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都快要登月了,我们两个社会主义大国还互相拆台?有意思吗?有意思吗?”苏共中央主席团第二书记、“影子一把手“来哈伊尔苏斯洛夫把从中国弄到的《小说选刊》以及几页手写的《一名乌克兰精神病人的日记》翻译稿拍回桌面,又重复了最后一句话“有意思吗?”会议室内参会的苏共宣传、外联、意识形态部门负责人不敢出声。“什么乌克兰精神病人的日记,我看科斯坚科他本人才是精神病,”苏斯洛夫说道,“女精神病。”“是是是是的,科斯坚科她在写诗集的时候就有人说她的文字带有神经质。”“不过诗人大多有点神经质”“科斯坚科以前的作品就显露出她有乌克兰地域本位主义,这是一种分离主义倾向..苏斯洛夫:“停下,这不只是科斯坚科的问题,而是中国的问题。中国居然让这种小说发表。”随着苏斯诺夫这句话说出,刚恢复了一点儿发言活跃度的会场又重新陷入死寂。苏斯洛夫:“谢尔盖耶夫,中国方面怎么回答的?”“中国方面,中国方面,他们说,小说经过了他们反复的审查和核实,并且在语言情绪方面做了克制性的修改,符合小说发表的要求。当然,是他们的标准。”苏斯洛夫:“真的吗?我不信。”名叫谢尔盖耶夫的苏共宣传干部额头汗如雨下,凑过身去翻开苏斯洛夫的,《小说选刊》“书记同志,您看,他们就在这一期还刊登了这样一篇小说,它的大意是这样的:因为一个小偷在1949年的混
乱当中进入了中共的干部队伍,小偷的腐败导致一个国民党的间谍网逃脱了抓捕,由此牵扯出来很多很的严重问题
苏斯洛夫听完谢尔盖耶夫的小说情节简述,皱眉说道:“这一篇也同样有严重的政治问题,比那个乌克兰人的问题更大。"谢尔盖耶夫:“对对对”
苏斯洛夫:“我们要反驳中国人的这种暗中拆台的文字。报纸系统,要行动起来。”“书记同志,虽然这是一种中伤行为,可中国方面是一本小说集里的小说,我们用报纸来反击吗?”苏斯洛夫:“文学期刊怎么还击?难道让陈绍禹用马马维奇的笔名写一篇小说?我都从没看见过陈绍禹写小说。”“我同意书记的意见,陈绍禹已经没用了,虽然这半年他很活跃,可他写的都是故纸堆里的事,根本不受欢迎。”苏斯洛夫:“陈绍禹只记得三十年前四十年前的事情,毫无意义,他根本不了解现在的中国,我甚至怀疑他对三四十年前的中国是不是真的了解。回应中国的文章应当由我们执笔,真理报组织一个写
作小组,先把可写的题材汇报给我,我们讨论和选择之后才开始写作。
苏斯洛夫说“美国人快要登月了”,是说5月22日的阿波罗10号。阿波罗10号是全状态的火箭登月飞船结合体,登月所用的一切设备在阿波罗10号上都有,燃料也带足了。这次试射实际上是一次彩排。理论上,如果此时苏联的登月计划也快要完成了,为了抢先,阿波罗10号也可以直接执行登月,只是为了万无一失,才让阿波罗10号做最后一次载人试飞。阿波罗10号的指令舱登月舱进入绕月轨道时,距离月球表面只有15000米,按个按钮登月舱就能下到月球。为了防止宇航员冲动/想抢先创造纪录,在泊入月球轨道之前地面把登月舱进人的通道锁
上了,不给上面的3名宇航员犯错误的机会。
现在登月竞赛的结果已经大致明朗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美国获胜的概率大于95%。剩下的5%的概率,变数在N1火箭计划中的两连射。然而,生产出来的两枚N1火箭可能是在从厂房运到拜科努尔当中刷蹭了,在拜科努尔的检测厂房,工程师发现N1的二号箭已经坏掉了。不是仪器检测发现故障,而是人眼都看得见。在第一级的液氧储存罐上有一条极其明显的裂纹,长70多厘米。这样的火箭不要说发射了,在发射台上灌注液氧的时候就会裂开。得到这个消息,米申、主管国防科工的米高扬、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等人脑子一片空白。原本还存在一丝的可能性,N1两连射两次都成功(而且在第一次失败的前提下)诞生奇迹,现在什么可能性
都被排除了。
6月底7月初只会有一枚N1火箭嘉立在发射台上,原先计划的同时准备两枚火箭、第一枚发射成功第二枚马上载人发射,这个计划破灭了。经过反复权衡,苏联放弃了让这一枚N1火箭直接上宇航员奔月的方案。再疯狂也不能疯狂到这个地步。这枚N1搭载无人的联盟7KOK登月飞船和动力模块。至于出现裂纹的那枚N1二号箭,回炉彻底检修。
