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我鱼呢[种田] 稼禾 5285 字 1天前

看到天空是食人鹰,也不怕,甚至还翘首以盼。

这十天里,烬骑着食人鹰往来。幼崽们都看习惯了,还趁着成年兽人不注意,悄悄摸了的。

“躲开!”清急道。

幼崽缩缩脑袋,笑嘻嘻地跑到他身后。

食人鹰的翅膀遮天蔽日,震动的声音拨动着兽人们的神经。

回想之前幼崽被它们抓去,现在又看争争跟烬坐在它们身上,兽人们都有些恍惚。

就这么,驯服了?

白争争跳下食人鹰背上,张开手臂。看兽人们不动,顿时道:“愣着干什么,抱一抱啊。”

“争争!”幼崽激动地扑过来,挂在他身上。

白争争笑得开心,挨个儿摸了摸小崽崽。

这十天他没回来,还是有些惦记的。

“看看,我厉不厉害!”白争争拍了拍食人鹰翅膀。

大黑(食人鹰头鹰的新名字)嫌弃地转过脑袋。

白争争用胳膊肘撞了它一下,就撞到个翅膀尖上的羽毛。“给个面子。”

食人鹰直接用鸟屁股对着他。

白争争也不恼,被幼崽们围着夸。

“争争你好厉害!”

“争争比食人鹰都厉害!”

“争争一个打五个食人鹰。”

“所有食人鹰都打不过争争一个!”

白争争被捧得哈哈笑,那叉着腰站在烬身边的傻样子,看得清几个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越来越展露本性了。

烬托着亚兽人后背,带着他让幼崽们也离食人鹰远一点。才刚刚让它们听话,保不齐这些鸟盯着幼崽又动歪心思。

幼崽高高兴兴围着白争争,年、清、风、羽这些个大一点的兽人就围着那食人鹰打转。

真成功了哇!

虽然食人鹰乖乖立在眼前,但他们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多稀奇啊,他们林猫兽人居然能骑大鸟。

放在以前,他们哪里敢信。要是族长他们知道了,得多……

想着族人,那股高兴的情绪像被一盆水浇灭,顿时笑容浅了些。

不过也好,有了食人鹰,以后找族人的时候就方便些。

清道:“回去吧,汤都炖好了,还有煎鱼呢。”

幼崽们巴巴看着白争争。

他们还不想回,他们也想坐。

白争争一手牵一个,兽皮马甲的衣摆也抓着几个小手。他带着一溜幼崽往山洞走,边走边道:“现在还不能坐,我都不怎么敢呢。”

“等烬再练一练,好不好?”

幼崽再怎么想,也知道那东西生猛。

他们点点头,一步三回头走了。

烬示意年过来,道:“绑树上。”说完便跟上白争争。

年几个早惦记上了,此刻兴冲冲地抓着那鸟脖子上的绳子往林子里拉。

虽激动,但也不敢放松。

看食人鹰真拉着就走,眼睛发光,就差将它们生吞了。

清看着食人鹰心有余悸,掐了一下年的腰侧,看他疼得哆嗦,眼神清明了,才道:“小心点儿,绑到坡那边去。”

“诶。”

早知道烬跟白争争要带食人鹰回来,兽人们早已整理好食人鹰落脚的地方。

他们用枯枝干草搭了几个窝在树下,又在树上搭了些树叶枯枝挡雨,勉强算个鸟棚。

年跟风几个兽人将食人鹰带过去,绑好了,才回到洞中。

*

原计划两天回,一去小岛就耽搁了十天。

兽人们在山洞这边没出什么状况,白争争搂着小崽子颠了颠,似乎还有些重了。

肉被白争争抱着,莲藕似的胖胳膊圈着白争争的脖子,软乎乎道:“争争,我们吃了很多鱼。”

“可你不是说要瘦一点,不然跑不动?”白争争道。

肉理直气壮,扬起肉乎乎的小下巴:“清清说我们正在长身体,不用瘦。”

“是吗?”白争争将胖崽子放下,有些气喘。

太重了!

清将幼崽们的碗抱到陶锅边,闻言笑道:“最近确实吃鱼多,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快忘了咱们编了渔网。这几天带着幼崽在海边捞了又去河边捞,鱼没断过。”

白争争:“不挨饿就好。这几天辛苦了。”

清笑着摇头。

“没你辛苦。快点来坐,吃饭了。”

白争争拉着烬坐在蒲团上,接过清递来的碗筷,喝上一口热汤,还是熟悉的味道。

白争争看碗里的是海鱼,肉嫩、鲜甜,忍不住道:“小岛那边有大鱼群,那鱼也好吃。”

“不说做船,做好了咱也过去看看。”清道。

白争争问:“木头砍了吗?”

清道:“砍好了,堆着呢。”

白争争点头,那回来就有事做了。

填饱肚子,幼崽们跑出洞去,不用想也是看那食人鹰去了。

白争争看年他们跟着,拉上清跟州往河边走,见烬要跟上,将人往石床上一按,道:“你歇一歇。”

清跟州站在他俩身后笑。

烬目光落在亚兽人脸上。

“不用我帮忙?”

