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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县试大考

秋风飒爽,清晨的伊川县,大部分居民还未起床,街角上的小乞丐裹着破被子蜷缩在一旁,紧握着抄写来的千字文,小声背诵着。

突然,一个纸团滚到了他的脚下。

他疑惑的左右瞅瞅,没见到人,打开一看,用仅有的文字储备量模糊的辨认着。

只见上面写着:

“王……举人抄什么……学生文章,纵容妻子打死下人……”等句。

他吓了一跳,猛地攥紧了纸团,警惕的站起身。

街角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的石头上隐约放着什么,他近前一看,竟然是一锭银子,大概有五两。

迅速拿起,塞进怀中,小乞丐立马便猜出了这幕后之人想让他做的事。

无非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以往的王举人好歹算是官老爷的一员,即便嚣张无礼,却因着把控整个伊川县的教学资源,无人敢轻易招惹,可自从华夏书院山长的一篇《范进中举》横空出世,大火之后,对方便沦落成了无数人的笑柄。

以及可开玩笑的对象。

小乞丐自认受到过华夏书院的恩惠,凭借着讲童启拜师的故事发家,故早已看不起凭借着举人功名,猖狂无度的王家。

之前童启泼脏水的时候,他便急得不行,但因为帮不上忙,只能有心无力。

如今倒好,明摆着有人想要整王家,那么何不借着这幕后之人的手,一起加倍还回去呢!

想明白这点,他立刻起身去寻自己的朋友,共同瓜分了这五两银子。

每日蹲守在街头巷尾,大肆讲述着王举人侵占弟子作品,纵容妻子为非做歹打死人的事情。

等这事发酵到整个县城几乎都听闻的时候,王举人已经察觉到不妙,立刻便遣人去寻找谣言的源头。

可再查,也不过只查到了几个乞丐上面,便完全断掉了,没办法找到真正的源头,气的他没办法,只得又在家中发了一顿脾气,好不憋屈,着实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出门。

华夏书院内,系统对这处理方式稍显满意,可却没有完全解气。

它依旧说着自己认为的惩罚方式。

系统:“我觉得咱们这还是太宽容了,我之前一个宿主,不过是被人唾了一口唾沫,就直接半夜溜进对方家里,把那人房子给点燃了!还有我前前任宿主,在官场上被人参了一本,就直接搞垮了对方整个家族,让那人被灭了满门!无毒不丈夫,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危险!我还是觉得,先下手为强,物理消灭,才能够彻底一了百了!”

“干吧宿主!忍一时虽风平浪静,可噶了他,更痛快解气不是?”

系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已经在自己的列表清单里排好了弄死王举人的一百种方式。

毕竟对方逮着童启造谣的时侯,可没想着给他们留个退路啊,那一心都是冲着让华夏书院覆灭去的!

他们这才哪到哪儿?未免过于轻松了。

童启哭笑不得,连忙拦住道。

“宝子,你别忘了,咱们是教辅系统!可不是八王争霸的乱世开局,如今是平稳的大一统时代,别说杀人了,就是出个城,都需要路引证明!若是随便杀人,咱们这书院以后还开不开了?”

咱们是来教书的,不是来造反的喂!

系统满脸遗憾:“可就这么警告一番?也太便宜他了!”

童启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放心,文人之间的斗争才是最杀人于无形的,要不了多久,王举人就没空再关注咱们了。”

何必亲自下场?伊川县看不惯王举人的可多的是,他不过起了个头,自然有人愿意推波助澜。

果然,如童启所预想的那样,没几日,便传出了对方被章县令请入衙门喝茶的事情。

不论是顶替学生作品,还是纵容妻子打杀下人,即便是谣言,都且有的解释,更何况这还并非捕风捉影,纯粹的造谣。

章县令之前看在同是读书人的份上,对王举人的态度并不算差,一向是恭敬有余,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乐得开绿灯。可上次童启被泼脏水,他便有些不悦了,毕竟他自己就是主考官,你说童启其他也就罢了,说他县试舞弊?

那不就是明摆着说他包庇、不公嘛?

这也就是澄清的够快,不然消息传到上面,他明年的政绩还能看吗?

如今人再次犯到了他手里,自然便没有轻松放下的说法。

反反复复查了两个多月,连敲带打,讹了一大笔银钱,散给下面的人,这才勉强罢休。

王举人狼狈不已,回到家,又发现府里底下的铺子被人全部挖了个遍。

但凡聪慧精明一点的掌柜全被人撬走了,留下的都是憨傻的那些。

货物也完全送不进来,全胜镖局的人拒绝了他家的订单,表示无能为力,连带着不少商会的老板也各种避让,不敢沾染。

王举人气的要死,不过一个小小的商户也敢如此?

