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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娱乐圈[无限] 左欲 23738 字 22小时前

第21章

法官话音刚落,李七雨头上那片血红的屏幕中已然出现了新的影像。

一群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聚在一起,她们个个衣着不俗,高挑靓丽,补妆的补妆,说笑的说笑。

蓦然,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一时间全场安静。

那女人未瞧她们一眼,直径向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而女孩们的视线则被女人那一身耀眼的奢侈品完全吸引,最后落在了那个白色的贝壳包上。

“限量?可真有钱。”

“肯定不是自己买的啊。”

“崔璐也不知道给小七姐吃了什么药,每次宴会都带着她,估计存了不少有钱人的微信吧。”

“何止,她最近和王顺走得很近……”

“真的假的?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别酸,你连最基本的仪态都练不好,还想嫁豪门钓大佬?小七姐带你出去不嫌丢人的。”

“切。”女孩冷嗤一声,弯身在那张已经抄好的道具佛经前摆拍起来。

女人无视了背后的流言蜚语,进了那间房,关上门。

李七雨听到声响,抬起头,温柔一笑:“璐璐来了?”

崔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

“怎么了啊,谁给你委屈受了?”

听到李七雨这样关切地问,崔璐直接哽咽了起来:“王顺他……把我拉黑了。”

李七雨听到这话,没有一丝意外,只是看向沙发上那只小巧精致的女式包:“这不送了你一个包吗?”

“这算什么?分手费吗!”崔璐气得想将包狠狠砸在地上,可是举起来又舍不得,硬生生放了下来,“……我都跟我妈说了,遇到个不错的对象,打算年底就……就算真要分手,为什么不能尊重一下我,当面说个清楚?他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说到这里,崔璐已然泣不成声。

李七雨倒了一杯茶,交到崔璐手中,安抚地捋了捋她的背:“恋爱呢,就像修行,总会经历磨难,既然缘分去了,也莫要强求。男人那么多,你又这么美,咱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崔璐一愣,蹭了蹭眼泪,脸上露出万分欣喜:“小七姐,难道说,你又有朋友可以介绍给我?”

李七雨抿嘴一笑:“正好,今天苏老板有个饭局,你晚上有空吧?”

“苏老板?”听了这个名字,崔璐脸拉了下来,“那个苏敬祖吗?我不喜欢他,又老又丑又没品味,就是一暴发户!上次只不过聊了两句,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的,想想都恶心死了。”

李七雨眯了眯眼:“别这么说话,苏老板只是热情了点,无心之失。他如此盛情邀请,你就当卖我个面子。”

崔璐拉着李七雨的手撒起娇来:“小七姐,我真的不想去!就说我不舒服,帮我推了吧,如果以后还有王顺那种条件的,再介绍给我!”

李七雨轻轻将崔璐的手放回去,眉眼中多了几分冷意:“我已经答应了,你觉得你不去,好吗?”

崔璐皱了皱眉:“可他目的不纯,万一……”

“万一又怎样?”李七雨无情打断,“你还当自己是什么清纯玉女吗?关了灯,男人都一样,他和王顺又有什么区别?”

李七雨的话像一盆冰水将崔璐淋得浑身冰凉,半天说不出话来。

“崔璐,你可快三十的人了,能用来赌明天的青春不多了……”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小七姐,徐公子来了。”是李七雨的助理。

“知道了。”李七雨起身,留给崔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推门而出。

助理趁机进了房间,拉着崔璐小声耳语:“璐璐,懂点事。今晚就去一下,小七姐对你可不薄。再说,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对人好起来是真好,可要是谁得罪了她……”

助理没再说下去,满意地收下崔璐眼中的恐惧。

而房间的外面,则是一片喜悦的嘈杂。

“哇,那个就是徐聪吗?不愧是从小就在国外念书的,真像个绅士,长得比那些猪头三煤老板可强太多了!”

“我要是能嫁进徐家,这辈子就享福了。”

“呵呵,人家有颜有钱,能瞧得上你?”

“我可以当他小妈!”

“哎哎哎,他看过来了!”

跟在李七雨身后的徐聪看向不远处的女孩们,温柔一笑。

“在看我吗?在看我吗?”

“得了,人家看得是程小菁。”

名叫程小菁的少女,对上徐聪暧昧的视线,不由双颊一红。

李七雨将徐聪请入会客间,关上门。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李七雨熟练地递上一只烟。

“这还需要问?”徐聪将烟点燃,吐出一丝烟圈。

下一秒,李七雨已经默契地将一本相册放入徐聪手中。

方恣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惊,那相册不是别的,正是他们搜房时,在李七雨那里看到的那本。

徐聪挑着眉,快速翻阅着照片,直到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这女孩干净吗?没被太多人玩过吧?”

李七雨瞥了瞥:“程小菁?新来的,才19,有体检报告。”

徐聪勾起嘴角:“性格怎么样?我可怕麻烦。”

“瞧你说得,难道我这儿还能出什么烈女?放心,出事我来平。”李七雨回答得十分老练。

“你可知道的,我还喜欢共享。”徐聪微微压低嗓音,“她不会太抵触吧?”

李七雨轻蔑一笑:“都是群爱慕虚荣的婊子,怎么卖不是卖?你事后给她点好处,准保闭嘴。”

徐聪站起身,将烟暧昧地喷在李七雨脸上:“要不怎么说,拿捏这些货色,还是小七姐最懂呢,想当年林伯父也是这么拿捏你的吗?”

李七雨抬起头,瞬间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发白。

“别气,容易得癌。”徐聪继续调侃,“你还得好好赚钱,养他这个吃干饭的老东西呢。伪装着阔太太的体面,勉强挤进我们上流圈,很辛苦吧?”

“你说够了没!”李七雨咬牙道。

对方却直接无视了李七雨的怒意,扔了个装满现金的包过来:“帮我安排吧。”

屏幕上的画面一转,镜头对准了李七雨的车。

李七雨此时坐在驾驶位,一旁则坐着面露青涩的程小菁。

“还劳烦您载我,真是不好意思。”

“见外什么?我和你有佛缘,看到你心里就明朗,给你当司机也开心。”

“小七姐可真会说笑。”程小菁抿了抿唇,半天才红着脸问,“徐聪他……真的想见我?”

“骗你做什么?他说他只看你一眼,就彻底忘不掉了,又不好意思直接约你,便吵着要来我家蹭饭,让我顺便叫上你……”李七雨笑得暧昧,“我可跟你说实话了,你到时候别戳破,倒把我卖了。”

程小菁连连点头,眼角掩不住的甜蜜。

到了李七雨的家,程小菁被带到了李七雨的房间。

“你这身太寒酸,我给你找件衣服……”李七雨说着,从衣柜里翻找出一条银色的连衣裙,“这件适合你,快换上!”

程小菁看着眼前价值不菲的高定连衣裙,受宠若惊:“这……好吗?”

“你不穿我可会生气哦。”李七雨笑眼如月。

程小菁欣喜地脱下衣服,然而还没来得及换上那条昂贵的连衣裙,就蓦然听到不远处的卫生间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男人的笑!

“怎么回事?里面有人吗!”程小菁慌张掩盖自己只穿着内衣的身体。

李七雨轻飘飘道:“好像是徐聪,他说过要借用我的卫生间。”

程小菁又羞又尴尬:“那我去隔壁换衣服。”

只是下一秒,她的眼中已被恐惧填满:“怎么听起来……不是一个人的声音?里面还有别人?”

