往被子里走。

姜栀一时没理解,两秒后脑子轰的一下,连忙退缩,“不、不用了,我保证不碰你了,行吗?”

她整个人都红得被水蒸过似的,可爱得令人想要咬一口。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边野提唇,好笑地将她的手放在腹部,稍稍用力,肌肉便坚硬了些。

“喜欢碰就碰个够,这里手感应该不错。”

被窝里温热,姜栀的指尖轻触在腹肌上。

他松了手,放任她。

姜栀还是矜持了些,只流连地碰了几下便收回了手。

指尖滚烫,她感觉呼吸也烫。

“快睡觉。”

说完,羞得垂着眼,心脏怦怦直跳。

边野伸手握住她手,眉目温柔宠溺,看着她透红的耳廓,低声不疾不徐道:“医生说现在恢复情况良好,快的话明年就能痊愈,至少看起来能像个正常人。”

姜栀眼睛眨了下,心里有点涩意。

“等我能站起来,就结婚,好不好?”

她听着,眼眶有点湿润,闷闷地“嗯”了一声,“你要早点好起来,不然我就不嫁给你了。”

边野喉结滑动,胸口潮湿一片,“好。”

……

周末短促。

姜栀没能停留太久。

开年的工作比较多,项目方案一个接一个地做。

公司正好准备扩大规模,姜栀感觉自己跟陀螺似的转着,一个月只能抽一次飞去宿城看边野。

边野积极配合康复治疗,七个多月的时候已经能扶着墙勉强走一会儿,虽然日常还需要做轮椅出行,但已经比原来好上许多。

姜栀在忙碌中升了职。

到元旦,两个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她想着忙完手里这个项目就请假去一趟宿城,这几天几乎加班加点的在搞。

周五同事们纷纷下班。

姜栀在公司加到了九点才关上电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她抱起笔记本出去,关了灯乘坐电梯下楼。

这个点,天黑得如同泼墨。

一月的盐城已经零下,呼吸间喷薄着白雾,连同道旁的霓虹灯光都雾蒙蒙的。

姜栀裹紧了围巾,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手脚已经冰凉。

跺了跺脚上的冰碴,进去。

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她起先以为是同小区的住户,但警惕心在,特意绕了个弯,然而那道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姜栀有点害怕,稍稍加快了步伐。

绕进楼道里的时候,她摸出包里的防狼喷雾,紧张地心脏怦怦跳。

在听到脚步声的刹那,姜栀猛地举起喷雾,刚喷出一点就愣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震颤了下,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谋杀亲夫啊?”

边野站在她身后两步距离的地方,挥了挥空气里残余的喷雾,唇角散漫慵懒地勾起。一身黑色羊毛大衣,衬得人清冷又欣长。

男人发梢分开了落在额头两侧,深邃幽沉的眼含着柔和的笑意。

姜栀定定望了他好几秒,眼眶唰地一下红了。

难以抑制的酸楚从胸口蔓延上来,一股脑冲破喉咙。

两步并做一步,姜栀奔过去。

双臂牢牢搂住他脖颈,吸了口气,眼泪摇摇欲坠。

他们其实每天都有通话,或长或短。

但她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出现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来得好突然,都不告诉我。”

姜栀脚尖微踮,脸颊埋在他肩窝里,声音闷闷的。

温香软玉在怀,边野心口泛滥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抚住她后背,“告诉你还怎么有惊喜?”

“可我差点把你当成坏人。”姜栀蹙眉,“这可是防狼喷雾,喷眼睛里很难受的。”

边野半点没生气,唇角勾出宠溺的弧度,“我留了安全距离的,也正好探探你有没有防范意识。”

姜栀:“……”

她吸了吸鼻子,情绪收收捡捡得好了许多,从他怀里出来,这才意识到他还有另一家事没有告诉自己。

“腿好了也是惊喜吗?是不是好了有一段时间了,什么都不告诉我。”

她嘴巴轻微鼓起,有些不满。

楼道的灯炽亮,照的那双琥珀色眼眸清透无比。

边野按下电梯,带她进去,“你忙工作,我不想让你分心。怕你一时高兴要飞来宿城看我。”

他握着她被冻凉的手放进口袋,捏了捏她指尖,“也确实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喜欢吗?”

姜栀工作一天很累,半靠着他,“没有不喜欢,只是怕你腿疼。”

“这么远的路。”

边野的腿确实没法恢复到跟正常人那样,但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后遗症不过是不能剧烈运动,天气不好时会发疼,其余的倒也没什么。

至少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

能重新站起来,他已经很满足。

“所以——”

他偏头看她,目光好似深不见底的海,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浮动,无尽的温柔。

电梯到达。

姜栀不解,“什么?”