可如今的全胜镖局不同以往,有着全府城琉璃订单押送的任务,底气十足,和不少权贵都有着合作,他即便想要惩治,也无从下手。

一连着半个多月,王举人家中的店铺萧条无比,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借徒弟温家的河道运送东西,同时给同期的友人写了不少潸然泪下的信。

说是自己被人欺辱,寻求帮助。

王举人的同期中有一位叫做顾信之的混的最好,如今在开封府担任开封府尹,隶属于胡丞相一党,与权贵、外戚皆结交的非常亲密,看到这求助的信后,立即愤慨无比,大拍桌面道。

“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也敢如此猖狂?那河南府的知府是谁?怎敢对举人如此无礼?去,派个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的人领命前往,也不急,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公款吃喝,一路停停走走,倒也将风景看了个遍。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王举人被敲了爪子,短时间内不敢再来针对童启。

安庆侯府的人后期又登门拜访了几次,皆是询问嫡子上学的事。

当时争吵时,童启正在气头上,话赶话,难免有些迁怒,但是已经说出口的事也不好再变,只得将自己上课以来整理的一些教案笔记都送给了安庆侯。

“招生考试并没有那么难,只要笔试能够过关,面试不过是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只要观点不是特别出格的,我们书院都会允许入学,您让小公子不必忧心,好好发挥即可。”

安庆侯接过那笔记,只见上面字体工整,皆是四书相关的内容,且井井有条、条理分明。

即便是直接拿出去印刷买卖,也足够,立即安心了许多。

他将那笔记本拿回去,给自己的儿子交差,对方小心翼翼摩挲着纸张,如获至宝。

其实小侯爷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想要去华夏书院,可能是被救下的那一

刻,模模糊糊间看到的冷静背影,幼小的身高明明不足歹人腰间的高度,可却手持匕首,高大无比,毫无畏惧。

那份及至心底深处的安全感,令他忍不住倾慕,想要投拜对方门下。

即便是需要参加考试,与无数人竞争,也可以。

安庆侯和自家夫人暗自唏嘘着,这头一次见到小儿子如此认真,还是为了考上一家普普通通的书院,虽不理解,但好在是一心向学,倒也乐得顺从他的心意。

而童启这边,一切都处理完,也终于有时间认真查看自己的结算福利了。

王举人的舆论反击战,系统勉勉强强认定了过关,将他一直没拿到过的高阶抽奖券发放到了卡包里。

童启强忍着笑容,继续跟系统套近乎。

“统子,你看咱俩这关系,是吧,好歹也算是一同穿过越,一同打过仗的了,你既然可以开后门,不如也给我通融通融,将这张高阶抽奖券直接给我兑换成书院的安保设施得了,省得又抽出其他的,我暂时也用不着。安全,才是咱们最大的底气不是?你也不想看到我还没完成任务,就被人莫名其妙刺杀而死吧?”

系统瞬间被戳中,心虚的翘起尾巴来,“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开过后门了?你这是造谣!胡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童启挑挑眉道,“那棉花种子怎么也不可能在中阶抽奖池里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中阶抽奖池里都是建筑和建筑装修模板?再说了,我这里刚受到挑衅,你就能立马发布舆论反击任务,权限挺大的啊。”

刚来的时候,童启便发现了,这系统聪慧灵敏的不像话。

不同于其他小说里那种戳一下回答一下的“人工智能”,它的整个性格思路都是独立成型的,与其说是机器,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么,既是人,便有自己的想法和花花肠子。

他一贯是那种冷静安逸,偶尔还有点怂的性子,时间长了难免会令人感觉到无聊,可系统却恰恰相反,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之前宿主的影响,十分激进莽撞,气势汹汹,动不动就是想打架,想称霸天下,妥妥一个造反预备役。

他不拉着点,前期多在安保上下点功夫,万一之后因为某些任务被卷进什么是非里,岂不是连小命都不容易保住?

偏偏那些任务有的还不能拒绝。

那只能尽量点满武力值了。

猛地被揭穿,系统慌得不行,连忙回复了一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便匆匆下线了。

直接一个落荒而逃。

童启也不逼迫,点开高阶抽奖池,直接抽取。

果然,一阵金光闪过之后,他如愿获得了书院整体的安保配置系统!

【叮,书院安保配置系统需要8小时的安装时间,是否开启安装?】

“是!”

现在正好是晚上,八小时过去,书院的人恰好苏醒。

有着高科技火力保护,这下华夏书院算是彻底的密不透风了,只要他不出门,哪怕是直接来一个师的大军围堵,都无法彻底攻下这座书院。

“高筑墙”计划彻底完成。

童启一愣,感觉哪里怪怪的,这好像……还是走的造反路子啊!!!

童继本是第一个发现书院变化的人,他清早起床,按照以往的日常开始巡逻任务,走到书院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大门不知何时竟然被换掉了。

从以前的木头门,变为了铁质的材料!

厚重且高大,大概三米多,普通男性完全无法单独推动!

