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藏快递(1 / 2)

绝对音感 鱼星草 2560 字 2天前

他这个队长的脸还要不要!

空调低温也难抵乐队突然焦灼的处境, 杨今予用仅仅露在纱布外的八根手指操作MIDI键盘,和弦跨度按得十分艰难。

闫肃推开隔音房的门,霎时间觉得寒霜扑面, 像打开了一扇冰柜。

他把切好的水果放杨今予手边,转头拿起空调遥控,把温度调高了几度。不太放心道:“先歇会儿吧, 吃点东西。”

杨今予就跟没听见似的, 头顶戴着录音耳机,全神贯注盯着编曲软件里的绿色轨道。

波轨之复杂,闫肃看不懂, 只能从杨今予微蹙的眉头看出,他也许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闫肃不好再出声打扰, 默默坐到了一旁, 半猜半想的盯着杨今予弹琴的手指看。

琴很神奇,按出来并没有声音, 都转化成了电脑屏幕里一块块绿色的长条。

过了许久, 等到电脑屏幕的长条被杨今予删删改改、拼凑成一幅错落有序的排列时,少年才用那裹成粽子的手, 拽掉了头上的耳机。

一回头, 险些吓一跳, 惊讶的发现闫肃坐在一旁。

“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闫肃叹口气:“很久了,水果都氧化了。”

杨今予性质缺缺的「哦」了一声, 低头按压眉心:“闫sir, 不用管我,我写歌的时候不喜欢分心吃东西。”

闫肃犹豫了一下,“那我端走了?”

杨今予朝男朋友挤出一丝笑意, 手指勾了勾盘子, 把盘子勾到眼前:“别啊,男朋友的专属特供,还是要吃的。”

闫肃觉得他笑得很疲惫,看来是脑细胞死了一大片。

“是遇到什么难题了?”闫肃问。

虽然不懂音乐,但他觉得至少杨今予跟他说说,也能分忧。

杨今予苦笑了一下:“也不算难题,就是编曲的时间问题,很多细节都要花时间来抠。但..”

杨今予抬了抬手,又低头看看自己打了石膏的脚:“有点操作不便,影响效率,等编好之后留给我们排练的时间不多了。”

而且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有没有排练时间的问题。

而是曹知知。

那丫头琴都没了,家里又一团乱,从生日那晚起,便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在群里冒过泡。

闫肃能猜到杨今予在忧心什么,他伸手在杨今予头上摸了一下:“小天这几天都在跟着曹阿姨忙活,你白天编曲的时候我去医院看了曹叔,没事,眼下你最要紧的就是把腿伤养好,专心写出来歌拿给他们。至于知知..”

曹妈这几日早出晚归,忙着把家里的店盘出去筹钱,还跑了几个亲戚家。

谢天奔前跑后帮忙,又是托他爸的关系找装修队,又是去医院给曹爸送饭的,两头忙。

曹爸的腿..做了截肢手术,闫肃没敢告诉杨今予,怕他分心。

所有人这么一忙起来,曹知知那丫头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没人敢问,怕戳到丫头的心。

谢天还跑了好几趟烟袋桥,小姑娘要么是闷在暂住的小刀房里不出来,要么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闫肃早晚练完功都会去敲她的门,想喊她出来聊聊,都被拒之门外。

“知知那边我和小天儿都看着呢,她从小没担过事,这次打击太大了,让她缓缓。”闫肃说。

杨今予若有所思点点头,没说什么。

扭头就要继续戴上耳机工作,闫肃抬手拦了一下:“厨房的骨头汤好了,先喝点。”

“啊..”杨今予顿时一脸生无可恋,“又喝啊。”

闫肃不由分说把人架了出来:“拒绝无效,骨头还想不想快点好了?”

杨今予也只能认命,看闫肃又从厨房端出一砂锅的大骨汤。

这几日,杨今予在日夜兼程肝编曲的间隙,惊讶地发现闫肃变得格外粘人!