“哦,我想起来了。”李七雨淡淡一笑,“徐聪说,他一个人见你,有点害羞,所以叫了几个朋友来,正好,你一起认识一下吧。”

说罢,李七雨猛地将衣衫不整毫无防备的少女,推进了卫生间。

下一秒,绝望的惨叫响彻整栋别墅。

几个小时后,李七雨再次回到这里,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连连皱眉。

“人呢?”她问。

佣人面无表情地回答:“徐聪他们去打高尔夫了,那个女孩被送去了医院,医生说要住几天。”

“才几天?”李七雨眯了眯眼,“年轻就是好啊。”

“那姑娘情绪很激动,我担心她……”

李七雨一脸从容:“担心什么?她父母的把柄还在我手里,她敢怎样?就是这里搞得太乱了,看着烦,怎么还不清理好?”

“我刚才只顾着检查了,灯坏了,水管好像也出了些问题,已经叫了人,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到。”

“嗯,修完记得找徐聪报销。”

看到这里,方恣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钻满了冷意。

这件惨事,竟然就发生在两天前,李七雨被送到这里的前一刻。

如果不是这坏了的灯和水管,李七雨或许不会被冯赫咬着不放。

【那下面就来讲一个关于报应的故事】

方恣不由想起法官刚刚的话。

此时,屏幕上的弹幕已经几乎将画面中的李七雨完全覆盖。

李七雨抬头,看不清那些密密麻麻的评论,只有一个词在其中显得格外显眼——“死刑”。

“都是假的!我根本没做过!”冰台上的李七雨奋力嘶吼,“视频是法官捏造的!孽障,休想平白无故污蔑我!”

看着狼狈狡辩的李七雨,法官只是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笑。

蓦然,一道光晃了一下李七雨的眼,她低下头,竟发现是自己的手机。

李七雨的手机不知何时恢复了所有功能,屏幕上再不是一片血红,取而代之的是,她一直用来做屏保的佛像。

那佛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慈眉善目,严肃的眸子像在审视。

李七雨被盯得有些慌,拿起手机,解了锁。下一秒,一段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程小菁。

李七雨瞬间一抖,扔开手机,心脏狂跳不止。

【怎么不接?】

法官笑着问。

【不敢吗?】

“我为什么要接?我根本不认识她!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李七雨恼羞成怒。

【不认识为什么会存她的号码?会不会这不是你的手机呢?】

法官意味深长地拉了个长音。

【要不你检查一下,那个名叫“工作实录”的隐藏文件夹还在不在里面?】

听到这个名称,李七雨的眼神闪躲起来,但却仍不松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能我表述不够清楚,那换个人来跟你说?】

法官话落,空中的屏幕中又出现了新的影像。

“我是钱珊珊,实名举报李七雨以介绍成功人士为由,骗取高额学费……”

“我是卢云,实名举报李七雨以暴力手段逼迫卖|淫……”

“我是高明溪,实名举报李七雨谋杀,黄薇的死不可能是失足那么简单,她说过要去告发李七雨,第二天就……一定是李七雨杀了她!”

一个又一个女孩,红着眼素着妆,对着镜头毫无保留地揭露着关于李七雨的一切。

每一条控诉,都不由让听着的人心上一抖。

如果这些人说得都是真的,李七雨前前后后牵扯了不下五条人命。

“够了!”李七雨厉声打断,“别一个个的把自己塑造得像个受害者!是她们爱慕虚荣,削减了脑袋向上爬,我只是告诉了她们现实的残酷,有什么错?!”

全场哗然。

这已然证明李七雨承认了上诉所有罪行。

“没有一个人肯耐下心来跟我读一读佛经,学一学道理,贪嗔痴……哪一样她们没占全!我在渡她们,渡这群蠢货!”李七雨拍打着冰面大吼着。

法官让人不适的讥笑远远传来:

【怎么不考虑渡一渡那些男人?莫不是你法力尚浅?又或者说,你的人生已经深陷泥潭,看到那些比你更年轻,有可能凭着容貌挤入上流社会的女孩,感到危机又刺眼?】

“她们?也配!”李七雨的情绪格

外激动,“都是些没有脑子的下等人,拿什么来跟我比!没人懂,我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经历了什么苦修……她们这种对社会无用,只会卖弄风情做白日梦的渣滓,就该定期清除!”

说到这里,李七雨的神态逐渐癫狂:

“我是佛,佛就是我!我有这个义务!”

一阵比李七雨更癫狂的笑声传来,听得众人头皮发麻。

是法官:

【我倒是第一次为“佛”判刑,实在有趣。】

他冷冷落下五个字:

【请诸位量刑】

一瞬间,所有人面前出现了八个选项。

[无罪]

[五年]

[十年]

[十五年]

[二十年]

[三十年]

[五十年]

以及

[死刑]

投票开始后,最后一项的票数翻滚之快,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数字,一条记录着数据的黑色高柱平地而起,像是生生刺穿李七雨心肺的凶器。

5

4

3

2

1

法官无情地倒计时。

[死刑]

98.3%

比上次江晴夏的投票比例更高。

“没人能量我的刑!没人能惩罚我!”李七雨还在嘶吼。

法官却已经开启了下一轮投票:

【是否加刑?】

法官看着屏幕上变化的数字,满意地宣布最终结果:

【李七雨加刑3258925次】

竟有320万人同意加刑,方恣有些震惊,比江晴夏的二倍更多。

【行刑】

法官无情宣布。

一瞬间,李七雨从高高的冰面跌落,她跌进了一片冰冷粘腻的泥沼中。

泥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红红的,粉粉的。

有些熟悉。

李七雨愣了愣,将手试探地伸了过去,她捡起了一张钞票。

可刚揭开钞票,就看到藏匿在钞票下面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啊啊啊啊啊——”李七雨尖叫着向后躲。

而那张脸只是对她咧了个微笑,皮肤的破损,让脸上被牵动的裸露肌肉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此时,李七雨已经认出了那张脸的主人。

耳朵上有一个明显的胎记,那不是别人。

是黄薇。

被她从天台直直推下去的黄薇!

李七雨连滚带爬向反方向逃去,可那些泥实在太黏,太重,她无法摆脱,越沉越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薇从泥里缓慢地钻出来,用腐烂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双脚。

“妖孽!我自有佛祖保佑,还不快滚!”李七雨已然吓得浑身颤抖,嘴上却仍不服输。

她挣扎着往前爬,手蓦然摸到了泥里的什么东西。

头发?!

长长的头发!

那头发还在不断地从泥里向外钻出,像密密麻麻的长虫。

突然,头发向李七雨的脖子袭来,将她的喉咙狠狠勒住。

下一秒,李七雨看到头发下钻出了一张苍白可怖的脸。

她认得,那是被她骗上王老板游艇,被生生玩弄至死的白榕。

“别、别!”

被扼住咽喉的李七雨已经叫不出声,整张脸因呼吸困难憋得通红。

她用尽全身力气拉扯着那些长发,手上却突然一重。

李七雨低头看去,一双鲜红的手正牢牢抓着她的手指,手腕处不断地喷射着暗黑的血浆。

那是不堪她折辱,含恨割腕的吕幸。

正当李七雨恐惧万分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阵诡异的笑声,一双双失去温度的手,在她身上不断触摸。

是那些枉死的女孩,李七雨甚至不能一一想起名字。

泥巴被那些手一块一块地拍打在李七雨身上。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那些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笑着,咯吱咯吱,伴随着拍打的节奏。

她们机械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泥巴渐渐没过李七雨的下巴,李七雨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些鬼是要将她彻底活埋!