而旁边的院墙也整个被垒高,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铁网以及叫不出名字的“机关鸟”,无法攀爬不说,但凡靠近,还会触发一阵阵雷电之力,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清虚子和谢羽同样被这动静惊醒,连忙跑出来看。

“这……是一晚上改造的?我怎么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别说声音了,便是人走动的影子都没看到好吗!

不过一个书院而已,至于搞得这么固若金汤?

不过想一想书院里种种解释不通的神秘之处,大家也颇觉的这担忧不算是毫无由来。

童启揉着眼睛走过来,无比满意。

系统的高科技防卫设置确实厉害,红外线+摄像头+电网防护,整个大门都换成了刷脸系统,他只需要将允许进出的学生和老师信息录入进去即可,便能整个观察到大家的动态。若是有陌生人靠近,警报器便会发出提醒,只有从内部允许通过了,对方才能进入,一旦发现被他列为了黑名单或者禁止进入的人,铁门就会立即关闭,将人挡在门外。

若强行突破,便会被高压电电倒在地。

非常完美!

“大家不用害怕,这是昨晚上我师父派人过来进行改造的,他怕我一个小孩子受人欺负,所以特意设置了一些机关,我来给大家演示一下,习惯了便好了。”

亲自带着童继本走了一圈,一一解释了各个按钮的意义,对方眼中立马亮出了火热的光芒。

“这机关好生厉害,若是用来守城……”

那岂不是天生的神器吗!

童启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抱歉,系统库存里就这一套安保系统,多余的,根本带不过来。

就这,还是他嘱托了开后门才得到的,每个月光是电费就所耗不菲!

但没关系,比起安全来说,这钱花得挺值!

心里有了底气,对于其他的日常声望任务,童启也不再排斥。

反正有安保系统作为兜底,其他人再恨他,也没办法进来攻击,他就喜欢那种别人讨厌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嘿嘿!

过了几日,秀才的文书被发了下来,因为他是院案首,还特意得到了县令大人二十两纹银作为奖励。

从这一刻开始,他拥有了免除家中劳役的权利,童父每年不必再去服役,名下还有了二十亩良田免税资格。

正好,系统解锁的温室大棚占地面积也恰恰二十亩田地,童启不必走任何手续,便直接获得了相应的地契。

这温室大棚被建立在后山的入口处,旁边便是他上次垒起来的玻璃试验炉,按理说原本是不属于书院的占地面积之内的,但因为有着华夏书院挡在前面,正常人想要绕过去,也很麻烦,所以便成为了闲散无主之地。

一贯无人踏足。

系统发放的四类植物种子里,并没有什么高作物的。

除了改良版的水稻种子便是南瓜、草莓以及辣椒种子,此刻的大奉朝皆没有传入。

童启不敢在外面直接种植,只能放置在温室大棚里,慢慢的培育。

好在这里面温度、湿度皆是可控的,倒是令童启种着种着,寻到了几分乐趣。

不少学生看着童启一下课就往后山钻,还以为是山长又研究起了什么琉璃工艺之类的,不仅不敢自己跟着去看,还严格看守其他人不准靠近,生怕一个泄露,又沾染上了之前的事,引起旁人的觊觎。

因此童启倒是好生安静了一段时间。

每日只是讲课、种地、培育种子。

悠闲的不得了。

九月结束,沧澜山脚下的棉花皆到了成熟期,白色的骨朵争相绽放,引起不少游人的围观,有那权贵豪绅不懂这是何物的,只觉漂亮,特地驾着车前来欣赏,还为此赋诗了数首,颇觉得意。

汪家的人拿着东西前来采摘,得到了不少人的阻止。

“这花如此白洁,为何要摘下来?你们这是暴殄天物啊!”

汪平川听闻后,无奈不已。“什么花,这是南方有名的吉贝,你等竟然不知?”

“怎么可能?那吉贝不是只能

在南方种植?”

“谁说在南方种植,便不可以在北方也种植了?”

望着周边人目瞪口呆的模样,汪平川得意的挥挥手,让身边的佃户下场采摘。

一批批棉花种子被运送到早已经准备好的织娘那里,她们熟练的晾晒、剥离、梳理,制作成一匹匹洁白的棉布。

甫一上架,立马被抢的精光!

价格高的,竟能哄抬至2两银子!

