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引起了华夏书院汪启元的注意。
趁着比赛结束,他偷偷查看了院里小厮的排班表,着重询问了一下中午厨房的水是谁送出的,在得知龙胜书院的冯琦在中场休息时,来过大厨房一趟,不由怀疑起这事是不是和对方有着什么关系。
不然怎么可能上一场还好好的,下一场崇晓林等人便突然腹泻不止?
仅仅只是巧合这么简单吗?
晚上,回到宿舍后,他将此事转告给了吴韧等人,提醒道。
“明日千万要注意入口的东西,尤其是水和吃食,更是万万不能离身,龙胜书院来者不善,保不准会耍什么阴招,咱们虽无害人之心,可好歹也得有点防人之意才是。”
吴韧听罢,细细思考了一下,也不由竖起了二十万分的心思,严加防范起来。
第三日的比赛,整个河南府的知名人士基本上全来了,尤其是文人群体,那更是一个不漏。
两家书院的比拼,即便不是朝堂皇榜之上,放到现实里,也是相当有趣,值得大书特书一番。
没人想要错过,因此光是票价便翻了几番。
顾信之和邢御医好不容易从两位“黄牛”那里买到了票,光是银子便花了二两之多,等入场时,更是因为人潮拥挤,险些无法呼吸,等真正坐到位置上,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见到前排不少大人物皆在此,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那是安庆侯爷?柏弓良柏将军?他们怎么也来了?看来这华夏书院的山长,确实来头不小啊。”邢御医感叹着。
顾信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眉头也顿时微皱起来。
他暗暗打量着周围的设施,心里早已忍不住和其他见过的几家书院比较了起来,颇有些别扭之感。
这么占地面积之大的一所书院,背后竟然有着如此大的能量,能令一府侯爷与这些百姓们平起平坐,其影响力和声望,不容小觑。
而当地县令和知府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未有半点辖制?实在是令人心惊。
没听过哪家皇子手下和权贵姓童啊?
这背后何人,又想做何事?若真等着他们成了势,还有他这未来知府的立足之地么?
且文武本就非一道,当今圣上更是多次提过喜文厌武之事,这些学子们不去读什么圣贤书,力求仕途上进之功,反倒和这些武将们勾肩搭背,明晃晃举办蹴鞠之事,又成何体统?
想到这里,顾信之已有了一点先天的偏见之意。
他不悦的捻了捻手指,并未开口,只想着,回头一定要请这书院的山长回去坐坐,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眼见着比赛开始,这才勉强收了心思,将视线放在了两家书院的学生身上。
只见一方身着青色长衫,束腿束手,背后刺印着华夏书院几个字,并奇怪的符号,而另一方则身着玉色长衫,文质彬彬,背后刺印着龙胜书院几个大字。
风格色彩,泾渭分明。
伴随着开场的哨声,两队各就其位,一只黑白相间的球高高跃起,被一脑袋撞飞,落入了龙胜书院的阵地之中。
柳三变率先运球开跑,连着几个抢球都直接避开,抬脚靠近了守门附近,眼见着龙胜的柳川跟了上来,这才不紧不慢传给了旁边的郭胜开。
令其射门。
郭胜开刚把住球,还未踢,旁边横出一人便想阻拦。
他无意纠缠,转身运球,刚走出几步,莫小川上前助阵,大喊道,“接着!”
球再次被踢回脚下。
郭胜开运了一口气,对准球门,小腿向后高高抬起,还未收回,便好似直接撞到了身后某个人身上。
只听到“刺啦”一声。
龙胜一后卫队员外衫被撕扯开来,痛苦的捂着小腿倒在了地上。
郭胜开:???
莫小川:!!!
冯琦一脸怒意,顿时举起手来,高喊道,“裁判,他故意伸腿绊人!”
赛事骤然被暂停下来,柏大将军连忙上前查看,郭胜开慌乱的摆手道。
“我没碰他!是他突然站在我身后……”
可拉起裤腿,那小腿处明显的青紫,却令人在场所有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你还敢狡辩?你没绊的话这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自己摔得么?”
郭胜开茫然的望望四周,百口莫辩,眼见着所有人眉头紧皱,一脸控诉的看着自己,他不由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可方才……他的确没伸腿啊,连手都没来得及伸呢!
柏大将军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一次,他又没看到,可人证物证具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拿出红牌来,将郭胜开罚下了场。
“什么啊,怎么突然就把郭胜开罚下来了?这还踢什么踢?”
“就是啊,哪里有这样的,他说绊人就绊人了?证据呢?”
休息区内,一队的队员们纷纷叫嚷起来,大喊着不公,可龙胜这边也委屈的很,直接拿着一个担架,便把那名受伤的后卫给抬了下来,清晰的淤痕,明晃晃展示给大家看,令所有人都没了言语。
华夏书院换常仕进上场,配合度顿时大大落了下来。
一时之间,二队陷入被动之中。
第46章 第46章解锁医务室
仿佛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这场比赛的风格。
如今的华夏操场,整个观看席呈现为阶梯式内廓拱状的半圆形态。距离真正踢球的位置,尚隔着一个塑胶跑道,若不是靠着解说席上快速的讲解,大半观众其实是看不清楚球场之上人的脸的,更遑论动作。
尤其蹴鞠本就人多,一个球常常多人上前,在背对观众或者有人刻意遮挡的情况下,那便更难以判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即便柏弓良长了一双鹰的眼睛,可要想一一看清场上所有人的动作,那也很难周全。
为此,他甚至特意让清虚子给他搬了个木梯子过来,高高架在了上面。
一脸郑重。
休息区内,童启坐在椅子上,查看着意识海中系统调转出来的高清录像画面,不自觉抿紧了唇。
他确定了,方才并非郭胜开刻意伸腿绊人,相反,对方是刻意撞上来,直接倒地的。
难怪那伤,看起来如此严重,八成是一早便准备好,只等下套。
踢球踢成这个模样,还是代表着书院的身份,也实在是难看。
可即便如此,童启也没办法当场揭穿。
毕竟他没有证据,总不能拿着监控就这么怼在上万人的面前吧?
真这样做了,那明天一纸诉状,等待他的,就是“施行妖法”的指控和判决了。
本身华夏书院平日里就和道家不清不楚的,这一次蹴鞠赛又出尽了风头,过于张扬,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合情合理,符合礼法,否则上万人的眼睛与唾沫,集合起来,那可是非同小可。
不得已,这声闷亏,只能这样暂时吞下。
但可惜,龙
胜书院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反而因此尝到了甜头般,愈加放肆起来。
屡次伸腿绊向柳三变,幸好对方小巧灵活,直接避开了,不然一个倒地,又是说不清楚。
常仕进等人想尽办法护着柳三变和莫小川突围,可跑了半场,都没遇到过什么进球的机会。
通常是刚抢到球,传给了两人,便迅速有三四个人围了上来,仿佛只盯着他俩。
更有几次,他们好不容易到达禁区附近,还未射门,龙胜这边便有人上前一脚将球踹出边界线。
按照规则,裁判只能重新开球。
大好形势顿时被迫倒向另一个方向。
华夏书院的学生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法,山长也好,先生也好,教的都是让他们光明正大,猛地对上这不按套路,使阴招的,瞬间便乱作一团,彻底麻爪了,仿佛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尤其是柳川和吴韧还有过节在身。
好几次奔跑的过程中,都能够看到其故意的不断往吴韧身边逼近,用肩膀等地方碰撞对方,甚至抢球时,还明晃晃伸腿绊人,拉扯衣服,就连休息区的谢君仪等人都看到了。
“xu——柳川注意手上动作!”
