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瑜:“那后天呢?”
竹生笑道:“大公子,我们侯爷现下正在北边和金人打仗,京中就只有世子爷,夫人把世子爷盯得可紧了,不让他到处乱跑。”
祝观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要是秦骁这回有什么意外,那侯府……
他连忙问:“你有弟弟吗?”
秦骁:“……”
竹生:“侯爷和夫人共有三位公子,二公子今年十六岁,三公子十三岁。”
听闻老侯爷秦昱退位后早就带着老夫人云游四海去了,秦骁的父亲秦般袭爵后,照理要兄弟分家,也就是说,秦骁的叔父也已离府,现下侯府的话事人只有秦骁一个,上要安抚母亲,下要拉扯弟弟,长子可真不容易。
反观同样是长子的祝观瑜,因为没有世子之位,肩上便没有担子,被爹爹娘亲从小宠到大,在东南可说是一方小霸王,成天吃喝玩乐万事不愁。
“那你歇息几天之后能出门吗?”祝观瑜撇撇嘴,“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骁瞥了一眼后头鬼鬼祟祟的吕峰,无奈道:“大公子要买珠宝玉石,我本来也不在行,我给大公子找个行家领着去。”
祝观瑜从小就爱这些亮晶晶的漂亮石头,自己就是行家,何需什么行家领着去?他就是想和秦骁一块儿罢了。
他哼了一声,盯着秦骁片刻,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
进了京城,两人分道而行,祝观瑜意外地没有撒泼耍赖硬要他陪着出门,秦骁还有些纳闷,等到了侯府门口,管家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哎哟,世子爷,您总算回来了,夫人都要急死了。”管家忙迎出来,“怎么还骑着马回来?咱们在猎场入口留了马车……”
话没说完,里头已经响起一声“骁儿”,秦骁连忙下马进府,越过影壁,就见母亲正急匆匆穿过垂花门。
“骁儿,没事罢?”赵新拉住他上上下下查看,“除了胳膊,还有哪里伤了?快进来,大夫在你院里等着。”
“母亲,只是皮外伤。”秦骁跟着他往里走,“大公子的大夫已经给我瞧过了。”
“再仔细瞧一遍,我才放心。”赵新见他精神还不错,行动也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万幸,老天保佑。”
秦骁微微一怔,想起祝观瑜那句轻声呢喃。
又听母亲道:“饿了罢?厨房还热着粥,你吃点东西,这几日就在家好好歇息。”
秦骁这才回神,道:“母亲,我歇两日,第三日出门。”
“受伤了还出门做什么?又去同人蹴鞠射柳?你伤着又动不了,去了也没意思。”
“这回不是蹴鞠射柳,就是在街上走走,不碍事的。”
“在街上走走?”赵新深知儿子的秉性和交的朋友,“你们这群皮猴,哪有闲得住的时候,别哄我。”
“不是,母亲,这回真是在街上走走。”
赵新摆摆手:“不管真的假的,受伤了就消停些,不许出门。”
秦骁叹了一口气,本想过两日再提,没想到第二日,一家人刚用完早饭,管家就风风火火跑进来:“夫人!夫人!”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赵新吩咐下人给秦骁端药上来,又催着两个小的去上学堂,半晌不见管家说话,抬头一看,管家正一个劲儿瞟秦骁。
赵新:“?”
秦骁莫名其妙:“怎么了?”
“是、是东南王府大公子登门拜访。”管家磕磕巴巴的,“夫人,您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瞧把你吓的。”赵新起身往外走,“虽然我没见过这位大公子,但他小时候来京城,不是和骁儿一起玩过么?既然是儿时玩伴……”
他刚跨出院门,远远见下人引着一行人穿过游廊,为首的那名坤君尚看不清样貌,可美人风骨,遥遥可辨,只一瞥,赵新就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同管家面面相觑。
奇了!千年的铁树开花了!
秦骁在后道:“怎么了?母亲怎么不走了?”
赵新轻咳一声:“大公子初次登门,我们穿着便衣就去迎客,太不成体统,我去换身衣裳。骁儿,你也换身衣裳,就穿我给你新做的那身。”
秦骁:“母亲,那身不是赴宴穿的么?”
赵新跟没听见一样,匆匆走了,秦骁只得回院里换了身衣裳,到花厅时,祝观瑜正在喝茶,一抬眼看见他,就愣住了。
这身新衣裳的确是赴宴穿的,织金锦缎,波光粼粼,衣摆繁复,长长曳地,但是秦骁个子高,肩宽又挺拔,穿起来尤其好看。
“这身衣裳好看。”孔雀公主发表评价,“衬你。”
秦骁往里走,祝观瑜的视线也跟着往里走,秦骁坐下,祝观瑜的视线跟着下移。
“大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秦骁道。
祝观瑜支着下巴看他:“救命之恩,登门道谢。还有,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逛逛京城。”
“我昨日才问过母亲,恐怕不……”
“他有空,空得很。”赵新笑盈盈进了花厅,“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走伤好得快。我看今日就很好,不如你们现在就出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