听闻汪家竟然联合华夏书院,将吉贝给种出来了,不少人立刻前来围观。

汪平川也不遮掩,索性大大方方令人看。

反正种植方式只有他和吴韧、童启那边有,即便是拿到种子,也没那么容易种出来。

沧澜村不少村民们看着运送货物的马车络绎不绝,心下艳羡,听到那价格更是啧啧称奇,有那精明的暗自鼓捣着村长去询问童启父亲,看看他们能不能也跟着种,反正都是种地,种什么不行?当然是价格更高的更好了。

童启听到后,并没拒绝,他思考了一下,去信让汪家家主汪平川直接跟愿意种植的百姓们去谈。

种子可以免费给,但是整个种植方式必须得严格按照他们说的要求来,而且再三强调了,不可以只种植棉花,废弃良田谷稻,须得同时种植正常的谷物才行,不然就免去棉花资格,且即便送到汪家,对方也不收。

不少百姓并不懂为什么,但听闻是童小子的意思,立马便同意了。

吴韧作为中间人,亲自跟村民签订了条约,约好了明年的种植之事。

他看着村民们兴奋雀跃的模样,心里隐隐明白了山长的教学观念,为什么跟他们屡次强调普通平民的利益,又为什么对琉璃、棉花这等明明可以垄断的物件却如此大方分享的原因。

因为这些平民背后是数千万个家庭,对于权贵豪绅来说,这棉花、琉璃或只是一场富贵罢了,尚且不及一顿豪奢的宴席,可对于这些家庭,却是世代翻身、鲤跃龙门的希望。

一如他父母尚活在人间时,对他充满希冀的样子。

柏老和章县令那里消息灵通,这边刚签定了条约,他们便立马听闻了汪家要和沧澜村百姓合作种植的事情,就连限制要求也皆一清二楚。

两个人忍不住坐一起感叹道,“我一直以为世人皆自私,即便是偶有分享,也不过沽名钓誉之辈,直到看到童山长,才依稀明白了自己的视野狭窄,没想都这世间竟真的有如此这般纯净之人,不抢功,不冒进,即便手握利器,却不想着独占,而是带领着其他人一起富裕……”

“是啊,如此聪慧周全,倒显得我们这些前人有些愧疚于所坐之位了。”

章县令同样非常欣慰。

他其实原本也是想询问一下童启棉花种植的事情的,甚至还思考着要不要拿县衙里的一些政策来合作退让,没想到还未开口,对方倒是先做了起来。

反倒显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犹犹豫豫,小家子气了。

他沉思着,突然想起明年即将开始的县试,忍不住期待起来。

这一辈的官员也就这样了,可若以后这华夏书院真的能源源不断输出一些如童启一般的学生来,那大奉朝的未来,还真是不可估量。

充满希望。

伊川县汪家,这次算是彻底打了一个翻身仗。

被压了近乎一整年的气势顿时再次蓬□□来,其绸缎庄出品的棉花棉布,柔软舒适,将脸埋入其中,像是整个陷入了云层之内。

飘飘然温暖如春。

凭借着这些,原本丢失的生意不仅立马被找了回来,连带着商路还直接扩展到了京都府,一跃成为了整个北方最大的吉贝布商人。

直接将原本想要吞并的几家人气的个倒仰,不由也埋怨上了一开始撺掇的王举人。

一连几月,河南府内都在讨论着棉花的事情。

年底分红送到童启手中,已经高达200多两银子,足以负担书院一整年的水电费用。

童启满意的看着手里积攒下来的银子,刨去采买的食物、水电费、笔墨纸砚、员工工资,他的小金库已经成功突破了四位数,是时候招一些人了。

尤其是过完年后,学生们考完县试,立马就要开始第二届的招生事宜,这一次,系统给与的任务名额是最少50人。

直接翻了十倍!

按照现在书院所拥有的人员,根本难以负担那么多人的照顾,他打算这一次引进一批杂役、厨娘负责书院的日常工作,另外再招募两名老师。

只靠着他和清虚子还是太吃力了,新学生入学,势必要进行分班,一个班如今就教的这么艰难,若是两三个,那简直就是要了老命。

童父伤好后,直接去了镖局继续工作,童母自然也回到了书院,帮忙管理。

他索性将招募采买杂役和厨娘的事情,一股脑交给了童母负责,自己则去询问清虚子和温叶辞,有没有认识的可以推荐的老师。

乍一回到书院便要负责如此重要的工作,童母有些忐忑不安。

“我吗?我能行吗?”

招人采买,一般可都是一家之主需要决定的事情。她一介女子,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若是一个不慎,没做好的话……

“我自是相信母亲的眼光,不过您也不需要太有负担,即便是有的人心怀叵测,不也还有一段考察的时间嘛,只要发现不妥,开除了便是,他们这些岗位接触不到什么秘密的内容,不怕暴露什么的。”童启安慰道。

童母定了定心,咬牙答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住在山下照顾丈夫,明明家还是那个家,丈夫还是那个丈夫,一样的环境,一样的性格,可她却总觉的哪里不对劲,生活的异常压抑。始终盼望着丈夫继续去走镖,她好回到山上,继续当着书院大管家的职责。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哪里变了,不再是童母的身份,不再是百顺百依的妻子。

而是有了自己生命的期待。

跳脱了那个日日夜夜围绕的灶台和尿布,成为了和无数人一样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活生生的普通人。

她说不清楚,但她喜欢这种感觉。

风风火火的招聘工作正式开始,不少得到消息的人全部都报了名,就连沧澜村的王婶都过来凑热闹了,要应聘厨娘的相关工作。

华夏书院如今算是本地的名望之地,又充满书香气息,整日和文人打交道,即便是月钱不高,都有人巴不得进来见见世面。

更何况童启给的待遇还算不错呢?