.北京。“你就是北软的谭浩强?你好你好。”蒋筑英到北京出差,特地探访北软的软件中心大楼,在这里看到了北软各个软件项目的主管程序员,谭浩强比蒋筑英大4岁,不过34岁也仍然算是青年软件专家的年龄段。夏培肃:“不过谭浩强不是操作系统小组的组长,是编程语言高级组组长,他在操作系统这边是协助解决一部分问题。”谭浩强:“也就是解决了一些PDOS运行程序和编译方面的问题。魏道政组长正在赶回软件中心的路上,可能还有20分钟就到了。”从北京电子集团分割出来的北京软件集团现在员工600多人,这可能是现在世界上最大、出产能力最强的软件公司。受到北软的启发,上电也打算把自己的软件部独立出来。蒋筑英到北京出差的本来工作是视察正在北京组装的光刻生产线,不过负责生产线组装建设的工作组很得力,他到现场看了两天就放下心来,转而与北电、北软的其他部门和研究所做工作接洽,首
先要看的当然是开发出通用磁盘操作系统的北软。
“李三立,"蒋筑英说,“李博士是在集群软件组吧?”夏培肃:“对,在7楼,我们头顶。”蒋筑英:“之前我们用邮件交流过几次,今天既然来了就见见真人,我想解决困扰了我很久的一个问题。”
将筑英就上楼了,在7楼见到了李三立。李三立1935年生人,1951年,16岁的时候就上大学了,考上的还是清华大学。1955年毕业,他感觉计算机产业和精密机械关系太紧密了,于是申请到苏联留学,1960年掌了机械与精密机电设备方向的博士回国,这时候他才25岁。后来就在北电当硬件设计师,北电分拆出北软的时候,他自愿去了北软一一因为李三立现在又觉得,软件也很有意思。将筑英来这儿见李三立其实不是想讨教问题的,而是想挖人。只是不好意思当着北电的副总夏培肃的面说“我要挖人”。
“三立,上次邮件里咱们讨论的事,你觉得怎么样?在7楼,蒋筑英问李三立。“嗯.其实是这样的,这等于我又从软件领域跳回了硬件领域。”蒋筑英:“软件硬件看起来是会分开的,可实际上也不一定,软硬综合才是王道。搞软件设计如果熟悉硬件,工作起来就很顺畅,搞硬件设计的如果在软件工程方面有造谐,设计的时候就更加有目的性。
李三立:“蒋主任,可是你邮件上说的,是想请我参加光刻机项目组,这是硬件,大致上算是计算机半导体行业的硬件吧,可不是开发计算机呀。我在北电做硬件工程师,设计的其实是计算机。”蒋筑英:“并不是,实际上,如果你到我们项目组,做光刻机的项目组,但实际上,恐怕你是在开发软件。”李三立:“哦?!”蒋筑英:“我在搞现在这套光刻机和芯片生产线的时候就想到了。,我们现在,从一张白纸开始设计、到制造出芯片的流程是这样的:首先由芯片或者说处理器的架构设计师画出芯片的结构图。结构图
只显示逻辑,上边的一个晶体管,可能就是照抄教科书上的三极管的图标。
在结构图设计完成之后,还要另一个小组,把这些逻辑图翻译成芯片的生产图。一个三极管可就不是一个圈加仁箭头了,它可能是两道横槽四道竖槽,中间再斜劈一下。然后沟槽之间的连线、这个三极管的沟槽和那个三极管的沟槽应该怎么镶嵌在一起,这又是一个很巨大很复杂的工程。而且,我认为这个累人的工程是可以优化的.
李三立:“噢!你是想设计一种光刻机配套的辅助设计软件,自动把架构师的设计图翻译成工艺图!”蒋筑英:“对!但又不仅如此。除了把逻辑设计图翻译成工艺图之外,我还想让这个软件具有仿真运行的功能,就是有了这个软件之后,架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芯片,就不用真的流片做测试才知道好
坏了,在这个软件里它可以模拟运行。
李三立:“这种软件是针对性很强很强的软件,基本上每一代甚至每一型光刻机都要有自已一个单独版本的软件,而且.因为和光刻机这个很高技术含量的硬件高度捆绑,你希望把这种软件的设计开发小组也招揽到团队之下?
蒋筑英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这种软件我打算叫它EDA工具。它和光刻机一样,要归入国家战略设备的行列。"李三立:“这种软件会是一种开发成本极高,相当昂贵,但是用户又很少的软件。”蒋筑英:“光刻机以及整套的芯片生产线是一种利润极高的设备,我们完全可以把软件费用打在光刻机的售价里头。”李三立:“也不一定。我想啊,EDA软件是可以独立出售的,而且可以一套卖很多很多钱。”蒋筑英:“出售?”
李三立:“在北京这几年,我对半导体尤其是芯片设计这行的离散程度是深有了解。蒋主任,未来的芯片设计可能会有很多公司去做,他们如果是用EDA软件设计出来的芯片,那么这种芯片设计公司可能就像软件设计公司一样,只管设计,设计出来的芯片交给某些大工厂,让工厂代他们生产就可以了。
“将来不需要自己名下有工厂,只要招募能做这事的员工、租个办公室、有几台微型计算机,就可以设计出自己的芯片了!蒋筑英迅速get到了李三立的重点,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标准化和通用化的EDA软件,因此,未来的芯片产业会变成这样?..这个视角很好,季博士,你这番话启发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