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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12000营养液加更 “表妹也是最好……

嬴政怎会注意不到妻子使劲儿冲他偷看的小眼神,沉吟半晌后摆手示意刘仕清退下。

秦驹招呼其他宫人也一同出去,将那四人的丹炉一同搬出去。

他盯着她严阵以待的神态,单手支起脸庞,漫不经心道,“看起来,表妹所担心之事与丹药有关。”

她还能担心什么事情呢?

他心里有数,只是为了避谶,从来不说。

他也在心里暗自疑惑,在妻子的认知中,他真的会服用这种丹药么?

这是很荒谬的。

他确实对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感兴趣,但也没有到执念的地步,试问世人有谁不想活得长久?

“我没有担心。”般般起身,“反正我说话,表兄也不爱听。”

她作势负气走开,嬴政立即亦步亦趋的跟上,握住她的手腕。

一个不是真要走,一个不是真不爱听。

他一扯她便留了下来,扭头冲他翻了个白眼。

“那你为何以为我会服用丹药?”

“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是表兄。”她戳戳他的胸膛,“你本精力旺盛、身强体壮,若非常年劳累,又服用了那么多有害的东西,怎会——”

“听你的,听你的就是了。”嬴政附和着温文而笑,“只是,表妹当年没有与我说实话吧。”

般般登时竖起汗毛,“你说什么!”

“你说…”嬴政在她紧盯着的目光之下,缓缓道,“你来自后世,不仅成亲了,与夫君恩爱多年,还有好多孩子。”???

这这这这当年他不是便知道她只是孩子气的撒谎吗!

“我怎么觉得表妹即便在你的世界,也不过十岁?”

“……”

“……”

“……”

难捱的沉默。

般般狐疑,迟迟疑疑的将他看了个遍,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X光,把他照个透,“你自己乱猜的吧,你怎么知道?”

“看来连误差也没有。”嬴政点点头,叹了口气,“该用膳了,我们走吧。”

“???”

“不行,你快快说明白!”

她咋咋呼呼的展开手臂拦住他,活似保护鸡崽的老母鸡,雄赳赳气昂昂,漂亮的眉毛微微竖起,那股少女的娇憨可爱从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从她身上离去。

见状,嬴政摇头:“不行。”

“……我不理你了!”她骂道,“我真不理你了,我先走,你不准跟着我!”

她骂骂咧咧的扭头就走,狠话放了两三句,来回都是一个意思。

嬴政摇摇头,重新捻起一颗丹药,鼻息间萦绕的气息刺鼻,有一股战火纷飞的呛鼻,这东西能炸开坚硬的铁炉,若是用到战场上又会有什么效果?

岂非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横扫敌方,狠狠震慑诸国。

他站着没走,并不是打算在这儿立着研究丹药,而是——

“表兄~”

随着这腻腻歪歪的声音,他的王后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扯起他的手臂委委屈屈的撒娇。

嬴政随手将丹药丢掉,一把掐住她的腰肢将其整个托起,“我瞧瞧,姬小狗。”

