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吟唱响起,如涓涓细流。然后自成溪流,江河汇聚。
“童年太漫长,雨点弹落窗前。风筝分两半,数对清风想念他。”
歌曲讲述一对风筝在半空升起,然后丝线缠绕。没有具体的故事,只是某种童年场景的怀念。六个人的过去拎出来,难得找到光景重合的地方。
合唱曲用五声音阶,编曲的弦乐部分铺满,古典而雅洁。配合连杉高超的声乐水平,一人独唱也有千山回响的气势。
“开天顶——”
剧场上方的天花板缓缓分开,露出夜晚真正的月色。这下舞台暗了一些,但有别的侧灯光辅助,整个舞台拥有明暗过度,更加有立体感,也方便做一镜到底的转换。
接力舞台开始了。
“风筝拆两半,春深江上天,匝地尽藏烟。”
仍然是连杉站在最前方。五位成员穿好打歌服站在他后面。六人分成三个声部,不能被同伴带歪,稳住自己的声调,气息要稳。三声部和在一起时则要讲究和谐,突出和声之美。整场下来非常讲究体力,所以把这个舞台放在最开头。
旁边有一架钢琴为他们现场伴奏。
到了大和声时则混入童声合唱,更添几分空灵。镜头一一从他们脸上打过。因为运用一镜到底,而不是单纯的舞台直拍,所以成员们的走位非常讲究,要在镜头死角完成队形变化。
整个舞台讲究一气呵成,风格也要衔接。所以《风筝两半》的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安肆脸上,然后加速前进,擦过安肆身边,放大他身后的连杉和戚夜雨。
《两百年》开始!
镜头好像一直在往前推进,其实是成员们不断地前后走位,营造出舞台没有尽头的错觉,更加凸显冲突的加深。
在祝安琉的副歌独唱后,音乐戛然而止。接入的是《跳舞的火》的万众欢呼声采样。
这就讲述了一个新故事。
主人公看过童年的风筝缠绕,逐渐有了人的情感,然后历经两百年的奋斗,向人类社会证明自己有人权。最终它胜利了,自己犹如跳舞的火一样自由。
最激烈的舞台,释放的是最美好的梦。
安肆的表演接得恰如其分。在他的领舞下,长段齐舞气势如虹,如同野火般吹又生。更加有节奏感。
然后音乐突变,继续接的《两百年》。
六位成员听到音乐便知道走位,迅速站成一列,又迅速分开,井然有序。原来《跳舞的火》不过是一场梦,它仍然在等待。
第二段副歌响起,接入的是吉他和架子鼓的声音。《亲爱的》和《已完结》是同曲,所以整体编排把他们放在一起。而且这时六位成员跳了相当长时间,需要小小的放松。因而分成两队。
一队唱《已完结》回忆往昔,一队唱《亲爱的》问爱人为何不理自己。
这里也做了一些处理,《亲爱的》最后死去的不是主人公,而是爱人。主人公一直在对空气说话罢了。
直到这时,所有的故事串联起来,机器人终于明白它和人类最大的不同在哪里了:人是会死亡的!
《两百年》的第三次副歌响起,是连杉来唱。祝安琉今天唱得够多了,很难一直保持声带放松。然后是所有人大合唱。镜头后退变成全景。所有人站成《候鸟后花园》的队形。
机器人为了证明自己和人类一样,决定自行了断生命。这一举措震惊了生命有限的人类社会。他们最终决定承认机器人的人类身份。
而主人公在自己的后花园里,启动了关机程序,想象机器的灵魂应有来世,它会变成鸟飞出去、变成真正的人类……
“穿越那片麦田,像倒退一整个光年,光速太快我可以颠覆整个世界。”
总共23分钟的一镜到底式舞台MV,到此结束。
定住最后的结尾动作,等待灯光回复正常,工作人员从两旁走出,兴奋地喊已全部完成。
他们才放松下来,擦去额头的薄汗。
“结束了……”
结束了。
OSSU的出道首专六首筹备完成。
哪怕台下没有正式的观众,微凉的夜风也带不走兴奋的热度。因为这时的他们,可比一个月前进步太多了。
“你们表演得非常好!”导演说,“你们甚至掌握到我们颗络娱乐的精髓,那就是把故事剪碎,再拼出一个新故事!”
安肆:“原来你们一直在做这种事。”
“这就是我们公司节目出名的原因,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还真。只要让观众相信,这就是真的了。”导演说。
远处齐秋尔哄工作人员拿上次没有用到的仙女棒出来玩。安肆分到一支。他将点燃的仙女棒举到头上,小小的烟花和出道夜那晚盛大的欢迎礼重合。
仙女棒烧完了,露出皎洁的圆月。圆月高悬,好像他某位的老朋友,伴随他二十一年的路人光环。
难道……其实路人光环只是某种臆想?
只是自己在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某种超自然力量罢了……
安肆微微偏头,虹膜中残留着月影。这是他过往判断路人光环的方式,但也可能只是某种生理机制在起作用。他需要再检验一次。
他双目放空,然后看见——
自然绝对无法解说的一幕。
惨白的月影裂开了,分成不等分的六瓣在慢速旋转,形成新的圆月。
这意味着:
他的路人光环裂开了。
可能正在分裂成长中。
作者有话说:
路人光环:想不到吧,我是有丝分裂哒;
——
第二卷 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