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狐狸精(2 / 2)

肌肤难忘 鳄人行山 1976 字 1天前

冉步月睁大了眼,没料到滕琮明突然说这个,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他意识到滕琮明在说什么的时候,身子已经不自觉地打起细颤。

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这样捅出来。虽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爸爸的错,但仍然像是突然被人撕开了一片陈年的伤疤,血流如注,很难堪,不体面。

舒枕山脸色变得很不好,他脑子空白了半秒,飞快地处理滕琮明说的信息。

他只模糊记得,十年前似乎确实有人送过他一辆跑车作为生日礼物,但他当时在国外,还没见到实物,就有人告诉他,那辆车被人砸坏了。

舒枕山当时没太放在心上,过了段时间后,和他比较亲近的管家跟他提了一嘴,说跑车是滕家送的,因为被某个工人砸坏了,他们就跑去工人家讨要赔偿。

舒枕山当时一听就皱起了眉,滕家时常做出一些非常让他不解的操作。

舒枕山告诉管家,既然车是送给他的,他才应该拥有相关债务的处理权,快把赔偿单从工人那里拿回来,根据情况给他们抚恤。

这是非常正常和自然的做法,以至于舒枕山做完之后就不记得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工人是冉步月的父亲。

于是很多事都串了起来。

大学冷战时冉步月为什么什么也不愿说,为什么会问他有几辆跑车,为什么下午对滕琮明换的明黄色法拉利有那么大反应……

曾经冉步月刚得知舒枕山是舒家长子时,一定很痛苦,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舒枕山难以想象,自己每次变着法子追问冉步月的时候,他又在那层难以言说的痛苦之上增加了多少。

比起冉步月经受的一切,舒枕山那时的患得患失与孤独焦虑,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舒枕山心中钝痛,万般滋味难以言说,讲不出一个字。看向冉步月,却被他飞快躲开了视线。

滕琮明细心观察两人之间的暗涌,越发确定自己的推断。

他决定趁热打铁,给舒枕山最后一剂清醒剂:“舒总,而且当时砚川新店正在隔壁开业,工人坠楼带来血光之灾,煞星降临,砚川集团后来那么艰难,舒总你的家人出了那么多意外,很可能就是冉步月父亲带来的!”

这话刚说完,舒枕山的目光直直钉了过来,滕琮明登时毛骨悚然。

那目光冰冷幽深得难以描述,像噩梦里的魔鬼才会拥有的眼神。

恐惧爬满了后背,滕琮明一下子歪到地上,被舒枕山猛地掐住了喉咙,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气管的嘎吱作响。

“嗬……嗬……”滕琮明完全无法呼吸,脸颊迅速充血变红。

胶皮手套冰凉的质感紧贴皮肤,滕琮明眼前一阵阵地发花,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掐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滕琮明从濒死的痛苦中惊醒,后背一阵锐痛,他被狠狠摔到了地上,空气重新涌入肺里。

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出来。

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滕琮明便觉领口一紧,他被舒枕山提着拎了起来。

“砚川集团后来那么艰难。”舒枕山一字一顿地重复他的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滕琮明脸颊青紫,拼命咳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舒枕山淡声道:“因为舒家那几个老东西亲手把自己玩废了。”

滕琮明恐惧地看着他。

“后来舒家人出了那么多意外,你又知道是为什么吗?”舒枕山问。

滕琮明下意识地疯狂摇头,不是想说“不知道”,而是想说“放过我”。

然而他喉咙艰涩地动了动,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舒枕山:“舒寻鑫被查出吸毒坐牢,是我提供的所有证据。他爸猝死,是因为我夺了他的权,让他再也无法回到权力中心,导致他情绪过于激动。至于我爸,至今在集团没有姓名,是因为我知道他不配。”

简单来说,送堂弟入狱、逼死二叔、流放亲爸,都是舒枕山亲手做的。

“你告诉我,这些和阿冉的父亲有什么关系?”舒枕山问。

滕琮明这次是真怕了,像一滩泥似的瘫在地上,拼命地摇头:“没,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冉步月坐在一旁,神情极为淡漠,好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和回忆。舒枕山担忧地看着他,但有些事要肯定在滕琮明离开后才能聊。

滕琮明懊恼不已,皱着眉自言自语:“是我想错了…”

“你想错什么了?”舒枕山瞬间换了一种眼神,逼问道,“你以为冉步月需要依仗我?”

滕琮明此前的态度转换都被舒枕山看在眼里,是很好理解的思维。

显然滕琮明曾经以为冉步月手握决定权,接着又改变了看法,觉得冉步月不过是个善于吹枕边风的男狐狸精。

“不是这个意思!”滕琮明下意识否认,哪怕他心里并不这么想,“因为我看您没出言同意他的想法……”

舒枕山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突然笑了一声,打断了滕琮明的发言。

“滕琮明,你还是没明白。”舒枕山说,“阿冉做任何事都不需要我的同意或者批准。我不出声,是因为他想怎么处置你都可以。”

“他做任何事我都支持。任何事。”

滕琮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彻底哑口无言。

舒枕山动作轻微地俯身,淡声问:“你猜猜看,如果阿冉想杀了你,第一个动刀的人会是谁?”

滕琮明顿时悚然。

舒枕山木着脸,随手摆弄着一块方巾,将宝石匕首刀面擦拭得锋利透亮。

他语气平缓地公布答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