终于迎来一张黄牌警告,太过明显的行动,令柏大将军吹了哨。
可柳川却立马抬起手,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因着无人受伤摔倒,也很难被判罚下去。
一来二去的,性格脾气暴躁的一队队员们早就忍不住了。
尤其是小侯爷沈亦和戚风言更是好几次向山长争取,想要下场代替吴韧或者其他选手进行比赛。
可皆被童启给婉拒。
他站在球场旁,注视着场内的动作,一脸严肃道。
“规则就是规则,在未开始比拼之前,你们确实属于一个书院,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队伍和站位,可当你们自愿被分成两队,各自为政时,便已经成为了对手。观众席上所有的百姓都已经看过你们第一日和二队的比拼了,这个时候,你说要换队,替对方下场,那让其他人怎么看?岂不是有着我们故意耍赖,欺负龙胜书院无人在场的嫌疑?”
曾经做下的决策,变成今日的巴掌狠狠打在众人脸上。
谢君仪等人憋得满肚子气,却无从发泄。
当初嚷嚷着无法共存,分队分营的是他们,如今想要重新聚在一起的,也是他们。
谁都知道,若是一队和二队合并,那拿下冠军,轻而易举。
尤其汪启元等人心思灵活,远比吴韧他们的手段要狠厉,若今日面对龙胜的是一队,怎么也不会如此被动……
可谁让他们先自己内部打了一架呢,如今再想合作,一致对外,哪里还有立场?
这深刻的一课,令整个华夏书院的学生们刻骨铭心,多少年都难以磨灭。
而赛场之上,其实龙胜做的并不算太明显,除了内部熟悉规则的人觉察出了一点奇怪外,其余的百姓们,皆只当做是普通竞赛之间正常的拉扯和斗争。
甚至因为柳川等人来自东部,不少好客的文人还在谴责华夏书院不懂得待客之道,过于锋芒毕露,不知让一让对方之类的话。
章县令和宗山长,更是全程笑盈盈观赛,满脸欣赏之意,根本看不出什么内情。
就连顾信之与邢御医坐在中间,也未有什么反应。
系统早在气的在童启意识海中哇哇乱叫起来。
它一阵乱滚,不断吵嚷着让童启下场狠狠惩罚他们,或干脆公布高清摄像画面。
“你是真想我被人烧死啊?”童启无语回怼道,“在场可有不少文人大佬,最忌讳的就是神神鬼鬼的路数,这场蹴鞠赛咱们就够出风头了,再拿出摄像,我怎么解释?”
系统:“我不管,反正我龙傲天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必须报复回去,不然这也太欺负人了!”
童启:“……我报复不回去。”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华夏书院山长,贸然入场,不被骂欺负小孩才怪!
系统:“那难不成你要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未来的小弟们受欺负吗?”
不然呢?
咱们是开书院的,又不是打架的,但凡竞赛,必有输赢。
失败也是一种学习啊。
正巧他教出来的学生们都过于正义单纯,偶尔接触一下人生的阴暗面,倒也不错。
童启强压着心里的不适如此想着,可直到赛场上一件事的发生,彻底打破了他的想法。
“有人受伤了!来人啊!大夫,快去请大夫!”
“先不要动他,先别动他!”
“他的手,他的手好像断了!”
……
赛场上方才还挤在一处的两队队员,以一种滑稽畸形的样子交叠在一起,童启闻声,一个速奔,便冲向了人群正中心处。
吴韧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方才两队正争着一个球,常仕进护着他和柳三变往对面突围,恰巧柳川和冯琦又逼了过来,暗暗撕扯。
没办法,他只得退出人群,去另一个方向想办法接球。
奈何刚刚脱困两步,转头却看到有其他的人跟了上来,伸腿绊他。
他没有看清楚脚下,一个翻转,被撂倒在地上,整个腿都折叠歪斜着,还未起身,便看到冯琦和柳川装作脚步踉跄的样子,直接冲他压了下来。
对准的,便是他那条伸出的腿!
“啊!”
想到这里,吴韧面色苍白,一身冷汗,陡然望向旁边。
常仕进不知何时冲出带了他一把,死死护住了自己,可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对方的右手手臂,整个被掰折,呈现出奇怪的角度,被几人死死压在了身下。
他慌忙爬起,大喊道,“常仕进!常兄!常兄你怎么样?常兄!”
莫小川转身看到这里叠成一团,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柳三变等人更是急了,手忙脚乱将人托起后,确定是真受了伤,当场便撸起袖子,和龙胜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柳川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也不示弱,直冲着柳三变的眼睛便反击了回去。
“放肆,你们竟然敢在我们华夏书院打人!”
“疯了吧?”
……
谢君仪和沈亦小侯爷怒不可遏,紧跟在童启身后,纷纷加入了战场之中,柏大将军和继本叔忙带着人上前阻拦,许久,才将两方堪堪分开。
可即便如此,常仕进的手却是真的断了。
对于一个即将上场参加科举的士子来说,手意味着什么,毋庸置疑。
常仕进的父母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便直接怒急攻心,晕倒在了观看席上。
而童启始终沉稳的蹲守在常仕进旁边,查看着情况。
看似冷静,却连手都在抖。
不能断,千万不能断!
这可是他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好苗子啊!
几乎不假思索的,他当场便将自己所拥有的声望值和抽奖券全用了出去,一阵连抽,只为医护用品。
此时,童启是真后悔自己没学过医了,更后悔没有多加防备,提前料到龙胜书院的学生们竟会如此恶毒!
下此狠手。
观众席上的顾信之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听说有学生受伤,均忍不住咯噔一声,皱紧了眉头。
邢御医连忙跑了下去,高举着手道,“让我看看,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包围圈内,童启蹲在常仕进身边,心疼的看着自家学生满头是汗,道,“都先别移动他,去拿担架,再叫两个人来,教学楼北边有个医务室,那边刚修结束,让人去里面找白色的纱布和固定用的木板。再打两盆热水,我们将他抬过去,千万要小心。”
常仕进躺在草坪上,惨笑着问向童启,“山长,我的手……没事吧?还能治好吗?”
童启斩钉截铁,“能,绝对能!”
不能,我把系统给吃了!
近乎把所有的高阶中阶全部抽完,系统总算没敢掉链子,暗箱操作着,开出了教学楼的附属建筑——医务室。
里面虽只有一些基础的用品,但胜在配合着高阶抽奖券,开出来了个一键诊断扫描的功能。
他方才已经用这个功能将常仕进的手臂整个扫描过了,只是轻微骨折,复位之后,拿石膏或者夹板固定一段时间,即可,同时配上止痛药和各种促进生长的药剂,慢慢恢复训练就行,应该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只是以后提取重物之类的剧烈活动,应该
是不能再做了。
这已经是这个位面能够拼尽全力,做到的最大限度。
换其他人,其他书院,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可即便这样,仍难以抵挡童启满腹的愧疚与愤怒。
是他将学生置于了险境之中,却忘记了人的心有多坏。
是他“无视”了学生的委屈与辛苦,只图着所谓的教育,却忘记了自己作为老师关怀照顾的职责!
正在他内疚的时候,小花气喘吁吁将所要的东西全部递了过来。
她就守在这附近,在听到童启发号施令的一瞬间,别人还在乱作一团时,便率先冲了出去,几乎没怎么查看新的建筑情况,便迅速精准的将童启要的东西拿了回来。
童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蹲下身替常仕进包扎着。
“你忍一下。”
他将一团布条塞进常仕进口中,干脆利落的按照扫描出的诊断方法,进行复位。
邢御医早已站在旁边看呆了。
他一开始还想要质疑这动作是否可行,但随着童启的一系列操作渐成逻辑,也不由陷入了深度思考与推敲之中,忘却了要来帮忙的事情。
“这法子……有什么说法吗?谁教你的?”
他本能急切的问道,可现场却无人理会。
一路跟随着帮忙将常仕进送到医务室后,童启开口将小花和继本叔留了下来,负责照料之事。
“可小花她……”
童继本犹豫的迟疑着,表情有几分惊讶。
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两位学生皆还未成婚,同处一室,这不太妥吧?