包吃包住,每月600文,即便是高档酒楼的店小二,一个月也拿不下来这个数。

童母一头扎进了筛选面试的环节里,拉着王厨娘和小花不断考察着,而杂役则交给了继本叔和谢羽一同负责。

搞了几天,才勉强定下来了6名杂役和5名厨娘帮工,童母特意花钱给他们定制了统一的衣服,区别于学生们的校服样式,宽裤窄袖,利落整洁。

一下子,整个书院变得中规中矩,像模像样起来。

不过这些都属于好招聘的,到了童启这边真正想要寻找的良师大儒,却没那么好说话。

清虚子倒是有不少可推荐的,但先不说人家的身份背景凭什么要来你们这穷乡僻壤之所,只对方开出的天价教书费用,童启便不可能请得到。

他发愁的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道,“那有没有不那么出名的?只要有真材实料,身份什么的可以不那么高级,我们这里唯才是举,不搞那什么阶级攀比,哪怕是不太好的出身呢,也行!”

清虚子意外的瞅了他一眼,沉思了一秒道,“若是祖上犯过罪的呢?”

嗯?

还真有啊?

“那要看是什么罪,”童启一脸好奇,“如果是杀人放火,那自然不行,若只是普普通通的言语冲突、防卫过当之类的,那可以。”

清虚子自然不懂什么叫做防卫过当,可想到他那友人如今的状态,又觉得是真正的可惜,不免多言了几句。

“他那倒不是什么杀人放火,只是他的父亲曾在夺嫡时站错了队,当今圣上登基后,将其贬谪到南方当县令,却不料半路恰巧碰上乱党造反,被掳去做了军

师,圣上大怒,责其三代不可参加科举,所以我那友人虽有一身才华,却无法施展,没有哪家书院敢轻易收他。”

这世上还有这么倒霉的人吗?

童启:……

“可以写封信让对方来试试,若是合适,我们华夏书院倒也不会排斥。”

毕竟他父亲做的错事,而且已经得到惩罚了,即便是考公务员,不也得背调一下,考虑考虑实情不是?

清虚子闻言一喜,立马给友人写了一封信,强烈邀请对方来此任职。

信中大夸特夸这里条件有多好,多么尊师重道,气氛和乐之类的,简直快将书院夸到了天上去。

而同样的问题问到温叶辞那边,对方却犹豫了一下。

“你觉得,我如何?”

他回复道。

童启有些震惊,“什么意思,你要来我们书院当老师?”

若能请到院试第七来当老师那自然是好的啊,凭借着温叶辞的能力,教几个县试都没过的小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对方不是说要一心学习吗?

原本还劝他不要教书,专心考试呢,这怎么突然也要来教书了,能适应吗?

不往上继续考了?

温叶辞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多少有点打脸的意外,他面露羞涩,无奈叹道,“不是我不考,实在是我不太想继续在王举人那边读书了,拙政园这段时间乱得很,大家都无心复习,只想着喝酒打牌,离开了那里,整个伊川县,能静下心来学习的地方极少,之前我去过你们书院,觉得环境和氛围都挺不错的,再加上你之前送我的那川贝枇杷膏,确实有用,治好了我的咳疾,我心生感激,若你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我怎么可能嫌弃!”

童启激动的打断道,兴奋的不行。

上次讲课他让对方带了几节课,便觉得温叶辞十分适合当老师。

本身就是温柔细致的性格,再加上博览群书,对于科举整个体系了解的更是比他和清虚子都要清楚许多,若能成功挖来,自然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可因着对方属于王举人旗下,他便没有开口,没想到嘿!

