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攻入长安小侯爷和宋知鸢和永安/血债……(1 / 2)

第95章 攻入长安小侯爷和宋知鸢和永安/血债……

老侯爷连理由都给小侯爷找好了,他找了个自己病危的理由,说是岁数大了,快死了,临死之前就想见见孩子,要小侯爷以此为理由赶紧回东水。

小侯爷这辈子都不要进长安了!

家书翻到最后,父亲字字切切,谆谆教诲,每一个笔锋里似乎都藏着将自己儿子送来长安的懊恼。

若早知道这一趟这么不太平,他就把儿子扔东水,自己过来了呀!

他不信长公主还能瞧上他这张老脸!

小侯爷瞧着这信,瞧着瞧着,心口便微微发酸。

凡人庸俗,爱是世俗牢笼内的一瞬意外。

如同他无法控制的给永安开了一条活路一般,他的父亲也如此。

只要自己爱的人能活着,那他们愿意承担更多。

只是他还不能走。

小侯爷垂下眼睫,脑中想的都是永安。

他既然与永安已敲定终身,就不能抛下永安离开。

不过,他身为大陈人,也不会去叛国。

他会带着东水军打到底。

永安输了,他会向永昌帝请罪,请永昌帝将永安的尸骨给他,让他以未婚妻的身份敛骨,永安赢了,他也会跟东水军打到最后一刻,哪怕永安的刀锋要落到他的头上,他也不会放弃抵抗。

他先国后家,先人后己,他先是东水小侯爷,然后才是顾水寒。

他绝不会因为他爱永安,就带着东水所有人而叛入敌营。

人活在世,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他不会说永安错,也不会说自己对,很多时候,人就只能站在一个灰白的地方,苟且的活着。他只要对得起东水的供养,对得起大陈的栽培,最后,对得起永安,这就够了。

这场仗,不管永安是赢是输,他都要亲眼看着。

小侯爷思虑之时,帐篷外传来些许

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抬眸望去。

厚厚的羊毛毡帐隔绝了一切,他什么都瞧不见,只唤了一声:“何事?”

毡帐外没有人应答。

下一息,小侯爷突然想起那一日太后帐中起火一事,顿时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将桌案上的烛火拿起,扔到一旁的羊毛毡帐上。

羊毛毡帐起火的同一刻,小侯爷的帘帐“呼”的一声,猛然由外被人掀开。

——

“什么声音?”

北定王营帐之中,宋知鸢从混沌中醒来,一睁眼,便瞧见耶律青野正在蹑手蹑脚的起身。

耶律青野这段时间总这样,一天其实都睡不了两个时辰,一忙就是一整日,人都病成这样了、马都骑不上去了,还要去忙军政。

这一日又一日,消耗的都是他的命数,宋知鸢偶尔会因此而心疼。

猫猫心疼也不会说出来,只会自己沉闷的坐着。

耶律青野不想叫她心疼,所以多数时候都偷偷走,在她没醒之前再回来,原本这一招是可行的。

他以前身手那般利落,可以直接从床上翻下去不掀起来一点动静,但现在不行了,他的腿都站不稳,下床的时候都隐隐发抖,人是走不了多久的,所以现在下个床居然都能叫宋知鸢听见。

她困极了,柔顺黑亮的头发被睡的毛毛躁躁的,裹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眉眼惺忪的瞧着他。

是一只困困猫猫。

见他起身,宋知鸢就猜到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冲他抱怨:“怎么又要走?”

猫猫在撒娇。

纱帐内昏暗,外面的火柱透进来一点暖橙色的亮光,她迷迷糊糊抬起脑袋的时候,亮光落到她的脖颈上,能看到上面一点亮晶晶的丝绸泠光。

猫猫很可爱。

“东水营地出事了。”

耶律青野并不隐瞒她,他对她一向是能说的都告诉她,她问了,他便道:“我现在得去看看。”

宋知鸢瞬间惊醒。

“东水营地怎么了?”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赶忙捞起来一旁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东水军与北定军两军一起作战,明面上是以北定王为首,但实际上,东水军自成一派,并不肯让北定王插手政务。

眼下能让北定王去,那一定是出大事。

东水营地出了事,对整个局势有很大影响,眼下正在打仗啊!

她也想跟过去看,但又顾忌自己的身份,迟疑了一瞬。

她还只是个太仓属令,太多私密其实都轮不到她知道。

她迟疑的一息间,耶律青野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猫猫犹犹豫豫,想去又不敢去,瞧着可怜极了。

是一只乖猫猫。

乖猫猫是有奖励的,她可以做任何事。

“随本王同去。”

他道。

有耶律青野在,谁敢说一句“宋知鸢逾矩”?