童启一边整理着羊肠手套,一边抬头看向小花处,问道,“如今书院的医护室里正缺少一位女医,我有心想从头培养一名学生,专门负责此事,你想学吗?”
小花几乎连懂都没懂,只听见了“学习”二字,便顿时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道,“我愿意!”
实际上,童启早就非常满意这个勤奋的女学生了。
但可惜一直没有理由,收她为徒弟,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虽还没宋末明初那么变态,却也不容许女子进入书院,读书识字。若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礼教公然作对,那当场便能被登上耻辱席的位置,收获各种难听的评价。
所以童启有了一个新主意,让她学医。
相比于女子读圣贤书,这个时代的医学仍被归为杂类,和三教九流也差不了几分。
属于专科技术,手艺活。
不怎么受到重视。
且历史上早有女医传统,像是西汉的义妁和晋代的鲍姑等(注1),都是赫赫有名,所以也不算逾矩,破坏规则。
可即便如此,一个厨娘的女儿,就这么被山长教授了医科,进入华夏书院读书,这已然能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和震惊了。
邢御医跟着走过来,听到这番言论,更是瞠目结舌道,“你要将这些传给这位小姑娘?她什么都不懂,何必麻烦,若你真想收徒,我倒也可以推荐一二……”
“不必了,我相信小花能够胜任。”
童启坚定道。
学医不仅要的是大胆心细,还得有一股子执着的劲头,王小花多次争取把控自己的命运,不随波逐流,且聪慧坚定,勤奋刻苦,整个书院,目前尚无人出其左右。
没想到自己的意见竟被如此干脆的拒绝,邢御医欲言又止。
他身边跟过来的小厮忍不住开口道。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邢御医?”
“哦?御医?那这里便麻烦你了!稍微给他开一点安神止痛的药就行,谢谢。我一会儿回来给你算银子!”
听见这,童启直接将这里的一切托付给了几人负责,转头便匆匆往操场跑去。
第47章 第47章(营养液加更)亲自上场……
没办法,因为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比赛却仍旧未结束。
华夏书院的人员已经被打的“满地飘零”,罚下场的罚下场,断手的断手,罚球的罚球,逐渐连一整支队伍都难以凑齐了。
可偏偏系统却还一直在上窜下跳的添乱。
【叮,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助力华夏书院拿下这场蹴鞠赛的冠军,好好惩罚一下犯规者吧!
成功:奖励西医入门教程一套
失败:无惩罚】
【叮,恭喜宿主收下华夏书院的第一个女学生,开启了男女教学,综合发展的先河成就!奖励中阶抽奖券一张!请继续努力!】
【叮,有了医学生,怎么可能没有医学博士呢?请在一个月内为华夏书院引入专职老师三名!助力不同的梦想吧!
成功:解锁书院附属建筑-综合大楼
失败:物理抹杀】
一连串的任务提醒,童启无语至极。
“你这就是蓄意报复了吧?哪里有必须引入专职老师的规定的?我这里培养的是科举学生,不过开了个医务室而已,就得招专职老师进来,还三名?我去哪里给你找三名?还失败就物理抹杀?说你没有暗中搞事,我都不信!”
系统:“这个真的不是我!我虽然生气,但涉及到物理抹杀的那都是主系统的命令,突然发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哪里出了什么bug了吧?我回去问问!”
“等等,你回去?往哪儿回去?那我这里怎么办?”童启连忙喊道。
他可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若完不成,等系统回来,他尸体都凉透了!
系统挠挠脑袋:“是哦,那怎么办,我要是回主位面的话,来回怎么也得三个月了……”
真的是半点都不靠谱。
他总算是知道之前的宿主为什么拿到了系统还能纯纯被搞死了。
童启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你们就没有什么其他方式向上申请吗?算了,我先完成这个任务吧,然后你再回去。”
毕竟这些东西,还真是他目前急需的。
至于招老师嘛,反正还有一个月,不行就从大佬那边摇人再说。
操场上,一片混乱,宗山长和章县令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之处,出手阻拦着继续的比拼。
“都这样了,人也凑不齐,不如先暂停比赛,等回头有时间再继续。”
可没等柳川他们回应,观众们已经开始不满起来。
“为什么要暂停,继续比啊!我们可都是买过票的,怎么也得把这一场踢完再说吧?”
“就是就是,哪里有打了一半的?不就少了个人么,再补一个就行!”
王二等人连忙喊道。
这庄家可都还压着赌注呢,若是没有结果,那算是谁赢谁输啊?
可不能再来一次了!
如今龙胜书院的胜率极高,这就等十几分钟,就能开奖结束的事情,拖什么拖?
柳川那边的成员们意思也是继续,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没道理不一鼓作气,拿下冠军来。
没办法,二队只能派半吊子的童庆安,暂时顶上去。
他身量小,还没怎么训练过,只知道规则而已,完完全全就是上来凑数的。
赛事俨然已经临近末尾,可进球的人,双方却都没有一个。
后半场,基本上没有人敢再往龙胜的身边靠拢,尤其是华夏书院领头的吴韧等人,那更是连衣角都避之不及,见到就躲。
他们可是要参加科举的人,谁还想再来一次断手的事情啊?
这搞得柳川等人愈发嚣张起来,不住的抬脚射门。
幸而有杨舟万死守着,这才没有让对面入球一个。
“xiu”的一声,球再次被杨舟万抱住,重新发出。
可不到几分钟,再次砸向他的胳膊处。
打偏后,又被射门,杨舟万再次抵挡,大腿上又被狠砸一下。
只能说幸好童启将球换成了这种稍稍具有一定弹力的材质,不然若真是木质蹴鞠的那种,只怕光这一场下来,球就得被踢废十几个!
杨舟万
咬牙坚持着,额头上青筋直冒,十几次的射门,力道不减,砸的他满身伤痕。
到了最后,基本上都成了用身体在纯纯的扛球。
旁边的吴韧和汪启元早看不下去了,大喊道,“别接了,让他们赢就是,无所谓!”
比起命来说,输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场比赛踢成这样,已经成为了单方面的凌虐了!
华夏书院不少学生坐在休息区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家长们更是不忍直视,纷纷别过了脑袋,不想再看。
杨舟万的父母泪如雨下,捏紧了手指,谢君仪和戚风言等人更是恨自己的愚蠢,明明都是华夏书院的学生,却不想着团结,只知内斗,如今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自己家里人,这才清醒了自己的窝里横属性,只能无用的坐在这里,没有半点方法!
等童启赶回来,杨舟万早已经两股战战,被踢得伤痕累累,力不可支了。
他抬手,请求杨舟万下场。
“不,山长,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你撑个屁!”童启头一次在学生面前爆了粗口,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难不成也想学常仕进那样,在医务室里躺上个几个月吗?”
杨舟万咬牙抱球倒地,坚守在门口处,倔强不已。
不得已,童启只能派学生们将他强行拉下场。
守门员没了,这下,华夏书院是真的凑不够一个队伍了。
清虚子抬手数了数,一脸焦急,“如今二队只剩下后勤,还有几个完全不懂蹴鞠的,怎么办?我们还得出个人顶上去才行。”
“谁说没人了,山长不也是人吗?一队的不能上,可童山长按理说出身寒门,若是被分类的话,应该也能属于二队吧?”