对方竟然亲自跳槽过来了?这可真是惊喜十足。

想到王举人哪一日发现自己最优秀的徒弟跑了的样子,童启忍不住乐出了声。

系统也相当满意,刚确定了对方的入驻,便立马发放了1000点的声望值,而华夏书院,也正式拥有了三名在编老师。

有着三人轮换上课,童启顿时轻松很多。

温叶辞在华夏书院适应的很迅速,等到年底,已经妥妥成为了内卷的人员之一,每日作息规律的不行,跟着童启和学生们锻炼身体、读书习字,就连日常的听故事环节,也从不错过。

而章县令挨挨蹭蹭,也终于放出了明年县试的具体时间。

——2月26日。

也就是说基本上一过完年,便要立刻开考。

因着这紧迫的时间,不少人焦虑的连今年的年都过不好了,童启也直接给所有人上了难度,正式开启了冲刺月。

学院里特意开辟了一个地方搭建了临时考院,一比一还原县试的环境和时间安排。

三天一考,然后讲卷子、复习、纠错查漏,然后再继续。

如此反复循环。

这一套操作下来,直接将五个学生考的一脸难色,甚至养成了下意识接过试卷便直接审题、阅题,然后填写内容,检查纠错的流程。

温叶辞和清虚子抱臂站在一旁,皆觉得童启赋予的【冲刺月】这三个字十分形象有趣。

就如同奔跑上战场一般,具有了杀身成仁一般的使命。

他们看着学生们一遍遍考试,从不适应到彻底适应的过程,若有所思,也对童启小小年纪,便想得如此周全贴心感到诧异。

这个年,不少人过的心不在焉,童启也并没有下山,只是给学生们放了三日假,匆匆带着家人们在书院里包了顿饺子,便再次投入到了复习真题,给学生们出卷子的日子。

就这么上下一心,拼了大半个月。

临近县试,华夏书院也正式关上门,开启了动员大会。

童启站在空地上的椅子上,头一次拿出了整套的广播设备,感慨万分的跟学生们讲述道。

“我知道你们这一年十分辛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科举这条路,不好走。但既然咱们走了,便势必要走出个结果才是!这一个月是你们最辛苦的一个月,也是华夏书院上上下下皆为了你们的未来同心协力,并肩作战的一个月!如今就要上真正的战场了,它不仅决定着你们的未来,更承载着你们这一年所付出的心血与汗水,我不想说什么前程似锦的吉利话去安慰你们,只愿你们保持良好的心态,平和、乐观的去应对这场考试,坚定自己的信念,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我们华夏书院,将会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与永远的支撑!”

……

“愿诸君一路顺遂,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熟悉的动员词,童启说的驾轻就熟,可这些学生们却是第一次听到。

他们眼含热泪的看着最前方那个矮小的身影,个个握紧了拳头,势必要一雪前耻,为校争光。

童启这一次,完全拿出了现代家长应对孩子高考的准备,去照顾大家。

先是给每个人准备好了泡面、火腿肠大礼包,然后便是反复给大家检查笔墨纸砚有没有缺漏的。

亲供、互结有没有填好,衣服、鞋袜、保暖的物品有没有拿齐,简直比他自己亲自参加院试的时候还要慎重。

五名学生们看在眼里,暖在心中。

可即便如此慎重,送学生入场的时候,依旧出了个小问题。

他们原本约好的廪生不知何原因,竟然没来?好在温叶辞也在现场,直接用他的身份顶上,这才成功将几个学生送进了考场。

“那廪生怎么会没来?不是府衙书簿亲自介绍的人吗?”童启疑惑道。

童继本一脸无奈,“我也不知,早上去他家里找他的时候,发现对方竟连夜搬走了,询问邻居说是昨天半夜好像有人拜访,我估摸着是有人刻意为难。”

还能是谁?

不用想童启都能猜到。

刚说着王举人似乎乖巧了,销声匿迹几个月没出来,没想到,竟然又来这一套?

真是无语至极。

他摇了摇头,暂且将此事放在脑后。

只说吴韧他们进入考场,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几次的屡次败北,多少还是有点阴影的。

一开始,吴韧还有点紧张,但很快的,由于过于熟悉这种类似的环境,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开始检查自己的试卷笔墨,待衙役们发下试题后,他扫了一眼,更是惊讶不已。

这一题两题……

嗯?怎么都是他们山长给出过的模拟考试类型?

别说他了,就连经常在华夏书院吊车尾的杨舟万都感到非常震惊。

他印象中的县试可是非常难的,怎么这一次却觉得无比简单?

起码,比山长出的题可简单多了!

几个人立刻研墨思索着,提笔作答起来,一连几场皆顺遂不已。

第28章 第28章全员上榜

三日后,县试结束,考院大门缓缓打开。

童启带着华夏书院的老师们静候在门口,见到学生们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旁边几个同场的考生一脸萎靡,刚走几步,便整个晕倒在地,若不是童启帮忙扶了一把,只怕都要被地上的石头给撞破了脑袋!

也有那嘴里吐槽不断的。

“妈的,这一次的考试也太难了吧?到底谁出的卷子,是没打算让我们任何人上榜么?”

“卷子就算了,我就好奇,到底谁在考院里煮东西?那味道,我真的……搞得都无心答题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华夏书院那一批?听说县令大人上次劳役奖励的面条,就是出自他们那里,其他地方根本买不着!”

“这也太卑鄙了吧!”

……

咳咳,几

个华夏书院的学生尴尬对视了一眼,忙悄悄抬袖遮挡住了视线。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完全就是跟着山长学的啊,泡面这东西,本来就是典型的闻着比吃着还香,能怎么办?

难不成怪他们吃得太好?

