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布 我俩谁跟谁,要笑就笑(1 / 2)

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丹锦 3313 字 11小时前

姬安继续道:“说说那个白叠布, 哪儿产的,产量如何,价格多少。”

王晦面露愧色:“老奴只知道是西域过来的, 那边似乎好些小国家会种白叠子,织白叠布。使团来访之时,会上贡一些到宫中。至于商人运过来卖的, 价格也不低,和咱们江南的丝绸价不相上下。”

姬安又去问刚才接话的那名卫士:“你叫什么名字。”

卫士抬头挺胸, 壮着胆子看向马上的姬安:“回陛下,臣叫卢仪。”

姬安:“卢仪,有没有什么王内侍没说到的, 你可以补充一下。”

卢仪连忙回道:“臣曾随军去过西域几个国家,在当地见到了他们种的白叠子。”

姬安立刻有了兴趣:“是什么模样。”

卢仪仔细回想着说:“长得不高, 花的确是像陛下说的那样白白软软,但臣感觉第一眼更像蚕茧。不过摘下来撕一下, 就和云朵也挺像。”

姬安:“那里种得多吗,是不是民间都用那种布。”

卢仪:“算是常见。但那些国家本身都很小, 所以要说种植量, 臣感觉也算不上多大。”

这时, 王晦又接话说:“其实大盛也产类似白叠布这样的布, 在岭南地区, 称为吉贝布,还有染色的,宫里也收有一些。有商人从那边运到中原卖, 京城也能见,都是紧俏货,只比上好的丝绸价低些。”

姬安:“植株……织布的东西在地里长什么样?”

王晦只得又摇头:“陛下恕罪, 老奴实是不知。”

姬安一笑:“没事。你让人把白叠布、吉贝布和宫里给下面做衣的布,都拿一些给我看看。”

王晦赶忙应声。

就这样,姬安愉快地逛完正在改造的后宫,放王晦继续去忙,自己回了立政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姬安自己心情好,他感觉一路看着轮值站岗的宦官们,好像都是脸上带着喜意。

姬安进到殿中,洗过手一转身,看见洪大福提着热茶进来,不由得笑道:“今日你不是不当值。”

洪大福一边倒茶,一边乐呵呵地回说:“奴几个都跟着陛下住这里,不当值就是睡个懒觉。闲着没事也难受,便想来看看有没有能搭把手的。”

如今姬安带过来的六名内侍中,朱顺是最忙的一个,徐小七有给事郎这个固定差事,剩下的四人轮班跟着姬安,每日两人在跟前听用。现在洒扫洗衣的事都有别人做,因此没轮班的人闲时也爱过来候着。

不过,姬安倒也理解他们。一是争取多表现,让自己能时时记着他们;二也是对外表示他们受宠,毕竟天子可不是人人能靠近。宫中生存之道如此,只要他们不作威作福欺压下面人,姬安也就随他们了。

此时,姬安坐下接过茶,边喝边问洪大福:“我怎么感觉今日宫里的人好像都挺高兴。”

洪大福:“见着陛下当然高兴。”

姬安瞥他一眼。

洪大福笑着解释:“今日发冬衣呢。奴也高兴,以前都没穿过絮丝绵的冬衣,先前试了试,又轻又暖和。”

姬安示意跟前的三名内侍都坐:“你们以前的冬衣是怎么样的,过冬冷不冷。”

三人就比划着,你一句我一句地给他说。

“粗麻布制的夹衣,里面就塞柳絮、芦花、稻草、鸡鸭毛这些。”

“被子也差不多是这样。若是有银子买狗皮、羊皮的裘衣或毡子,就是极暖和的东西了。”

“不过宫里的屋子墙厚,防得住风,在屋里待着就不太冷。”

“比奴小时候在家里强得多。”

“奴那村子,每年冬天都有人熬不过去的。”

“陛下以往每年都有炭例,房里暖起来,奴几个也能沾沾光,算不得多难过。”

“今年就更好了,冬衣也是绵的,冬被也是绵的。”

“跟着陛下真是奴几个的造化。”

几人正说着,负责通禀的宦官在外头禀:“陛下,王内侍让人送布来了。”

来人捧着好几匹布,一一在桌上摆开。

姬安一边摸着布,一边听他解说。布是哪里产的,哪年收入库中,都有哪些特性,一般用来裁哪些衣物。

白叠布、吉贝布的确接近姬安所认识的棉布,布制柔软亲肤,和葛布、麻布这种会磨皮肤的粗布相比,任谁都能识得好货。哪怕是加工精良的细麻布,也要逊色不少,难怪它们的价格能和丝绸相当。

而且,白叠布虽然都是白的,几匹吉贝布却是染成鲜亮的颜色,可见在棉布上染色的技术也相对成熟稳定。

拿布的宦官殷勤地说:“库里尚有白叠布九匹,各色吉贝布十余匹。陛下可要做几身衣裳?奴瞧着,这些颜色都极衬陛下。”