始终踢不进去,柳川又累又烦,如今见到正主终于赶回,这才冷哼一声,彻底不再隐藏,话语中不自觉便带上了一点挑衅的意味。
“柳川!不得无礼!”宗山长怒斥道。
走到现在,他多少也看出了一点端倪,这华夏书院无人上场的背后,绝对和自己的徒弟有点关系,可碍于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就这么直接怀疑责怪。
说出去,倒显得他这山长不相信自己家里的人。
因此只能讪讪着警告一声,就此作罢。
童启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挑了挑眉,问道。
“你确定要我上场?那岂不是以大欺小,让你们吃了亏。”
龙胜书院的人顿时仰头三三两两的笑了起来。
冯琦上前一步,看着堪堪身高到达自己腰部的小个头,肯定道,“童山长您放心,比起年纪,我们可都要比你还大上个五六岁了,就是身高个头,也是我们更沾光一些。您若是真的愿意赏脸和我们踢一场,那我们肯定没话说,自然是心服口服的,怎么能算作以大欺小呢?”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童启了,这么壕奢的一个书院,管事的竟然是个小屁孩。
就这,他们还得一口一个山长,语气恭敬。
呵呵,他谁啊?
柳川更是不屑的笑出声来,华夏书院若想要收归三皇子名下,那么第一步需要解决的,便是童启童山长。
就算看不清对方背后的势力,可若能解决了他,那么其余的,也就无需介怀,风一吹,自然便是一盘散沙。
他能让常仕进下场,那么便能用同样的办法,让童启也下场。
什么调查,什么许翰林,能自己亲手跟三皇子邀功,还需要什么其他的人么?
想到此,柳川眼中闪过一丝恶意,附和道,“没错,若童山长愿意,我们自然是心甘情愿。”
“山长!”
“山长!”
汪启元等人闻言,一脸严肃的上前阻止。
他们从未见过山长踢球,更没有见过山长怎么参与过运动,倘若出了什么问题,那整个华夏书院都难辞其咎!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怎么能因为学生吃了点亏,就让山长上场去找回场子呢?
没有这样的道理!
不少二队后勤组的成员们也均不同意,比起童启亲自去踢,他们宁愿自己上前顶替。
童启心暖不已,抬手拍了拍几个学生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也好久都没运动过了,如今活动活动拳脚,也好。”
他简单进行了一下热身,重新换了套轻盈的束手束脚的衣服,这才再次上场。
观众席内,听说华夏书院的童山长要亲自下场踢球,顿时沸腾一片。
比起其他学生,这童启可算是他们伊川,甚至河南府最重磅级别的“明星选手”!
不少人甚至来此观赛就是为了见童山长一面,还以为这一次对方是不会参加了,可没想到等着等着,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很多后排昏昏欲睡的观众骤然苏醒,站起身便想要向前排逼近,就连门口处的“黄牛”们也不卖票了,听说了这事后,便急匆匆往里赶,前往围观。
画画的商人更是喜得不得了,连忙拿起新的纸笔便交给匠人们再次描摹,务必要将此盛景给记录下来。
王二等人重新起了一盘新赌局,只为了压童启最后的成绩,参与的人数最后一统计,更是比以往所有的盘子合起来还要多!就连旁边摆摊的少东家们都忍不住参与了一脚,压童启胜。
这是一种盲然的相信。
头一次见到自家山长如此“可怕”的人气,旁边的学生们都给震惊住了。
就连“新知府”顾信之都忍不住发自心底的堂皇畏惧,如同吃了一颗苍蝇般坐在前面,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童启以前在大学便是足球队的,后来当了老师后,虽没考上公立学校的编制,可也好好做过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每日一下学,便和学生们勾肩搭背,打成一片。
踢足球,比起竞技,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日常社交运动。
并不算陌生。
但其他人不知道,眼见着童启进入场内,个子矮小,体格也不算壮硕,不少人担忧不已,而二队的成员们更是浑身紧张,生怕一个拖累,将山长带出个好歹来。
童庆安被安排到了球网处顶替新的守门员。
童启特意给他搬了个小板凳,让他坐下,再三叮嘱道。
“你不必管,就只是坐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几人不解其意,眨眨眼,乖乖照做。
柏弓良威严肃穆的站在场内,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他拿起球,放在正中间的白线上。
双方队员一一对立着,火药味四起。
伴随着哨声的开始,球被人一脚踢飞,高高扬起,又重新落下。
第48章 第48章还你一球
“接着!”
童启轻快的喊道,率先开球,却反身一脚将球踹给了柳川。
如同谦让一般。
众人:???
柳川懵了,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却本能一喜,带起球便往对面球网方向跑去,可还未走两步,身后一个斜铲,球又被重新抢了回来。
伴随着一句“谢啦”,隔着大半个操场的距离,童启背对着他,直接射门。
“咻——”的一声。
龙胜的守门员只觉刚开始比赛,连赛场上奔跑的人是谁都还未看清,一个东西便迅速朝他飞了过来,本能一躲。
观众席上山呼海应般的欢声响起。
“啊啊啊啊球进了!”
清虚子兴奋的声音顺着操场四面的喇叭顿时震响,无数华夏书院的学子和家长们,纷纷亮起了眼睛。
守门员一脸茫然。
进了?进了?!
哪儿进的?
他转身一看,看到自己身后翻滚入网的足球,整个人都开始怀疑起人生来。
别说他了,就连其他赛场上龙胜书院的队员们,也皆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射入的距离与方向,久久难以平静。
蹴鞠……合着是这样玩儿的吗?
这都还未开始啊!怎么就射门了?
柳川更是瞪大了眼,看看自己脚下,又看看
球网,他这才总算明白了过来方才童启那句“谢谢”的意思。
按照规则,开球时不能射门,必须使球经过其他队员之后,才能够射入,所以对方这是……
直接把他当成运球的了?
这是嘲讽吧,这绝对是嘲讽吧?!
从未想过外表正经的华夏书院山长,内里竟然会是个这样贱里贱气的性格,柳川无语的顶了顶后槽牙,笑出声来。
童启却伸出手向着观众席上的众人们打了个招呼,乖乖巧巧的,然后一一与二队的球员们,吴韧、莫小川等碰了碰手臂,鼓励道,“没事,别紧张,放轻松打。”
这怎么能不算是轻松呢?
僵持了大半个赛事的比分,随着这突兀轻松的一球,顿时倒戈。
之后便仿佛有了底气一般,一路开挂,不像是踢球,更像是故意戏耍。
“这是怎么了,站不稳吗?谢谢啦,球我就拿走啦!”
无视伸到眼前的双腿,童启轻轻一踩,将球挑起,直接避开冯琦的抢球,用另一只脚从球下方穿过,然后直接将球运向了对方身后。
刚冲过来的柳川连衣角都没碰到,直接便与冯琦撞到了一起,双双倒地。
明显的动作,距离童启已经有十几米开外,还未来得及缩回的腿和手让观众席上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我这怎么方才好像看到了龙胜书院那个冯琦伸腿绊人了?”
“对呀对呀,刚才好像有人在拉扯童山长的衣服啊,但没有拉到!”
“裁判呢?裁判怎么不吹哨?”
柏弓良站在裁判席的位置上,欲吹又止。
他也很想吹哨啊,到了今日这样的场景,昨天崇晓林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非常清晰明了,如此显眼的动作,但凡童启往后一倒,便可以将柳川、冯琦双双判罚下场去。
可关键对方双双倒地,童启却连挨都没挨到。
这就有点模糊了,还能算犯规吗?
规则说不让拉扯、故意绊人,可也没说不让倒地啊?
倒像是故意在阻止他罚人下场一般,童启灵活的穿梭在几人之间,如同滑腻的泥鳅一样。
不射门,也并不让任何人碰到。
一点点试探着,像是在逼着柳川他们使出更多的招式来似得。
“咦,你们这也太慢了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童启骤然加速,瞬间超过柳川,抢先一步将他的球断下,转身传射给吴韧。
柳川气的青筋暴涨,可再想寻人时,对方已经退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冯琦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艰难的将球运到禁区附近,刚想射门,童启一个侧身拦截,将球踢出了场外。
重新开球。
仿佛原本的方法一切失了效,那些曾经用在别人身上的恶心招式以数倍的反馈,还了回来。
一场赛,不过十几分钟,龙胜书院的队员们已经被打的一肚子气,只恨不得拎起童启狂揍两下。
柳川和冯琦也被激得怒气上头,越发不管不顾了起来。
什么胜负,什么输赢,这些都已经往后放了,他们的目标变成了,无论如何,都要逮住童启,让他死!或者将其判罚下场!