李七雨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泥淹没,泥里夹杂着无数钞票,此时却看起来像是封印她的符咒。

一层又一层的泥缓慢在李七雨身上小心堆砌,每粘上一块,都是一种剔骨般的煎熬。

李七雨的心跳就在这样漫长的恐惧中,难耐的窒息中,渐渐停下。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时全身裹满泥巴与钞票的自己,已经被那些手拍打成了一尊艺术品。

一尊满脸丑恶,染着鲜血的魔鬼雕像,手上还捏着佛珠,诡异而恐怖。

“我就说李七雨不是主角,你们还偏要投她!”王清隽咬着牙道。

此时,其他人还完全陷在眼前的恐惧之中,突然听到王清隽的声音,猝不及防吓得一抖。

“吼那么大声干嘛!吓死个人了!”冯赫赶紧捋了捋自己的前胸,“王清隽,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人死都死了,你从泥里把她扒出来啊!再说她一点都不无辜,活该!主角再找就是,我帮大家分析!”

王清隽冷冷一哼:“听你分析?要让房间里的人都死绝吗!”

“你什么意思?”冯赫来了火,“我坑大家了?带头投李七雨的是冉凇,你有本事跟他发脾气去!刚才投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王清隽不再理会冯赫,只看向角落处的两个女孩。

“阮依依,方恣,来我房间一下,我有话想单独对你们说。”

方恣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与阮依依跟随王清隽上了楼。

屋中昏暗沉闷的光线,为王清隽脸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她倒了两粒药,用水送服,半天才开口:

“江晴夏走了,李七雨也走了,这个别墅中的女人只剩下了我们三个。”

阮依依闻言,不以为意:“那怎么了?”

王清隽抬头死死盯着方恣与阮依依,语气严肃:“再不团结,我们将会是男人们的下一个牺牲品!”

第22章

“啊?”阮依依一脸难以接受,“怎么说得这么吓人?有那么严重吗!投李七雨和江晴夏,还不是因为她们嫌疑最大!”

“高建辉和冯赫难道嫌疑就不大?”王清隽反问,“你们难道没发现吗?无论孙盛、冯赫、高建辉如何互相敌视,甚至高建辉都对冯赫举过枪了,可一旦到最后的投票阶段,他们总能一致对外,将票投给同一个异性,这就是男人们之间的默契。”

阮依依歪了歪脑袋:“孙哥……今天不是弃票了吗?”

“他弃票和投李七雨有什么区别?本质是一样的,他和冯赫高建辉一条心。如果孙盛真想帮李七雨,当时的情况,就该跟票方恣。”

听王清隽这么说,阮依依直接笑了:“谁会投方恣啊?怕不是个傻子,她的嫌疑第一天就解除了,这不有毛病吗!”

王清隽点点头:“所以李七雨才更不可能是主角,带头投方恣,直接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她的出局自己的原因很大。无论是江晴夏,还是李七雨,只知道为难女人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到这里,阮依依眼神不禁有几分闪躲。

王清隽微微皱眉:“作为女性已经输了一半,即便是这场看似公平的投票游戏,我们也不剩多少生存空间。”

“谁、谁说的!”阮依依不服气地撅起小嘴,“我和方恣已经被证实了不是主角,投票阶段可是百分百的安全,也就……”

她眼睛转了转,没说下去。

但谁都听出了阮依依的意思:也就王大姐你自己危险了点,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王清隽并没有生阮依依的气,语气依旧平和,目光依旧认真:“依依,现在游戏可不只有投票阶段才能决定胜负,别忘了,晚上还有主角的猎杀。涉及到体力,我们怎么和那些男人比?”

听到“猎杀”一词,阮依依身体本能地一抖。

“而且,如果你是主角,你会优先杀谁?”

阮依依没有来得及想明白,方恣已经给出了答

案:“优先杀嫌疑小的人,留着嫌疑大的作为把子,这样才能安然度过白天的投票阶段。”

“没错。”王清隽直直盯着阮依依,“如果先杀掉其他人,把你和方恣留到最后,那票都不需要投了,主角自己等于从水里站了出来。所以他必须留下那些未知选项,铲除已知选项,最晚两天,最早今晚,他就会对你们下手。”

“不……不对。”阮依依已经吓得有些口齿不清,“杀谁的事,主角又决定不了,那是法官决定的!”

“那如果换你做法官,是会逼主角走投无路,快速结束游戏,还是保持双方势力均衡,引导更刺激的剧情?”

阮依依说不出话来,她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已经给出了答案。

阮依依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她再不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来到这里,就已经被剥夺了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利,不过是法官用来取乐的一个廉价道具。

蓦然,她感到手中一凉,低头才发现,自己掌心里多了两样东西——微型防身电击器和防狼喷雾。

“你们把这个带在身边,希望有用。”王清隽为阮依依方恣一一分发完“装备”,又拿出了一张自己手绘的地图,“一旦你们被主角袭击,立刻逃跑,他从东追,就来我的房间,他从西追,就去冉凇的房间,这是最快最安全的路线。”

方恣不禁惊叹王清隽绘制地图的手艺,虽然只是简单的房间分布,却把距离精确到了毫米。

“可你把这些给了我们,自己用什么防身呢?”方恣有些担心。

王清隽笑了笑,打开自己随身的背包,里面竟还躺着五六只电击器。

方恣不由一愣,这是怎样缺乏安全感的人,才能做到随身佩戴这么多的防身道具。

“熬过晚上的阶段,白天我们就不用再怕,只要三个人的票始终绑在一起。”王清隽紧紧握住方恣阮依依的手,“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合作。”

阮依依连忙点头,神色却有些不自然。

方恣暗中观察着,隐隐猜测,或许这不是阮依依第一次结盟。

“清隽姐,想好明天要投谁了吗?”方恣问。

“高建辉。”王清隽答得毫不犹豫。

这是阮依依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不该是冯赫吗!”阮依依面露一丝激动。

“冯赫和高建辉都是我最怀疑的人,冯赫唯利是图,弄死亲生骨肉换名利完全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更何况他还搞过那么多女人,有过多少私生子没人知道;而高建辉……他保险柜里的文件十分可疑,他明知道李七雨代孕过,一开始却不肯说,直到确定能扳倒李七雨的那一刻,才给了致命一击,我猜测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心虚,他也代孕过,那文件就是罪证。”

王清隽这么一提,让方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注意到,高建辉的文件某一页背面有一串很浅的用铅笔写下的英文,我不认得,但后缀似乎是……病毒。”

“病毒?!”

“嗯。”方恣点点头,“当时他突然拿出枪,吓了我一跳,就给忘了。”

王清隽沉眉:“会不会是那个孩子因为某种病毒不幸夭折,高建辉索性将他做成了小鬼?应该找个英文好的人去看看。”

可刚说出口,王清隽又不由叹气。

在九漏鱼浓度严重超标,会解一元二次方程就可以到处吹嘘的娱乐圈,哪有那么多英文好的人,他们中除了刚刚被处刑的李七雨英文不错,就只剩下常年出国在外的高建辉自己。

方恣这种正经考过四六级的本科生都不认识的单词,很有可能是生僻词,别人更指望不上。

阮依依蓦然开口:“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先投高建辉呢?明明冯赫比高建辉可疑多了,他从投江晴夏开始就一直上蹿下跳地带节奏,一次一次误导我们,到现在还没被投出,这合理吗?”

