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凶手 原主的仇终于得报(1 / 2)

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丹锦 3264 字 11小时前

七月初三, 散职之后,高勉和徐小七一同再次来到皇子宫。

皇子宫如今已经没人住了,不过姬安一直未移作他用, 属于放空的状态。

先前有人住的时候,宫内还有寥寥一点羽林卫站在回廊下值守。而现在,就只有宫门还有卫士值守, 里面就没再浪费人力。

不过,先前哪怕卫士少, 可值守位置却是设计得极为精妙。只要所有人没有出现偷懒犯困的情况,凡皇子宫内有人进出,不可能无一人察觉。不管进出之人走哪条路线, 路上都至少会出现在一名卫士眼中。

今日高勉托徐小七召集来了更多的人手,都是在立政、思贤两殿做杂役的宦官。

高勉打开自己画的图, 指挥着众人按位置站好,反复进行多次实验。期间他和徐小七都没交谈, 只是简单地点头、摇头来表达信息。

如此忙活了一个时辰,高勉向徐小七示意一下, 徐小七便让众宦官先行回去。

高勉换上一张纸, 重新誊画刚才标记零乱的示意图。徐小七过来帮他拿着原图, 方便他观看。

做完这个, 两人一同收拾书箱。

徐小七小声问:“就是‘他’了?”

高勉:“八九不离十, 我们这就去求见圣上吧。”

徐小七看看天色:“这个时间过去,今晚你是不是又要留宿宫中。”

高勉却道:“我猜,圣上会再开宫门, 命我们去大理寺传诏,立刻拿人审问。所以……”

一边说,他一边背起书箱, 示意徐小七一起往外走。

徐小七没听到他下文,不禁问:“所以什么?”

高勉对他一笑:“所以,去大理寺的路上,我们得抓紧买两只油饼填填肚子,不然审问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徐小七有些诧异:“审问我们也能听?”

高勉:“圣上既将此案交与我们,哪怕我们不好做主审,当个陪审还是可以的。不过审问期间可能要过刑,你怕不怕?”

徐小七就面色一凛:“那种想害死圣上的人,我恨不得亲自给他处刑!”

高勉拍拍他肩膀。

徐小七突又想到一事,将声音压得更低:“可是,那个内侍的案子先前已经以自杀结案了,当时还是大司马的指示,现在能推翻吗?”

高勉:“推翻也无妨。大司马只是需要把罪名压到沧阴王身上,犯人破坏桥对付圣上,同样是为了琳琅王。只要在卷宗里加上一句,沧阴王那封密信是写给犯人的,被他拿去嫁祸那内侍,结果就还是一样。”

徐小七点点头:“如此,也为那内侍正了名、报了仇。”

高勉看看他,突然道:“等这案子审完,你就要搬回宫中。最近一直同进同出,想到日后身边少了你,现在我都要开始觉得寂寞了。”

徐小七一愣,转头回视过去。

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对上高勉的目光,他就感觉心跳像是一下子失了控,咚咚咚地越跳越快。

徐小七连忙移开眼:“就、就算我回宫了,白日里也还是在奏疏房,一样能见到……”

只是,说到这里,又停顿住:“不对……你破这个案子有大功,圣上看到你在查案上这么厉害,会不会调你去大理寺……”

这么说着,徐小七就感觉刚才还快得飞快的心脏突然减了速,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上头,让胸口闷得难受,连脚步都禁不住停下。

但能得天子赏识、发挥所长是好事,徐小七很快压抑住那股莫名的烦闷,勉强牵起嘴角,再次看向高勉:“哪怕平日见不着,我也有休沐,可以出宫去找你。”

高勉目光温柔地回视他片刻,才笑着应一声:“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

姬安中午之时听了师晟的回禀,感觉短时间内大概是无法得知金鸡纳树在哪里了,说不定还得靠悬赏慢慢找,下午批起奏疏都有些不得劲。

却没想到,高勉和徐小七突然过来报告个好消息——已经锁定了断桥案嫌犯。

姬安立刻将两人领进清凉殿,和上官钧一同听高勉的分析。

高勉先给出结论:“经徐内侍与臣的多方探查,臣以为,断桥与后续杀人嫁祸者,都是夏侯焱。”

姬安和上官钧对视一眼,催道:“细说。”

其实上回洪大福报过高勉查到的新线索之后,两人就有所猜测,但还需要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高勉一条条细说:“臣等先查过湖附近,在脱离羽林卫视线的范围内,唯有那个独住一屋的内侍有作案时间。但那内侍的溺亡,自杀可能性很低,加上陈勇看见有人背他往湖去的证词,他杀可能性极大。

“在那范围中,其他一些空房间虽也可藏人,但都上着锁。大理寺去年搜查时确认过,锁都没有坏,屋里也没有进人的痕迹。由此可推测出,犯人必定是通过某种方法,避开了羽林卫的视线至少两次。”

姬安:“两次?”

高勉进一步解释:“从动机上分析,主谋基本可以锁定在皇子宫中的琳琅王和三位公子身上。破坏桥的当晚,犯人出去、回来各一次,就得两次避开皇子宫的羽林卫。

“犯人在外面没处躲,待得久了必会被巡逻队发现。因此,要么就得往西回皇子宫,要么就得往东另寻藏身处,但也得避开东边值守卫士的视线。”

姬安顺着他的思路说:“那肯定是选择皇子宫更安全,他住在里面,一切都熟。”

随即又恍然:“之前你们打探到的那些‘闲话’,应该就是为了这个?”

