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邵逾白耳朵尖又红了。

0166连连咂舌,没想到主角如此纯情。明明在梦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遍了,居然还能被余逢春一句话撩拨脸红。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朝将窗户纸捅破,浓情蜜意似破天洪水一般涌出,将本就意乱情迷的两人深深淹没,也将河床上狰狞的沉石遮盖过去。

就这样把日思夜想的人抱在怀里,好像一辈子都可以这样过去,死在当下也甘愿了。

余逢春看出他眼神中的不确定,想着反正没什么事,就让他抱着,顺手又给邵逾白梳了个小辫,很俏丽。

腻歪了好一会儿,余逢春才从床上爬起来。

方才一番动作,本来齐整的衣衫有了些许凌乱,邵逾白便半跪在他脚边,替他整理。

小花在他头顶一摇一晃,余逢春眉眼含笑地看着,片刻后神色更温和。

他轻声开口:“辛苦你了。”

辛苦你等我百年,辛苦你以身镇住裂缝,辛苦你分割元神为我殉葬。

辛苦你很多。

邵逾白默默抬起头,苍白清俊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师尊,你我之间,不必多言。”

一颗亮星突然此时从远处飞来,化作灵力所写的两行小字,停留在二人面前。

“逢春:

宗门逢变,若与逆徒冰释前嫌,可携徒速归。”

是晏叔原的字迹。

只是比起平日的行云流水,这两行小字字迹潦草,像是情急之下写出来的。

余逢春眼神一暗,伸手点灭字迹。

“凌景宗出事了。”

他刚复生,除非真有要事,否则晏叔原不会找他相助。

这么急吼吼地联系他,一定是火烧眉毛了。

余逢春道:“看来我得回去一趟。”

邵逾白站起身,思绪还留在“逆徒”两字上,闻言皱眉:“我陪师尊一起。”

“你不是还有事吗?”

再过几天,十二长老就要来觐见了,邵逾白虽为魔尊,但也不能把人当猴子耍。

“到时候回来就行,”邵逾白满不在乎道,“可以让明远留在这里看着。”

明远?

余逢春一挑眉:“你放心?”

明远是邵逾白的元神不假,但至纯至真,恐怕压不住魔域的一众人。

“我自然放心。”

余逢春是在担忧明远没办法替邵逾白遮掩,但邵逾白好像琢磨出点别的意思,上前一步,又把人搂进怀里,咬着耳朵说:

“难不成师尊心疼他胜过我?”

语气很酸,不像是玩笑。

余逢春反手摸摸他的耳朵,很奇怪:“你为何总是和明远计较?他是你的元神,你的一部分。”

“是吗?”邵逾白语气里分辨不出喜怒,“总觉得师尊待他比待我更宽和些。”

余逢春气笑了。

“还要如何宽和?”他反问,“不如你今日大摆宴席,我娶你好了。”

“……”

邵逾白不说话了,搂着余逢春腰的手紧了紧,对他的气话很心动。

半晌,他口不应心道:“这样有碍师尊清名,还是罢了。”

哎,冤孽。

余逢春摇摇头,回过身,在好徒弟的嘴角亲了一口。

亲完以后,余逢春像摸小狗一样摸摸他的眼角,道:“别瞎想。”

邵逾白愣愣地看着他。

“是,好,听你的。”

被亲了一口,什么怨气都没了。

……

……

来魔域时,余逢春一是要追查妖兽踪迹,二是要注意明远的状态,所以是跟着传送阵走的,虽然平稳,但速度稍慢些。

如今凌景宗有事,邵逾白又用不着小心对待,余逢春便选了最快速的行进方式。

于是不过须臾,凌景宗正殿灵池旁,多了两位客人。

喂鱼的红衣小童瞪着两人,胖乎乎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直愣愣,池子里的红鱼扑腾乱跳,被吓得不轻。

小童想叫,又被赶来的宗主拦住。

“别叫,是自己人,”晏叔原接过小童手里的篮子,“出去玩吧。”

“是!”

小童点点头,很乖巧地应道,跑走了。

余逢春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从前没见你这里有小童。”

“认不出来吗?”晏叔原道,“它是灵泉中的一尾红鱼,侥幸修炼出人形。”

难怪一身红衣,和鱼这么亲近。

余逢春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的邵逾白这时候向前一步,对着晏叔原抬手行礼,语气恭敬:“师伯。”

他先前行事太过,已被凌景宗除名,但余逢春认他,所以晏叔原还是他的师伯。

晏叔原一动不动,受了他的礼。

“魔尊好教养。”他阴阳怪气地说。

邵逾白笑笑:“是师尊教导好。”

余逢春谦虚摆手:“好说,好说。”

他一开口,本想刺挠刺挠的晏叔原被噎住了,只能瞪他一眼,冷声道:“不过如此!”

“……”

有这么一位师兄也挺有意思的。

余逢春不想惹吹胡子瞪眼的老头生气,便问:“宗门出了何事,师兄如此着急?”

一谈起此事,本来还挺生气的晏叔原脸色顿时难看下去。

意味不明地瞥了邵逾白一眼,他一摆衣袖:“随我来!”

说着,他带两人到了凌景宗后山。

凌景宗底蕴深厚、人员兴旺,绵延千里不是玩笑。

后山不像其他山峰有主,除单独开辟出的药园兽园和历练场外,其余地块都是禁区,等闲弟子不得擅入。

晏叔原带他们去的,就是后山禁区。

千尺高的险峻断崖上,被人用灵力单独开辟出一处洞府,三人甫一进入,便觉得呼吸都凉了一瞬。

余逢春伸手触碰岩壁,一片光滑冰冷,是和邵逾白大殿里同样的千年寒玉。

洞府两面都用剑意雕刻出镇压符文,透露出禁锢之意,且与寻常的禁锢符文不同,这种符文是专镇妖兽的。

收回手,余逢春看向晏叔原:“怎么回事?”

晏叔原叹了口气,迈步走到石门前,抬手向前推去。

他偏头嘱咐道:“做好准备。”

余逢春与邵逾白对视一眼,心中预感不好。

而随着石门轰然打开,异常的血腥气奔涌而出,与此同时,几人分外熟悉的妖兽气息也流溢出来。

暗处,有锁链晃动声响起:“……是谁?”

那人声音嘶哑疲惫,双眼甚至无法穿透黑暗,已然被折腾得不轻。

而更关键的是,这个人的声音,余逢春太熟悉了。

“——静遂?!”

黑暗里,铁链撞击的声音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