“的确,若换作平常,我肯定毫不犹豫,第一个带票冯赫,但现在的情况是,多熬一个夜晚都是危险,如何自保才是我们最该考虑的。冯赫身子虚,我都有自信和他过上两招。即便他是主角,晚上我们被他成功杀害的几率也不大。但高建辉就不同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又没有身高优势,力气却那么大,还暗藏了武器,他能偷偷藏一支枪,谁知道他能不能再暗中藏一把刀呢?”

王清隽的话让阮依依有些后脊发凉,因为她正是别墅中,唯一见过高建辉那把刀的人。

方恣沉思了片刻:“孙盛和井廷难道就不可能是主角吗?”

“这两位后辈我有所接触,孙盛性子直,井廷胆子小,可能性都不大,倒是冉凇……”王清隽顿了顿,“就算他不是这场游戏的主角,下场游戏碰到,也会是个极大的麻烦,体力上的优势就不说了,你们没发现他的书架上,大部分都是刑侦类的书吗?方恣写这方面的小说,跟自己的职业相关,那他呢?”

*

方恣与阮依依刚从王清隽的房间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冉凇。

“哟?幼儿园吗?怎么还有家长接送的?”阮依依一边下楼,一边酸溜溜地留下一句。

见阮依依没了踪影,方恣才走过去,小声问:“你在这儿等我吗?”

冉凇眼睛看向他处,故作淡定:“没,在散步。”

方恣紧紧盯着冉凇的手:“端着两杯咖啡散步?你不嫌累?”

“有点。”冉凇将咖啡递到方恣面前,“你可以帮我喝一杯。”

方恣:“……”现在的奥运冠军都是这么请女孩子喝咖啡的吗?

“对了。”冉凇的眸子蓦然认真了几分,“王清隽找你们说了什么?”

联盟的事,方恣自然不会轻易说出,但如果回答,王清隽找她们只是单纯的闲聊,傻子也不会信。

最不易被察觉的谎言,自然是半真半假。

方恣拿出自己的新收获,展示了一下:“清隽姐担心我和依依晚上容易遇到危险,送了我们防狼喷雾和电击器。”

冉凇盯着那巴掌大的电击器和宛如化妆品小样的防狼喷雾,皱了皱眉:“你跟我来。”

方恣不明所以,跟着冉凇去了他的房间。

才进门就见到冉凇抄起去年冬奥会的奖杯往桌子上猛地一砸:“嗯,这个硬,你拿走,睡觉前放枕头下面。”

方恣:“?”

“这本书厚,估计刀捅不穿,还可以砸人脑袋,一会儿跟着我练习一下。”

方恣:“……”

冉凇从床底拿出自己的冰刀鞋,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这个太危险了,别反倒被敌人夺去,伤了你。”

“那个,不用费心了,主角昨天刚袭击过我,今晚应该会换个人霍霍。”

方恣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句。

“没错,方老师说得对!”

那尖锐又刺耳的声音,不是冯赫,还能是谁。

下一秒满面油光的男人直接推门而入:“冉老师啊,你就别再操心方恣了,她安全着呢,你雨露均沾点,操心操心我们呗!”

这满脸堆笑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模样,实在让方恣不免心中起疑:“冯赫,你想让冉凇怎么操心你的事?就算送你俩棒子,也是挨别人打的份吧。”

冯赫倒也不恼,还乐呵呵地笑:“哎呦,怕是你们还不知道呢吧?法官公布新的隐藏信息了!”

第23章

隐藏信息?

方恣险些忘了游戏还有这设定。

刚刚被王清隽叫走得太急,她并没有注意到楼下电子屏上更新了什么信息。

冯赫一副撸袖子就要吃席的喜悦:“知道今天那板子上写什么了吗?”

冉凇抬了抬眼,仿佛在说,你有屁说就赶紧放

冯赫得令,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0点到6点,每间卧室不得停留超过两个人!”

冉凇:“?”

方恣:“!”

冯赫生怕眼前的二位智商无法与他比肩,又叭叭解释道:“就是说啊,晚上其

实可以两个人待在同一间房,当初这挨千刀的法官还误导咱们,说什么,0点之前必须回卧室,原来是可以回别人卧室的,可太TM骚了!”

方恣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昨晚主角只追她到冉凇房间门口,明明当时除了她,所有人都沉睡在法官织造的梦里,只要动作够快,主角完全有机会闯进房间,将她直接拖出去解决掉。

原来主角根本进不来,卧室在晚上并不能容纳第三个人。

“冉凇,你第一晚就被选中,而方恣是第二晚,那按照对主角威胁程度的升序排列,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冯赫焦虑地搓了搓手,宛如一只巨型的苍蝇,“冉老师,我的好老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陪我一宿呗,我害怕!你这儿床小,可以去我那屋,水床,贼舒服,我还可以给你马萨基!”

方恣:“……”好家伙,这谁听了敢去啊?

冉凇面无表情,直接用力将门一关。

“艹,我鼻子!你特……”冯赫蹭着被门板拍出的鼻血刚想骂,又硬生生改了口,“特别好,其实我是知道的,冷漠的外表是你脆弱的伪装,可能确实有点唐突了,冉老师,你再考虑考虑,还有10个小时呢!”

然而冯赫还未走,又一个人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冉老师在吗?”

咚咚咚——

“方老师一定也在里面吧!”

孙盛的大嗓门活生生能叫醒一整层楼的人。

“放心,我不进去打扰你俩的好事!我就想问一声,你们今晚不会还打算住一个屋吧?太浪费资源了啊,能不能匀出来一个人给我?男的女的都行,我不挑!”

“孙盛你不会说话能不能憋说!”冯赫忍不住低声骂道,“冉凇会放心让你和方恣睡一块?特么完蛋!你就激他吧,就他那心眼比针眼还小,晚上谁也别想跟他睡,这孙子肯定留下守那娘们一整宿。”

方恣:“?”

冉凇:“……”

*

王清隽在别墅内逛了一圈,始终没见到高建辉,直到去厨房找食物,才发现高建辉正一个人倚在窗边抽闷烟,窗口开着一条小缝,簌簌灌着寒风。

“怎么今天知道开窗抽烟了?”王清隽挑眉问。

“你们不是嫌我烦么,可不得收敛点,别再给我这老东西又绑柱子上去。”

王清隽瞄了一眼烟灰缸,密密麻麻十几只烟头,看得人直犯恶心:“烟灰缸都快满了,也不知道倒?”