般般在表兄怀里扑腾来扑腾去,他生得高大被他这样托着腰,脚竟然碰不到地面,“你才是狗呢。”果然他就是故意的,吃定她会回来。

可恶的是她真的是这样,被狠狠拿捏了。

宫道两侧的宫奴与寺人们见到王上与王后亲昵,纷纷避开垂下头,不敢多看。

“你快说。”她殷殷地催促他,眼巴巴的讨好着亲他的下巴。

可惜了脑袋还没收回去,便被表兄钳住了下巴覆来,他极少会浅尝辄止的轻吻,要吻唇便是深度索取。

好不容易脚趾触碰到地面,他整个人前倾,她被压得被迫向后退了两步,后肩抵在实木门边。

正午时分的影子结实又浓黑,两人贴得近,就连影子也合二为一,分不出彼此了。

无论与表兄亲吻几次,般般都像初次一样胸口悸动,止不住想要与他更近、更近。

舌尖触碰蔓延出酥酥麻麻,宛若有烈火燃烧、电流飞溅。

深入骨髓的痴迷随着唇肉与涎液交替,错开的头颅,断断续续的呼吸在她脸颊上留下痕迹,继而唇压在她的唇角与耳鬓处。

她被迫抬高下巴,被他索取,她分明与其他女子相较不矮,但在面对他总是很吃力。

她更喜欢坐着亲吻,即便是被挤在椅子里无处可逃,也总比被掐脖踮脚尖强。

嬴政松开表妹,手掌当即在她的侧颈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印子,他轻轻吸气,仿若深深的疑惑着,“弄疼你了?”

“没有。”般般犹然还沉浸在亲吻中,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红了吗?”

“轻一些才行,你每次在这里留下痕迹,要好几天才会消,夏日里穿高颈的衣裳热得很,不穿又见不了人。”

可恨的是表兄的恢复力就挺不错的,她使劲儿在他肩上、胸口咬的齿痕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皮糙肉厚的很,偏偏长得还挺白的,仔细打扮一下跟书生似的。

他撩起她垂在后腰被束起的长发,怜惜的落下一吻,似有若无道,“大约是人的脖颈也如动物的一样脆弱。”

这不是废话么?

总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是对她的脖子起了什么兴趣。

他的恶趣味总是这样的多,装的一本正经,变态。哪有他小时候的温柔?那时候他多单纯。

她捡起自己拿手的小表情,“我饿了。”

“不能骂表兄。”嬴政居高临下的捂住她的嘴。

神经病,她哪里骂他了?我饿了也算骂人吗?

“眼睛骂的也算。”

“……”

她被捂着嘴巴,呜呜然的口齿不清,“我做不到。”

做不到,他便教她如何做得到。

宫奴们是又过了两刻钟后送上了午膳,午膳用的是般般爱吃的喷香的蒸饭,炒制了几道鲜嫩的时蔬,两只熊猫吃笋子,她也跟着一起,宫里的猪肉被膳夫们想办法熏烤过,再煸油大火炒制,与鲜笋片合二为一,令人食指大动。

饭后切了一份绛雪酥云,与表兄一同分食干净。

肚皮吃的滚圆,她靠在小榻上煞有其事道,“减肥还是从明日开始吧,不吃饱如何有力气减肥?”

减肥这个词也是她自己发明的,歪理更是她嘴里出来的。

嬴政捧着一盏热茶抿了一口,仔仔细细的巡视她的体态,的确是丰腴了些,小脸也圆润了不少,但也称不上‘肥’吧?

于是安慰道,“丰腴些也很美丽。”

般般探头起身,“?”

“表兄就不能说我不胖吗?”

“你不——”

“我说了你才说。”

“……”

好好,他哄人的耐心只有两句,触及他危险的眼神,她一下就老实了。

自然,嬴政并未生气,有时候虽会被表妹无理取闹到,也只是手痒,蠢蠢欲动。

用了午膳到歇晌的时间,他才说起她想听的话。

“你虽知晓许多我不知晓的东西,但原理与做法也不甚明白。”

这也不能算作能猜出她前世才十岁的理由吧???

“幼时便很喜欢装大人、长辈,自以为是我的姐姐。”嬴政慢吞吞的扯唇,“对所有的一切都很自信,待真切的遇上又恹了,例如当时你随我一同习字,我猜测你熟知的字与这时候的字不一样吧?”

那时候他不过六七岁,她分明比他小一岁,却爱端得这幅姿态,那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只是没往这边想罢了。

后来她坦白了所有,这一切就都串联了起来。

甚至是从她那夸张的护食的姿态,嬴政推测她后世过得并不好,或许是孤儿?即便是十岁的孤儿,亦有资格习字看书,看来那个时代远比嬴政想象的更好。

她到底来自多少年后?又需多少年才能将世界发展到那个地步。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想必后来,这片土地上已经彻底没有战乱了吧。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亲眼看一看。

般般托着腮发了会儿呆,忽然伸手去扒拉表兄的头冠以及黑发。

“做什么?”他没有躲避。

“看一看表兄的脑袋是如何长的,为何那么小就这样聪明?”她真真是纳闷了,还有什么能逃得开他的眼睛?

