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正常，"朱镕础说，“在检测区挑出的废品我们的要求是不高于40%，实际一般控制在35%以下，听说有特别优良的工厂，广州的、还有东芝的厂子能把废品率降低到30%。而你们，不是从生

产线上挑出废品留下合格品，而是挑出几颗可用的其余销毁。.... 良品率太低。

费德洛夫：“这确实是现在生产线遇到的一个与之前预计不符的问题。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在0GAS的生产任务中，10110工厂 被赋予的使命是每月交付1000颗16K内存颗粒，所以这并不是大的问

题，只需把现在的月产300颗提高到1000颗就可以。

..

在现在国内的16K内存生产线，下来的内存颗粒也会挑出优良品用于高频计算机系统，但都是挑体质，中国工厂和苏联工厂差别也太大了。

现在朱镕础发现，他们需要的可能不是技术援助团队，而是一整个工厂管理团队。比如刚才技术援助小组进入生产线车间，苏联工人穿、脱无尘工作服的流程就不对。

月的产量

但尽管各项管理都不正规，而且这个芯片厂的产量低得令人发指，但10110工厂 上下并没有被上级责怪，因为苏联之前的4K内存生产线的产能更加悲剧，一年的产量才等于现在这个16K芯片厂一个

“那条4K的生产线，你们转卖给南朝鲜之后，三星公司把它给弄成了月产150万颗。现在他们出的中低端内存颗粒是三星的现金流。“朱镕础说。

费德洛夫：“南朝鲜人比较懂如何将工人压榨到极限。”

朱镕础：“都是早上8点起床9点上班，都是进了厂哪儿也不能去站在工位前，6点身乏：回家，看不出哪有差别。差别是有的，那就是南朝鲜工人在他的工位过手几万颗内存，你们的工人在同一个

位置过手两百颗，就这两百颗在下一工序还要被淘汰一百八十颗。我们不能这样浪费人力，也不能这样浪费原材料啊。

费德洛夫摊手：“达瓦里希，我们不要思考这种OGAS已经代我们思考的问题好不好。”

朱镕础：“.... .如果不思考这个问题，或者说不让0GAS修改这个设置，我们又怎么能解决现在的难题呢。”

费德洛夫：“六月份在明斯克，就是因为卫星仪器厂领导向国家计委提交了修改0GAS系统当中针对他们厂的任务计划的报告，卫星仪器厂的工人把厂长赶下了台。”

朱镕础沉默。想了很久还是只能沉默。“这样吧，费德洛夫同志，嗯，你们现在的生产线个月下来9万颗内存颗粒....我都不知道你这生产线走下来的是内存颗粒还是毛豆了，从里面只能挑出300颗合格品的，嗯，你们现在想把月产量从300颗提高到1000颗，对吧？

“对。

朱镕础：“这样，你们申请多要点原料，争取一个月从生产线下来30万颗，毛豆，如果良品率保持不变的话，你们就能达到每月交付1000颗合格品的要求了。”

..

在10110工厂进行技术援助这几天，朱镕础发现，费德洛夫说的我们不像南朝鲜那样把工人压榨到极限的说法还真有些道理。

因为工厂的综合到岗率从来就没超过80%，也就是说在任何时候，工厂都有20%的工人不来上班，在10110工厂外面那个不知道叫啥名的小城市闲逛。

“现在有警察抓旷工的了，到岗率比过去高多了，“费德洛夫说，“我觉得我们的4K生产线那几年始终产能上不去，就是那时候到岗率太低。OGAS实施之后，别的不说，克格勃的工作效率上来了，全

城4个醒酒室，从下午到第天早上都不断有人进去。

朱镕础：“如果生产线每天都有工人随机旷工，那那些在操作岗位上的操作工是怎么保证始终有人的？”

费德洛夫：“双岗，有的甚至是两个岗5个人。”

朱镕础：“好吧，这样也好，如果你们要用增加投料的方式达到产能目标，那么可能要改双班制甚至三班制，既然有现成的员工编制，那情况就会好得多，不用突然打招倍的人。

费德洛夫：“没有啊，实际上我们扩招60%的计划已经提交上去了，肯定能通过。”

技术援助团队从喀山附近的苏联半导体之城返回莫斯科，明天就要回国，团队的组长朱镕础努力摆脱自己在喀山几天的五味杂陈的感觉，让自己的思维回到正常状态。

“这是个外贸商店？进去看看。

“这台个人计算机好像从来没见过呢。服务员同志，这台计算机怎么样？”

朱镕础问商店服务员。

①无识别结果

“你自己去看不就得了？”

朱镕础凑过去看，机箱上写着"玛瑙4"，看机箱样式和联想最近热卖的一款个人计算机很相似，键盘也相似，显示器外观不太一样，但是屏幕尺寸都是12寸。

计算机前的说明板，写着"WG+通用架构“兼容操作系统""8位个人计算机”

朱镕础：“服务员，它的内存是多大？用的是什么处理器？

“我说过了，自己去看！！”

朱镕础：“.”

“朱组长，它这没有写内存和处理器，我怀疑它用的可能是从中国进口的处理器、内存条也是。就是个散件攒机商的产物，这种攒机作坊在武汉长沙多的是。”

朱镕础：“我也猜得到这应该是个攒机商。但是我从来没有小看武汉长沙的攒机条街，说不定这些街边店里面就能诞生 个新的个人计算机品牌。这个玛瑙4计算机我看有点意思。”

“....显示器的壳子，挺好看。

朱镕础：“软驱在前，硬盘槽也在前，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台计算机的设计者搞出了种通用设备架，这挺有意思的。

“我们买一台回去呗，“技术援助团队的同事对服务员喊道，“你好，我们要买一台这种计算机。”

服务员：“这是样品，样品！不出售！”

朱镕础：“别买样品了，看见这个地址没有，生产厂家地址，还有生产厂的名字，玛瑙，我们直奔制造厂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