高建辉望着窗外一地银白,表情多了几分沧桑:“这要是在家多好,别看你嫂子平时唠叨,但她说归说,骂归骂,每次总会帮我把烟灰缸洗干净,再在我包里塞个苹果,叫我注意身体……”

“那她可真闲,有这工夫,你微信都能翻五遍了,起码揪出八个小三。”王清隽冷笑。

高建辉:“……”

这时,一张折叠好的小小纸条从二楼飘然而落,远远看去与周围的雪花无异。

高建辉将手伸出窗外,快速而小心地接住,这动作在一旁的王清隽眼里,不过是油腻老男人毫无公德心地在往雪地里掸烟灰。

待王清隽离开厨房,高建辉才小心打开字条,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王清隽联合方恣要投你出局。】

高建辉用烟头点燃那张纸条,将它掩埋在烟灰缸深处,再一口气撒向外面的雪里,直到楼上的孙盛与冯赫折腾得渐渐没了动静,他才不紧不慢上了楼。

路过阮依依房间门口时,打火机恰巧掉了。

高建辉捡起打火机,一张新的纸条也同时被利落地塞进了阮依依的门缝里。

屋内的阮依依小心捡起纸条,查看起上面的信息:

【明天你带头给冯赫上票,我来煽风点火,孙盛绝对跟票,冉凇大概率也不会放过冯赫,不用管方恣和王清隽怎么想,两个女人干不成什么大事,井廷是根墙头草,必须让他跟我们站在同一边,今晚,他由你来搞定。】

*

“方恣,你要留下来吗?”冉凇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故作淡定地问。

方恣皱紧眉头,考虑着对方把空杯子拿倒了的事,要不要提醒一下。

“或许……”冉凇翻开一页书,轻轻捻了捻书角,看似平常地说,“我去你那里也可以。”

方恣:“……”大哥,别搓了,快秃噜皮了!

“你慢慢考虑,0点之前决定就行。”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方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觉得我们不该绑在一起,起码明面上不应该。”

“为什么?”冉凇十分不解。

“我们在一起固然安全,让主角无法下手,可是也等同于抛下其他人全然不顾。”

冉凇冷哼:“他们与我们何干?你难道不该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吗?”

方恣笑了笑:“我当然要考虑,我也不是什么圣母,恰恰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除了我和你,还剩六人,其中有五个人不是主角,他们会怎么想我们这种行为?冯赫孙盛高建辉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死之前也绝对要拉个人垫背。如果自知生存无望,不排除会不会联票投下你和我。而其他三个人,我无法猜测他们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会不会趁机跟票,尤其是阮依依这个小姑娘,她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冉凇沉眉:“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如就这样,我们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一旦有人遭遇袭击,可以第一时间来你或我的房间求救,只要腿脚够快,比主角先一步进了房间,就活下来了,我们也算做到了仁至义尽,对每个人也绝对公平。”

“不,这样太危险了!主角已经追过你一次,肯定摸透了你的路数,你上次能推倒他,这次可未必。”

“放心,”方恣掂了掂冉凇送的奖杯,眼如弯月,“这次我直接削他。”

第24章

7点的晚宴准时开始,饿了一天的众人,急于填饱肚子,纷纷涌入了餐厅。

比起昨晚的西餐,今日的中餐看起来更有食欲。

香辣的鱼片,酥脆的排骨,清新的菜心,甜糯的芋泥,Q弹饱满的虾球,让他们一时间忘记了目睹李七雨被审判时的恐惧。

又或许是,这种恐惧来得多了,慢慢也会让人感到麻木。

阮依依胃最小,还不到半个小时,就第一个结束了战斗,她擦了擦嘴,准备起身离开。

方恣知道,是时候把自己与冉凇讨论的结果告之众人,却不想被他人抢了先。

“诸位,静一静!”冯赫蓦然敲了敲手中盛满果汁的高脚杯,直直站起身,眉眼间皆是欢天喜地之气,“我有个想法,一个能帮大家全部平安度过今晚的好想法!”

孙盛听了不由笑了:“哟,冯导这猪脑里又蹦出什么馊主意了啊?直说吧,这次又想坑谁呢!”

冯赫黑下脸来:“不想听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嘿,我偏不走。”孙盛坐在原处,双手一抱,扬起下巴,“我就要听听,你这葫芦里卖得什么屁!”

冯赫懒得再理会孙盛,直入主题:“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只要过了12点,房间里待上两个人,主角就没办法从外面进来行凶。这绝好的条件,怎么能不利用?而我们恰好剩下八个人,两两一组,不就可以打造四个最坚实的堡垒?”

高建辉冷冷一哼:“八个人里还有一个是主角,最多只能算三个堡垒,第四个那是粪坑!”

“老东西,说什么呢!”冯赫白了一眼,却也接受了高建辉的说法,“咱们就当最后一个那是粪坑,但粪坑未必就会自己炸了啊!我就问咱们中智商最为堪忧的阮依依同学,要你是主角,你今晚会杀自己的室友吗?”

阮依依满脸怒容:“我第一个杀了你。”

“看见没!依依这智商啊,已经基本告别主角了,所以我一直就没怀疑过她!”

王清隽淡淡品了口气泡酒:“不知道今天上午是谁一直逮着依依攻击,智商最堪忧,怕是也轮不到别人吧?”

“轮不轮得到着谁我不管,反正跟我无关。再说,这叫声东击西,懂什么?”冯赫无视了王清隽,继续自己刚刚的话题,“正常人呢,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杀自己室友的,得不偿失啊!室友一死,那岂不是坐实了他主角的身份?我要是他,肯定忍耐,日子还长,慢慢苟。”

“可一直苟着,就会一直处于劣势,直到被活活揪出来,基本是死局,除非那个人能左右白天的投票。”高建辉说着,目光阴狠地瞄向冯赫。

“你带什么节奏?我怎么左右大家的投票了?你这王八蛋那一次不是带头投票的?不能帮大家想办法就闭嘴!”

井廷皱眉沉思,难得发言:“主角如果一直杀不到人,会不会很绝望啊?每天又担心大家投他的票,最后说不定精神都要崩溃了……”

“对,就是让他崩溃!不崩溃怎么露马脚?这就是我的策略,还是小老弟懂。”冯赫欣慰地拍了拍井廷的肩,喜获一枚捧哏。

高建辉冷笑两声:“是策略还当众说出来?真正被逼到绝境的人,可什么都下得去手,我要是他,就先逮一个杀了!”

冯赫气得大骂:“逼逼个没完了?怎么?戳到你痛处,慌了!”

男人们的争吵让王清隽感到心烦,她抬头问:“冯赫,你到底打算怎么分配房间?”

见有人“感兴趣”,冯赫又得意起来:“众所周知,现在冉凇、方恣、阮依依三个人是绝对安全的,谁跟他们一个房间,都可以完全安心。但他们也仅有三个人,不能平均分配,所以我建议——抽签!”

孙盛有些惊讶,这冯赫今天难得说了句人话:“我同意!”

孙盛手气是出了名的好,属于抽啥中啥,胡啥摸啥的类型,连如花似玉的妻子都是摇一摇摇出来的。

7选3的概率,他十分有信心。

可下一秒,就有人直泼了一桶冷水。

“我不抽签,我只和女孩睡一间。”

是王清隽。

按理说,王清隽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只是现在的情况,就有些微妙。

“清隽姐你什么意思?”孙盛霍然站起身,“方恣阮依依这俩安全的,你必须锁一个呗?我还想跟她俩一个屋呢,能行吗?不带你这么赖的,玩不起就别玩!”

王清隽倒也不气,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本就没想玩,自己一个房间,挺好,你们抽吧,我退出。”

孙盛听了更急:“剩七个人,我们还怎么抽签?你存心捣乱是吧!”

这时,另一个人也冷冷开了口。

“我也退出,你们六个人分配,让阮依依和方恣一间房,她们跟你们谁在一起都不方便。”

说话的人是冉凇。

方恣不由错愕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刚刚不都谈好了么,怎么现在自作主张,把她和阮依依安排在了一起?

