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秘书,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说什么?”文堂气喘吁吁,仍在苦笑,“都过十多年了,说与不说,能改变什么?错就是错,我的态度很明确,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无条件配合。”
“好!爽快!那就请文秘书脱了衣服,进屋吧。”
怕什么来什么!
文堂深深呼吸,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说道:“当年我们都年轻,我以为那样就是……极限了。现在你也清楚,我没对你……到最后。”
“你这是提醒我,也不能对你……到最后?”翟谷清夸张地笑了起来,“文秘书,借钱还有利息呢。”
文堂皱皱眉……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商人啊,真是一点利益不让。文堂认命了,按照翟谷清要求的做。只是他的手无力,足足弄了两分钟左右才让翟谷清满意。
看着初生之姿的文堂,翟谷清的眼底只有冷意。他朝着卧室的方向指了指,文堂无奈,只好扶着墙慢吞吞回去。
刚刚落在床上,身体便叫嚣着造起反来。文堂咬着牙忍耐,脸上一层一层的冒虚汗。他倚靠在床床头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熬的通红,紧盯着打着哈欠走进来的翟谷清。
这就要开始了?文堂暗想时竟有些说不出的懊恼。
还不如狠狠打他一顿!
翟谷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噗嗤一声,乐了!
“文秘书,我是文明人,不干这龌蹉事。今晚,我不动你,也不打你,也不会在这里陪你。你自己熬着,什么时候熬不住了,就去客房找我。我真心希望能够帮助你。哦,对了。忘了说,这种药的有效时间是五个小时。你还要坚持四小时。”
说完,翟谷清在文堂的震惊下转身而去。房门半开着,脚步声渐渐远离。文堂再也坚持不住表面的冷静,浑身一软,让自己卷缩成一团。手,不得不安慰自己。
忽然,翟谷清去而复返,吓的文堂险些自断慧根!本是愠怒的情绪反应在眼睛里,却变成了倔强的性感。
“翟董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文堂打肿脸充胖子,誓死不让那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翟谷清咧嘴一笑,“我把家里的水闸关了,冷水澡什么的就不要搞了,对身体不好。你慢慢熬,我先去睡了。”
文堂气的咬牙切齿,“慢走不送!”
翟谷清的心情很好,从他哼着歌离开来看,便知道这人有多么满意自己的所为。可回到客房,脸骤然垮了下来!狠狠打了墙壁一拳,咬着牙,皱着眉,活生生一头要撕开猎物的猛兽一般。
低头看了眼裤子。妈的,这也太没出息了。不过就是看了几眼!忍住,一定要忍住!
以牙还牙,甚至是变本加厉,这样才会让文堂知道当年的自己是什么心情。那种被人耍了,遭人背叛的心情!
其实,翟谷清从不觉得被一个男人搓了几下就非要闹死闹活的。虽然当时很生气,但也没想真把对方怎么样,大不了抓住了狠揍一顿了事。可,第二天确定了那个王八蛋就是小夫子的时候,翟谷清的心,疼了。
小夫子。那个总是不笑,不爱说话的男生给翟谷清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别人都说他清高冷傲,说他目中无人。他却觉得小夫子清清爽爽,纯粹澄净。那种干净是骨子里的,是灵魂中的。是他最喜欢的。形容不来,描绘不出,就是喜欢,没来由的喜欢。
小夫子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看也不看。他也不好意思去招惹人家。因为在不同的比赛组,住的地方也不同。从初赛到决赛,他们只遇到过两次。第一次平手,第二次翟谷清落败。就是那时候吧,翟谷清彻底在意上了小夫子。
眼看着比赛就要结束了,他想找个机会亲近小夫子。结果请到了所有人,唯独没请来小夫子。
那天,他为什么会被带走?这个问题,翟谷清一直不敢问。他害怕听见:我担心你,所以跟着去了。
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过去十二年了,再深的恩怨也能化解了吧?况且,当初那书呆子并没对自己做的很过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想要狠狠报复他?
这不是自己的作风啊!
