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练了整整一天的舞,回家洗漱完躺到床上,陈年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但周末作业他都还没动过。
要不要写作业呢?
写个屁!
不行,都两个月没零花钱了,再不写,下个月又没钱花了。
你还是男人吗?是男人就绝不向金钱屈服!
……
左脑和右脑互博了几分钟后,陈年希摸出塞枕头底下的手机给周丞洋发消息:
【写作业没?】
周丞洋很快回了他:【没。】
有一种安全感叫,你也没写作业吧。
于是,陈年希就这么安心的睡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陈年希被管家拽起来塞进车里,洗漱和早餐全在车里解决,就这样他还差点迟到。
避免有人趁早自习抄作业,早自习开始的前几分钟课代表就会收作业,每位课代表收到陈年希这儿,陈年希都会举起一本本子,本子上写着两个大字:没写。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课代表们习以为常,转身就走。
放下本子,陈年希抬眼,刚好看见数学课代表走到周丞洋那儿。
接着,在他倍感有兄弟陪着受罚的欣慰目光里,周丞洋打着呵欠从桌上拿出一本作业本交了上去。 ????!
说好的他也没写作业呢!
陈年希立马掏出手机在群里艾特周丞洋:
【你不是说你没写作业吗!】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周丞洋拿出手机看到了这条消息,回道:
【你问我的时候,我确实没写啊,后边儿补到四点钟才补完,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快给我困成狗了。】
陈年希才不管他困不困成狗,他自个儿不困也是狗,有什么好稀奇的,他只知道他受到了背叛!
温晚当然看到了群聊,幸灾乐祸地发了句:
【有一种背叛叫,你不是说你没写作业吗哈哈哈哈。】
陈鹤允也表示:【很有节目。】
姜颂梨没能及时看到这场节目,她是乖宝宝,上课当然不看手机啦。
每科的作业很快收齐,班主任很快知道了陈年希没做作业,陈年希也很快被拎到了后边儿罚站。
“哪门作业没写哪门课你就站着上!”
那岂不是每节课都要站着上?
问题不大。
陈年希感觉良好,他有的是力气。
反观另一名熬大夜补作业的周丞洋同学,他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白天高强度排练节目,晚上又高强度补作业,还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他困得好像有人在他眼皮上挂了两个哑铃,而脑子里还有人在给他唱催眠曲,偏偏被陈年希气到的班主任还拿着教鞭,用她那死亡探测器似的眼睛在班里不停扫射,谁动谁死,连放屁都得憋成慢放模式,更别说睡觉了。
周丞洋只能强撑,撑到下课,他瞬间不省人事,睡死过去的样子让旁边的陈鹤允都想给他盖张A4纸当白布让他安息。
可惜下课只有那么短短的十分钟时间,对于周丞洋来说,此刻的上课铃堪比索命曲。
艰难地从课桌上爬起来,周丞洋强撑着睁开眼,而精神还在梦里吃火锅。
这节课是数学,数学是周丞洋的强项,但这会儿他脑子仿佛被丧尸啃了一半,完全没法思考,老师讲的那些东西他一个字都听不懂,跟念咒似的,所以他实在没撑住,打起了瞌睡。
上课睡觉当然不会像下课那样睡得很死,有股神经始终绷着。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到数学老师说:“我抽个人起来回答。”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道惊雷,周丞洋顿时瞌睡就醒了。
好巧不巧,他醒过来一抬头还正好对上老师那正在寻找猎物的眼神。
对视的一瞬间,周丞洋顷刻精神抖擞,头皮阵阵发麻,仿佛已经预见自己被抽到的下场。
“周丞洋。”
艹!
真被抽了!
周丞洋颤巍巍站起来。
看到白板上的三道选择题,不知道该回答哪道题的他朝旁边的陈鹤允投去求助的眼神。
陈鹤允给他比了个C。
“昨晚几点睡的?”老师问。
“选c!”周丞洋答。
老师&一众学生:……
集体的沉默之后是同学们暗暗的窃笑,是老师眼里逐渐腾起的怒火,是周丞洋的追悔莫及与死到临头。
“滚后边儿去站着!”
这下,陈年希乐开了花,他宣布,他原谅周丞洋的背叛了。
见陈年希露着个大牙笑得很欠的样子,周丞洋抬手冲他比了个中指。
既然都站着了,周丞洋自然而然地以为自己能好好上课了,但他低估了瞌睡虫的实力。
他才站了五分钟不到,眼睛就慢慢合上了,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软绵绵地往旁边歪去。
“哐当——”
“哗啦——”
“啊——”
周丞洋摔了,并且摔进了垃圾桶,还是半个身子倒插葱式地栽在垃圾桶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朝着天花板蹬了蹬。
由于他那声惨叫,陈年希顾不上笑话他,连忙上去把他从垃圾桶里扶了出来。
“我靠,”陈年希看着他额头上的那抹红,惊呼道,“你被划流血了!”
“赶紧带他去校医院消毒!”老师焦急道。
要是在别处划了道口子那还好说,在垃圾桶里划的可不能小觑,虽然这所学校的垃圾桶每天都有专人清洗消毒,值日生倒垃圾都是把垃圾桶拉到垃圾站然后再领个消完毒的垃圾桶回来,可垃圾桶毕竟是垃圾桶。
陈年希也没觉得这是小事,拉起周丞洋就扶着他往校医院走。
“你说你家祖坟是不是被人尿了啊,你怎么能这么倒霉?”
“肯定被哪个王八蛋尿了!”周丞洋咬牙切齿。
“但我不会一直这么倒霉的。”周丞洋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陈年希当然就要问了:“你咋知道?”
“算命先生说我以后有大出息。”
陈年希:“你信?”
