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和造纸木，前些年直接出口造纸木，现在越南国内开始大搞出口向的造纸业；香水和香水原料，这和纸业差不多，以前出口香水原料植物，现在出口”越南法式香水”。

资源出口也有，煤炭。

上面这些都是老天赏饭吃的行业，除此之外，越南的制造业也在蓬勃发展，其中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些产业吸纳越南就业，促成越南城市化，并且已经有了 定的出口竞争力。

越南的外汇收入还有另一一个来源：侨汇。每年在广西、广东、云南打工的100多万越南人总会往家汇钱，这些虽然是人民币，但现在越南工农业运转所需的进口物资，70%是可以用人民币买到的。如

果中国和澳大利亚完成铁矿石贸易的人民币美元双轨计价谈判，这个比例还会升到80%。

“不，越南的外汇收入还有一一个来源，美国的基金。”

考察团中一名美国学者补充。

陪同的越南官员换上严肃脸：“你们打了十几年把越南打烂了，战后搞个基金每年给我们一点钱，这是赔偿给我们恢复战争创伤的，而且这笔钱并不能完全弥补战争对越南的伤害。那么多人死在战争

中，人的生命用钱是换不回来的，更关键的是，这让我们失去了20年发展的时间。

学者：“好吧，你说得对。”

在西贡，美国考察团看到的同样是一片蓬勃建设的城市，与河内不差上下。

战后的越南在1978年之后逐渐对外开放，美资也进入越南了，主要集中在西贡。不过，河内海防因为环北部湾经济圈的强大辐射力，发展速度还是比西贡略高。

黎笋去年在越共中央会议上确认，越南的经济发展是双核制"制，河海(河内、海防)是一个核心，西贡是一个核心，各自带动周边区域的经济发展。当然西贡和河内也要加强经济关联。

西贡的当地干部会闹独立吗？不会。因为中国反对。

给了西贡及周边地区经济政策上的自由度，这让越南南方可以因地制宜地调整产业，搞经济就比较顺畅。但是自由度是经济政策领域的，中国明确表态不赞成越南南北的党政分裂，甚至隔离也是不

赞成的。

美国考察团在西贡街头四处游览，在记者的照相机镜头中，美占时期的咖啡厅、酒吧，现在也有；美占时期的电影院，现在也有，《超人》 的广告挂出来从二楼直延伸到一楼；大商场也有，比以

前更多了；出租车也有，小摊小贩也有，街头的妓女没有，美国大兵没有。

“最近经济学人的文章你们都看了没有？《罗 马尼亚占领罗马》。

在西贡的咖啡厅落座之后，考察团的一名经济学家比尔杰克逊开启话题。

“是有点夸张。但是，罗马尼亚的罗马半导体公司拿下了奥托梅腊拉的半导体元器件订单，还拿下了意大利Tiali公司的内存颗粒大订单，的确不可思议。罗马尼亚竟然成了欧洲本地的半导体产业大

国。

杰克逊：“大家都知道罗马尼亚半导体产业是依托中国，才跻身半导体产业金字塔的次顶层，把同在次顶层的德国、法国、荷兰、瑞典打得狼狈不堪。进军国际石油资本也是如此。但你们还要注意，

罗马尼亚的汽车和造船业也在飞速进步。这两个行业并没有中国在后面提供全程技术支持。

考察团中来自洛杉矶时报的记者：“这我也发现了，中国给予罗马尼亚的其实是经济体制和管理制度改革的思维方式。在彻底贯彻新体制之后，罗马尼亚的各个产业都有了惊人的发展。”

杰克逊：“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迅速从战争中恢复并且进入经济高速增长时期的越南。老挝据说经济也在快速增长。他们的特点是离中国很近。而罗马尼亚离中国很远。但罗马尼亚仍然取得了经

济建设的奇迹。先生们，所以我认为，齐奥塞斯库是比黎笋更加伟大的领导人。

记者：“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事件之后，齐奥塞斯库下决心与苏联拉开距离，虽然保留华约国家的资格，但外交上变成了与苏联若即若离，靠近中国。在他的领导下，罗马尼亚实施了一系列的经济政

策改革，不过，罗马尼亚是在1973年赶上了国际石油危机，油价大涨使得罗马尼亚的经济一下宽裕起来了。

杰克逊：“赶上了油价上涨时代只是外部的助力，根本还在于齐奥塞斯库的政策。自1968年实施经济改革之后，1978年，据说是受到了北京第二届国际共产党大会的鞭策，齐奥塞斯库开启了第二轮

更彻底的、深入骨髓的改革。现在罗马尼亚的经济成就，就是他开启的深入改革的成果。

记者：“好吧，油价确实不是主要因素，第二轮改革让罗马尼亚迎来了更加光明的前景。”

杰克逊：“唉，只可惜，这样一个睿智的领袖，没能亲眼看到他的国家今天的建设发展成就。”

记者：“杰克逊先生，我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越南、老挝、罗马尼亚，这些与中国走得很近的国家，经济建设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国家快速发展、快速走入现代化。甚至印度尼西亚这样的，与中

国只是关系比较靠近的国家，也发展得还可以。而苏联...

“苏联、东欧和中国都是社会主义国家，有一一些国家蓬勃发展，一些国家发展停滞。再看文化范围，朝鲜和越南都属于东亚文化圈，越南蓬勃发展，朝鲜进入停滞；罗马尼亚与东欧诸国也属于同一一个

文化圈，罗马尼亚快速发展，其他国家停滞。

杰克逊：“你所列举的事实完全正确。凡是跟着中国走的社会主义国家都发达了，跟着苏联走的社会主义国家都陷入了停滞，其中一些国家比如波兰还出现了 社会危机。不过这很好理解，众所周知，

苏联并没有经济圈，经互会是虚假的国际贸易组织，苏联与东欧诸国的关系维系，只有华沙条约这个军事和政治共同体。

记者：“幸亏中国没有雄心把苏联在东欧的国有国家都吃下来，一个个都捏成中国的形状。那样的话，社会主义阵营就过于强大了。”

杰克逊摇头：“我的观点与你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