逐渐光明正大的犯规动作,令观众席上不少的观众们忍无可忍!
“这就是在伸腿绊人啊!那个柳川,我特意看着他,都三回了,到底怎么回事?”
“耍阴招啊这是?怪不得郭胜开被罚下场,这不就是明显的讹人么?”
“他们一群人都围上去了,山长要怎么办啊?”
慢慢缩小的包围圈,愈加恶意明晃晃的动作,都令童启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来。
“给你!”
他故技重施,再次将球射给了柳川,可这一次,对方却不敢再运球了。
他一脚将球踢开,恶狠狠的看着童启,直接半个身子扑了上去。
童启灵活避开,对方扑了个空。
“不是吧,这也不要?都开赛好久了,连踢都不敢踢了啊?”
小小的个子,带着一丝嘲讽,俯视着看向趴在地上的柳川,微扬起唇角道。
“我发现你们书院的人好像都很喜欢土地,总是动不动就往上面趴,是四肢刚得到驯化吗?还是单纯喜欢我们这操场地面啊?”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童启利落的运球,从柳川的脑袋上跨了过去,一个射门,看也未看,直接射入。
“球再次进了!0:2,华夏书院的童启再次射门,成功拿下2分的记录!”
射门!
再次射门!
观众席上欢呼声暴涨,不绝于耳,许多人连嗓子都喊哑了,兴奋的声嘶力竭。
休息区,一队、二队的成员们早已看呆掉了,尤其是谢君仪、郭胜开和沈亦等人,那更是眼睛连移都难以移开半分。
原来如此。
蹴鞠原来是可以做到如此优雅,如此不慌不忙,仿佛脚下每一步路都是精心计算好的,像是跳舞一般的轻盈吗?
他们从未见过山长踢球,原本还以为对方死活训练他们,举办什么蹴鞠大赛,只是为了单纯的让他们替学校扬名、为校争光的。
可看看?哪里还用得着他们去争?
若真的一早就让山长本人上场的话,那其他人还用得着踢么?
难怪那新的规则如此完备,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原来这苛刻刁钻的角度,皆是山长本人想过的,由此制定么?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王二等赌徒眼泪都已快哭干了,谁能想到,明明是稳赢的局面,竟然随着童启的下场直接一边倒?
“不愧是华夏书院。”
柏老忍不住赞道。
就连柏大将军和宗山长、章县令等人,也不由心服口服,默默点头。
当有人对一项运动精通到所有人难以比肩,无限度碾压时,旁观者皆会感到沦陷与崇拜,而共同竞技者,只会觉得崩溃与绝望。
一开始,童庆安还颇为忐忑,浑身紧张如同竖满了天线一般蹲守在球网前,可渐渐的,这球就几乎没有出现在他的附近过,便不由渐渐松懈下来。
从惊讶再到百无聊赖,最后干脆拖过山长给他准备的小板凳,撑着脸坐在球网前,安安稳稳的等待着。
因为根本不用守。
这球,且遛着呢。
场上,柳川等人被溜得满场跑,气喘吁吁,半死不活。
“到底什么情况?这人怎么这么能躲?难不成背后长眼睛了么?”
“抓不到,根本抓不到,那守门员什么情况,能不能防住,这都进两个球了!”
“简直废物,守门员是谁啊,让他滚,我闭着眼睛都比他接的好!”
……
眼见着比赛时间缓缓流逝,来到了最后几分钟内,龙胜书院的队员们也不由焦虑起来,伴随着信心的彻底坍塌,一向“团结”的内部也开始产生隔阂。
柳川怒极,越想越气,直接一把拽下守门员,自己亲自上了。
“滚开,我自己来!”
守的什么玩意儿,抢不到球,好歹别让人进球啊!
这一脚一个的,你以为买东西呢?
守门员也很委屈啊,他明明瞪大了眼全程盯着的,可对方却总能找到最适合的漏洞与角度,稳稳进球,完全避开他的防备!
就跟见了鬼似得。
守不住他能怎样?
你来就你来,亲自试试自然就知道有多难了!
他立马将手套和位置让给了对方,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见到这样的变动,童启挑了挑眉,颇觉有趣。
“你确定要这样?没有经过训练的守门员,强行守球,可是有可能会受伤的。”
看似规劝,可话语中浓浓的鄙视与调侃却令柳川握紧了掌心,忍不住吐出一口恶气道。
“你尽管来就是。”
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再能躲,腿部的力量又能够到大哪里去?
怎么就能守不住?
童启见他认真,顿时眼神一变,露出个冷厉的目光来。
方才,就是这个人把他的好学生给踢伤了的是吧?
方才,就是这个人把他的好学生给故意搞断了胳膊是吧?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淡淡的开口与脑海中的系统打了个招呼。
“统子,你能帮我把这腿部力量开到最大点吗?”
对方为难的卡了一瞬。
“你真以为我神仙啊!所有的数据都是需要采集的,你本身就是十一岁的小娃娃,我就是给你拉满了,也照样只能有十一岁时最巅峰的身体状态,这已经是过度透支了!”
“那短暂的让我恢复一下前世的身体素质呢?”
系统:“……嗯,这倒是可以试试看。”
它从自己的小背包里一阵翻找,调出了最开始确认宿主绑定时,采集到的所有身体资料,在短短的十秒钟时间里,迅速将童启的身体素质拉回到前世最巅峰时的状态。
一瞬间,童启只感觉到大腿处浑身澎湃的汹涌之力。
系统:“只能坚持五秒钟哦!”
童启:“够了!”
他一跃起身,将球从半空中猛地射向球网处,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一个成年男子的全力。
对准的,却并非球网,而是柳川这个人。
巨大的疾风裹挟着扑面而来的力道,猛地冲向下方,骤然如烟花般,带着柳川整个人向后飞起,连人带球,一起射向了球网之内。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猛地站起身,瞠目结舌的看着。
就连柏弓良和清虚子也愣在了原地,不确定这一球到底算不算入门。
球被踢得裂开,从柳川怀中滚下,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
操场边缘处等待的杨舟万等人忍不住握紧了拳,眼中含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大家都清楚,童启其实是没必要如此撕破脸,射出这一脚的。
他作为一个山长,即便再气愤,对待其他书院的士子,也应该脚下留情才对。
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一脚的力道,带着多大的戾气。
如同给杨舟万报仇,给所有受到委屈的学子们报仇般。
柳川艰难的吐出一口血,唾在草坪之上,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童启。
哨声吹响,比赛彻底结束。
0:3,华夏书院获胜。
百姓们激动声一片,欢呼雀跃,开心不已,学生们则直接脱掉了外衫,振臂疾呼,如同疯了一般,就连顾信之都忍不住松出一口气,叹道,“的确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可随着清虚子结果的宣布,柳川却完全不能接受。
“我不服!他这是以大欺小,事先隐瞒,一个山长,下来和我们学生踢,这比赛绝不能算数!”
歇斯底里的呼喊令所有人侧目。
观众席上,大家交头接耳,对龙胜书院的不屑越发直白起来。
宗山长颇觉丢人,连忙怒斥道,“你不服什么?方才不正是你们邀请童启下场的吗?输了就是输了,不必争执!”
再多说下去,只会让他们东部更加没面子罢了!
可柳川却不愿闭嘴,他嘴角带血,整张脸都红肿一片,眼中尽是血丝,早已陷入了浓浓的偏执之中,定要将童启拉下马才行!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童山长明明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实力,却不明说,故意等我们邀他下场之后,再戏耍逗弄!这就是耍赖,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蹴鞠赛本就是学生之间的战争,若是山长们也可以随意介入,那还有公平可言吗?柏弓良柏将军也在场,他若是上,还用的着比么?”