周丞洋:“我凭什么不信?!”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谁也注意脚下有个透明的塑料板,陈年希一脚踩上去,脚下立马一滑,重心猛地前倾,然后,无心地把周丞洋推出了好几米远。
“嘭——”
周丞洋又摔了。
陈年希傻眼。
破案了,周家祖坟绝对被尿了!
周丞洋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膝盖缓缓转头看向傻在原地的陈年希,狠狠挫着后槽牙开口:“你是想送我去校医院,还是想送我去阴曹地府?”
“意外,”陈年希干笑,“意外,我觉得这下你是真的需要找人去看看你家祖坟了。”
周丞洋:“现在更需要看的是我的膝盖!”
“我背你我背你。”
不是出于愧疚,完完全全是出于同情。
周丞洋吃惊地眨了眨眼,“你真背?”
“真背。”
周丞洋乐了,“来吧宝贝儿。”
那精神头像膝盖也不疼了,脑壳也不痛了。
“快点儿宝贝儿。”
陈年希想让他闭嘴,叫什么宝贝儿,恶心死了,但看在他倒霉成这样的份儿上,算了,让让他吧。
经校医院诊断,周丞洋的膝盖没出什么问题,就是会淤青会疼。
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好,周丞洋的膝盖仅仅在几节课后就没疼了,吃饭的时候他跑得比谁都快。
既然他膝盖没出问题,那午饭后的时间当然就要用来练舞节目。
周丞洋宁愿膝盖再多疼一会儿,他困得要死,急需睡个午觉,但为了能把节目排好,他没偷懒去补觉。
他的思想觉悟很到位,但他的肚子不太到位。
明明大家一起吃的饭,却独独他一个人闹了肚子,没练几个动作就要去趟厕所。
温晚本来以为他是演的,但看他那像是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肛内压强的走路姿势,又实在不像演的。
不过,在他第三次跑去厕所并且十来分钟都不见回来时,温晚还是对他产生了怀疑,“美羊羊怎么还没回来?拉屎拉睡着了?”
“有可能,”陈年希也表示怀疑,“他今天站着都能睡着。”
“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儿,让他回去睡睡吧。”姜颂梨说。
面对姜颂梨的这份善解人意,陈年希来了情绪,“以前军训那会儿,我困得快猝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宽宏大量?”
姜颂梨睨他一眼,“这么点儿屁事儿你也能记这么久,真是难为你那金鱼脑子了。”
“同样都是幼儿园就跟了你的人,你竟然区别对待!”陈年希被气得像被渣男辜负的小怨妇。
姜颂梨却还是那副绝情模样,“区别对待又怎么了?”
毕竟周丞洋要喊她一声太奶奶,对小孙子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但这话落陈鹤允耳朵里,意味就有点不一样了。
对啊,明明都是幼儿园就跟了她的人,她为什么区别对待?
不对劲。
突然,他想到——
周丞洋……也有点小帅。
陈鹤允的眸色暗了暗,眼底俨然多了几分杀气。
“啊——!”
外边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怎么个事儿?”
陈年希放下了恩怨,竖起了耳朵。
温晚:“美羊羊又摔了?”
陈年希:“听声音不像啊。”
“万一呢,出去看看。”
撂下这话,姜颂梨率先迈开步子走出去。
此时楼道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练舞的这间舞蹈室比较靠里,离楼道有些远,等他们跑过去,楼道口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同学,怎么回事儿?”陈年希问外层的一名老弟。
“好像是有个人不小心从楼
梯上摔下去了。”
陈年希立马卧槽了一声。
温晚:“不会是周丞洋吧!”
姜颂梨:“肯定是周丞洋!”
几人忙忙挤进人群,一边大喊着周丞洋的名字一遍火急火燎往楼梯下跑,却发现——
躺地上的人不是周丞洋。
站在旁边的人才是周丞洋。
一时间,几人不知该做何表情。
他怎么站着?
他不应该躺着吗?
周丞洋瞧见了他们喊他名字冲下来的样子,自然能猜到他们是以为他摔下楼梯了,但就奇了怪了,“你们为什么觉得是我摔了?”
陈年希:“除了你谁还能这么倒霉?”
温晚:“更别说今天你尤其倒霉。”
姜颂梨:“他们说的对。”
陈鹤允:“这就是口碑。”
周丞洋:……
第22章
周丞洋倒霉透顶的这天,大家都注意到了一件事——
明明倒霉的是周丞洋,脸臭的却是陈鹤允。
趁他去上卫生间的时间,几个人默契地凑到一块儿说起这件事来:
陈年希:“都发现了吧,允哥有点不对劲。”
周丞洋:“尤其是中午过后!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像想杀了我!”
温晚:“我也觉得他身上有股杀气。”
姜颂梨:“是不是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温晚:“要直接问他吗?”
陈年希:“别吧,我感觉允哥不会说,我姨说他什么都爱自己一个人担着,我们要是问了,他估计只会说没睡好什么的,然后把坏情绪藏起来,不让我们担心。”
周丞洋:“那这样,咱多关心关心他,如果他真是因为家里人不开心,那我们就让他多感受感受来自朋友的温暖!等之后他心情好了,我们再慢慢引导他,打开他的心防!”
这听着虽然有点肉麻,但大家都觉得可行,纷纷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要怎么行动?”
听陈年希这么问,姜颂梨忽的心头一动。
行动计划必须由她来定!
这简直是个能和陈鹤允贴贴的绝佳机会!
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要拿到行动计划的统筹分配权,她必须先发制人,最先想出计划,幸好,她脑子相当好使,分分钟就为每个人制定好了行动计划。
“这样,”她抬眸,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只让属于领导者风范的冷静与睿智呈现在眼神里,“晚晚,等会儿练舞的时候你使劲夸他,美羊羊,你吃饭的时候跑快点,帮他抢糖醋排骨,就说注意到他喜欢吃甜特意帮他抢的,陈年希,你去你那帮小弟那儿搜刮点零食来给他,就说报答他前上个月救济你的养育之恩,再拼命跟他撒娇说他最好了,下辈子还当他兄弟。”
“拼命……撒娇?”陈年希一脸为难。
姜颂梨锐目一抬,“怎么了?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吗?”