冉凇的提议明显在偏颇方恣,然而剩下六个人,四男二女,这样分配也的确最为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孙盛冯赫的脸色明显难看下来,安全的人自行组队,他们掉入粪坑的几率大大提升,尤其其中还掺杂一个极其危险臭气熏天的高建辉。

只是没等方恣做出反应,阮依依却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好意思,我今晚不能和方恣姐一起,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说着,阮依依暧昧地看了看一旁的井廷。

井廷被盯得红下脸来,支支吾吾:“……依依说她晚上害怕,所以想让我陪陪她……我们确实下午就已经约好了。”

冯赫一脸“卧槽”:这俩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勾搭到在一起的?

孙盛忍不住吐槽:“大哥大姐,你们当这是录综艺啊!分分钟都要死一个的节奏,怎么还有人有心思搞对象呢?”

而高建辉只是默默喝了一口汤,像是早已看破,他低沉着嗓音问:“是不是方恣也不打算抽了?”

如今方恣的选择,只剩下冯赫、孙盛、高建辉这三个男人。

一老一丑,还有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换作是他,也得有多快跑多快。

方恣眯眼一笑,话说得委婉而漂亮:“我的房间还是保持一个人比较好,毕竟位置居中,这样今晚无论谁被攻击,都可以来我的房间脱险。”

孙盛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行,我看这行!我正好就住方恣对面!”

就算让孙盛抽签,他现在也不敢抽了,毕竟抽到冯赫高建辉的几率高达66.7%,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主角二选一。

“不必找方恣。”冉凇蓦然死死盯着孙盛,“来我房间就行,万一今晚还有更危险的状况,我应对起来,比她容易。”

孙盛没有察觉到任何敌意,还连连称赞:“冉老师果然细心,那出了问题,我就往你那跑!”

谁在这要死不活的时候,还能不馋冉凇的身体?就算不能帮打两下,也能替着挨上两刀。

就这样好好的四座堡垒计划,全部崩塌,只成就了一对“佳人”。

高建辉本就没把冯赫的话当回事,表情变都未变,只是冷不丁地问向坐在他一旁的方恣:

“小方,你之前推算那小孩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五年前的六月,是吧?那这孩子的妈怀孕就得是六年前的八月,我想问一问列位,这两个时间段,大家都在做什么?”

方恣发现,高建辉虽然问着她,可眼神始终狠狠盯着对面的冯赫,活像是要透过那猥琐的皮囊,挖出点什么大新闻似的。

阮依依想都未想,第一个回答:“六年前我初二,五年前我初三,一直在上学,中间没断过。”

阮依依的话自然挑不出什么毛病,从她高中毕业的节点就可以看出,她中途从未休过学。

孙盛琢磨了一下,仔细回忆道:“六年前啊……六年前那会儿我还在上班呢,刚得知有脱口秀这么个东西,特别感兴趣。五年前第一次报名参赛,我夺冠那场贼精彩,你们肯定都看过吧?”

冯赫冷笑:“大家都这么忙,谁有时间关注那破玩意儿?别说你,我的事我都想不起来,真是从早忙到晚,从年初到年末,一直戏就没停过。”

孙盛眯了眯眼:“床上拍还是床下拍,早上拍还是晚上拍啊,冯导?”

冯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都有啊,这还要挑时候吗?只看兴致。”

冯赫的事方恣不好评价,从他高产似母猪的烂片量看,确实一直在忙。可从他惯用的找枪手套路,也没人知道哪部片子是他亲自拍的,他又到底在忙些什么。

王清隽没什么表情开口道:“六年前我在治疗嗓子,五年前六月我丈夫刚走,我在筹办他的丧事。”

王清隽的话,不由提醒了众人。

大众一直以为王清隽是由于无法接受丧夫之痛,才淡出了娱乐圈。

可现在仔细回想,在她丈夫去世的前一年,王清隽的喉咙就出现了问题,一度在演唱会上失声,最后不得不出国治疗,从那以后连歌曲也鲜少创作,开启了深居简出模式。

众人正在琢磨着王清隽的话,冉凇已经接下话题:“我一直在训练、比赛,没什么可说的。”

冉凇的话倒是不假,毕竟他每一年创新的记录有目共睹,他的热搜也不需自己安排。

井廷见别人说得差不多了,才愣愣道:“六年前我所在的男团解散了,开始尝试转型,五年前四月接了

第一部戏《潇潇陌雨》,那个时间段,我一直在剧组里。”

啊,是《潇潇陌雨》!

方恣强烈感叹起来,那是她梦开始的地方。

噩梦。

怎么会有那么敷衍那么难看还能那么吸脑残粉的剧!

《潇潇陌雨》、《她的暗恋》、《情迷检察官》,井廷这一套组合拳,生生把方恣打得怀疑人生。

她不禁想起被资本强行喂屎的恶心,和被井廷死亡演技长期支配的恐惧。

井廷说完,还友好地看向方恣:“那方老师呢?”

方恣谦虚地笑了笑:“别叫老师,在您面前不敢当,得降一级,叫我‘大师’就行。”

井廷:“……”

方恣开过玩笑,也谈起

了自己的经历:“六年前我刚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五年前第一次尝试写剧本……”

话未说完,就被冯赫打断:“方恣,你都工作六年了?岂不是快奔三了?岁数这么大,还打扮得像个小姑娘一样,装嫩呢?我还以为你跟阮依依差不多大!”

方恣微笑:“是我热爱生活,积极阳光,所以才看起来健康又年轻,的确和冯老师的做派不一样。再说,我要是和依依同龄,你五年前岂不是在抄一个神童的作品?”

“呵呵,我管那么多?老子见人抄人,见佛抄佛!”冯赫语气中竟还带着几分骄傲。

阮依依点点头:“的确是个贱人。”

冯赫:“……”

孙盛瞄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建辉:“唉,老高,怎么就我们在说,你呢!憋大招呢?”

高建辉斜着眼:“我能干什么?忙台里的事呗。”

冯赫阴阳怪气接上一句:“是忙台里的事,还是你自己的事?之前你们台不是分两派吗?争得你死我活的,我记得六年前,正好是你拿下战役,荣升台长的时候!”

高建辉弯起唇角,半眯眼睛:“自己的事记不住,偏偏能记住主人家的丰功伟绩,你还真是属狗的。”

“妈的,老东西!”

眼看着两个男人又要争吵起来。

王清隽猛地一拍桌子:“够了!有事说事,少扯这些没用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又发什么疯?药吃少了?”冯赫直接转移目标,向王清隽发出攻击。

而高建辉也不再针对冯赫,阴沉地盯着王清隽:“说起来,我们所有人中,可就你的事最不清不楚,谁知道六年前你是出国治疗嗓子,还是出国生孩子去了!”

王清隽冷冷一笑:“我知道,你问这问题就是冲我来的,你们男人想搞出个孩子,还不是两分钟的事?这么问,能查出什么?当个男人真好啊,既不用为怀孕受罪,也不必为分娩犯险,坐享其成,最后出了问题,再把所有罪过全部丢到女人身上!”

“嘿!”这话听得孙盛不乐意了,“我发现你啊,总在挑起男女对立!”

“没有压迫,哪儿来的对立?”王清隽怒目,“你不犯贱,又怎么会到这儿来?”

这句话着实激怒了孙盛:“我贱,对,我是贱,我顶多也就……你肯定没好到哪儿去!看你这精神状态,谁知道杀没杀过人,放没放过火!”