就比如她刚提出了铁制的物件,他立马研出了钢,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发明的,她对发明一窍不通。

仿佛他需要的只是有个人来点拨他。

今日她提出炸炉,他肯定知道她在想什么。

嬴政轻轻摸摸表妹的脑袋,“前些年派遣出海的小队这几日就要归来,还不知会带回什么样的消息。”

般般挪了个地儿,靠在他身边,“表兄真是最好的君王。”

他轻轻笑着,抬起手来,以手指轻柔的拨弄她脸颊的发丝,指腹摩挲她的力度是这样的温柔,声音更加的璨然温和,“表妹也是最好的王后。”

这话非他哄她之言,而是认真说出口的。

般般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不是在看着她,而是看见了她。

人与人相处、交往,极少会仔细的‘看见’对方,乃至于‘完整的看见’这一行为,无限度的接近包容的爱。

她也在清楚的看见表兄。

第87章 逗儿子 “王后威武,连秦王都敢欺凌。……

当晚,两人梳洗过正准备歇息,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脚底板的地面仿佛也跟着震颤了。

般般方与表兄腻歪完,被抱着清洗干净,正犯困呢,这声巨响吓得她瞌睡虫跑了个没影儿。

她急忙要下地,不成想自己双腿无力,刚一沾地面竟径直地跪摔了过去。

嬴政手忙脚乱揽住她的腰身,将人捞了起来,这才没让她狼狈摔到床下。

“急急忙忙成何体统?”他也是气急了,上下检查确认她没摔到头亦或者其他地方。

般般亦是吓得够呛,脸色煞白圈着他的腰,不停摸自己的脸。

这床榻高,若是脸朝地摔下去指不定就要毁容了。

嬴政几近气笑,拍开她作乱的手,“你关心的只是脸不成。”头颅乃是人最要紧的地方,若是摔坏还有命在么?

“人家吓坏了,你还凶我。”般般作势哭哭啼啼,“都怪表兄,还不是表兄方才非要人家跪在床上——”话到嗓子眼戛然而止,她红着眼睛怨念。

“……好了好了好了。”他理亏的卸去那副面孔,大掌贴来不轻不重的揉按着她的脑壳,“我瞧那动静八成是炼丹的炸炉了。”

她原还幽怨,听闻此言,不由得松了口气,“哦,我还以为是地动呢。”

地动便是地震。

般般本就颜色极好,哭起来更是香腮带粉,眼尾红扑扑的蔓延至两颊,胜雪的肌肤被晕染上这种颜色,犹如剥了壳的荔枝,叫人轻易不能用力,生怕捏坏她。

他捧着她的小脸,地上的影子再度合拢。

嗯?

怎么又亲她。

她微缩起纤细的颈子躲避,痒痒的止不住闹腾,“痒。”直往他怀里趴,“那我们不去看一看么?”

“去。”他啄吻过她的眼睑,扯来衣裳亲自为她披上。

“原来炸炉的动静这样大,还怪吓人呢。”般般说着,抬起手臂任由表兄给她穿衣裳。

她已经习惯,表兄历来喜爱事事亲力亲为,还记着两人大婚次日起身请安,他给她穿衣裳,她还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一通穿戴,秦驹循着动静敲门,的确是炸炉了。

炸炉的是个叫莫昆的,两人抵达时,他正吓得跪趴在地上恨不如当场死去来得痛快,屋里屋外秦兵围的水泄不通。

嬴政的步子停在莫昆跟前稍作停留,短暂的瞥视他,旋即投向了被炸的四分五裂的丹炉。

火势已经被扑灭,屋檐房梁炭黑一片,铁到底坚硬,即便如此也呈块状,只是有些泛红罢了。

莫昆额角的冷汗顺着脖颈淌入衣领,他畏惧的手脚蜷起,丝毫不敢抬头,这个角度,恰好能瞧见秦王停在他跟前,他的鞋也与寻常人穿的与众不同。

挂着金鐕的丝履用的是上等的玄色织锦,在昏黄的烛灯下凸出光滑的质地,鞋面上丝线绣出云气,那是龙纹吗?