陈年希瞪大双眼,“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就最会撒娇了?”
姜颂梨转头看向剩下两个人,问他们:“我有说错吗?”
温晚和周丞洋齐齐用力摇头。
周丞洋:“一点儿毛病没有。”
温晚:“撒娇本来就是狗最拿手的。”
陈年希被气得抓狂。
他才不是狗!
他才不会撒娇!
一怒之下,他对着空气暴打了一套军体拳。
温晚看着他这幼稚行径,眼底浮起一抹笑。
过了会儿,等他消停了,她转头看向姜颂梨,问:“那宝宝你呢?”
“我再想想。”
姜颂梨暂时还没想到自己要怎么做。
“他回来了。”周丞洋小声提醒道。
几个人立马假装聊起隔壁班的八卦,个个演技都跟姜颂梨不相上下,陈鹤允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很快一节课过去,陈年希按计划去搜刮了一堆零食回来放在陈鹤允桌上。
“干什么?”
陈鹤允警惕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孝敬您的。”
陈鹤允:“?”
“报答您上个月接济我的养育之恩。”
陈鹤允看着他,仍抱怀疑态度。
陈年希哭丧着脸说:“上个月没你我怎么活。”
说着,他又义愤填膺地指向在一旁看戏的温晚和姜颂梨,“这俩肯定不管我死活!”
“谁让你是个看黄色的龌龊男。”温晚说。
“哪个男人不看黄色,不看黄色的还是男人吗!”陈年希义正言辞。
温晚抬头,指指陈鹤允,“你孝敬的这位不看。”
陈年希:……忘了这茬了。
他干笑两声,尴尬地看向陈鹤允,“允哥,我绝对没有说你不是男人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陈鹤允心里没有一点怒意,只故意做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想看他要怎么圆。
“哎呀,”嘴上说着才不会撒娇的某人很熟练的撒起娇来,“我就是找个借口嘛,你懂的。”
陈鹤允:“我不懂。”
陈年希:……
“好好好,我不装了,我摊牌了,只有龌龊的男人才看黄色,我就是个龌龊男!我白读了这么多年书!我对不起我爸妈!”
说着,他还自己扇起了自己耳光,演得跟真的似的。
知道他没真的狠扇自己耳光,但陈鹤允还是拉住了他的手,给他个台阶下。
陈年希立马做出一副超感动的样子,“还是哥你疼我。”
反正都演到了这个份上,陈年希索性豁出去了,直接一把抱住陈鹤允,把姜颂梨传授他的羞耻台词说出来:“哥你最好了!下辈子我还和你做兄弟!”
陈鹤允推开他,满脸的抗拒,一点没被兄弟之情温暖到,反倒被膈应得不轻。
然而他越是抗拒,陈年希越是来劲,这种犯贱膈应兄弟的感觉也太爽了!
“哥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弟弟说,弟弟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愿意为你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为你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陈年希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到位,那叫一个又娇又媚,两嗓子够旁边的温晚跟姜颂梨学一辈子。
“我需要你离我远点。”
陈鹤允表情还算淡定,旁边的温晚和姜颂都看傻眼了。
“哥哥,你好绝情。”陈年希作泫然欲泣状。
看他已经不像演的了,温晚很认真地问他:“我说哥们,啊,不是,姐妹,你的菊部地区还好吗,如果出现肛裂情况请一定要及时就医。”
“艹!”陈年希一下跳了起来,面红耳赤地吼道,“肛个毛裂,老子是直男!”
温晚看着他:“不像。”
“我他妈!”
犯贱一时爽,后果有点伤。
温晚还来了句:“你要私底下没几个好哥哥疼你,能有这功力?”
陈年希深吸一口气,俯身撑着桌面朝温晚逼近,开口的声音没了刚刚的冲天的火气,声线反而压低了三分,“要我脱了裤子给你检查检查吗?”
“谁要看你脱裤子!”这下换温晚面红耳赤了,“死变态!”
“你非要说我是gay,我只好自证清白喽,”陈年希挑眉,舌尖抵在牙齿上,掀唇笑得玩味,“我都敢脱你还不敢看啊?”
“看你妹!”温晚一把推开他。
陈年希往后退了两步,脸上还挂着笑,“别看我妹,看我……”
他想说:别看我妹,看我弟呗。
但算了,跟女生开黄腔是没品的男人才做的是,他有品。
虽然他没说完,但温晚却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气氛忽的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好在,上课铃在这时响了,温晚有了理由逃离。
看着她红着脸跑回座位,姜颂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趁上课铃还在响,姜颂梨半转头偷偷朝陈鹤允看去。
他正在准备这堂课的书本,长睫往下垂着,看不清神色,但他嘴角微微往上勾起的弧度能证明他的心情没那么坏了。
虽然他好像不是因为她让陈年希干的那些事儿才心情好转,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他开心了就好。
他开心,她也就开心。
她暗暗翘起一点唇角,在无人发现的这一秒-
这节课下课就到了吃完饭的时候。
铃声一响,周丞洋按照计划第一个冲出教室奔向食堂,并成功为陈鹤允抢下一盘糖醋排骨。
“这是我孝顺您的,”周丞洋把糖醋排骨推到陈鹤允面前 ,“知道您喜欢吃甜的,特意为您抢的,这食堂甜口里最好吃的菜就是这道糖醋排骨了。”
看着跟前的糖醋排骨,陈鹤允愣了愣。
情敌默默记下他喜欢的口味,并特意为他奉上一道糖醋排骨,这……
对方虽然还不确定就是小狐狸喜欢的人,但依旧让人难以招架。
以为他是出于感动才愣神,周丞洋在旁边声情并茂地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喜欢吃甜口,做兄弟,在心中,爱都藏在细节里。”
陈鹤允:……
“我是喜欢吃甜的,但我不喜欢吃糖醋排骨。”
他不是针对周丞洋,是真不喜欢吃。
“啊?为什么?”