童启也跟着心虚了一瞬,很快调整过来。

“先不说考试的事情,都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讲。”

接连考了几日,每个人的精神与身体都正处于紧绷的时候,反正都已经考完了,急也没用,还不如调整后状态,再说其他。

学生们感恩山长的贴心,回到书院后,往宿舍一倒,便彻底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醒来,才将自己的试卷默写了出来,递给师长们品评。

温叶辞和童启拿起来简单看了一遍,觉得还算不错。

“嗯,整体答的还行,虽然诗词这部分有点弱,但也尚在及格线以内,应该能中。”

有着温叶辞的这句话,众人瞬间松了口气。

童启则有些挠头,这徒弟像师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浸淫中国文化上下几千年,但诗词这一块的的确确是现代人的通病,妥妥的短板,倒也不是他不能去教别人,普通的鉴赏什么的他还是十分厉害的,可若要让他自己去做诗的话,那还是完全没有本年代的那些人信手拈来的灵气。

技能点没点在这里,他能怎么办?

看来只能尽量去邀请一个好的诗词老师来才行了。

拙政园内。

得知华夏书院几个学生们皆已顺利考完,出了考场,王举人怒不可遏。

“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买通了他们具保的廪生?他们临时到哪里找的人?”

按理来说童启是他们几个人的师父,需要避嫌,没有具保的资格才对,而清虚子更是一个道人,他们找遍整个县城,都不可能找到新的廪生认保才是!

是谁?竟然敢背叛他?

旁边的学生怯弱的回答道,“听说当时是温师弟在那里,替他们认保的。”

“……你说谁?”

王举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这段时间他忙于家中官司,压根没有时间和徒弟们沟通教学,好久没见到温叶辞了,但他对手底下的这些徒弟们还是充满信任的,本以为对方又是家去了,这怎么突然的,就去替华夏书院搞什么认保?

疯了不成?

“去叫温叶辞过来!这小子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我们和华夏书院的恩怨么,竟敢替他们撑腰?”

即便温家乃是皇商之家,王举人这次也不准备忍了,定要动手板才是!

也不想想,他这都是为了谁啊!这不孝徒,竟然敢拆台违逆他?

谁给的勇气!

然而等了半晌,那学生却只是站着,欲言又止,并没有离开。

王举人一脸疑惑,“你等什么呢?还不快去叫人?”

“那个……师父,温叶辞已经从咱们拙政园搬出去了,也就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说是感觉不适合在咱们这里读书,所以去华夏书院当教书先生了。”

王举人:……???

这段时间里,王举人动不动就生气,几个徒弟里谁敢触霉头,上来禀报这件事?

因此误打误撞,竟被瞒了下来。

如今猛地被当事人知晓,对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立刻便往后一倒,捂着脖子晕了过去。

吓得所有学生们掐人中的掐人中,灌汤药的灌汤药,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等王举人醒后,他已经神智全无,只强忍着最后一口气,要告到府衙里去。

这个时代,尊师重道,人伦规矩,还是十分讲究的。

温叶辞这举动,虽正常,却严重不符合文人群体的俗世价值观,更何况对方还将自己的师父气吐了血?那就更严重了!强压下来,完全能毁掉温叶辞的整个前程!

原本听到师父晕倒,温叶辞还在犹豫要不要前往探望,可还不等他想明白,县里的衙役已经上山传唤,说是王举人将童启告到了县衙里去,名义便是——诱拐学生。

童启:???

我?

诱拐温叶辞?

你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年龄差距再说话?

系统一见这架势,顿时兴奋的上线了,“快快快,我就喜欢看这种打脸逆袭,舌战群儒的场面!打起来,快打起来呀!”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它甚至还专门发布了一个支线任务,来表示自己的支持。

【叮,支线任务:舌战群儒,打赢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官司!

成功:奖励温室大棚培育技术全套指南

失败:无惩罚】

我谢谢你哈,没有强制性要求。

不过这温室大棚培育技术还真是他恰好需要的,连拒绝都不成!

童启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跟着衙役一起前往。

好在他前不久考了个院试,如今见到县令总算是不必下跪了,但王举人多少也有着举人功名,不仅不用跪,到了堂下,竟还有个单独的椅子可以坐,完全彰显了自己身份的独特性。

听闻举人告秀才,且告的还是华夏书院的山长!

不少百姓顿时一窝蜂的围了过来,直接将县衙门口挤得个水泄不通。

就连街道上的小乞丐都听闻了消息,借着矮小的身子,愣是一阵穿梭,好不容易凑到了前排。

然而一看那堂下站着的人,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王举人坐在椅子内,隐忍着气怒瞪着童启,一桩桩一件件活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一般,陈述着对方的无礼犯上、恶意竞争、诱拐徒弟等作为。

童启只是乖巧的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矮小的身子,孤零零站在堂下,越发显得可怜无辜。

大众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便倒向了童启这里。

其实自穿越以来,童启便一直在努力喝牛奶,想要尽快生长为前世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可奈何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都一整年了,身高却愣是一点也没涨,反而越发白净了许多。

活像个从年画里跳出来的童子一般,尤其他还喜欢仰头看着别人,偶尔就会给人一种卖萌的感觉。

就比如现在,他一个人弱弱的站在台下,看着王举人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上的模样,明明是被告,可大部分人却会认为是他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王举人则是在欺负小孩子!