莫昆仔细辨认,秦国不是盛行玄鸟么。

晃眼一瞬,他瞧见他的鞋履微翘,那股威严霸气之气扑面而来,叫他不敢再仔细的看。

秦王提步消失在莫昆的视野内,他顿时狠狠松了口气。

下一刻,锋利的长戈‘锃——’的一声压到了他脆弱的脖子上,他当即惨叫一声,匍匐在地,吓得两股战战,接着一股暖流顺着大腿往下淌,“王上饶命!王后饶命!小人此番是意外!是意外啊!!”

般般撩着衣袖半蹲在丹炉前,刺鼻的火药味萦绕,瞥了一眼,立马跳开,“你怎的还——”

好恶心!

淡黄色的液体流在地上,让她恨不得自己压根没看见过。

嬴政漫然错开一步,衣袍遮挡住她的视野,低垂眼眸道,“如何炼的?焚烧屋舍是何等罪名,看来你自己也清楚。”

“这是意外啊!”莫昆呜呜咽咽的。

“寡人要得便是这个意外。”嬴政垂下头颅,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露出一丝笑意。

莫昆一呆,反应不及,旋即被秦王眼尾的一抹冷意激的打了个冷颤,也不敢猜想秦王是反话还是真话,只管嚅嗫着道,“小人,小人能写方子。”

嬴政满意直起身,敞声道,“写吧,写得出恕你无罪,写不出即刻拉出城门斩首示众。”

莫昆听了这话,连滚带爬的起来去抓毛笔,也顾不得自己湿的透透的裤子和鞋。

“滚出去写。”嬴政不耐烦,嫌憎的摆手。

“哎,哎。”莫昆连连点头哈腰,被长戈抵着腰往外头去。

他一出去,宫奴们立即提着木桶与抹布进来,将尿骚的地方清洗一净。

般般捻起一撮灰黑色的尘土,轻轻扇风进鼻息,她仔细辨认的确是火药的味道,否则这屋子也不会被炸了烧成这样。

表兄在她身侧一同蹲下,盯着一地狼藉看了看,复抬首扫了一眼屋顶,也是一脸的深思。

不多时,秦驹捧着一张泛黄的纸进来,“王上。”

是莫昆写好了。

般般凑近跟着看,只见纸上写着简练的一行字:土硝、石流黄、木炭,“与刘仕清说的分毫不差,那分量要分别搁多少才算呢?”

“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否则便能规避炸炉了。”说着,嬴政将纸条折起来递给秦驹,“送出宫去给蒙恬,将事情与他说个明白,要他寻个空旷地界多多试验几回,选出能炸出最大威力的方子。”

“寡人会指派给他几个人助他。”

秦驹顿时喜笑颜开,点着头便出去了。

随后命人将这些黑粉扫起来,俩人跟没见过似的,寻了空旷的地方,又让人端着水盆守在旁边。

嬴政接过火把,将它抛掷进去。

抛完他也生出一丝怵意,双目紧紧盯着那边。

只见带火的木棍落在黑灰上,停滞半瞬后,‘蹭’的一下连片燃烧起来,火势瞬间高涨,离得近的宫奴险些被烫到了面门,一屁股吓坐地上。

“这并非是炭灰。”炭灰没有如此大的威力。

嬴政自语着,他亲眼见这火势跟着黑灰走,只要有黑灰的地方便能烧起来连成一条火线。

“巫术…这是巫术吗?”寺人半跪在地上,惊惧的瞳孔中倒映出火与在火前立着的秦王。

以一些浅薄之人的脑子,是无法理解为何火焰会跟随黑粉走,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画面,仿佛火活过来了一般。

人对待未知的事物,会本能的恐惧。

“上天赐福我大秦!”