高勉点下头,继续细说。

据陈勇的证词说,他在营里听到一些“闲话”,是值守皇子宫的几名卫士悄悄抱怨夏侯焱事情多。高勉和徐小七后来一一核实过那些“闲话”。

从断桥案前大约半个月开始,夏侯焱就每日斥骂站在自己窗外那两个位置上的卫士,凡轮班站过的卫士都没逃过。说他们正对自己的窗户,让他半夜醒来总被吓到,叫他们挪动几步。

可值守位置都是规定好的,卫士们哪里敢私自动,一开始就劝夏侯焱把窗关上。但那时是夏天,关了窗闷热,夏侯焱自然不肯。总之就是每晚都骂,越骂越难听,还说要让他们丢了这差事。

那时夏侯通还是殿前司指挥使,领统所有禁军,夏侯焱真要公报私仇不是难事。卫士们给羽林将军上报过,但也没办法,毕竟客观条件不允许。羽林将军还去劝过夏侯焱换房间,但夏侯焱同样不肯。

卫士们见连将军都没辄,只好在晚上夏侯焱熄灯后稍微挪了点位,想着等到秋天他能关窗睡觉就没事了。至此,夏侯焱才终于不再闹腾,那时距离断桥案发生还有四五日。

这实属一件小事。加上大理寺第一次调查断桥案时,夏侯通依旧在位,那事还不合规矩,因此被询问到的值守卫士都没有提。

而等到大理寺第二次调查,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这事又和断桥没有直接连系,更不会有人主动提,免得自己还补吃个惩罚。

这回陈勇能记起来说,还是被高勉提出的“将功折罪”所刺激的。

高勉又道:“不过,臣有些怀疑,陈勇目击到背被杀内侍的人之时,可能看出来像是夏侯焱了。只是,或许不敢肯定,或许不想多惹麻烦,才说没看清。却又提到那些关于夏侯焱的闲话,给出一点暗示。”

说完,和徐小七一起展开一张自己绘制的皇子宫值守位置示意图。

高勉:“陛下、大司马请看,黑墨是原本的值守位置,红墨是卫士挪动过的位置。徐内侍与臣刚才亲自领人试过,只要挪动这么一点,从夏侯焱的房间出入皇子宫,就能腾出一条全程不被看到的路线。”

徐小七点着图上接道:“奴刚才是亲眼看着的。从夏侯焱屋里出来,可以绕过其他卫士,但走到这里,就会被看到。可当那两名卫士挪动一点位置之后,视线就会被柱子或树挡住,夏侯焱就能神鬼不觉地进出皇子宫。”

高勉再补充:“而且,他是当时的殿前司指挥使之子,要想弄清楚巡逻队经过湖边的具体时间与路线,会更为方便。”

巡逻队的路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时不时就会做出调整,甚至调整的间隔时间都没有定数,这是防犯内部外透消息的手段之一。但以夏侯焱的身份,很方便寻找借口在动手之前先行打探,以便当晚避开。

旁边的洪大福听得入神,脱口问:“后来他嫁祸那个内侍,背他到湖边杀他,也是这样溜出皇子宫的?”

洪大福正巧轮到今天当值。他先前参与过调查,心里一直记挂这事,刚才高勉和徐小七来报,他就央求姬安让自己留下旁听,姬安也允了。

不过,回答他的倒不是高勉,而是姬安。

姬安已经完全跟上了高勉的思路:“第二回作案应该就不用了,夏侯焱可以直接躲在那内侍的房里,不用冒险出入皇子宫。”

高勉:“陛下说的是。臣甚至觉得,夏侯焱一开始就计划好,万一出事后查得紧,就嫁祸给那个内侍。那内侍因所住之处方便随时作案,只要大理寺排除断桥是意外,视线必然会先落在那内侍身上。

“夏侯焱留意观察大理寺的动向,在时机适当的一日,根本没有回皇子宫,而是直接去了那内侍的住处。夏侯焱先将人弄昏迷过去,再在房中藏好破坏桥的工具,以及沧阴王写给夏侯焱允诺高官的信。”

姬安听到这里,不自觉地看一眼上官钧。上官钧正在喝茶,此时也抬眼看看高勉。

高勉恍若未见,只继续说:“夏侯焱一直等到深夜,才背起那内侍去到湖边,按其头入水,令其溺亡,再抛尸湖中。然后他重新返回那内侍的房中躲藏,直到白日方出,假装刚从宫外而来,去往皇子宫。

“从宫门记录看,夏侯焱从两日前入宫,到三日后出宫,期间没有出入记录。徐内侍与臣还去了琳琅王府,寻当时伺候夏侯焱的内侍问过,确认那晚夏侯焱的确不在皇子宫,众人以为他出宫回家了。

“另外,当时值守皇子宫的卫士也能证实,那一晚夏侯焱不在。他们对这事记得还挺清楚,因大理寺查断桥案时问到他们,他们不想对外暴露挪位置的事——毕竟不合规矩,当晚就没再挪位置。

“当时他们以为又要被夏侯焱骂了,没想到夏侯焱并没有发火。不仅是那天,之后夏侯焱还一直没再提晚上被吓到的事。他们那段时日特别留意夏侯焱,所以清楚地记得夏侯焱那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