“又不干什么,就去河边看看地里。”

烬点头。

清视线在两个兽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嘴角一勾,悄悄先出去。

州不明所以,也赶紧跟上清。

“年!”

“哎!”年拉着幼崽离食人鹰远些,跑过来杵在清跟前。

清道:“趁着有空,在干草那边重新弄些石头来,另外搭个石床。”

年道:“搭这个干什么?又不是睡不下。”

州扬起笑,两个酒窝深深,又甜又乖。

“给争争他们的。”

年眼里光芒一闪,做贼似地将清拉到一边,看了一眼洞口才低声道:“这么快就要生崽子了?”

清:“叫你做你就做,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白争争拎着藤筐从洞口出来,笑嘻嘻往他们身后一凑。

清吓得脑袋上冒出两个毛耳朵,聪明毛都颤了颤。

清轻咳了两声,收回兽耳,道:“没说什么,可以走了?”

白争争:“走吧。”

年犹豫着要问,清路过时直接踩了他脚丫子一下。年顿时“嗷”了声,嗷到一半,被清幽幽一扫,当即捂着嘴跑了。

白争争小心将稻苗放进藤筐里,疑惑回头。

就看年跟身后有鬼追似的,跑得两腿都快抡出火星子。

清温温柔柔的一笑,道:“争争拿的是什么?”

说起这个白争争就来了劲儿,当即跟他俩道:“这是我在小岛那边找见的稻,移栽回来种着,看能不能结穗。”

“不就是草嘛。”州盯了半晌,也没看出哪里特别。

清道:“这东西很好吃?”

白争争眼冒星星,坚定道:“对,很好吃!”

林猫部落的兽人生活在海边,捕猎范围最远就是在部落以外几十里的地方。

稻什么的,没见过。

至于好不好吃?

对有点挑食,且是肉食兽人的林猫们来说,兴趣不大。

但看白争争这么高兴,也不扫兴,欢欢喜喜地跟他一起去河边找了块地,收拾收拾,直接种了下去。

看白争争手上有新鲜东西,雁几个幼崽跟了过来。

幼崽蹲在水岸边,胖胖的脚丫子陷在稀泥里,短胖的手指拨弄了两下细长的水稻叶片。

手心子微微的疼,幼崽“哇”的一声,大喊:“它咬我!”

白争争呼噜呼噜幼崽脑袋,道:“这可是很珍贵的植物,整个小岛上就这么几株,别弄死了。”

幼崽乐呵呵地拱着他的手,如愿以偿地笑。

黏糊糊的,赖着白争争撒娇。

“才不会弄死,我们会好好看着的!”

“那就拜托了。”

几个幼崽拍拍胸口,一副“你放心”的模样。

白争争忍俊不禁,捏捏幼崽,又去看地里的紫皮根。

这十天他不在,但这地……

“怎么好像变大了?”

“是清清带着我们又挖了的!”肉道。

清点头道:“砍完了树,又没别的事情了,所以干脆就挖了地,多种些紫皮根。”

白争争目光远眺。

看着原来也就半亩的地,现在应该快一亩了。

“山上的紫皮根苗还有吗?”

“有。”圆道,“不过那棵很大的紫皮根下面的苗被我们找完了。”

清道:“反正洞里的草木灰多,慢慢攒着堆起来不知道干什么,不如用来种食物。”

白争争深以为然。

河边浅滩是野鸭的地盘,不过因为白争争他活动频繁,野鸭往河心靠了靠筑巢。

土地边有很多废弃的野鸭窝,白争争往里走了走,清以为他找鸭蛋,道:“鸭蛋都变成小鸭子,被大鸭带走了,不过洞里还留着一些蛋。”

白争争摇了摇头,蹲下身,手在鸭窝里捞了捞。

清几个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白争争从窝里捞出一团灰色绒毛。

“这个……”清飞快往几个鸭窝里找,不少里面都有。

州喜道:“这不就是咱们冬季找的羽绒嘛!”

白争争乐开了怀,赶紧道:“找!”

幼崽们一拥而上,飞快在野鸭窝里捣腾。

清干活一股麻利劲儿,手翻窝翻得飞快,边找边道:“去年过来时不也看到那么多野鸭,怎么就没注意到窝里有毛呢。”

白争争:“兴许人家不孵蛋就没有?”

白争争也不知道。

并不是每个野鸭窝里都有羽绒,那些毛显然是从野鸭自己身上弄下来的,柔软轻薄,掏出来之后比棉花还蓬松。

这些羽毛都藏在窝最底下。

就这些废弃的窝里找了一遍,凑齐的羽绒都能做半床羽绒被了。

清跟州两个将目光放在了河面。

那河里,母鸭带崽正在水里找食。小鸭尾巴微微摇动,羽毛蓬松。

州道:“怪不得保暖呢,小鸭这样都能下水。”

白争争见他俩那眼神活像要扑上将小鸭的绒毛也给刮了,赶紧道:“行了,别看了,咱有这些差不多了。”

野鸭羽绒他们一点一点攒着,等河中心那些野鸭迁徙之后,他们再去掏人家的窝也不迟。

回到山洞,白争争又去看了一趟先前种下去的香草。

野蒜长得最好,叶片都有一指长了。

上头还有掐过的痕迹,白争争低头,看向不知何时蹲在脚背上的绒球。

“绒球,野蒜吃过了?”