“上天赐福我大秦!”

周围的宫奴们跟着感恩的吆喝,般般左右看了看,圈住表兄的手臂,与他一同看着这成圈、线状的火焰。

方才撒火药,是她指挥宫奴照着她说的方向撒的。

回去之后,嬴政一整夜都没睡得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到了后半夜干脆起身去了书房。

上一回他这般还是兴致勃勃的要一口气画出龙的图纸,般般困得不行,想着表兄总也对兵器感兴趣的紧,没准真能被他给鼓捣出什么来,揉揉眼睛交代从云到膳坊给他传夜补,随即安心的睡了过去。

次日,有人听说莫昆炸炉后不仅没有被杀,反而重重被奖赏了。只是要他留在宫里修屋舍,秦宫的建造成本何其大,只怕他要贴上全副家当都不够修的。

有人动着脑子想要效仿,特意选了损毁不大的地方跟着炸了几炉,嬴政听说之后,直接让人将他们拉了下去处置。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表妹选的这几个人都是不学无术、偷奸耍滑之辈,哪里是什么丹士?都是坑蒙拐骗的恶人,杀了便杀了。

“听说那个霍子谦被拖下去之前还在高喊着他哥是大夫不能杀他呢。”从云捂嘴偷笑,“结果被拖得更快了。”

“……”好地狱的笑话啊。

杀了高官的弟弟,战功更大,霍子谦不说还好,一说他这颗人头可值钱了,秦兵可不得抓紧赶紧砍,生怕被人抢先。

据说最早的‘法考现场’就发生在先秦的战场,秦兵通常左腰挂麻袋,右腰别秦简。

麻袋里装的是人头,秦简写的是《军爵律》。

杀完人当场背诵秦律,背的又快又好的,杀人最迅猛的,有机会获军功、得爵位。

不该笑的。

般般默默拿金簪敲了敲案几上的木质小碗。

从云没懂:“王后这是在做什么?”

功德+1

功德+1

功德+1

……

拿金簪敲倒扣的木碗,一边拜佛一边贿赂佛。

也算是很虔诚了。

用了午膳,肇儿被抱过来玩耍,嬴政盘腿坐在地毯上,小山一般的身躯弯下轻支太阳穴,目光跟随儿子无邪的吃脚脚举动移来移去。

看儿子啃得香甜,脚趾上满是口水,泛起了红。

他盯着他看了许久,伸出脚挤开他的小脚丫,把自己的大脚递过去。

吃得肥嘟嘟的婴孩被顶的险些滚走,双手并用抱着亲爹的脚,迷茫的左看看右看看,仿佛没明白自己的脚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抱着疑惑了好久,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巴两下,当真张开嘴巴准备咬一口。

关键时刻,嬴政立即抽出脚,骂他:“如此蠢笨之辈,怎会是寡人的儿子?”

肇儿听不懂,肇儿茫然的吃手手。

“再不努力就晚了。”他扯出一本兵书,将儿子扶正,“坐不起身,躺着不动也算。”

“寡人念,你听。待你会说话便要背与寡人听。”他俯身盯着他的眼睛,打商量,“一年时间,够了吧?”蠢猪一头也能背会了。

“……”般般,“表兄,你没事吧?”

“你是在威胁一个四个月大的孩子吗??”

这话说出口,她都要气的手痒,左右搜寻着什么。

嬴政眼见妻子似乎在找什么趁手的东西砸他了,立马将兵书放到身后,解释说:“我是与他玩笑的。”

显然解释没用。

秦驹进来时,看见自家王上脸上一边一个掐痕,他迅速垂下头将嘴唇死死抿住。

很难说这一瞬间,他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难过的事情。

嬴政看见秦驹弓着身子抖动双肩,脸色微黑,要来铜镜检查自个儿的脸,瞧完直接将铜镜丢向了秦驹。

潜台词,你笑个屁。

秦驹忙跪下接住铜镜,闷声干咳,也不敢抬头瞅他。

长史李斯有要事面见秦王,在议政厅外撞见了国尉尉缭,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互相见了个礼,谁也没说话。

不多时,秦王来了,从二人身旁经过让他们进去说话。

两人默契的揣着手一起进去。

“想必你们来见寡人,所谓的是同一件事情了。”

尉缭奉承道,“王上明鉴,臣等……”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李斯瞟了一眼他,顺着瞧向秦王,“……”

这是王后留的吗?

