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没有别人(2 / 2)

肌肤难忘 鳄人行山 2205 字 1天前

“麻花辫你编了五次才编好,鱼骨辫打算试几次?”冉步月笑了一下,预告道,“坐稳。”

车窗上升,声浪忽地轰鸣,跑车飞驰驶入公路,在暗夜中疾驰狂奔。

路灯飞快向后退去,车内音乐的节奏伴随着引擎声,谁都没有主动提正事,只专注于享受纯粹的驾驶乐趣。

“我第一次看你开跑车,开得很好。”舒枕山问,“后来练过?”

他没有用“之前”,而是用的“后来”。

“没专门学。”冉步月说,“搞懂原理就行。”

舒枕山:“能的你。”

时速到达230公里的时候,冉步月说:“我是在你的监督下飙车的,没乱跑。”

舒枕山:“这个事情我们之后再聊。”

冉步月就不讲话了。

到达沙漠边缘后,他们换了一辆沙漠车,向导带领他们来到沙漠高处,告诉他们太阳升起的方向,就离开了。

夜空像块深蓝色的丝绸,水钻般的星星组成了银河,从天穹垂落到远方的沙丘里,波浪形的沙丘呈现出神秘的深灰蓝色。

万籁俱寂,只能听见沙砾的窃窃私语,或许还有蜥蜴的小爪子踩在沙地上留下的脚步声,沙丘在极为缓慢地被重新塑造。

无垠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冉步月抱着膝盖看星星,下巴埋在膝盖里。舒枕山坐在他身边,沉默地斟酌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冉步月突然道。

舒枕山愣了愣:“你道什么歉?”

冉步月侧头看向他,又垂下眼:“我当时不成熟,无缘无故不理你很久,是我的问题。”

“……”舒枕山在心里很轻地叹了口气,“阿冉,你什么都没做错。如果换成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而且你父亲的事,我觉得很抱歉。”舒枕山说,“如果我早些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就不会那样逼问你……”

舒枕山觉得愧疚,他曾经猜测过各种原因,比如冉步月突然不爱他了,移情别恋了,或者自己无意中触怒了对方,但都没想到,是这样沉重的原因。

冉步月摇摇头:“换谁来都得急,你已经很宽容了。”

舒枕山无意识地在沙地上写写画画,过了会儿,他低头问道:“当时和我分手,有这个原因吗?”

这个词一出现,空气都凝滞了会儿。

分手,这是两人始终没有触碰到的话题。像一块禁地,现在被突然侵入了。

冉步月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舒枕山,我们不在一个世界。”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舒枕山看着他说,“但我不这么认为。”

“你还不知道吧。”冉步月略带讽刺地一笑,“除了我爸的事,我妈在舒氏集团的岗位上猝死,你们给的赔偿金足以支付我两个学年的学费。”

“——我是靠着你,才有钱上大学的,舒枕山。”

舒枕山有些发愣,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冉步月看着舒枕山,这些话似乎已经在心底憋了很久,像亲手撕开自己的伤疤:“你抬手轻轻一挥,我靠着捡拾你指间漏下的利益,就足以我生活一辈子。我没法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人!”

站在冉步月的角度,过去的事实似乎确实如此,舒枕山无法辩驳。

舒枕山只问:“那现在呢?”

冉步月很平静:“有些东西只靠时间是无法填平的,就像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沙砾。”

他捞起一把细沙,浅色绵软的沙从指间流走,像银河做成的瀑布:“即使它们同时出现在这里,也始终有着天壤地别。”

他已经欠了舒枕山很多东西,有些关系是他不愿奢望的,他也不想再欠舒枕山更多了。

只做炮友,对两个人都好。

舒枕山突然问:“阿冉,你现在单身吗?”

“……”冉步月有些不明所以,“我只有你一个炮友。”

“男朋友呢?老公呢?有没有?”舒枕山不依不饶地询问。

冉步月觉得荒谬:“没有。”

“那就行。”舒枕山指着沙丘远处,“太阳快升起来了。”

天幕深邃的蓝逐渐变成靛蓝,染着暗紫,为沙丘的曲线镶上了一条浅色的花边。

舒枕山缓缓地说:“沙漠游牧民族贝都因人觉得,「沙砾是坠落的星辰余晖」。但我倒觉得,或许星辰也只是沙粒的倒影。”

天边被逐渐染亮,靛蓝变成漂亮的粉紫色。

冉步月看着舒枕山的眼瞳也一点点亮起来,逐渐映出自己的影子。

“我这些年没有和别人上过床,没有谈恋爱,也没有别的暧昧关系。”舒枕山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一声。”

这话说的有点突然,冉步月愣了愣。

心脏变得很热,还有点痒。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冉步月眯起眼,屈起食指,轻轻碰了碰舒枕山的脸。

两人肩并肩坐在万籁俱寂的沙漠中央,靠得很近。

他们之间好像从未如此坦诚,也未曾这样模糊。

沙漠的夜晚很凉,舒枕山是他身边唯一的热源。

冉步月仿佛受到蛊惑,手指顺着舒枕山的脸颊往后游走,扣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了一点。

鼻尖都是舒枕山的气息,令人沉醉。

距离很近的时候,舒枕山垂眸道:“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轻松,我们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

冉步月脑子有点混沌,他在这种状态里的时候总是无法进行有效思考。

要不然呢?不保持现在的关系,难道他打算比炮友更进一步吗?

“还是炮友的话,我们就不接吻了。”

舒枕山说着,捧住冉步月的脸,亲吻他的额头。

冉步月闭上眼,感受到额间柔软温热的触碰,觉得如果与这张嘴唇接吻,应该会很舒服。

但因为要谈了恋爱才能接吻,冉步月决定再忍耐一下。

他们都知道以前那段关系开始得就不清不楚,重来一次,他们宁愿将步调放慢一点,走得踏实一些。

阿布扎比时间早上5点32分,太阳从沙漠中升起。

冉步月的麻花辫散开了,微卷的长发像羊毛绒一般铺在他肩头,也有几缕被风吹到舒枕山背上,反射着金色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