注意到了周边那种略带谴责的目光,王举人更是急得吐血,一时间连礼仪措辞都不顾了,站起身便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大人,我要求正式解除童启创办书院的资格!如此不忠不孝无礼无德之人,凭什么能够在咱们伊川县的庇护之下,假借师者名义坑蒙拐骗,捕风弄雨?更何况,他甚至还将手伸到了我府中!以教书之名骗得我徒弟去做事,大人啊,那可是刚刚考上府试第七名的秀才苗子,假以时日,不愁朝堂里没有一席之地,这不是在毁人前程又是什么?”

“还请大人秉公持法,不然的话我定要上告到知府皇帝那里,寻求一个公道!”

章县令坐在堂上,听着王举人一阵输出,一脸的为难。

不是他不想帮童启,实在是王举人这话还真没啥毛病。

你说好好的府试第七,你非得搞得人家去教什么书啊?如今整个大奉朝谁不以科举当官为重?难怪王举人会这么跳脚,若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好苗子,转头就拜了其他人为师,直接去做别的事了,不疯才怪!

这不是直接摘果子吗?

温叶辞背信弃义,但出身于皇商温家,王举人肯定是有所忌惮的,可童启不过一个寒门秀才,有何支撑?

此事即便是递到朝堂,大多数相公们应该也不会赞同童启的行为。

且举人的确是有资格向县令及更上级的官员或皇帝亲自上书,请求审查的,若是闹大,只会令章县令更加难堪下不来台,严重的话,还会影响仕途名声。

他看向一旁的童启,问道。

“童山长,你还有何话可说?”

童启尚未张口,衙门外匆匆赶来的温叶辞和学生们已经连忙打断了这里的争论。

“这并非事实,我并没有转拜华夏书院!”温叶辞气喘吁吁的站上堂来,解释道,“教书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但背信弃义实属污蔑,我只是不再适应师长的教诲方式,想要自己一个人继续学习罢了,并没有令投他人门下的意思!”

他若是那种人,又何必将自家的河道借给王举人用呢?

更何况,他和童启本就是同期,从未听说过拜同期为老师的,这不是纯纯搞笑呢吗?

“是我自己想要尝试教书一事,与童山长无关,他也并无任何教唆,我教书并不意味着我就不继续参加科考了,相反,我正是察觉到当我在给别人重新讲述一遍的时候,有助于自己理清一些思路,获得新的感悟,这才做的。还望大人明察,勿错怪好人!”

“你!”

王举人看见自己的好徒弟如此向着童启,更是火冒三丈起来。

“即便是如此,好,那你又如何解释童启毫无资格便创办书院的事情?大人,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还是刚考上去的!成为华夏书院山长的时候,甚至还只是一个童生罢了,哪里有本事去教育学生们啊?再让他如此巧言令色下去,只会诓骗更多的孩子走歪了道,却不自知……”

一直被系统嘀嘀嘀的催着发言,童启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不好意思,我请问王举人,您觉得何者为师?”

王举人微眯了眯眼睛,不屑道,“自然是传道授业解惑,达者为师。”

“正是,那么,你又从哪里知晓我不如你的学问深厚呢?”

堂下猛的一静,众人近乎屏息的看着正中央那背着手的小小个子,有些难以置信对方语气中的狂妄之意。

别说其他百姓了,就连章县令都愣住了。

王举人简直气笑了,他指着自己问道,“就凭你,跟我比?”

“如果能的话,我愿一试。”

哦吼,秀才和举人比拼才学?这可是举世罕见的大场面!

消息一放出去,不知多少人被惊得起身,齐聚衙门,就连赌坊里也开始重新开盘,压最后谁能获胜。

王二是伊川县的老赌徒了,一贯的幸运不知在童启身上栽了多少次,如今见到大半的人都押王举人胜,心思也不由再次活络了起来。

“我出三钱银子,押童启胜!”

“哦?王二你这次改投童启了?不怕赔的裤子都不剩吗?”庄家一脸的笑意,跟着旁边的人取笑道。

王二也不管,任由他们打趣,“嗯,拼一把,妈的,总不能一直输吧?”

伊川县百姓们连饭都不吃了,端着碗就朝着县衙的方向靠拢。

与此同时,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伊川县,见到这阵势,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公子,他们好像是去县衙,有人在打官司!”

什么官司啊,竟然惹得这么多人围观?

难不成有什么冤情?

马车上的书童探头探脑的打听着,一只白皙的手缓缓掀开车帘,露出双上挑的狐狸眼睛来,俊俏风流,引得不少妇人顿时羞红了脸,提裙而走。

“去看看。”

“可家主说……让咱们直接去拜师?这样半路离开,不太好吧……”

那公子不理会自家书童的犹豫,手持书扇,径直跳下马车,穿过人群,靠近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