这强盗逻辑,已经令不少人无语起来。
尤其是“以大欺小”那句话,更是令不少妇人笑出声来。
你要不要看看谁大谁小,再说说话啊?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欺负你?
定是又开始装了!想要讹人,就像是方才郭胜开故意被罚下场一样……
童启睨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身后突然一人朗声开口道,“我倒觉得,这比赛就是比赛,不分年龄身份,赢便是赢。”
众人疑惑的抬头望过去,不知道是何人插话,可前排观众席上的几位来宾,却在看到人之后,齐齐变了脸色。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柏盛青、顾信之、柏弓良等人迅速起身行礼,道。
“三皇子!”
“臣/老朽/下官见过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称呼一被喊出,所有人均被吓得灵魂出窍一般,只堪堪听到了个头,便急急忙忙跪了下去。
上万人齐齐下跪,那场面,震撼的程度,不亚于多米诺骨牌骤然瘫倒的一瞬间。
就连柳川等人也是一片惨白之色,整个人伏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止。
童启独自站立,转过身望向操场角落里缓缓走出的那个陌生男人。
对方大概二十六七八的模样,肚子微微凸出,剑眉星目,看起来一片风光霁月,仁厚谦爱,说话时,连眉眼都自带着一种温情,礼贤下士一般。
木知府恭敬的弯着腰,伴在对方身后,并几个带刀侍卫,皆是全副武装,一脸警惕。
见到童启站而不跪,一个眼刀便顿时射了过来。
童启整了整衣衫,刚想弯腰,直接被三皇子一双手稳稳托起,道。
“童山长不必多礼,我有幸受到邀请前来观赛,自然言出必随。只可惜半路遇到一点事情,来晚了,今日方才到达,还请不要介怀才是。”
“哪里,三皇子愿意拨冗而至,已经是华夏书院的荣耀。”
童启抱拳笑道。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纷纷一滞,眼中皆闪过一丝警惕。
而潘阆和清虚子则悄然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掩下了唇角的了然之色。
“书院需要一颗大树作为背景,即便你不想要依靠任何一方,可也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模样来,否则,便会成为一片无主之地,任人抢夺。你,护不住的。”
这是潘阆当时决定留下书院后,向童启坦言的第一句话。
也是童启后期认真思考过后,在发出邀请函时,脑海中始终萦绕的建议。
既然孩童抱金过闹市,谁都盯着想啃一口,那不如就主动把金子先塞到整个街里最强大却愚笨的人怀中。
暂时保存。
借着狐假虎威之势,遮掩自我,再慢慢求生。
因此他挑挑拣拣,便格外给京城里也送出了一封。
而选中的,便是三皇子。
当今圣上多疑,尚且没有设立太子一职,目前成年入朝的皇子,只有三位。
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四皇子。
大皇子性格稳重,不争不抢,最是得胡丞相喜爱支持;四皇子苛刻刁钻,狠辣异常,虽手握蛮子军,可母妃出身自边疆,血脉不纯,向来不得承认。唯有这位三皇子,是如今最受到当今喜爱的,母亲乃当朝贵妃,皇帝的青梅竹马,可因着外戚出身低微,风评不好,且本人也时常脑袋不灵光,而不被文人阶级所喜。
去年黄河决堤,救灾一事,更是犯了个大蠢,明明是皇帝派出去刷功绩,却莫名被围困沧州,丢了个好大的人,连太后都忍不住叹道,“扶不起来”。
童启在递出信的时候,就猜出对方会来。
毕竟他这封信,可以说直接拯救三皇子于水火,不仅替他挽尊了黄河救灾一事,还替他在文人阶级争取到了好感度。
若一旦能拿下,那么以如今华夏书院名声斐然的程度,只会让他的储位之争,更加稳固。
第49章 第49章特招通道
童启抬眸细细打量着三皇子,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这所书院。
周遭的一切独特而新鲜,令他十分好奇。
在最初收到华夏书院邀请函的时候,三皇子正在和自己的谋士发愁河南府救灾风评的事。自去年被围困沧州,太后勃然大怒后,宫中不少人便对他的母妃冷嘲热讽起来,连带着父皇也对他失望不已。
不仅如此,朝中的文臣们更是几次三番在暗地里嘲讽他脑子不够用,甚至将他比作那“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百般嫌弃,着实将他气的不行。
即便许翰林连着献上了好几篇才华横溢的赋来替他挽尊,也不足以治愈他受伤的心灵!
老大那边如今有着胡丞相作为靠山,老四那边更是有着铁血的蛮子军作为依靠,而他呢?
除了父皇和母后的爱,什么都没有。
他现在急需人才,急需一个身负盛名的人来替他站队,充分证明自己的实力与贤良。
而童启,便是恰好出现的人选之一。
近些日子,凭借着一文章一诗词,童启及其手下的
华夏书院,可以说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引起了不少文人集团的注意,就连父皇也屡次三番在殿中赞誉过他的文章与诗名,甚爱之。亲手筹办的蹴鞠赛、河南府救灾,更是进退得宜,有理有据,动员之盛,效果之广,令人叹服。
再加上如今亲眼见到其本人如此年轻,书院内却秩序井然,人才济济,学生们一片蓬勃向上,皆有栋梁之意,便更觉欢喜不已,有了收拢之意。
他抬手令所有人起身,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川,迟疑道。
“你这人,倒是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是……许翰林的师弟吗?叫做……什么来着?罢了,你既然代表着龙胜书院来此参赛,按理说也应该看顾着点自己书院的名声才是,怎么能闹得如此难看?也不想想今后的同窗和师兄们么?丢人现眼的……”
原本在听到三皇子还记得自己时,柳川心里还有些欣喜,可随着后面紧跟的话语被说出,他瞬间脸色惨白,大脑停止了运行。
什么叫做闹得难看?
什么叫做丢人现眼?
我费尽周折去为难针对童启,不正是为了帮着您把华夏书院给夺下来吗?
尽管……手段是有点难看了点,可……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望着对方,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本能反驳道。
“我们的确是按照他们所说的规则来的!更何况,比赛本就有输赢,兵者诡道,我们也只是全力以赴罢了……”
“还敢胡诌,你是当我们没看到吗?”紧跟在三皇子身后的木奎盛木知府顿时大声骂了起来,“方才你们队里那受伤抬下去的人,分明是自己故意撞伤,却假借被踢伤之名,罚了华夏书院的郭胜开下场,若不是殿下疑惑,亲自派人查验,险些都要被你这等小人给骗了过去!”
——小人。
仅这两个字,便足以让所有文人忙不迭与之割席。
更是彻底绝断了柳川今后所有的仕途与升迁之路。
呵呵,他费尽了这么多绸缪,用尽心思,不惜成为马前卒,只为得到对方的青睐,没料最终却得到了这样的评价。
如同一巴掌狠狠打在脸上般,柳川惨笑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顿时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道。
而宗山长则忙拉着所有龙胜的学生们下跪,道。
“殿下息怒,这乃是柳川个人所为,我们事先并不知情,如今知晓,回去一定会多加管理,再也不让他胡作非为。”
三皇子对这压根不感兴趣,更不知晓竟有人早就暗地里自作主张,替他图谋起华夏书院来,只扭过了头,摆摆手道,“罢了,学生的事情,宗山长又能知道多少呢?只是没想到堂堂东部龙胜书院,实际上竟然会是这样的内里,着实令我有些惊讶。看来许翰林倒是个个例,歹竹出好笋,也是难为他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否定了龙胜书院数十年的辛苦,险些让宗广济现场吐血,也令龙胜书院的风评,猛地下降了几个点。
他咬咬牙,将脑袋压低了,不敢反驳,只能称是。
有着皇子骤然莅临,在座所有百姓皆忍不住拘谨起来。
“你们继续呀,别因为我耽误了比赛,胜负已分,是不是也该进入颁奖的环节了?”