“以前我在餐馆打工的时候,有个男的闹事,非说我把汗滴进了端给他们的那盘糖醋排骨里,出了这种事,老板当然是站在顾客那边,我只能用自己的工资把那一大盘糖醋排骨买下来自己吃,差点吃吐了。”
“他妈的,”周丞洋听得气不打一处来,“那男的肯定就是嫉妒你长得帅!”
“就是!什么玩意儿啊,心眼没**大的东西。”陈年希一脸义愤填膺地骂道。
温晚也跟着骂了两句。
姜颂梨没说话,但她在心里哭得可大声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小帅。
好像穿越回去帮他打死那些欺负他的坏家伙!
陈鹤允将这盘糖醋排骨推回周丞洋面前,“你们吃吧。”
周丞洋忙忙道:“我们立马消灭这盘让你烦心的糖醋排骨!”
说完,他跟陈年希拿起筷子就是干。
两人还挺喜欢吃糖醋排骨的,一盘也没几个,几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两人的筷子同时夹到这最后的一块排骨。
周丞洋:“松开,我先夹到的!”
陈年希:“明明是我先夹到的!”
周丞洋:“我先夹到的!”
陈年希:“我先!”
“别吵了。”姜颂梨叱了声。
周丞洋和陈年希瞬间闭了麦,但谁也没松筷子,在暗暗较了会儿劲后,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姜颂梨。
对上两双死犟的眼睛,姜颂梨很快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她是法官。
“周丞洋吃,他抢的。”她发话。
陈年希不干了,“你又区别对待!凭什么!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姜颂梨:“他是我孙子你也是?”
“……”
陈年希**沉默了。
周丞洋哼一声,夺过最后那块排骨塞嘴里,“我太奶奶当然向着我。”
“太奶奶?”
陈鹤允发出疑问。
“你不知道吗?”温晚说,“宝宝跟美羊羊是亲戚,按辈分,美羊羊得叫宝宝太奶奶。”
陈鹤允:……
搞半天,他又打错了醋坛子。
第23章
晚饭过后,陈鹤允的脸色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难看,但温晚在练舞的时候还是可劲儿地夸他。
他这时才回过味儿来,意识到可能大家是因为自己脸臭才做出这些举动。
以前的他不会动不动就摆臭脸,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扑克脸,没什么事能让他情绪波动,但现在不一样了。
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做不到像平时那样淡定。
意识到这一点,本来已经不再烦心的他却又摆起了臭脸。
小狐狸还没有所行动,他要是不摆臭脸了万一她就不行动了呢?
他很期待,她会做什么来哄他。
然而,他等啊等,等到晚自习快下课了也没见她有任何行动。
他不知道的是——
姜颂梨也想有所行动,可她能在一分钟内替别人想好具体到台词的行动计划,到了自己这儿却半天也想不出一个主意,眼看晚自习都快下课了,她还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让她有些烦躁,根本无心看书。
恋爱果然影响学习。
在她这里,学习当然是大于恋爱的,更别说还是暗恋,但在学海里挣扎了许久也沉不下心后,她选择放弃,撑着腮转头看向窗外。
窗户关着,姜颂梨在玻璃上发现几缕飘来的雨丝,要下雨了。
寒气在夜色里氤氲堆积,很快,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窗外的夜幕被雨水模糊成一片晕影。
雨……
姜颂梨看着窗外的雨发呆,忽然,她倏地的抬眸,紧接着又垂眸看向戴在腕上的手表。
现在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这会儿陈鹤允家里人应该也看见下雨了,会让司机来接他,他们会去同一个停车场。
她终于想到有什么办法能很自然地和他贴贴了。
十分钟后,下课铃响。
姜颂梨在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后桌的陈鹤允,刚转过去就跟他对上了眼。
“你带伞了吗?”她问他。
他要是说带了,她就说她没带,他要是说没带,她就说他带了。
“没带。”
陈鹤允把桌面上的一本书收进课桌柜里,遮住放在里面的那把伞。
“我带了,你跟我一块儿撑吧。”姜颂梨把藏在课桌柜里的伞拿出来。
“好。”
“你家司机来接你了吧?”姜颂梨又问。
“来了,但要等一会儿。”
“我等你一起。”
“谢了。”
陈鹤允语气平常,嘴角却快压不住,微微扬着。
“允哥你家司机来接你没?”陈年希也过来问。
“来了,但要过会儿才到,你们先走不用等我。”
“那你带伞没?”
“我带了,”姜颂梨插话进来,“我跟他一块儿。”
她这么说,陈年希get了她要行动的暗示,冲她比了个OK,拉着另外两人走了。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出去了,最后只剩下这小小角落里的她和他。
姜颂梨拿着笔,笔尖落在书页上却迟迟写不出一个字。
她在紧张,在犹豫。
雨天、夜晚、空教室、孤男寡女,一切该发生点儿什么的要素都齐全了,要假装踢到凳子扑进他怀里吗?要假装被吓到抱他胳膊吗?要假装崴脚让他背吗?
啊啊啊想扑进他怀里,想抱他胳膊,想被他背,想都来一遍!
这需要极大的勇气,需要精湛的演技。
刚好,她就是个演技精湛的勇士!
她决定了!
都来一遍!把他吃干抹净!
