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大不了项籍几岁, 但是对于他们这个年纪,大了几岁,那差别从个头到心性, 那都肉眼可见的不一样。
韩信看项籍那就由衷地感觉是在看小孩的感觉。
项籍亦是如此, 而且脑袋顶上多出来个疑似师兄……
项籍也是真的不适。
俩人在一块怎么待着怎么别扭。
项籍和韩信那疑似师兄弟的身份, 并没有坚持到了第八天, 王贲的信就回来了。
王翦非常感动, 然后表示, 等你一回来,就把你徒弟还给你, 为父保证不抢。
那边王贲接到信都有了一种飘忽感,甚至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鬼,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事!
甚至王贲都放心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他在外面征战, 父亲在家中惦记他, 为了给他安心所致!
毕竟,父亲都已经放话出来了, 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随军出行的王离听到这件事都恭喜了一下, “恭喜父亲喜得贵徒。”
王贲听着王离这个词用得怎么听怎么怪, 但是总归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另一边王翦实际上和王贲的念头那是一点也不沾边。
伴随着从陛下那边得知项籍之事后, 王翦顿时就明白了, 王贲之前那个状态到底是因为什么。
对于这种情况, 王翦那是自然不会放过。
然后王翦就明白了一件事——
天才和天才之间, 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新来的天才,还只有十二, 极小,还不好教。
王翦甚至有了一种阔别多年再一次获得了养孩子的感觉,当然, 是那种管起来,费劲至极的那种。
他喜欢稳,但是项籍显然不是这样的,学兵书还问题极多,好消息是,这位天才同样能够举一反三,一点就透,但是太猛了点。
相似之处也有,那就是人际关系上,极差,非常差,差到离谱。
王翦见的人很多,但像是他们俩这样的一山更比一山高,王翦见得实在不多。
小徒弟的情商,他很清楚。
而新来这位项籍,他的情商,那就是属于,看得出来,能够笼络部分人,说不得对部分人还能够极好的那种,但是他能得罪死绝大部分人。
比韩信还极端。
好消息,他才十二。
坏消息,他只有十二。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韩信从师兄变成小师叔后,韩信和项籍之间的氛围稍微好了一点。
但是在御书院之中,氛围好不了一点。
太史看着李斯,那眼刀子俨然就是一下下往李斯身上刮。
理论上来说这种局面是不应该出现的。
秦楚之好,秦国与吴、越二国之旧盟,秦赵之义,各种他国王室绿油油文学,楚国正统在周王畿,周王畿正统在秦国,秦国天下中心,项燕传,末代楚王的二三事这些,太史已经感觉自己身份史官的素养在今天,被李斯给啃了个四分五裂,本以为已经很是绝活了,但是翻到明显是文姜和齐襄公的事情挪移到他国身上后,太史脸色彻底绷住了。
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说太史了,就算是任何一个史官站在这里,这都难以过得去。
美化是一方面,但是不能够否认,他们一样是在秉笔直书!
史家风骨先贤可以,他也一样可以!
他更不想输了那后世那厮!
“李斯你也太过分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也能够凑在一块?!”
对此李斯的面色别看面上没什么实际上只能默默吞下苦果,其实他也觉得有点过分了,毕竟太史也是个史官,而他写的那玩意,距离胡编乱造,那只剩下了个骨架。
他的肩膀上本不应该肩负这么多东西,但是吧……
谁让林朝之前打开的新世界大门了呢?
陛下也有这个心思,作为一个揣摩陛下之意超强的李斯,眼下怎么能不更进一步呢?
尤其是如今有了项羽之事,这件事更要搬到台面上去。
当然,全盘照抄林朝所说的显然不行,还是需要加点自己的东西的。
然后就有了今天这个东西。
面对着太史的怒火,李斯退一步道,“野史,未尝不可。”
“你既是写野史,为何非要放在我这边?!”太史咬牙道。
“最好野的别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李斯道,“而且最好通俗易懂。”
“你看看,有没有人选?”
李斯说着,甚至已经开始提出需求了,“过程最好还要有韵律,比较容易让人读下去。”
“深入人心最好。”
“最好再润色一下,半真半假的,比较容易蛊惑人心。”李斯继续道。
太史听着李斯这话,恨不得气背过去,“李斯,不要太过分了!”
“这个东西我是弄不了,你”
“你难道不想写一本由自己单独撰写的史书吗?”李斯道。
“那也不是这种!”太史厉声道。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而且眼下已经在著史,我又怎么会霸占他们成果?!”
李斯见状道,“周史、六国史有,商、夏、古来圣君,可还未记,太史难道不想成为古史第一人?”
“这些东西,大多不会整理,太史若是有需要,我日后也可以帮忙,功成之日,我更是愿意助太史把此物交朝廷,入国馆。”李斯顿了顿道,“我知道,这件事太史也可以做,但是分四地存之的时候,太史这个大抵是难以独自完成。”
……
……
“但是我有操守!我不胡编乱造!”太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坚持。
“这个东西,不是正史,这是为了大秦。”李斯道,“姑且算是打消影响力的东西。”
太史正在考虑的时候,就听见李斯继续道——
“若是实在不行,你可以当做这个东西是个故事,英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