三皇子没有任何见外的意思,一双眼睛滴溜溜看向四周,仿佛真的只是来玩的一般,好奇打量着,见到汪启元和吴韧,还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
几个人连忙弯腰行礼,示意不敢。
童启乐于给对方面子,笑着抬手道,“既如此,若三皇子不嫌弃,此次的胜负便由您亲自颁布吧……”
他将准备好的奖品给抬了上来,除了一早就承诺好的学院专属徽章及琉璃套装之外,还有着三十两银子。
如今琉璃在京都大火,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物,倒是这徽章令三皇子颇感兴趣,拿在手里好生把玩了一番,这才一一佩戴给其他人。
等候在一旁的二队队员们个个涨红着脸,激动不已。
连带着其他华夏书院的学生们也纷纷扬起了脑袋,与有荣焉。
这可是皇子啊!
竟然不远万里来给他们颁奖!简直是能够记录在族谱之上的荣耀!
剩下的观众选手们也皆艳羡起来,暗恨自己不够努力,不然站在那颁奖台上的,便是自己了。
伴随着蹴鞠大赛的匆匆结束,三皇子驾临华夏书院并亲自赞赏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河南府,童启及其书院声名大噪,再次狠狠提升一个台阶的同时,其背后支撑者乃是三皇子的传闻,也不由进入到每一个权贵者的耳中。
许多大儒、世家们听到后,都不觉皱起眉头来,而顾信之则是小心翼翼上了马车,混在人群中跟着百姓们一起离开,连邢御医都忘了等待。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坐在车厢内,心有余悸。
谁能想到自己即将任职的地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尊大佛?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对华夏书院出手,不然回头若是被三皇子知道了,岂不是难以交代?
众所周知,顾信之乃是胡丞相一党,他们皆是支持大皇子登位的,最是不得三皇子喜欢,若是被其知道继位的知府乃是他,怕是又会生出不少是非,因此还是能避则避,先不见面的好……
剩下的事情,等三皇子走了,再徐徐图之也不急。
送走了所有观众,童启这才有时间带着三皇子一行人好好参观起华夏书院来,尤其是教学楼和食堂,更是游览的重中之重!
一起吃了一顿饭,又好好见识了传说中的雷电照亮之神奇,眼见着教学环境如此优异,在职的老师们也各有出身,三皇子十分满意,当即便拍着童启的肩膀承诺道。
“好好好,你们书院的学生我是最放心的,但愿明年的院试、会试,他们能够金榜题名,将来与我在朝堂上相见,不负今日之谊。不过……若是有那不想走科举之途,白白耽误几年的也无妨,尽管来我这里,我这里是最缺才学之人的,安排一两个官职当当,倒也不在话下……”
说着,他的视线不由再次看向了吴韧和汪启元等人。
童启悄无声息的上前挡住两位学生,笑盈盈道,“那是自然,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让学生们去您那里试上一试的。”
能走“高考”,自然没人愿意走特招。
但若是高考走不成,特招不也是一条出路么?
童启可没有那等普通文人面子至上、名誉至上的说法,若真的将来有学生陷入执拗想要当官,又不能参加科举一途的话,这,便是他为学生争取到的最后一层保障与出路。
但……不是现在。
怎么也得等试一试,实在考不上再说吧?
童启遮掩下眼中的算计,直接一个敷衍大法,无限度往后推。
既不应承,也不拒绝。
三皇子单纯,没听出这“有机会”的潜在意思,还以为这便是答应下来了,连忙满意的点点头,连吃带拿了一番,从华夏书院顺走了不少零食后,这才施施然带着人驾车离开。
直至目送着这一行人走远,华夏书院上上下下,这才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日子又重新恢复到了平静的教书、考试、上课之中。
而河南府内,关于蹴鞠赛相关的话题和经典场景则被人们以各种形式大书特书起来,不论是郭胜开、王世昌赛场上的英姿,还是童启那最后一球的狠厉,亦或者是三皇子的出场,都如同话本一般,缓慢发酵传播着。一点点进入到大奉朝各个阶层人士的耳中,沸沸扬扬,童启声望值暴涨的同时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之前不顾一切兑换医学类物品留下的后遗症。
他将所有抽到的奖品都拿了出来。
蹴鞠大赛之前,他一共攒了六张中阶、一张高阶抽奖券,以及6000多点的声望值。
Allin之后,全部被消耗一空。
除了成功解锁的医务室,以及其伴随的医学扫描系统之外,还有一把电动剃须刀,以及一套建筑模板外观。
电动剃须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童启就先不说了,可那套建筑模板外观……
【叮,恭喜您抽中操场模板外观——古罗马斗兽场】
童启:……
你不如先看看东西方,再开口说恭喜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种东西为什么也会在抽奖池里?莫不是故意坑他的吧?
童启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到了嘴边的吐槽声。
好吧,就冲着系统关键时刻好歹没有掉链子,这次就先不跟它计较了。
“倒是你说的那个突发任务,不是你发布的吗?究竟是什么情况?什么主系统,竟能优先于你之上,无法拒绝?”
他一把揪出藏在角落里的系统,认真问道。
系统唯唯诺诺的解释,“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通常主系统是不会管我们每个小世界的任务的,这一次事发突然,我也愣住了!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我得回去看看,才能够知晓。但这个任务咱们是必须得做的,没法推辞。”
童启垂眸掩下心中的疑虑,道。
“行,可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答,不然下一次我有权拒绝任务!总不能谁突然说一声都能给我发布什么抹杀任务吧?万一那任务不符合我现在的情况呢?打乱了我的步调计划不说,关键是还不能拒绝,若是因此造成了桃李满天下失败的最终结果,那咱们可就得一起完蛋了。”
系统连忙点点头,深觉有理。
第50章 第50章期中考试
蹴鞠大赛结束后,童启并没有给学生们留下多少准备时间,紧接着便开启了华夏书院的考试周。
——期中。
这件事在蹴鞠大赛前便宣布过,所以骤然开启,倒也没令多少人感觉到意外。
二年级还好,都已经过了府试,即便有什么差距,也早已经接受了。
可一年级和学前班就未免有些紧张起来,尤其是除了入学那一次,其他时候的月考山长都并不在现场,而这一次,出题人正是童启。
那么孰前孰后,谁上谁下,便格外充满了意义。
能被山长记住的,才是最优秀的学生!
这是整个华夏书院的共识。
尤其二队的人刚拿下蹴鞠大赛的冠军,名字和画像都已经被贴在了书院公告栏上,士气正振,若是其他学生们再不扳回一局,露个头,那就真的要被淹没在学生堆里,无人问津了。
因此一两个的,都开始拼命复习起功课来,力求这次一鸣惊人。
童启也不拖延,考试结束后,没两日便全部批改完毕,直接用一张大红纸将所有人的成绩全部张贴在了公告栏上。
从上到下,格外瞩目。
第一名仍旧是吴韧,然后紧接着便是郭胜开、汪启元等人。
常仕进因为手臂受伤,暂时没有参加考试,于是第六名便换成了王世昌。
不少人嫉妒不已,纷纷抱怨道。
“这小子到底哪里窜出来的?长得俊俏,又会踢球,还会考试,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有什么,你看看第七名和第八名再说吧,怪不得总说寒门出贵子,谁能想到呢,咱们小侯爷手握着童山长的教案集录,都考不过他们啊?也太变态了些。”
谢君仪站在公告栏前,已然懵掉了。
他看了眼第七名的莫小川,再看了眼第八名的戚风言。
即便是小侯爷沈亦,也勉强拿下了第十名的好成绩。
可再瞅瞅自己……第五十名。
多少?第五十名???
那岂不是比柳三变那群学前班的小子还要低?