虽然说大班长的性格本来就事无巨细,但杨今予还是敏锐地察觉出,闫肃比往常都要黏..

从早到晚都要寸步不离,守在自己家照顾,变着法做骨头汤。

杨今予有点怀疑闫肃那晚被父亲叫住,是有事在里头,八成是体罚了。

但闫肃摇头说没有。

闫肃对于这方面的处理相当有经验,被父亲踹伤的地方每晚回去都会热敷,消肿之后,为了打消杨今予的疑虑,他主动掀头脱了上衣。

把该露的地方全都扒开给杨今予检查,杨今予没找到一处伤。

倒是看到最后..

闫肃常年锻炼的腰背线条实在很漂亮。

宽阔的肩胛骨肌理均匀,到腰处骤然收窄,薄韧的腰身中间,有一道性感的腰线,到裤腰处戛然而止。

某人审视的视线直接就变了味儿,甚至有股冲动,生出想把腰线看完整的绮思。

“行了,转过来吧。”杨今予歪心思指挥。

闫肃便转过身。

窄窄的腰腹平坦紧实,漂亮的腹肌线条晃得人眼皮都烫起来。

看够了,杨今予咳了一声,别开眼:“别秀了。”

闫肃套上T恤凑过来,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人鼻尖发痒,他哄道:“真没罚,别担心了,嗯?”

杨今予哼哼一声:“没揍你的话,骂你了?”

闫肃顿了一瞬,才模棱两可的回答:“算是吧。”

闫父和世伯们的离开,让两个人都从中获得一丝轻松。没人管了,闫肃不用再遵循门禁,守着晚饭点回家了——

杨今予便自作主张,暗戳戳给两个人下单了同款睡衣,还换了同款的牙刷和拖鞋,就等快递到了给闫肃一个惊喜。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就如同当时送闫肃脚链一般,总喜欢暗自控制着细微的小物件,从中获得不为人知的满足。

好像只要这些东西充斥在目之所及处,就能一直强调与对方的关系,像想象中的「家」一样。

杨今予甚至生出病态的想法,觉得受伤真好..

因为他有点喜欢看闫肃因为他喊疼,而露出心疼的眼神。

闫肃越忧心,他越能从中产生怪异的喜悦。

他贪婪汲取着闫肃的难过,那种难过似乎自动转化成了某种证明,隐秘地藏在细致入微的关切里。

他偏激的享受着闫肃对他这样。

这样不好,但他深陷其中。

似乎这样,他才能更加的感受到被爱。

有一天,趁闫肃还没到,杨今予单脚跳到鼓房。

他咬开手上缠得厚重纱布,把绑着木板的左脚放在踩鑔上,想试试这烦人的骨折到底好了没有。

接着心一横,脚上铆劲发力踩了一下!

霎时间,一阵钻心的疼从脚底返上来,激了一背冷汗。

..还是不行啊。

他咬咬牙,无限惆怅焦灼,眼看逼近的排练日。

而此时,花哥也来电话,替livehouse那边问排练进度。杨今予含糊圆了过去,说再等两周。

挂了电话,杨今予埋头抓了抓头发,感到举步维艰。

甚至有一秒钟在想:“乐队这个状态..要不干脆别演了吧,等下次机会。”

这个念头又瞬间被他压下去,心里有个声音叫他多喝点骨头汤,再试试。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周以后——

当一头短发背着贝斯琴包的女孩出现在家门口时,杨今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干什么?傻啦。”曹知知还是那个曹知知,笑起来会露出两枚甜甜的梨涡。

“你..”杨今予反应了一会儿。

曹知知直接要推门进来,喊着:“热死啦,快放我进去吹空调!”

杨今予单脚跳开,让出玄关。

曹知知轻车熟路换鞋,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杨今予:“你头发..”

曹知知撩了一下头发,将脸颊两侧掖到耳后:“剪了,好看吗?我觉得我脸型更适合短发。”

杨今予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