“可以下去了。”
身后传来陈鹤允的声音。
“嗯。”
姜颂梨开始收拾东西,陈鹤允背起已经收拾好的书包站起来等她。
用余光瞧准他的位置,姜颂梨心道天助我也,他的这个位置太妙了。
她在短短半秒钟的时间里就在心里用几何函数计算出了能精准摔进他怀里的地方。
背好书包站起来,她走到计算好的地方,拿出她那精湛无比的演技,很自然地用脚尖勾了下椅腿,整个人直直朝他怀里摔去。
少年身上的气息涌进鼻腔,她成功扑进他怀里。
下巴撞上了他的锁骨,双手抱紧了他的腰。
他的腰好细,薄薄的一片,肌肉却是实的,坚硬如青石。
下巴被撞到的地方其实有些疼,但那点痛感在此刻根本微不足道。
她与他紧紧贴在一起,胸膛,双臂,手心,都传来了他滚烫的温度,滚烫得像一团燃进身体里的一团火,烧得她大脑一片混乱。
不知是此时的教室太安静,还是他们靠得太近,近到陈鹤允能清晰地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声,近到他的下颌陷进了她柔软的头发里,近到体温都混在一起,都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体温更烫一些。
他们不像是相撞,像是在拥抱,她的下巴搁在他锁骨上,湿热的呼吸打在他侧颈,好像能够顺着他的毛孔渗进去,透进心脏里。
两人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弹,谁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大脑都是混乱的。
最后还是窗外忽然刮来阵大风震得玻璃发出响动,姜颂梨才猛地回过神来。
“抱歉。”
她语速飞快的低低说了声,往后
退一步从他怀里出来。
“没撞疼吧?”
头顶落下略带沙哑的声音。
姜颂梨慌乱地眨了眨眼,没敢抬头去看他,缓缓点了点低声说:“没……”
“那……走吧。”陈鹤允的声音略显迟钝。
两人一起朝教室外走,迈步的姿势都有些僵硬。
原本自诩艺高胆大的姜颂梨再没勇气继续另外两个贴贴计划。
会露馅的,一定会露馅的。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露馅了。
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但她很清楚,她的脸和耳朵一定是红的,表情一定是慌乱的,恐怕任谁都能看出她有多喜欢旁边这个人。
而旁边这个人,也在担心着自己是不是露馅了,担心着,她要是看出他对她的心思后,会不会疏远他。
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反常的神色,两人都避着对方的视线。
是以,两人谁也没发现对方的不对劲。
不光是没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在一路无话的来到楼下后,姜颂梨甚至忘了外边还在下雨,直愣愣地就往外走。
“还在下雨。”陈鹤允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回来。
陈鹤允没怀疑别的,只以为她是没看见夜幕里的雨,这会儿雨确实小了些。
回过神,姜颂梨暗自在心头懊恼,恨不得邦邦给自己两拳。
姜颂梨!你清醒一点!
她咬咬唇,把伞从书包侧面的口袋里抽出来,打开。
伞不大,遮两个人有点勉强,但正好,那样又可以贴他近一点。
“给我打吧。”陈鹤允朝她伸手。
她把伞递给他。
接过伞,陈鹤允朝她靠过来一步。
“伞小,你贴紧我。”
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耳道,姜颂梨轻垂着的长睫微微一颤。
她轻“嗯”一声。
“走了。”
陈鹤允撑着伞和她一起步入雨中。
他们贴得很紧,像是双方都想借此证明他们是大大方方的友情,又暗戳戳地满足着自己想要贴对方更近一点的私心。
夜空里坠下的雨打在伞面上,声音并不嘈杂,有种令人很安心的静谧感。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份静谧,两个人的体温没有像之前那样滚烫,心跳也不再那么剧烈,是轻缓的雀跃,是悄悄的悸动。
同一柄伞下,两人紧紧相贴,慢慢地往前走着。
贴得这样紧,伞完完全全能将他们两人都遮住,但伞是斜的,更偏向她一些。
本就不是为了遮雨,本就为了更偏向她一些。
通向停车场的林荫大道很长,却不妨更长。
这条路若是没有尽头就好了,她与他都这样想。
两个人不自觉的将步子一慢再慢,但路还是走到了尽头。
再经过一处花坛就到了停车场,花坛里藏着一只避雨的猫,猫咪像是想要换个地方躲藏,从花坛里窜了出来。
眼前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姜颂梨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被惊吓的她抬手抱住了陈鹤允的胳膊。
她发誓,她是真吓到了,不是演的
“是猫,”陈鹤允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不是老鼠。”
不管是猫还是老鼠,姜颂梨都不怕,只不过她是易惊吓体质。
目光瞟向自己抱着陈鹤允胳膊的双手,她在心里失笑,竟然还是抱到了他的胳膊。
她松手,却没有把身子转回去。
陈鹤允微挑眉,“怎么了?”
“前面就是停车场了。”
陈鹤允的眉尾继续往上扬了一分。
“其实,”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她迟疑地开口,“今天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没有,我只是……”
吃错了醋。
“我只是没睡好。”他只能这样说。
殊不知,听到这样的回答,姜颂梨想的是:
陈年希果然没说错,他只会说没睡好什么的,然后把坏情绪藏起来,不让他们担心。
“你把手伸出来,”她没有试图说服他对她敞开心扉,仰头望着他说,“我有东西给你。”
陈鹤允眼皮瓮动了一下,他猜不到她要给他什么。
他缓缓把手伸过去,摊开掌心。
片刻后,他的掌心里出现了几颗橘色的糖果。
“不管以后你是没睡好,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姜颂梨对他说,“只要你不开心了,就可以吃一颗糖,吃糖能缓解坏心情,亲测有用。”
陈鹤允愣了愣。
眼前的少女面上不带任何情绪,可她的眼睛那么亮,瞳孔里像藏着颗太阳。
“你先尝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口味,明天我给你带别的。”
少女的声音再次入耳,陈鹤允这才垂眸,看向手心里的糖果。
“嗯。”
他轻应一声,撕开一颗含进嘴里。
是橘子味的糖。
酸酸甜甜的,很清新的酸甜,有着天然的橘子味道。
“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
他毫不吝啬地给出最高评价。
“那我明天多给你带一些。”
“谢了。”
说着,陈鹤允看了下糖果的包装。
“这糖,市面上是不是买不到?”他问。
“嗯,这是我小姨做的。”
“那我吃完了怎么办?”