好家伙,大家一起踢球,大家一起闹事,合着到最后就他学习成绩吊车尾,你们都是隐藏的大佬是吧?
这简直难以接受!
童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名次,他也没想到堂堂谢家,如此优渥的教学环境,底下的子女们竟然还能考出这个成绩,只差两分,便连刚刚启蒙的童淳都考不过了!
实在是不忍直视。
于是,他大手一挥,直接将人发配到了学前班。
“重新回去打基础吧,顺便练练你那手狗爬字,就这还想当御史?依着你目前这文化水平,圣上刚翻开折子,就能给你原地再扔回去!狠揍五十大板的程度!”
到底谁才是古代人啊,是怎么做到比他这一个现代人毛笔字还写的丑的?
差点他都要怀疑这货是花钱买进来的了。
也就策论、诗词还稍微能看,算是言之有物一些,剩下的,那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清虚子以袖遮脸,不想多说什么,他当初就说过了,这小子不适合待在华夏书院,是山长非说什么有个性,比较特别,结果呢?
还不是换着花样的丢谢家的人?
谢君仪言辞振振,疯狂反对道,“字写得丑又不代表能力差,你们这是偏见,妥妥的偏见!”
不顾他的反对,学前班喜提一位大高个。
童启站在讲台上跟大家讲解着每个班级未来的教学计划。
“因为每三年举办两次县试与府试,河南府如今的考试时间已经彻底告一段落,再次开启,最早也要等到后年。所以一年级目前的教学计划会暂时放缓一些,大家不必有压力,争取将基础给扎实打牢,之后再一鼓作气,冲刺科举也不迟。”
“而二年级便有些赶时间了,明年的乡试和会试都是三年一举办,我们必须把握机会,不然再等的话,就要到四年以后,战线拉的太长,对大家的学习掌握并不太友好,所以今年八月份的院试,我是建议大家都去试一试的,书院也会根据这三次的考试,进行系统的考前冲刺与整体复习,大家不必担心。”
“当然,学前班暂时是不参与任何科举活动的,所以你们只需要偶尔跟着一起上上公开课,增加增加阅历即可,其他的,都不必理会。”
“对了,隔壁的综合大楼目前正在修中,一个月后可能会开启一个新的特殊学院,同样归属于咱们华夏,但是并不为了科举,而是专门培养一些技术人才,所以这一个月内可能会相继引入一些老师和新同学,有男有女,大家不必太过惊讶。”
有男有女?
这什么意思?
不少学生骤然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尤其是王世昌,更是惊得直接打了个嗝,原地站了起来。
童启瞄了对方一眼,简单解释了一下,听到是医女,并非传统中的正经学术,大家这才恍然松了一口气。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小声议论道。
“没听过哪个书院收女人的,这意思,岂不是咱们以后得跟她们平起平坐,一起吃饭,也太怪了些?”
“对呀,万一有那不怀好意的,做了什么难堪的事,岂不是令书院也跟着一起蒙羞?”
“而且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太好吧……”
……
王世昌耳中听着,心里忧着,便忍不住回怼道。
“你管那么多呢?山长愿意如何就如何,说不定大有深意呢?你忘了上次的阶级之争了?怎么,还没
让你们存住记性不成?这新学生还未入校呢,你们倒是先排挤上了。”
“谁说排挤了,不过是担忧山长的名誉罢了。”
“就是就是。”
几个学生不好意思的反驳两声,想起蹴鞠赛最后一局的惨烈,均不敢再言。
可这事却不是一两个人闭嘴便能够压下的,童启此举,无疑是在挑战不少人传统的是非观念!更是与整个封建礼教作斗争。
刚一公开,便率先得到了自家书院里其他先生们的强烈反对。
尤其是温叶辞和潘阆,更是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不可能!你招医学、技术类的学生特殊培养,我们没问题,可女子,绝不能入校。”
“为什么?”
没想到第一步竟然会卡在这里,童启十分意外。
“你还问为什么?咱们书院里,如今所有的学生都尚处于婚期之内,你以为他们家里没有开始筹备亲事,只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吗?不,他们是等待着科考成名之后,迎娶更门当户对的女子罢了!此时正是少年思春蓬勃旺盛的时期,你贸贸然引入女学生,若是有人被勾的无心读书,那该怎么办?”
“书院的风评,学生的清白,倘若有一个出了差错,谁来负责,稍有不慎,那便是万丈深渊啊!”
童启:……
有那么严重吗?不过一群小屁孩,能有多大的事情啊?
不过想想现代学校里那些早恋的小学生,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人的感情是无法管控、没有理智的,而且这里又是古代,对于女子和男子的名节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事情。
童启想了想,后退一步道。
“那如果我把综合教学楼单独设立呢?比如将它与其他的书院建筑之间隔上一堵围墙……再错开两方的上下学吃饭时间?”
其他的先生们:……
“您就必须收女学生吗?医士也可以是男的啊。何必执着于女子?”
温叶辞不解问道。
若是其他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他们早就多心,以为是存着什么其他隐晦的心思了,可因着是童启,他们无从往别处想,也就更加难以理解这份坚持。
童启默了默,很难解释出自己内心里的想法。
他要如何说呢?
说他曾见到过在男女公平的背景下,有太多优秀的女学生,丝毫不亚于任何男子?
说这世道对女子过于苛刻,就连他这为师者都看不下去,因此便想偷偷的给一些机会?
以免不少人才就此被埋没,毫无希望?
可这些话不可能引起这个时空任何男人的共鸣,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千百年的男子本位。
真若说出口,只怕在场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的脑子有问题。
女人地位如何,关你一个男子什么事?
教谁不是教,何必要白费力气,去空手撼动一个早已经成型的庞大体制呢?
可童启还是想要再坚持一下。
“我眼中并无男女,只有学生。”
他认真说道。
“何况,我觉得医学本就是人的学问,既然有男女两种,那便应该公平的分为男女两个学科,单独去研究才是。王小花适合学医,我也答应了她,可仅仅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我觉得未免过于孤独了些,所以便想提议收下更多的女医师,共同学习。当然,我也期待着看看她们到底能走多远,哪怕今后我们教出来的学生,能在未来多救下一个女子,不也是我们为师者的功德之一吗?”
温叶辞和潘阆听到此,久久难以开口。
这年头,看病难,是公共的认知。
可不只是男人难,女子更难!
尤其是有很多妇人耻于见大夫,一些原本可能容易被治疗的疾病,由此一拖再拖,到最后干脆不治而亡,这种事情也不在少数。
若是有专门的女医师的话……
的确是能挽救更多女子的性命。
清虚子本就出身道教,对男女之别十分模糊,自古以来,成名的女冠不在少数,唐朝更是有很多公主都曾出家为道过,因此听到这番言论,非常感触,立马便点头表示支持。
“我觉得可以,男子是人,女子便不是人了吗?何况治病救人本就优先于一切,我支持山长所说的医科分类,只要我们能做好两方学生的分离防范,一些事情自然可以完美避免,不能因噎废食,便索性干脆不做了。师者,本就应该敢为天下先才是!”
童启赞赏的看向清虚子,而门外,邢御医在听到这番话后,更是忍不住开口叹道。
“好一个敢为天下先!没想到华夏书院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人物,以人为本,难怪能够吸引来三皇子,若是不嫌弃,老朽倒是愿意付出一己之力,助你们一助。”
邢御医一脸骄矜,掀帘而入,童启却十分惊讶,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蹴鞠大赛不都结束好几日了吗?你还没离开?”
银子他分明都派人结过了呀!
邢御医脚步一滞,尴尬的捋了捋胡子,看向一旁的潘阆。
对方连忙伸手介绍道。
“咳咳,人是我留下的,山长,这位便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邢御医,一手治好了贵妃的喘疾以及胡丞相之子口吃的毛病,乃是不少文人权贵的座上宾,著名医家邢家第九代传人,邢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