这么激烈……不是,王后性子也不像是泼辣之辈啊。

等会儿,硬要说的话,也没人敢在秦王脸上留痕迹。

还留的这样明显。

就像在挑衅。

尉缭想起上一回见到王后,身上险些被瞪出两个洞来,如今连秦王都敢欺凌,果然王后威武。

他在心里默默拜了拜王后。

秦王按捺着没有摸脸,轻咳两声打断他们的表情,不自在道,“说话。”

一个个的怎么还陷入沉默了。

“呃,回禀王上,杨端和将军近来迅猛威严,连下赵国九座城池,想必是赵国已然知晓我王的怒火,已派遣使者访秦,赵王想要恭贺我王正式加冠亲政。”李斯尴尬了两秒,很快进入状态。

尉缭道,“齐王亦想要来我大秦恭贺王上加冠亲政。”他摸了摸胡子,“齐国持中立,采取的是事秦谨的政策,也算是孤立了列国,以求自保,臣以为齐国使臣倒是可以迎一迎。”

所谓事秦谨,便是谨慎的侍奉秦国。

“齐国王后是寡人的姑妹,齐国如此态度,少不了姑妹的周旋,的确要郑重相待。”

阳曼公主嫁到齐国,也有多年了。

“至于赵国,一同来,也无妨。”嬴政哼笑着,眉眼皆是轻视和嘲弄,“多年不曾见过赵偃,他也有胆子入秦?当真不怕进来出不去,他既敢,寡人怎会不迎?”

这无疑也是列国是在试探秦王,想要让他停止攻伐列国的脚步,他们在幻想没有了吕不韦,他这个秦王会是个和平保守派。

那他们便想错了。

般般听到这个消息,惊喜的从榻上蹦起来了,“阳曼公主也会回来吗?”

“大约的确如此。”嬴政笑意盈盈的哄道,“如此你可开心了?”

“开心,开心!”般般急急忙忙起身要人收拾东西,“也不知阳曼在齐国过得如何,可要准备好她爱吃的、爱用的东西。”

第88章 地毯上 “她这是弄脏了秦王朝服。”……

国与国之间的交际向来不是几句话便能说定的,虽说确认了齐王与赵王即将访秦,因着秦王特意提出想要见一见齐王后,赵王亦觉要带上赵王后。

般般在这样的日子里等了一个冬天,连自己的寿辰都没心思过。

她不过,嬴政却不会草草敷衍自己的王后,他派遣民间的能人异士们排演了她最喜欢的画本,请了最好的乐师将画本的台词编成曲子,让伶人们边演边唱。

天知道般般有多震惊,前世她没听过舞台剧……倒是在孤儿院旁边开小卖部的老伯伯那里的电视机里看到过一些片段,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听专人为自己排演的舞台剧。

……还是她最喜爱、翻了好多遍的画本!

这跟自己最喜欢的小说被老公斥巨资,请演员演成电影有区别吗?

她高兴地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两口,“我最爱夫君了!”

“……”嬴政难得静默了一瞬,这么久了还是不大习惯表妹偶尔的口出狂言,“最爱是多爱?”

死闷骚,耳廓都红了,还装一本正经。

她却故作娇羞,轻摆宽袖似欲搂他。

他已然预备回抱她的腰,手掌已展开。

关键时刻她停顿抽身,抛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夜里再告诉你。”说罢她兴高采烈地去跟伶人们说话,“待阳曼公主回来,他们要再演一遍,有些细节不好,还要再改改才成。”

嬴政:“?”

