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共通线(22-27)
共通线(22)
龙的性.欲是很强的。
在更为久远的时代中, 繁衍一直是他们的主旋律。
以往只在智库中看到的文字,第一次如此具现化的展现出来。
鹤鸢不理解丹枫为什么要亲这么久?
或者说,咬?吮吸?叼住研磨?
这写都能算进“亲”的类别中, 是以嘴唇为工具进行的亲密行为。
花样很多,但也太久了吧。
感觉丹枫像是将全身的欲.望都集中在唇齿, 然后在他身上一点点缓解。
明明最多半个小时能解决的洗浴, 硬生生延长到一个小时还没结束,身上出了一堆汗, 跟没洗过一样。
鹤鸢懒散地抬起手, 推开丹枫的脸。
“最多、再来十分钟。”
青年的面庞被热成樱粉色, 眼眸蒙着一层水雾,眼尾泛着春.色,身体软成一池春水。
可他吐露出来的话语却是如此清醒。
亲吻很好,但是太多了的话,会有种吃腻的感觉。
特别在胸口传来刺痛后,鹤鸢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伸手抱住丹枫的的脖子, 微微躬身, 手指在宽阔的脊背上留下抓痕,垂下脸去贴丹枫的鼻尖。
“丹枫哥…想亲、亲嘴唇……”
略带渴求的词语从红肿的唇.瓣中吐露。
丹枫仰起头, 咬住了青年的唇。
池水中的青碧色倒影几乎覆盖了四分之三的浴池, 翻滚的龙尾上上下下,争先恐后的挤往青年所在的方向。
足够漫长的时间也不足以让每一片龙鳞去亲吻鹤鸢的身体, 满足自己的渴求。
不够,完全不够。
一个小时怎么能够。
但他不能继续了。
【按照我说的方法,是可以做到最后的。】
‘你别出馊主意。’
丹枫放开鹤鸢的嘴唇,将青年拥入怀中,脸上一片冰冷。
鹤鸢较真, 他也得跟着较真。
若他真的做了,等待他的不过是决裂。
或许没那么严重,但他会永远失去那张入场券。
丹枫轻按手指,在青年酸痛的身体上游移按压,疏解酸软。
鹤鸢发出餍足的轻哼,整个人窝在丹枫怀中,让堂堂龙尊为自己清洗身体,再套上睡衣。
睡衣也是柔软轻薄的材质,却不会太透。
他身上多处都是红与青紫交错的痕迹,胸口尤为严重。
这套衣服倒是刚刚好,能让他睡个安稳觉。
“但是珍珠池是不是不能玩了?”
鹤鸢的语气略带埋怨,面上却是一派笑意。
丹枫知晓他并未生气,但还是说:“是我的不对。卧室里还有好几盒珍珠,一会儿陪你玩如何?”
“珍珠池的话…下次来鳞渊境玩时,我会提早准备好的。”
说着,他拿起托盘上的一杯小杯果酒,递给鹤鸢。
鹤鸢和他坐在浴池边,只有一双脚埋在池水中,一晃一晃的,水珠拨起,洒下一片涟漪。
露出的白皙小腿上满是红痕,水珠划过几个指印,增添暧昧的痕迹。
接过酒杯,小抿一口后,鹤鸢原本犹疑的脸上露出惊艳。
“这个好喝!”
跟他之前喝的酒都不一样,意外的合他胃口!
丹枫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那能原谅我了么?”
龙尊身上满是欲.望的气息,青绿色的眼中似乎还有些无法压下的、浓重的情绪。
他的睡衣并未扣好,敞开的胸膛上全是鹤鸢抓出来的痕迹。
鹤鸢喝完这杯,视线在自己的杰作上转了一圈,又把酒杯递到丹枫面前。
“这点不够,再多来点。”
丹枫又为他满上,“这酒后劲很大,莫要贪杯。”
鹤鸢小口小口的抿完,一抬眼,发现自己的状态栏中多了个[醉酒]的图标。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三杯倒?
鹤鸢放下酒杯,摇了摇头,感觉面前出现了几层重影。
他拉住丹枫的袖子,指着对面的壁画。
“丹枫哥,你那个壁画…是不是画错了?怎么、怎么还有三层人影呢?”
丹枫没被他拽过来,于是鹤鸢的身子一歪,倒在了龙尊的腿上。
宽松的睡衣敞开,露出被吮吸到成熟的果实。
青年满不在乎地将衣领扯开了一点。
酒劲上来,将本就粉红的面颊晕染成酡红,嘴唇张张合合,泄出温热的吐息和哼哼唧唧的声音,浑身都泛着粉色。
看起来是完全醉了。
丹枫伸手拨弄鹤鸢的发丝,对脑内的声音充耳不闻。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又该做什么。
手臂穿过腰腹,勾起膝盖,新的黑色长袍覆盖在青年身上,遮住一身春.色。
鹤鸢的面颊贴上了他的胸膛。
丹枫熟练地压下悸动,将鹤鸢抱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凉丝丝的气息从身下传来,鹤鸢抱紧了被子,连带着准备好的另一床也被他抱在怀里。
丹枫去浴室处理完后,面对的就是被子被抢走的局面。
他正想再去抱一床回来时,鹤鸢抓住了他的手。
醉鬼稍微清醒一点,就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过在丹枫眼中,很可爱就是了。
“丹枫哥……我要抱着你睡……”
醉鬼的话,可信度不知道有多少。
毕竟此前的鹤鸢经常以酒难喝为由,一滴都没沾过。
刚刚属于是气氛不错,他才愿意喝一点。
就是没想到后劲这么大,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这么差。
丹枫捏住他的脸颊,“确定吗?不许反悔。”
“不、不反悔!”鹤鸢嘟嘟囔囔地说,“我不会做反悔的事情!”