翟谷清混乱了。于是,想了这十二年来到底有没有记恨过小夫子。答案是模糊的,他只知道,这些年来,很少想起小夫子。每次想起,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一次难得的笑。清清淡淡的,却很可爱。
这么多年,他变了太多。爱笑了,却像是戴了一副面具;擅言谈了,却句句带着机锋。这不是当初那个小夫子,这是文堂。
是每天早上给自己做饭的文堂,是不露声色帮自己的文堂。是,即便狼狈虚弱,也让他不敢上前的文堂!
小夫子、文堂。自己想要报复的到底是哪个?
报复?这个字眼闯进脑子里的同时,翟谷清意识到:报复什么?多大个事啊?过去十二年了,还要报复?他翟谷清什么时候变的心胸狭窄了?
哦,对了。他帮我做生意、帮雨辰、给我做早饭、这些事让我觉得,对他来说,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却没想到,这一切的好居然是为了弥补十二年前的过失……
所以不爽!
不爽的原因是因为不再“与众不同”。不,从来都没有,不管是十二年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小夫子,还是文堂。在他眼里自己跟旁人没什么两样。
翟谷清冷静了下来。他的纠结点,从“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到“我到底想要什么?”
在翟谷清跟自己较劲儿的时候,时间悄悄挑起天边一抹晨曦。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居然过了五个小时。
文堂!
他居然真的没来找自己。那种药的药力,翟谷清是清楚的。别说五个小时,挺过两个小时就是铁血汉子了!难道出事了?
翟谷清紧张不已,急忙跑去卧室。
卧室里的空调被开到极冷,闯进来的翟谷清直接打了好几个冷颤。
灯光明亮,所有一切清晰可见。文堂已经穿了一身短款的睡衣裤,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塌了腰、垂着头。在他的脚边周围都是空的水瓶,乍一看至少有十多瓶。因为饮水过多,他的肚子微微凸起,即便如此,还硬撑继续喝。
他知道文堂的用意。多喝水、多排尿,冲洗体内的药物成分。可他这样,估计是要把自己灌到死。
“别喝了!”翟谷清冲过去,一把抢过文堂手里的水瓶。
因为药物和一夜未睡的关系,文堂的神智有些恍惚。他迟钝地看了看翟谷清,知道是谁蹲在面前,毫无反应。只是伸出手,从装着矿泉水的箱子里又拿出一瓶。
翟谷清抓住文堂的手腕,“这样喝起不到多少作用。五个小时,药效过了。”
文堂疲惫地晃晃头,无力地说:“我,知道……好多了。”
“你这人,死倔!”说着埋怨的话,把人抱起来准备安置稳妥。岂料,看到床上又湿又潮,这才感觉到文堂的身体也是布满了汗水。
这人是出了多少汗?
卧室的床不能用,他把人抱去了客房。给他盖上了被子,急匆匆去了厨房。很快,端着一大碗盐水回来,“盐水,补充体力的。”
文堂想要起身,怎奈实在无力。翟谷清上前一些把人扶起来,一口一口喂他喝下盐水。一大碗见了底,文堂差点吐了。他捂着嘴,说:“喝太多了。我,我去洗澡。”
“不行。你吹了几个小时的冷气,洗澡肯定受不了。先睡一觉,醒了再洗。”说着,把人按回被窝,又加了一条毯子。
虽说被折磨了大半夜,文堂还保留了一点点的神智。他半睁着眼,看着翟谷清忙来忙去,“翟……你过来。”
翟谷清正在找空调的遥控器,想把屋子的温度提高一点。听见文堂叫了一声,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文堂的手边。文堂有气无力地问:“十二年前的债,算还清了吗?”
翟谷清的心狠狠缩紧,冷声道:“等你醒了再说。”
“现在说吧。”文堂坚持,“我熬了五个小时,您好歹让我睡个安稳觉。”
“不睡觉是吧?”翟谷清坏笑道:“那我可下手了。”
闻言,文堂苦笑连连,“算了,醒了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