连一个吻都没有吗?就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扭头就去与伶人们忙活了。

他不甚高兴,孤立此处许久,扭头负气离去。

般般扭头瞅了一眼,表兄气哼哼的走了,他生得高大,生气时手臂摆动幅度会变大,由此自身后瞧来,那对宽袖若海浪一般浮动着。

她捂嘴偷笑,又立刻正经起来,干咳了两声正经与伶人们继续商议。

今日是王后的寿辰,宫里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当初的四个丹士只有两人还活着,一个是正在苦哈哈的修缮秦宫的莫昆,另一个则是刘仕清。

莫昆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数着兜里的子儿,“便是赔上我的全部身家,也修不起这屋舍,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真死了又不乐意。

刘仕清在心里默默吐槽。

“刘兄,不想你竟愿留下陪我,你的大恩大德,昆无以为报。”

刘仕清微微一笑,“无妨,同窗一场,你如此艰难,我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些钱,“这些你拿着用。”

“这……”莫昆蠢蠢欲动,瞟了他一眼,快速拿走揣进袖中,“这怎么好意思?你哪里还有这么多钱?”

“我炼出的丹药王后娘娘甚是喜爱,这些都是娘娘所赐。”

“你那压根就不是什么丹药,是草药吧。”莫昆嘀咕,欲言又止后,笑嘿嘿道:“你能教我吗?”

“能,只是学了我的,莫兄便不能再到处坑蒙拐骗了。”刘仕清需立好规矩,肃穆以对。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莫昆赔笑,心想若是真的有几分真手艺,谁会想法子骗钱呢。

弟兄俩坐在屋舍外一同看着正在修缮的屋舍,花坛前人来人往,莫昆紧了紧身上灰扑扑的衣裳,将手揣进袖口,缩着脖子道,“今日是王后的寿辰,咱们去跟娘娘请安拜寿,兴许能得几个赏钱。”

“空手去拜寿?”

“……也是。”

莫昆话多,不如说他寂寞,在这宫里住着提心吊胆,也没个可以肆意畅谈的对象,憋得这些日子人都快出问题了,现下看见什么都想唠两句。

“我前日瞧见太子殿下了,殿下那眉眼、那身子骨,啧啧,不愧是王上与王后的孩儿,来日定也是个威武强壮的。”

秦国少有人不信服秦王,虽然他们日子过得不好,但有外敌在前,无论怎么样他们都很团结。

因此,莫昆虽说畏惧秦王,但也很崇拜他。

“听说齐王与赵王要来秦国恭贺王上亲政,届时你我二人还能看看热闹,我还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呢,有一回我搜罗到一本齐国的书,好家伙,根本看不懂。”

“也不知晓他们说话能不能听懂?也如咱们这般吗?赵人倒是还好,虽说有些口音,但大体上还算能听得懂。王后说话也是这般,温言软语的带着点儿邯郸口音,别提有多好听了。”

刘仕清默默听了半晌,冷不丁插嘴,“左不过,君王们身旁都有使臣,即便听不懂也无妨。”

“太子殿下身子骨壮实,喜爱在殿里爬来爬去的,虽说不会说话,却能听得懂人言。”聪慧得近乎怪物。

两人说着话,瞧见那头过来几个内监清道,赶紧起身站到一边去以免挡到贵人的路。

刘仕清眼尖,看到内监腰上挂的牌子,“是王后。”

莫昆狐疑,“你怎的晓得?”他支棱起脑袋往那边瞅。

竟真是王后的仪帐。

不知是否是天儿冷,王后没乘肩舆,她没怎么上妆,一张俏丽的面容宛若三月春雪,似花非雾,眼波明媚,黛眉轻淡。

她的身段略丰腴,却并非是单纯的体胖,而是骨肉匀称的魅,远远瞧去,当真是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就像一幅画儿。”莫昆痴痴地望着,忍不住慨叹。

刘仕清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腰,示意他闭上嘴。

莫昆赶紧闭嘴,这话出声便是对王后的冒犯。

“刘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