方恣心叫不好,这样下去,三个男人说不定真同仇敌忾,第二天投王清隽出局,只能自己帮忙拉点仇恨。

“清隽姐说得确实有理,我们女人怀孕周围人都看得出来,而你们让别人怀孕,可没人知道,甚至还可以同时让好几个女人怀孕,这样一来,作案的可能性岂不更大,我觉得各位有必要把当时的情感状况也交代清楚吧。”

孙盛略表不满:“方老师,你打探别人隐私可就过分了,我媳妇那边我都不交代!”

冯赫抠了抠手指:“这我可记不住啊,我只能保证,我是个特别有睡品的人,每次都做措施。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打我高质量精|子的主意,破坏措施。”

方恣:“……”那肯定不能。

“对了,老高在台里不少情人呢吧!”冯赫突然想起来什么,当众戳穿,“主播记者一大把,人面兽心的玩意儿,实习生他都不放过!”

高建辉黑着脸:“信口雌黄,你看我们台谁怀孕了!”

冯赫不屑:“你们台里人那么多,这谁知道呀?”

“你要这么找茬,那我无话可说!”

方恣的余光不小心扫到了冉凇,冉凇下一秒直接答道:“我没有女朋友,一直单身。”

表情之严肃,仿佛即刻就要登上赛场。

方恣:“……”

冯赫笑了:“会不会审题?人家问的是,你跟没跟别人睡过!我还没女朋友呢,我只睡别人女朋友。”

冉凇脸微微涨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怒,但已然给出了答案。

“啊?二十多岁还没睡过?”冯赫不由目露几分同情,“回头给你介绍个男科。”

众人视线又落到了井廷身上,他犹豫了一下,为难地回答:“我是和几个人都有过关系,但……至今还没出现过问题。”

孙盛闷了口酒:“这话我信,井廷要是整出了个孩子,我妹早死心了。别说他怕闹出丑闻,我也不敢啊……谁能不做措施呢?谁不想红着的时候多捞点钱!”

王清隽目睹着桌上众多男人的丑态,只觉得反胃,缓缓起身:“失陪了。”

阮依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也累了,井廷哥,送我上去。”

方恣上楼时,正巧看到井廷在帮阮依依搬被褥,两个人都换上了睡衣,一前一后,说说笑笑,宛若一对正值蜜月期的小情侣。

方恣:“……”怎么死亡游戏还硬逼玩家嗑CP呢?

*

夜里十点,阮依依满足地偎依在井廷怀里,感受着对方结实的胸肌,有规律的起伏。

这是她睡过的男爱豆里,活最好的。

“累吗?”井廷低头轻声问着,还不忘吻去阮依依头上的细汗。

阮依依笑着摇摇头:“跟你在一起,怎么会觉得累?其实我早就看上你了,大概在你拍上部戏的时候,我就在隔壁剧组,只是一直没出手。”

“我……”井廷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的事情你也都听说过吧?”

“你说你和那些女人啊?”阮依依不以为意,在井廷喉结处画着圈圈,“谁还没有点过去呢?我不也一样,要怪只能怪在这个圈子太乱,大家都身不由己。”

只是说着说着,阮依依的眼泪不由噼里啪啦地落在井廷身上:

“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咱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场游戏啊?”

井廷连忙哄道:“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怎么保护?”阮依依撅起小嘴,“你连谁是主角都不知道!”

井廷有些惭愧,低下头。

“不过……”阮依依眯了眯眼睛,“我大概猜出是谁了?”

井廷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是谁?”

阮依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先不说,等我有十足把握再告诉你!”

井廷:“……”

啊——阮依依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今天上午折腾了那么久,中午也没歇着,我得先睡了。”

只是她看向角落处那如小树一般盛放的茉莉花,又皱了皱眉:“你怎么养了这么大一盆花,味儿太冲了,晚上能睡好吗!”

井廷笑了笑:“我妈说这个驱蚊,还安眠,特地放我床前的!”

“拿走拿走,安个屁,熏死了!”

井廷倒也听话,披上衣服就下了床,直接抱起花盆往外走:“我搬楼下去!”

“别!”阮依依匆匆叫住井廷,“就高建辉那素质,保不齐会往里面丢烟头吐痰,到时候弄得怪恶心的,搬我房间吧,我这几天不走了,就在你这儿住!”

说着,两人相视着甜蜜一笑。

*

是夜,方恣突然惊醒,后背大汗淋漓。

她没有做梦,脑子格外清醒,甚至不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睡着。

此时眼前是一片黑暗,这代表现在并不是白天。

周围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一点点奇怪的“簌簌”声,好像外面的风卷着干枯的树叶。

扑通、扑通……

方恣的心不由狂跳起来,难道连续两个晚上,法官都选中了她?

她下意识看向墙角的钟,此时视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怎么看也看不见。

方恣只能装着胆子,摸索着下床,脑袋却蓦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说硬不硬,说软不软,表面很粗糙,还带着一些……糊味? !

方恣抬起头,对上了一个巨大的焦黑窟窿。

她终于知道,是什么遮住她的视线。

是那鬼童的眼睛。

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眼睛。

此时窗外的一丝丝光线,让她看清面前这个比她整个人更大的婴儿头颅。

被烧得残缺不堪的滚胖圆手,几根裸露的指骨,正扒着她的床板,搓动着,发出“簌簌簌簌”的声音。

第25章

那一刻,方恣感到自己整个身子宛如石化,动弹不得。

门缝处隐隐透着些风,吹得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层层叠叠,也将眼前巨大怪物身上的灰渣吹到她鼻尖。

一阵焦臭。

簌簌——

鬼婴歪了歪头,虽然眼眶中并没有眼珠,方恣却非常确定对方此时正紧盯着自己不放。

咯咯咯——

独属于孩子顽皮的笑声,此刻听起来却格外诡异刺耳。

鬼童缓慢抬起残破不堪的手,僵硬地伸到方恣面前,仿佛要贴心地帮她擦去额上不断溢出的冷汗。

方恣的心险些要直接跳出来,她再没时间犹豫,“腾”地从床上弹起,鞋都顾不上穿,直奔大门。

门把手?

今天竟在里面。

方恣来不及多想,拧下去,夺门而出。

可门外哪里还是光洁明亮的走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阴冷暗到无法下脚的深洞。

方恣再回头时,原本的门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一片凹凸不平的黑色岩壁。

“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个女人失声尖叫,吓得方恣不由一抖。

那声音,是阮依依?

“依依,你……”方恣还来不及问完,她的手蓦然被身后另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方恣惊得一时屏住呼吸,下一秒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快走!”拽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冉凇,“那鬼就在后面!”

方恣这才发现,耳畔又传来了熟悉的簌簌声,由远及近,几乎要凑到她耳后。

顷刻间,四周嘈杂了起来。

除了她、冉凇、阮依依,所有人竟都被困在这洞里。

阮依依并没出什么意外,单纯是被吓坏了,正跟着井廷一路奔逃,孙盛则显得有些虚,一身肥肉颠得乱颤,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看……前面、前面有……船!”

洞的另一侧已经隐隐见光。

那是一片海,海边停靠着一艘小艇。

冉凇看到船,求生的欲望和一身爆发力瞬间点燃,他抬手将方恣扛在肩上,三步化作两步向快艇奔去。

方恣:“!”

冉凇实在跑得太快,颠得方恣腹中一片翻江倒海,仿佛她并不是负重,而是一个人形加速马达。

当他们到达船上时,方恣只觉得两眼一黑,扶着船板干呕起来。

“你……你没事吧?”