绒球抓着勾着他的草鞋,点点毛毛脑袋:“吃过。”

白争争:“这么小呢,谁下的手?”

绒球摊开他的黑色爪垫,勾了勾爪子:“我。”

“你?”

绒球无辜地睁着个大眼睛望着他,两个小耳朵往脑袋后撇,奶呼呼道:“不、不可以吗?”

白争争哪里能说不可以。

他点头:“可以。”

幼崽高兴地往他身上爬。

白争争托住他小身子,道:“不过现在还小,再长长还能有很多片叶子。能吃得更多。”

“好。”幼崽窝在白争争手臂上,乖巧应道。

正看完,打算回,却见年带着风几个搬着石头回来。

白争争问:“搬石头干什么?”

年一顿,默默看向洞中走出来的清。

清道:“天气热了,石床睡着太挤,我让年多弄一张。”

白争争明了。

确实,天热就不适合堆着睡了。

谁知晚上时,他跟烬被清直接赶去了新建的那一张石床。

白争争立在床边,盯着已经团起来装作睡着的兽人们。

“清!”

没人理他。

烬捏了捏气鼓鼓的亚兽人后颈,看他眼尾飞红霞,道:“要不我睡那边,你回……”

石床上的兽人们默契翻滚,四仰八叉的姿势,顿时占据了整张大石床。

白争争莫说睡,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都气笑了。

烬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兀自往新的石床上躺去。

要感谢兽人们,先前他睡大石床的时候都不怎么敢翻动。位置确实小了些。

白争争左看右看,最后一跺脚,变做个猫,埋头就钻进烬的臂弯。

烬无声扬了下嘴角。

他将小猫搂高,下巴贴着,缓缓闭眼。

大石床上,兽人们悄悄睁开一只眼,看两人睡上去了,才偷偷笑了下。

分床不为别的,一个是人鱼太大,现在天气热了,他睡着不方便。幼崽又开始乱滚,两个都不舒服。

再一个,清想到了在部落里时,春天开始族长就会要求有伴侣的兽人分窝。

然后部落里就会陆续有新的幼崽诞生。

清虽然不怎么清楚幼崽怎么有的,但按照部落传统,是伴侣的兽人分窝总没错。

至于他自己跟年?

他自个儿没想到,年也没想到。

两个从幼时就这个相处方式到现在,都还没开窍呢。

*

食人鹰带回来后,年跟风、羽、桐都跟着烬驯食人鹰。

白争争则带着其余兽人,挖木头,造小船。

以前在部落也造船,不过就跟他做的那木筏一样,简单粗糙,能浮上水就行。

白争争想弄得保险一些,以后方便载幼崽。

从回来起,他们就开始忙。

一晃,几个月过去……

随着巨大一声雷响。

暴雨倾盆,预示着雨季正式来临。

海风不吹则已,一吹像要踏平所过之处所有植物。只要吹风,林子里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树叶长得又厚又宽,深绿色的,遮天蔽日。

吹风后又下雨,山中起了雾,加上头顶的树木挡着,几乎跟夜晚没什么两样。

暴雨从晚上开始下,下到中午,停一停快傍晚又继续。

林间潮得厉害。

连鸟棚下的那五只食人鹰都成了落汤鸡。

白争争看着洞里跑进来的螃蟹,刚到洞口就被的幼崽爪子一勾,成了练习捕猎的工具。

巴掌大的螃蟹被幼崽争相追逐,螃蟹壳撞在地上,脆响。

洞里也潮,石壁上铲过的青苔长满了一片。

石床下不知道哪儿渗出的水,幼崽踩一脚就是一朵泥做的梅花脚印。

白争争看着外面还在下的雨,有些惆怅。

手搭上烬的尾巴,摸着润润的,这天气倒是适合他。

幼崽玩儿着螃蟹,玩儿够了就扔火里烤了吃。

白争争看着他们玩儿,却不见绒球那四个小的,转头一看,四个堆在原来那张石床上挠痒痒。

白争争蹙眉:“绒球,苗苗,来。”

绒球爬起来,一蹦到了他们这边。

这张石床是清让年做的,现在就争争跟人鱼睡。

“身上痒?”

“嗯。”

白争争手刚搭上幼崽身上,他就难受地蹭。

大苗领着弟弟们也过来,拱着脑袋到了白争争手下,让他帮忙挠挠。

另外两个幼崽见白争争没手了,钻到烬手底下。

烬瞧着幼崽,曲指抓了抓,顿时,小崽子趴下来瘫成个小团。

白争争看他们痒得厉害,扫过那些烤螃蟹的幼崽,见他们也时不时往身上抓。

他们多是人形,皮肤上抓挠的红痕清晰可见。

白争争后知后觉,赶紧拨开绒球背上的毛毛。

仔细一瞧,全是红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