“我再给你啊,管够。”
陈鹤允看着她,唇边荡开一抹笑意,“你能管我一辈子啊。”
带笑的嗓音入耳,姜颂梨怔了怔。
这话……好像有些暧昧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半晌,她小声却笃定地开口:“能。”
“你说的。”
他眼底笑意愈浓。
不管是一辈子的朋友,还是恋人,总归是一辈子。
她许给他的一辈子。
第24章
【许愿,希望大家只要吃糖就能拯救不开心】
晚上十一点,陈鹤允在推送里看到这条微博。
他笑了笑,终于,她的微博上有了一点他的影子。
他不算贪心,只要她心里有他,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喜欢的人,他都心满意足。
至于,这些天因为吃醋导致的坏心情和故意的靠近,他认为这是人之常情。
既然喜欢,自然就会吃醋,自然就想靠近。
但如果可以,他当然还是更想和小狐狸做恋人。
一辈子的恋人。
虽然他们几个约定好了相互之间不准恋爱,免得感情破裂后失去这份珍贵的友谊,可不是做朋友就能永远不分开,也不是做恋人就一定会感情破裂。
中途走散的朋友比比皆是,恩爱到老的恋人并非没有。
只要她也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他相信,其他人也还是会祝福他们,并且他们的友谊也会一直维持下去。
说到底,他就是想在不破坏这份友谊的情况下,去争取抢。
要是实在抢不过来,就先当着朋友,然后等待时机再接着抢。
嗯,他确实不贪心。
时间不早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漱。
洗完澡,他来到洗漱台前刷牙。
镜子里人没有了从前的淡漠与冷冽,看到这般有些陌生的自己,他愣了愣,而后失笑。
他本以为,在回到陈家后,他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会一直活得混沌迷茫,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三个月,他就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去她的身边-
第二天。
见陈鹤允没再摆臭脸,个个都跑来偷偷问姜颂梨昨晚采取了什么行动。
“我给了他几颗糖。”
“就这?”每个人都是如出一辙的反应。
姜颂梨从书包口袋里拿出几颗橘子糖递到他们手里。
“你们要是不开心的话,也可以吃糖,吃糖能缓解坏心情,亲测有效。”
说完,她笑起来,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眼底如缀星光。
一瞬间,几个人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只是给几颗糖就能让陈鹤允心情好起来。
起效果的不是糖,是给糖的人,笑起来的她简直就是天使,天使啊!
每
个人都是一副心灵得到净化的模样。
糖还没吃进嘴里,心情就已经甜滋滋了-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几人一块儿去食堂吃饭,每人排不同的窗口。
陈年希排的那一队最长,等他回来时,周丞洋都已经添第二碗了。
坐下来,陈年希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余光注意到温晚鼻梁上架了副墨镜。
他一脸黑人问号,“吃饭戴墨镜干嘛?神经病啊?”
温晚:“我减肥。”
“戴墨镜吃饭能减肥?”
“这你就不懂了吧,”温晚给他科普,“色香味,色为什么排第一?因为没了色相就会没有食欲,所以戴着墨镜我就能少吃点。”
陈年希看了看她碗里快吃完的饭,“你确定?”
温晚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碗,然后沉默了……
“你减肥干嘛,你哪儿肥了?”
陈年希又问,在他眼里,她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身材简直再好不过了。
“上镜胖十斤,现在看着不胖,到时候拍下来就胖了,这两周我必须少吃多跳,争取瘦到95斤!”
“对了,”提起这事儿,陈年希想起来,“这两天我就先不排练了,后天月考,我得复习复习。”
“什么?!你要复习?”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再考倒数第一,下个月又没零花钱了,总不能又让允哥养我吧。”
闻言,温晚表示:“你去贿赂下倒数第二不就行了。”
陈年希一想,“我靠!好办法啊!”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发烧?”
听姜颂梨没头脑地问了这么一句,陈年希眨眨眼,“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姜颂梨:“不然怎么连考个倒数第二还需要贿赂。”
陈年希:“……”
“聪明的人太多了,我为笨蛋争口气不行吗?!”陈年希用力咬着后槽牙说。
“当然不行,”温晚补刀道,“笨蛋是形容智商正常的人,你是弱智。”
“你又聪明到哪儿去?要没语文给你撑着,咱俩指不定谁倒一。”
“哎。”旁边的周丞洋叹了口气,平常这会儿他肯定会加入嘲笑陈年希的队伍,今天却仿佛被嘲笑的是他,一脸幽怨。
“你哎个毛啊?”陈年希现在火气有点儿重,开始无差别攻击。
周丞洋苦恼道:“你还可以贿赂,我咋办?”
“咋的?你这个月零花钱也没了?”
周丞洋摇摇头,“零花钱算什么?这学期期末考我要是语化生成绩还提不上去,考不进年级前一百,今年的压岁钱我就别想揣包里了,那可是巨款!巨款啊!”
全年级八百人,周丞洋现在排两百多名,但他是物理的单科第一,物理好的人数学自然不会差,他数学也经常考满分,但语化生差得一塌糊涂,经常连及格都难。
“允哥,语文到底要怎么学啊?”