他低笑,握着她的手开门进去。

玄关灯都没开,荷尔蒙和清冽的气息便劈头盖脸地朝她涌来。

姜栀还没反应过来,后背被他压着抵在柜子边缘,但很快被他温热的手隔开。像被压抑困顿了许久的猛兽,刚出笼就急不可耐地释放。

男人匆促而热烈,她像一株被疾风骤雨拍打的花,毫无抵抗之力。

堆积了无数日子的思念在心底来回拍打撞击,姜栀也在渴望。

她努力回应,只是到底青涩了些。

两道紊乱不成型的气息无限交缠在一起,边野手掌宽大而有力量,所过之处如同燎原的星火,她被点得无处可逃。

灼热。

难耐。

还好沙发够大,足够容纳两个人。

房子里安静,充斥着他们的呼吸声。

临了,边野突然刹停。

他半伏在姜栀上方,紊乱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耳边,胸膛起伏得厉害,却迟迟没有再动。

“怎么了?”

姜栀脸上布满了红晕,眼眸迷蒙。

她不知道她这模样有多勾人,边野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腹部如同火烧。

“家里没有那个东西。”

他嗓子紧得发疼,额角因为过度隐忍而透出青筋,“我去冲个澡。”再继续下去,他会控制不住。

边野吸了口气,压住那股火,起身就要走。

忽然,手腕被一抹柔软拉住。

他回头,漆黑的眼底海浪汹涌,急着去找一个出口。

哪怕两人的感情已经稳定了这么久,她还是羞涩。

滚烫着脸咬了咬下唇,姜栀起身,在他不解的目光里重新搂住他脖颈,然后学着他刚刚的步骤,从耳廓到脖子。

边野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怎么经得起她这样撩拨,托住她的脸,声音十分沙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姜栀感觉整个人都快烧着了,滚烫滚烫。

她漂亮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水汽,勾得人心痒。

凑到他耳边,姜栀轻轻说了两个字。

边野眼睫动了下,一瞬间血脉偾张。

喉结滚动,确定她是认真的,他将她一把抱起来,走进卧室轻柔地放下。

一片昏暗里,边野看着她眼睛,声音蛊惑:“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姜栀眨动了下眼睛,心想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磨磨蹭蹭啊。

然后,很勇猛地抬头,吻他。

一夜云雨。

姜栀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是最累人的一次。许是他禁谷欠了太久,如同燥烈的干柴,只是稍微有点火星子,就不管不顾地烧起来。

她起初只有一点声音,到后来嗓子都哑了,那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开弓没有回头箭。

姜栀撑不住,还没完就睡过去了。

边野把人拥在怀里,餍足地在她额角上落下一吻。

他躺在姜栀身侧,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这么多年的得而复失与失而复得的场面不断地浮现出来,到最后,都化成这一刻。

轻轻握着姜栀的手,他缓缓交叉、收紧。

如珠似宝。

这一次来盐城,边野推掉了所有公事,专心陪着她,春节假期前的最后一周。

姜栀白天上班,他就替她收拾家里。

她不时调笑他像个家庭煮夫。

每到这时,边野总要跟她玩一会,从沙发玩到厨房,最后姜栀腿软在浴室,嗓子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边野疼惜地亲亲她,抱着她回卧室。

这日子就在上班和情趣中结束。

放了假,边野就陪她回了孟城。

姜栀有些惊讶他过年也不回去,他笑着勾勾她下巴,她总会像小猫儿似的露出惬意娇憨的表情。

“你不在身边,我度日如年。”

姜栀没忍住轻笑出声,打趣他最近是不是学了什么,怎么张嘴都是这种情话。边野就顺着她的话回逗她。

两个人聊着聊着也就到了孟城。

孟城今年又下了雪。

鹅毛似的,纷纷扬扬。

两人是下午到的,老两口不知道边野也来,看见他时愣了愣,随后赶紧热情地请人进来。

先不说他是边家的孩子,就是舍命救他们孙女儿也该有这样被奉为座上宾的待遇。

边野觉得不用那么客气,让他们只当他是陪着姜栀回来,顺便蹭顿晚饭。

老太太说那哪儿行啊,又是泡茶又是出去买菜的。

边野有些受宠若惊。

姜栀陪着老太太出去买菜,姜爷爷就干脆拉着他下棋。

一局下来,姜爷爷忍不住感慨:“好小子,棋艺不错啊。”

边野谦虚一笑,“略懂皮毛。”

家里只有他们二人,他一边收子一边说:“爷爷,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跟您谈一谈我和知知的婚事。”

姜爷爷放子的动作顿了下,沧桑的双眼看向他,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听说你在那场事故里伤得很严重,现在好全了吗?”