姬安不置可否:“好了,你去忙吧。”

那宦官只得告退下去。

等他走了,姬安对跟前的内侍们说:“你们也来摸摸,感觉如何。”

几人上来一一摸过,都是赞不绝口。

“好软。原来咱们大盛还有这种布,奴第一次知道,先前一直以为细麻布就是丝绸之外最好的布了。”

“奴倒是听过,但听说价钱比丝绸也不差多少。”

“那也不奇怪吧,这么好的料子。”

姬安起身透过窗看看天色,正要派个人过去隔壁和上官钧约晚上的时间,却又听到外头有动静。

通禀宦官再次来禀:“陛下,有一位叫师晟的卫士求见。”

姬安一愣,重新坐下:“让他进来。”

内侍们见着姬安示意,便纷纷抱起桌上的布,退到耳房中关上门。

*

师晟很快被领进屋,躬身问安。

姬安给他赐了座,再上下打量两眼。

师晟先前在狱中当了许久卧底,虽说狱吏会暗中照顾,但也消瘦得厉害。不过现在养回来不少,加上应该也升了职、得了赏,瞧着荣光焕发,双眼炯炯有神。

不过,他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武职爱穿的窄袖圆领袍,手腕处绑着皮革护腕,看不出如今在哪里任职。

既是师晟主动求见,姬安这回就不叙旧了,直接温声问:“师卿有何事。”

师晟也开门见山:“大司马让臣禀报陛下,图国使团距京还有一日路程,明日便能住进城外二十里的馆舍。”

姬安听到图国,心中不由得叹一声——终于还是来了。

他想起上回鸿胪卿盛隆给自己科普过的城外馆舍,问道:“你可知道,图国使团是一向都住在二十里吗?”

师晟:“自从签订和约以来,图国只要来使,进京前都是住在二十里。”

姬安点下头,又问:“可知他们这次的使团里,做主的是谁。”

师晟细答:“正使还是每年都来的那一位——他们的礼部侍郎韩道治。不过,这回来的几名副使里,有图国新帝的叔叔——柱国将军皇甫雄,和一个兄弟——上将军皇甫烈,都是去年力保新帝上位的人。”

姬安听得眉头一挑:“那是叔叔说话算数呢,还是兄弟说话算数呢。”

师晟露出点笑意:“两人都很得图国新帝的信重,在前不久和卜察的那一场大胜中,也都各自带兵立下大功。”

姬安:“他们对我大盛是何种态度。”

师晟:“并不忌惮。”

姬安琢磨了下这个用词,估计就是委婉地表示“不太看得起”。

图国使团里有这么样两个人,看来在他们新帝的心目中,对增加岁币的要求是势在必得,认为大盛不敢不给。

姬安继续问:“使团正使的态度又如何。”

师晟:“他毕竟和咱们打交道多,负责每年来收岁币的活,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对咱们还是比较客气。在图国的朝廷里,说不定会被划到亲盛派当中。”

姬安听他说得这么细,就往深了问:“他们的亲盛派人多不。”

师晟意味深长地道:“明面上亲近的肯定不多,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倾向与大盛修好,不要起干戈。尤其是当年促成议和的孙氏一支,他们在图国算得上是世家大族。”

姬安:“孙氏的人,在他们朝中任的最大官是什么,最好有实权的那种。”

师晟:“孙氏族中在他们先帝朝出了个得宠的妃子,那时权柄颇盛。可惜孙妃入宫晚,生儿子也晚,如今儿子才十岁。新帝继位后,对孙氏打压过一轮,先前身居要职的那些,都被边缘化了。

“现在官职最大的是孙妃的爹,任太尉,但只是个虚衔。不过这个太尉有一个孙子,也就是孙妃的亲侄子,叫孙奇超,也在这回的使团当中。但品级不高,只有六品。”

姬安:“来刷资历的?”

师晟愣了下,随即颇感兴趣地说:“陛下这个说法有趣……那人是今年调任到正使手下当副手,会跟着来出使倒是正常。”

姬安若有所思地点下头,又问:“他们新帝是什么年纪。”

师晟:“新帝去年是三十整,咱们的使团去贺他登基之时,还顺便带了寿礼。那位叔叔不大多少,好似是三十七八。弟弟年纪尚轻,二十出头。”

姬安就突然想起:“那他们是不是也该给我准备贺礼啊!我登基,又是二十整。”

师晟忍不住一笑,又立刻收起,回话说:“他们出发之时是为岁币而来,半道上得知陛下登基,怕是来不及准备什么。”

姬安扬下眉,没再说这个,只再问使团里的其他成员,师晟都一一详细答了。

最后,姬安想起来问一句:“你知不知道,我们每年是什么时候收图国的马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