由于男女的思维差异,男生在语文这门学科上总要薄弱些,一个男生很难做到文理皆优,但陈鹤允就做到了,他的语文成绩和姜颂梨差不了几分。
“多看,多背,多写。”陈鹤允言简意赅。
周丞洋:“我看了呀,背了呀,写了呀,没用呀。”
“那就是看的不够多,写得不够多。”
要是这么说,周丞洋就很想问了:“你以前都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哪儿来那么多时间看书写字?”
陈鹤允:“吃喝拉撒的时间都用上,少睡一点觉。”
“你以前每天睡几个小时?”姜颂梨插话进来问。
其他人对此也很好奇。
陈鹤允:“每周四天睡三个小时,两天睡四个小时,一天睡五个小时。”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惊讶过后,陈年希忙忙问:“允哥你身体没出啥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年轻,那肯定会有大问题。
“你现在每天睡几个小时?”姜颂梨又问,眉头紧蹙着,满眼的担忧。
“放心,每天都睡满了七个小时。”
他轻笑着开口,看向姜颂梨的目光里带着安抚意味,让她不要担心。
之前觉得很无聊的那段时间,他每天没事就睡觉,在家经常性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我决定了!”
周丞洋突然高喊了声。
陈年希扭头看他,“你要发什么神经?”
周丞洋斗志昂扬地宣誓:“我要向允哥学习!不睡了!为了我的压岁钱拼一把!”
陈年希:“我赌你最多坚持三天。”
温晚:“我赌你拿不到压岁钱。”
姜颂梨:“你可以的。”
周丞洋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盯着姜颂梨问她:“你是说我可以吗?”
“嗯,你可以的。”
呜呜呜还是太奶好!
周丞洋一脸感动。
此时在他眼里,姜颂梨的周身出现了一圈光环。
他愈发肯定,他的太奶就是天使!
“需要我帮你补习吗?我这儿有一套挺不错的学习方法。”陈鹤允说。
呜呜呜呜允哥也好!
允哥也是天使!
至于陈年希和温晚,这俩坏一块儿去了,俩坏蛋!
陈年希和温晚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朋友不就是用来损的,陈年希甚至还决定下个注,“我押两百,赌你进不了前一百。”
温晚:“我也押两百。”
周丞洋将目光投向姜颂梨和陈鹤允,满眼的期翼。
在他无比期待的目光下,姜颂梨参与了押注:“我押两百,赌他能进。”
陈鹤允紧跟其后:“我也押两百,赌他能进。”
周丞洋感动得要命。
他倍感鼓舞地站起来,手掌用力在桌面上一拍,“我押八百!”
“哟,有勇气。”陈年希有些意外。
“你可想清楚了,”温晚提醒他,“你要是没进一百,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就等着输吧,这个一百我进定了!”周丞洋热血沸腾地高喊,“绝不辜负太奶和允哥对我的期望!”
听着周丞洋对他和姜颂梨的称呼,陈鹤允挑眉。
叫她太奶却叫他哥,那他不成她孙子了吗……
有情人终成奶孙?
吃完饭,大家照旧去排练,陈年希只需要贿赂,周丞洋虽要发愤图强好好学习,但排练也不能落下,况且他还跳得最差。
在学校里,姜颂梨排练的时间也少,她还得处理学生会那边的事,本来她就够忙了,班主任还在这天宣布施行小组学习制,以优带差,并将小组提升的成绩计入GPA。
成绩最差的那批要提升成绩是最难,相反,而成绩最好的那批则最困难,所以分组的方式就显而易见了,但年级第一的姜颂梨和全班倒数第一的陈年希却并没有分在一个组,老师大概是觉得他俩太熟了,把陈年希分去了第二名那组,把倒数第二名的宋辞分去了姜颂梨的组。
宋辞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富二代,天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泡吧撩妹,小小年纪不知道已经霍霍了多少人,但明知他是个花心渣男,还是源源不断有人送上门让他渣,原因无他,这人长得忒帅,据说还器大活好。
在国际高中,很多学生不会参加高考,更注重平时成绩,大家都很注重这次小组项目,虽然姜颂梨并没有出国的打算,但为了小组其他成员的GPA,她还是主动担起了辅导宋辞的责任,组内其他成员也压不住这人。
为了不拖小组的后腿,温晚和陈年希也决定投身学海,排练节目的时间只能砍半。
下午。
大家排练完后就回教室各找各的小组一起学习,只有姜颂梨没和他们一起回。
“宝宝,你要去学生会办公室?”温晚问。
姜颂梨摇头,“去找间教室给宋辞补习。”
“你一对一辅导啊?”
“嗯。”
一对一。
她为什么要一对一?
还是要去别的空教室孤男寡女的一对一。
陈
鹤允眼底掠过一丝沉色。
第25章
离晚自习还有三十分钟时间。
姜颂梨来到与宋辞约定好的教室,她已经和老师申请过了,之后的晚自习都在这里辅导宋辞。
宋辞没爽约,还比她先一步过来。
以他往常的行事风格,什么小组项目,什么GPA,他才不在乎,拖小组后腿什么的他也完全不会有心理负担,照样该玩儿玩儿,让他学习,没门儿。
但这次为什么是例外呢?
因为他很愿意给美女面子,更别说是姜颂梨这样的顶级冰山美人。
见姜颂梨过来,宋辞把她让他带的书包递给她,“你的书包。”
“谢谢,”姜颂梨接过书包,“我们进去吧。”
学校里有很多空教室,平时中午和下午会有不少人来空教室学习,来晚了就只能绕远路去图书馆了,晚自习时间倒是没人,但也就只有姜颂梨这种十分受老师信赖的好学生才能被允许在晚自习离开班级到空教室辅导别人。
今天宋辞来得不算早,每间空教室都有人,他找了圈后,发现个熟人,让熟人把教室让给了他,其实姜颂梨没说一定要没人的空教室,是他想跟她单独相处,想通过这次机会拿下姜颂梨。
两人刚坐下,门口传来声响,是三名来找空教室的女生。
三名女生也是高二的,在看到姜颂梨单独和宋辞出现在空教室里,三人表情相当丰富。
等她们走后,宋辞单手支颐看向坐在他身旁的姜颂梨,表情带着几分谑色,故意压低了些声音说:“和我在空教室待在一起对你名声不好。”
姜颂梨并不在意,“名声哪有小组成绩重要?”