边野对这个问题的真实意图心知肚明,如实道:“还有些不算严重的后遗症,不会危及性命。”

姜爷爷放下一子,琢磨着棋盘上的走势,声音比刚刚多了几分慈和。

“你和知知在一起这件事,她去年过年的时候就跟我和她奶奶说了,她是我们唯一的孙女,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待她好,她是个好孩子,从小听话懂事,要是她爸妈还在……”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叹了口气,多的是惋惜和对命运弄人的无奈。

边野黑眸坚定,神色认真,“我明白也理解您的担心。我曾经没想过这辈子要做点什么,但爱她这件事绵延了九年多。”

他迎着姜爷爷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论我的家庭如何,我在一天,就会护她一天。”

边野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把那些公证过的财产,那些挂在姜栀名下的房车和其余资产都给姜爷爷过目,“如果您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律法。”

白纸黑字,无一作假。

姜爷爷瞪大了眼。

他知道边野一定是很喜欢知知,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但这份喜欢太贵重了,贵重到他们一家都承担不起。

姜爷爷推回去,眉头蹙起。

“她知道吗?”

提起姜栀,他眼底温柔溢出来,“瞒着她做的。”

姜爷爷双手覆在膝盖上,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吧。”

姜栀跟着奶奶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好一盘棋结束。

老太太买了好些大菜,她准备帮着打下手却被推出了厨房,“你在这帮厨,把人晾在这像什么话?去去去,好好陪陪人家,家里有我跟你爷爷就成。”

姜栀哭笑不得,只好洗了手顺从出去。

姜爷爷被老太太叫进了厨房,她走过去勾了勾边野的耳垂,“这位英俊帅气的先生,愿不愿意跟我出去散散步呀?”

边野反握住她作乱的手,声音压低,含着笑打趣她:“你现在都已经放肆到这种地步了?爷爷奶奶还在呢。”

姜栀眨眨眼,一脸狡黠,“听不懂。”

近五点钟,外面的天已经朦胧昏暗。

边野给她围了两圈围巾才牵着她的手下楼。

楼外飘着漫天的雪沫,路灯点亮,光晕里,美得像一幅画。

姜栀踩着小区里的水泥地,步伐轻盈。她陪着他看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絮絮叨叨地说着趣事。

温柔的声音落在边野耳里,他偏眸看着她清纯漂亮的眉眼,眼底浮着宠溺的笑意,胸口软得一塌糊涂。

许久。

雪下大了。

姜栀拉着他打道回府,临近楼下的时候,边野用了点力道拉住她。

灯光下,雪花飘飘。

衬得人如梦似幻。

姜栀抬眼看着他温沉的眉眼,疑惑道:“怎么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打开看看。”

姜栀以为是新年礼物,譬如项链或者是手钏,没什么准备就打开了。一对戒指就这么闯入了视线里,做工精致,看着就贵重。

她怔忪了下。

见她呆着没说话,边野看着她,幽沉的眼眸像是要将她装满,“嫁给我这件事,还作数吗?”

姜栀眨巴了下,心脏怦怦直跳。

哪怕知道一定会有这样一天,但好突然,突然到她有点蒙,涩软后知后觉地自心底漫上来。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眼眶先红了。

边野给她戴上,伸手捏了捏她脸颊肉,假装凶猛地唬她:“现在不作数也不行了,戒指戴了,聘礼我也下了,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了。”

姜栀眼底有泪光,疑惑问他:“什么聘礼?”

他轻叹一声,带着尘埃落定的满足,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路灯光晕将她映照得如同落入尘世的仙女,“娶你的聘礼。”

姜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为了跟她回来过年的。

是为了娶她而来。

“那么短的时间居然就把爷爷搞定了,不愧是商人。”她眼眸湿润,像只可爱的小猫儿,此刻轻软地嗔着他。

“就当你是在夸我。”他嗓音低磁,带着蛊惑的意味。抬手挑起她下巴,边野缓缓凑近。

清冽的呼吸喷洒而来,姜栀耳根一红,伸手轻轻抵在他胸口。

“……旁边还有小朋友呢。”

边野“嗯”了一声,充耳不闻。于万千飘落的雪中吻住她,吻住他追寻了无数个日夜的天光。

那条漫长孤寂的来路灯火通明,再无荆棘。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