宋知鸢抬头看他。

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被他揉的更乱,一张圆嫩嫩的小脸蛋上带着睡熟后的红晕,他一揉她,她就往他怀抱中一挤,整个人都陷进去,抱个满怀。

光抱还不够,宋知鸢抬起头来,用面颊上软绵绵的肉蹭着他的腰腹,声调娇滴滴的夸他:“王爷真好。”

好乖。

耶律青野满足的喟叹一声。

他其实很好哄,只要顺着他的脾气夸一夸,能把他夸的不分东南西北,宋知鸢之前的过程有错,但对耶律青野的判断没错,他就是个极端的掌权人,想要什么,不能和他抢,要窝在他的膝头轻轻地哭。

两人短暂温存片刻后,共同起身出了纱帐,在帐篷内跪坐好。

帐篷的门半拉开,能看到帐篷前站了一队亲兵,见了北定王坐在案后,外面的亲兵忙上前来,道:“王爷,今夜长安中使者偷袭东水军营帐,被东水军发现,互相缠斗间,小侯爷受了重伤。”

宋知鸢坐在耶律青野身旁,听的脑袋发昏。

“人在何处?”

耶律青野问。

“回王爷的话,东水军人多,已将长安中的使者抓住,据说是开了私刑,属下不敢多探,东水小侯爷受重伤,请宋姑娘来见。”

宋知鸢听的打了个激灵。

“请我?”

她咬着这两个字,下意识抓住旁边的耶律青野的袖子,有些茫然的问:“为何请我?”

她跟这位小侯爷可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亲兵忙道:“回宋大人的话,属下不知,小侯爷并不曾多言。”

宋知鸢转而去看耶律青野。

耶律青野神色淡然,语气平和道:“你若想去便去。”

耶律青野与那位东水小侯爷交谈过,且东水与北江接水,二人稍有几分了解,他不认为东水小侯爷会害宋知鸢。

宋知鸢斟酌一番,道:“去。”

虽然不知道人家叫她做什么,但是时局正急,她愿意过去听一听。

宋知鸢便单独与这亲兵去了东水小侯爷的帐中。

她到的时候,小侯爷的帘帐内一片愁云惨淡。

小侯爷的帐篷与北定王的帐篷一样的摆设,同样的帘帐,帘帐外站着十几个军医,都是一副悲怆模样,其中一个军医的手中还抱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正在睡觉。

见宋知鸢来了,这些军医便行个礼,然后让出一条路,宋知鸢走进帘帐时,便瞧见小侯爷面如金纸的躺在床榻间,唯有额头那一点朱砂,艳的像血。

小侯爷的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但是也能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瞧见她来了,小侯爷勉强对她扯了扯唇瓣。

小侯爷生的很好,清隽雅逸,庭庭不染,但此刻,他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宋知鸢忙问:“小侯爷这是——”

身后的军医便低声道:“宋姑娘,我们小侯爷被刺客刺伤,已无力回天了。”

冲进帐篷来的万家刺客被发现后,没能成功带走小侯爷,干脆直接刺杀小侯爷。

就这样同归于尽!

宋知鸢被这消息打的脑袋发晕,僵硬的站在原地,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办”。

小侯爷要死了,怎么办?

这时候,却听见小侯爷这时候气若游丝的开了口。

“宋姑娘,初次与你私下会谈,太过仓促,但我已无旁的时间了。”

他对宋知鸢笑起来,道:“我一直很想见你。”

宋知鸢茫然的看着他。

为何想见她?

“永安——曾与我说过你。”

说过很多很多很多。

小侯爷想起很久之前,在长安跑马场,永安跪坐在他的对面,手舞足蹈的描绘她有一个闺中密友,是如何如何可爱的人。

那一身红色的石榴裙,他到现在都记得。

现在兜兜转转,他终于见到这个人了,确实如永安言谈中一样好。

小侯爷因为永安的缘故,曾看过宋知鸢很久,看宋知鸢在帐中调配粮草,看她关怀将士,看她努力做她力所能及的所有事。

她品行端正,行事温和,是很好的人。

他很早就想跟宋知鸢坐在一起,喝一杯酒,说一说话,谈一谈他们认识的永安,可是因为战乱,又因为男女有别,不大熟悉,所以从不曾坐下谈过。

可他想见她,这个人与永安有美好的十几年,他向往这种美好,也愿意与宋知鸢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