“小组成绩对你们这种要考好大学的人来说确实很重要,那……”他朝姜颂梨凑过去一些,“我要是不好好配合岂不是坏了你们的大事。”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乐意好好配合还是不乐意,按常理来推测,应当是不乐意的,但他又来履了约,那就说明,只要附加上令他满意的条件,他就愿意好好配合。
“只要你好好配合,把成绩提上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尽我所能。”姜颂梨向他许诺。
“要是我说,”他拉长尾音,扬唇,“我想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呢?”
“可以,”姜颂梨还是一贯的冷淡语气,也没有任何迟疑,仿佛回答的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但除非你能把成绩提升一百名。”
宋辞没料到她会答应,愣了好一会儿。
“真的吗?”他不敢置信地再一次确认,“只要我把成绩提升一百名你就当我女朋友?”
“嗯。”
姜颂梨点头。
她之所以会答应,并非是笃定他提升不了100个名次,毕竟基础越差,提升空间就越大,应下这个承诺,完全是由于她的商人思维。
商人的必备技能之一:
画饼。
更别说她还是个奸商,她说把成绩提升一百名就当他女朋友,但可没说是哪一次的考试。
这叫兵不厌诈。
如果宋辞是像陈年希那样,虽然笨了点,但人很好,她不会使出这一招,谁让他是个渣男呢,那就别怪她也让他尝尝被辜负的滋味了。
“还有个条件。”姜颂梨忽然想起一个细节。
“什么?”此时的宋辞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个约定是我们的秘密。”
“好,我一定保密。”
宋辞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激动。
他完全没有起疑心,甚至很自恋的认为她一定早就对他有好感,不管他有没有提升一百个名次都会做他女朋友,所以才要保密,给双方都留条后路。
实在天真。
“那就没问题了,”姜颂梨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这是我归纳的化学必背知识点,只要把这些背下来,及格就不会有问题。”
姜颂梨并不打算教他一些比较难得知识点,太耗时,以他的智商又不一定能理解,不如让他死记硬背,死记硬背能拿下的分就够他提高不少名次了。
“只是背?”宋辞问。
“嗯。”
这下,宋辞更加笃定她对他有好感了,只是背书根本没有和他来空教室的必要,更别说还是在这边完全没有人的晚自习时间。
一时间,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见姜颂梨从包里拿出了一根折叠铁棍。
“这什么?!”
“电击棍。”
“????”
好家伙,不仅是铁棍,还是带电的。
“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该不会是用在他身上吧?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这边虽然是空教室,但四处都有监控,他不至于蠢到会在这儿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没必要拿出电棍警告他,那就只能是会把这玩意儿使他身上了,但这也太扯了!
看着他有些许崩坏的表情,姜颂梨在心里满意的哼哼了两声,但面上始终保持着一如往常的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地开口:“疼痛和恐惧可以刺激记忆。”
宋辞:“?????”
Whatfuck?!
还真要使他身上?
他表情彻底崩坏,眼睛瞪得像铜铃。
姜颂梨却在这时冲他露出一个如薄雾轻风般温柔的笑,她笑着问他:“你真的很想我当你女朋友吗?”
看着她此时的笑,宋辞愣了愣,眼里的恐惧与惊愕很快在怔愣中消失殆尽,瞳孔里只剩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想,很想。”
他如同被蛊惑般开口。
姜颂梨唇角的弧度荡开,“那一点疼你应该能忍受吧?”
“——!”
宋辞眼底再次浮现惊恐神色,嘴上却说:“能……”
“很好,”姜颂梨用两根指头将笔记本滑到他面前,“这页的内容二十分钟后我抽背,背错一个电击一次。”
宋辞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唾沫。
救命。
他是真的想喊救命。
“现在还剩19分30秒。”
“——!”
宋辞立马捧起笔记本开始背,一秒钟的懈怠都不敢有。
看着快被自己训成狗了的宋辞,姜颂梨唇边勾起一个耐克笑。
不愧是你姜颂梨!
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另一边。
回到教室的陈鹤允始终无法沉下心去辅导别人,只能像姜颂梨那样让辅导的人背自己的笔记。
除了母亲生病时,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焦灼过,他忍不住去想: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小狐狸会靠他很近给他讲题吗?
到底为什么要去空教室?
小狐狸喜欢的人真的是他吗?
他们会在空教室里做些……
他猛地站了起来。
有些事他连想都不愿意想。
“怎……怎么了?”被他吓了一跳的同组成员问。
陈鹤允这才回神。
他呼吸乱了乱,随口道:“我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说完,他快步走出教室。
他是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没错,但他完全可以下到一楼再转弯,却在二楼就转了弯,穿行在几间空教室外的走廊上,视线还透过空教室的窗户在里面地毯式搜寻着心里的那道人影。
在路过三间教室后,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小狐狸。
他看见她和那个碍眼的人坐得好近。
她和他在对视。
她的耳朵红了,是因为他害羞了吗?
他做了什么?
谁允许他那样看着她?
好像把他眼睛挖掉。
他的眼神一分为二,落在宋辞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落在姜颂梨身上那部分却越来越炽热。
他什么表情?装酷吗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为什么突然瞪
大眼?
什么事让他那么惊讶?
小狐狸又为什么要冲他笑?
她是向他表白了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就在他嫉妒得快要发狂时,他看到小狐狸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电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