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予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嘴角的弧度是上扬的:“嗯。”
闫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嗯,我想了很多。”杨今予淡淡道。
闫肃立即去摸手机:“我现在就预约,就约这周日好吗,那天我调休。”
闫肃边翻出通讯录,边向杨今予解释道:“医生是谢天推荐的,他姑姑的私人心理医生,是专攻双相情感障碍和强迫行为方面的专家,放心。”
“好。”杨今予嘴角始终上扬着。
闫肃放下手机一回眸,却发现杨今予脸上那并不是笑,更多是难以形容的、类似苦涩的落魄。
他一愣:“杨今予..”
“嗯?”杨今予应声。
闫肃放轻了语气:“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可以再等等,没关系。”
杨今予闭了闭眼:“不,我准备好了。”
自欺欺人这么多年,也该接受现实了。
绝对音感,天才,疯子,那些东西在他身体里撕扯了多年,成了魔。那些他为了与魔共舞丢弃的药,那些他不惜死掉来捍卫的天赋,到头来全败了。
他愿意接受治疗了。
也愿意承担副作用了。
他的「魔」,要被他放弃了。
杨今予突然感到眼角被人触摸,他睁开眼。
闫肃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眼睛:“别哭,不会有事的。”
他哭了吗?杨今予无知无觉,茫然了片刻。
闫肃倾身过来,眼眸里的温柔像春三月的风,跋山涉水而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闫肃说。
杨今予下意识把被子拉过头顶,挡住了眼睛。
他在被子听到闫肃的声音围绕耳边:“不用怕,一开始会影响一部体感知,味觉、听觉、记忆力和注意力会下降,但只要后期不再需要用药后,还能养回来。”
“你的天赋是基因里与生俱来的,谁都别想夺走。”
杨今予在被子微微动了一下。
不多时,被子里的脑袋露出来一半,眸意闪烁,似有汪洋泛滥。
“神经耗损是不可逆的,怎么养?”
闫肃有点受不住这种眼神,一时脑热便脱口而出:“我来养。”
“..额,我是说。”一秒钟后闫肃找回了舌头,“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回武馆给你抓点安神补脑的..”
杨今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疯狂找补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闫肃:“..”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有些呼之欲出的东西也该摊开来讲一讲了。
杨今予便问闫肃:“我的事说完了,你刚才想跟我谈什么?”
闫肃正尴尬着,本来酝酿好的情绪也已经被打乱,他突然..无从下口了。
“没,没什么。你今天在江边的时候..穿得好像是我的衣服。”
杨今予没听到预想中的问题,怔了一下。
“哦,是。”他点点头,“米其林,当然不是我的。”
闫肃:“嗯。”
杨今予:“嗯?”
闫肃:“他们给你过生日了吗?”
杨今予:“没有。”
闫肃:“嗯?知知早上打电话过来,说已经给你准备好蛋糕和..”
“过了,骗你的。”杨今予打断道。
闫肃松了口气,好脾气道:“嗯,过了就好。小天儿还刻了一张专辑当礼物,你收到了吗?”
杨今予深吸一口气:“闫肃,最后一个问题的机会,你要是再问不到点上,我就不听了。”
他霍然坐起来,倚上床头,指着自己的脖子上印记:“你要不要回忆一下自己都做了什么?”
闫肃的视线落到杨今予指的地方,整个人都僵了僵。
刷的一下,他脸上血色翻涌,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我..”
此情此景,杨今予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个上门讨情债的怨种,他眯了眯眼:“只想玩玩,不想负责是吧?”
闫肃定定看向杨今予,深邃的眼眸里连绵不绝的情愫,千言万语呼之欲出。
六年,道不尽的妄与念,泛滥成灾。
不知道为什么,杨今予觉得闫肃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他是不是玩过头了?
下一秒,杨今予跌入一个绝对禁锢的领域——闫肃动作轻盈的跨坐过去,双手撑在了杨今予身后的床头靠背上,居高临下俯看他。
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很快,一只手托在了他耳下的脖颈。
“好,我负责。”
热气喷薄在头顶,杨今予只得仰头才能看清闫肃糟糕的表情。
克制又难耐。
眼底有一把火,蠢蠢欲动。
有点后悔让闫肃换掉制服了。
以及。
唔。
这就是习武之人吗..
作者有话说:
盖被子纯聊天了属于是2333;
某鱼疯狂钓鱼;
某sir疯狂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