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J→X(2 / 2)

绝对音感 鱼星草 2213 字 2天前

杨今予:“北京的音乐节是个很好的演出机会,争取一下吧,她的费用我能垫。”

谢忱跨上座位,一只脚踩在脚踏上,顿了好一会儿也没动。

“走啊。”杨今予催促。

谢忱脊背一扭,转过头看他。

脸色挺正经的:“能帮得了一次两次,以后呢?虽然说这个有点扫兴,但以她家现在的情况,想一直玩音乐不太现实了,你心里先有个准备吧。”

杨今予怔了怔。

是,忱哥一针见血指出了隐患。

这些天排练,曹知知这丫头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他们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本来就不富裕的家里遭受巨大洗劫,昂贵的琴烧没了,曹叔下半辈子或许要在轮椅上过活,全然没了工作能力..现在一家人温饱都是个问题。

坚持供养一个艺术生,只会让曹家雪上加霜。

曹知知会怎么选择?前路还能怎么走?这些问题,杨今予不敢往深了想。

好不容易组起来的乐队,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散了..

“行了。”谢忱转了回去,说:“现在想太多也没用,都不一定,就是先给你提个醒,怕你到时候难过。坐好,走了——”

给谢忱准备的「生日礼物」,一直被杨今予藏在妈妈的卧室。

谢忱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一路上猜起来,一会儿问问是不是什么《三月速成电吉他教材》,一会儿又猜是不是手环项链一类的首饰。

最后他一愣:“该不会你也给我弄了瓶护手霜吧,我不要那玩意啊!”

杨今予都无奈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收过礼物?”

谢忱扯扯嘴角,不可置否:“还真是。长这么大,也就谢天那傻..但他妈不准他给我过。”

杨今予笑:“那我这个礼物,你绝对惊喜。”

谢忱在杨今予开门时搓手等着,着急的不像平时的忱哥。

杨今予透过他一脸期待的模样,恍惚看到儿时他与谢忱初遇的画面。一头伤的小男孩被打得满地打滚,却趾高气昂嫌弃他怂。

忱哥兴奋的模样有点幼稚,杨今予却不太有心思取笑了。

他进妈妈的卧室,把吉他包和效果器航空箱提出来,摆在谢忱脚边。

谢忱定定愣在了门口。

半晌,谢忱不可置信的确认:“这里面..装了把吉他?电吉他?”

“嗯。”杨今予说:“打开看看。”

谢忱眉毛一拧:“你是说,你给我买了把电吉他?”

“对,快打开看看!”

谢忱直接往后退了两步,五官都锋利起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你是觉得我不认识琴包上什么牌子吗,你哪来那么多钱。太贵了,不要。”

“没多少钱,二手的,你先看看。”杨今予含糊道,“从姜老师手里捡漏来的。”

谢忱:“姜老师?”

“就曹知知在迷笛琴行那个老师,上回你见过一面。”

“哦..”谢忱将信将疑。

杨今予啧了一声,作出嫌弃的表情:“到底看不看,乐队缺把电吉他音色,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谢忱若有所思盯了他了半晌,蹲下感叹:“谈个恋爱怎么能把人惯成这样,你现在脾气太臭了,送个礼还带强买强卖的。”

说话间他扳动锁扣,琴箱盖被掀开。

瓦蓝做旧的琴身暴露在视野中,安静躺在红色丝绒底布的中央。这把电吉他周身流畅的线条,让人不得不想伸手触摸。

杨今予哼哼一声:“别装得跟我逼你似的啊,不想要直说。”

“要!”谢忱直接变了脸色。

从不情不愿,到眼睛快要黏上去,只用了一秒钟。

没有任何一个吉他手,抵抗得了这种直勾勾的诱惑!

姜老师这把琴,保养的实在太好了。

谢忱小心翼翼伸手,在琴头摸了一下,不小心蹭了指纹上去,他快速抹干净了。

“怎么样?惊喜吗?”杨今予满意地挑挑眉。

就知道这把琴拿出手,准没错。

谢忱欣赏了一会儿才抬眼,正经问:“真送我啊?”

“嗯哼。”

谢忱将琴抱出来看,发现琴颈侧面用激光笔刻了一个字母J,J右侧是一个“-”标识。

“嗯?这是什么意思?J?”谢忱疑惑。

杨今予回忆了一下姜老师最后的交代:“姜老师对这把琴最后的期望,他希望这把琴的二代主人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他名字箭头后,算是正式交接。但既然刻了名字,就得发誓不能辜负这把琴,好好努力,学艺先做人。”

谢忱噗嗤一声,没忍住:“哎,这么中二?这是原话?该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没看出来,这老师还挺有仪式感。”

杨今予弯腰把效果器的航空箱也开了,说:“你别笑,刚刚说的全是他原话,姜老师很真诚,这箱效果器,直接白送的。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拿到这把琴的人,好好对待。”

谢忱若有所思安静了片刻,舔了舔嘴唇:“听你这意思,他这是走投无路才卖琴的吧?”

杨今予:“是。”

谢忱把琴身小心放回了箱子。

突然煞有介事举起四根手指,欠兮兮道:“行,发誓,好好对它,以后对它肯定比他亲爹还亲,琴在我在,琴亡我亡,可以吗?要不你录个像发给那个老师?”

忱哥像个拿了玩具的小孩儿一样,举三指发誓的模样还是挺滑稽的,杨今予没安好心地让他再念一遍「琴在我在,琴亡我亡」,录了视频给那位姜老师发了过去。

姜老师回复的很快:“决心很足,努力前行吧。”

杨今予把谢忱发誓的手指打了回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喜欢就说喜欢,别装了。”

谢忱飞快抽手躲了一下,嘴角咧着,正经跟杨今予道了个谢:“非常喜欢,真的,我没想到谁能记我生日。”

杨今予:“忱哥,如果..我是说如果。”

说着他顿了一下,觉得没劲,又说:“算了,没有如果。”

谢忱蹲在琴旁边,仰脸看了杨今予一会儿。

然后突然站起来,仗着身高在杨今予头上胡乱抓了抓:“那些没发生的事,别提前瞎想,没劲。要真有那天,只要我和你还在,离谱就还是离谱。”

“那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回香港了呢?”杨今予下意识问。

谢忱无语:“这想事老往坏事上拐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您自己觉得有可能发生吗?”

杨今予耸耸肩:“随便问问,看看你对离谱的忠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