冉凇面露一些心慌。

方恣说不出话,只是捂着嘴,摆摆手,仿佛担心吐眼前这冰上美人一脸。

实际证明,偶像剧中男女主逃生时,还能脸红心跳眉来眼去互相抱着空中转圈圈都是骗小孩子的。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浪漫,只有狼狈。

让方恣意外的是,除他们外,第一个抵达的竟是年纪最大的高建辉。

或许高建辉从房间逃出较早,又或许他一眼就发现了那片海。

只是一路超出负荷的狂奔,险些要了高建辉的老命,他此时已不剩什么体力,虚弱地挣扎在船边,五五分的短腿如何也爬不上去。

“快,拉我一把!”高建辉焦急地向冉凇求救。

冉凇虽厌恶高建辉,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随即将高建辉扶上船。

接下来上船的二人是阮依依和井廷。

阮依依并不像恐怖片中的一般传统炮灰女配,只知道尖叫和拖后腿,叫她也是叫的,但关键时刻她能一边叫,一边跑得飞快。

方恣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井廷拉着她一路狂奔,还是她拎着井廷的领子,活生生将其拽上了船。

王清隽呢?

方恣不由感到奇怪,王清隽可是跑马拉松的运动健将,怎么会被阮依依甩在后面?

她放眼望去,竟发现王清隽还在洞中,距离船最远。

王清隽的睡裤破了一大块,裸露的膝盖上鲜血横流,显然刚刚不知在哪儿摔了一跤,正一瘸一拐地向船的方向艰难移动。

孙盛胖,冯赫虚,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回头帮王清隽的意思。

而那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鬼婴,此刻已经爬到了王清隽背后,目光紧紧锁定着眼前高瘦的女人,缓缓抬起了双臂……

“清隽姐!”

方恣猛地跳下船,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思考得失。

“方恣——”

冉凇来不及阻拦,只见方恣三下两下越过孙盛与冯赫,向洞里奔去。

“这咋了?咋还走回头路呢?”孙盛惊得目瞪口呆。

冯赫狠拍了一下孙盛的大脑袋:“你管她干嘛,跑啊!”

而就在方恣下船的那一刻,阮依依发现高建辉已经坐在了驾驶位的方向盘前,并试图启动发动机:

“你要干什么?开船吗?可他们……”

未等阮依依说完,高建辉就怒声吼道:“等他们到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突然,高建辉被人狠狠按在方向盘上,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我能拉你上船,就能扔你下去!”

是冉凇。

高建辉听了这话,骤然变了态度:“别动手,小冉,我和依依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开船啊?肯定要等大家一起……”

只是高建辉嘴上服着软,手却不老实,在冉凇与阮依依看不到的角落,暗中摸索着什么。

“快放开,快放开!我老胳膊老腿可受不了,嘶——疼死了……”

见高建辉一直哼哼唧唧个不停,冉凇一时心软松了手。

谁料,下一秒,高建辉抄起一只备用船桨猝不及防向冉凇袭来。

过去只听说过,有人不讲武德偷袭老同志,冉凇这还是第一次被老同志偷袭。

若不是冉凇反应快,用胳膊挡了一下,那船桨将正中他太阳穴。

高建辉显然起了杀心。

挡虽挡了,可对方实在用力太猛,冉凇一时失去平衡,不慎摔下船去。

在跌落的那一刻,冉凇想将高建辉这老鬼一同扯下,回手一抓,却不料抓住了正巧凑过来看热闹的井廷。

井廷:“?”

扑通、扑通——

两人一前一后落了水。

“井廷!”阮依依喊得撕心裂肺。

高建辉却凑近阮依依的耳畔,冷冷道:“吵死了,再叫我把你也丢下去。”

阮依依惊恐地瞪大眼睛,默默低下头,捂住了嘴。

轰轰轰——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那艘快艇就在孙盛与冯赫即将摸到船板的一刻,飞驰而去。

“老王八蛋,TM不得好死!”冯赫怒声咒骂。

孙盛却震惊地看向身后。

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的鬼童突然狂躁起来,一边锤着地面,一边发出阵阵凄厉尖锐的吼叫。

一时间,所有人只感到地动山摇,好不容易扶起王清隽的方恣,瞬间被晃动的地面颠得倒了下去。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将方恣与王清隽狠狠吸向鬼童身旁。

不止她们,土地不断震动、变形,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将冯赫、孙盛、井廷、冉凇一同卷入以鬼童为中心的巨大漩涡中。

眼前的黑黄尘土卷成了通天巨龙,除了耳畔的阵阵惨叫,和颠倒天地的恐怖失重感,他们再也无法感知到其他。

突然,方恣腰部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勒得越来越紧。

一定是鬼童的手,这妖怪不是要捏死她,就是要吃了她……方恣紧闭双眸,绝望到了极点。

然而下一刻,一道暖暖的光蓦然晃在她眼前,她有些好奇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海上日初的美景。

此时的方恣被一根粗粗的绳索捆在腰际,吊在海面之上,但腰腹却并没有疼痛与不适,甚至毫无感觉,仿佛那不过是个装饰,她本就会飞,像飞鸟一般翱翔。

咸咸的海风在面庞轻柔拂过,成群的海鸥悠在身侧翩然起舞。

“海豚!是海豚!”

王清隽兴奋地喊了一声,她同样被一根绳索高高吊起,就在方恣身边。

方恣顺着王清隽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群粉红色的海豚腾空而起。它们跃出海面,像编排过的杂技一般,有顺序有节奏地在海面上激起一片片形态各异曼妙婀娜的浪花,那是电影里都见不到的画面。

一切美妙得宛如一场梦。

梦?

方恣蓦然想到了那个门把手。

*

高建辉驾驶着快艇一路前行,天空越来越暗,狰狞得如同魔鬼的怒容。

“不……不会是要下雨吧?会是暴风雨吗?”阮依依的声音瑟瑟抖着。

“别吵!”高建辉蹭了蹭额上的汗,“乌鸦嘴……”

他知道,这样一艘小艇根本承受不了大风大浪,如果真的起了风雨,他们只会葬送在这里。

“前面……那是什么!”

“还说?小心我把你的嘴……”高建辉刚要开骂,却被眼前的景物惊得说不出话来。

海面上的波浪被狂风卷成了四条通天的水柱,旋转、咆哮,凶残地向他的小船袭来。

“救生衣……快把救生衣找出来!”高建辉拍打着方向盘对阮依依大声吩咐道。

可背后却没了声音。

“让你说话倒……”高建辉气急败坏地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船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

阮依依蓦然睁开眼,看到井廷房间熟悉的天花板,不由松了一口气。

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啊……

没有鬼童,没有小船,也没有暴风雨。

她还安全地在床上躺着,真好!

阮依依用头蹭了蹭井廷的颈子,在男人身上寻找到了一些温热的安全感。

只是下一秒,她的心却蓦然一凉。

因为阮依依瞄到了墙上的钟,上面显示:三点零三。

第26章

三点零三?

法官每晚选中的人会苏醒的时间。

阮依依恍然明白了,主角今天的猎杀目标是……她!

“井廷!井廷!”

阮依依惊叫着一旁男人的名字,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哑掉,发不出丝毫声响。

深陷恐惧的她正要伸手用力摇晃对方,动作却骤然僵在原处。

她脑中莫名钻出个了一个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