丹枫如他所愿,钻进已经被暖香填满的被窝,仿佛埋入了鹤鸢的身体。
鹤鸢本来抱着的被子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冰冷莲香的龙尊。
有点冷,但正好能消解酒带来的热意。
鹤鸢紧紧缠上去,发出一声慰叹。
白玉床很大,大到足够提供四五个人在上面翻滚。
但鹤鸢与丹枫只占据了一小部分。
墨色长发散开,在薄被下如墨水般洒在青年身上,像是编织出了密不透风的网。
这一晚,丹枫难得睡得安稳些。
他没再梦到久远时代的汤海,也未曾看到前代龙尊为爱泣血的悲痛场景。
他像是刚刚蜕卵的时候,做了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梦。
他梦见了鳞渊境,梦见了一个秾艳的少年。
少年的身量不高,带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像是高悬在树上、努力吸收养分的果实,让人心生向往。
丹枫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入鳞渊境的。
进入鳞渊境,需要穿过丹鼎司,来到唯一的通路。
那里有一辆星槎,也有人把守,如少年这般的仙舟人,是无法进入的。
丹枫有些好奇,却也只是观察着少年的举动。
他有些龙尊的骄矜在身上,一般都是旁人先来接近他。
他也瞧见了少年眼中的惊艳与仰慕,就如此站着,等着少年来找他。
少年没来找他。
丹枫不解,于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少年,看看对方都在做些什么。
一处偏僻的角落,少年击杀了一只丰饶孽物。
然后…将对方的尸骨扒了个干净,有用的全部笑纳。
凶残倒谈不上,毕竟出征的云骑军杀的只会更多。
只是这雁过拔毛的风格,让丹枫有些稀奇。
仙舟不是早就实现小康了么,怎么这少年看起来一副勤俭持家的样子。
莫不是有些困难?
怀揣着疑问,丹枫又见到少年来到龙尊像前,仔细地看着雕像上的五官。
那也是他的五官,是每个龙尊的五官。
丹枫不经意地走出来,打算给少年一个搭话的话题。
他心中的好奇愈发浓厚。
但少年只是打开玉兆,对着雕像拍了一张,又去犄角旮旯里暴揍丰饶孽物了。
杀得很快。
平日需要护珠人画上一天清理的丰饶孽物,被少年半个小时搞定了。
丹枫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来到大殿深处,需要龙尊开海才能踏足之处的外缘。
这下总该需要他了……吧?
少年不知掏出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扎进海里了。
丹枫愕然,随机立刻跟上。
海中有大量持明卵,若是一个不小心被碰碎,那对持明族来说是无法修复的损失。
他跟着潜入海中,发现少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持明卵,只顾着捡一些落在海里的“垃圾”。
对丹枫来说,那些确实是垃圾。
一些残缺的珍珠和珊瑚,或是一些碎金罢了,没什么用处。
丹枫看着少年游完这片海域,悄悄溜到建木附近。
事已至此,他实在不明白对方来鳞渊境的目的。
若是意在建木,那少年又为何清除丰饶孽物?
丹枫沉默地看着他折断几根长出来的枝叶,又手法熟练的伪造出旁人来过的痕迹。
好巧不巧,正是一直反对他的龙师涛然。
于是丹枫愉快地帮忙完善了现场,看着少年远去。
龙尊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罗浮的各项法律规章都很完善,但光明往往伴随着黑暗,即便是一派清明的仙舟联盟,也生活着一群蠹虫。
丹枫知晓自己找这些人问少年的名字,大概会将对方拉入一种不妙的境地。
他迂回地找到丹鼎司,拿到了那日的出入记录。
鹤鸢,这是少年的名字。
鹤鸢是个很有名的人。
当丹枫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名字时,一旁的丹士说:“小鸢是个很热心的孩子,经常来这边做义工,只要给他包饭就行了。”
丹士说,很多跑腿的事情,或是各处需要帮忙时,鹤鸢总是很热心的去做,没有一点埋怨。
所以他进入丹鼎司的任何一处…都不会被怀疑是么?
丹枫面上不显,发出一声音节,算是听进去了。
知道了名字,此行的目标就算完成。
但,丹枫莫名的没有先回去,而是留在抬眼就能看到大门口的房间中,慢悠悠地喝茶看书。
在此处,他看到了鹤鸢完全不同的一面。
鳞渊境中的鹤鸢沉默又利落,这里的鹤鸢却……柔情似水?
特别是面对同他一起来的那个白毛少年时。
白毛少年名为景元,是剑首镜流近日新收的弟子。
也是鹤鸢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朋友。
说是挚友也不为过。
他们经常结伴来到丹鼎司帮忙,两人配合无间,一个眼神、一句只说了第一个字的话,就能瞬间明白对方的想法。
丹枫看着有些刺眼。
他只想看一看鹤鸢,却莫名其妙地在房间中呆了很久,看着鹤鸢做完一件件事情,收获夸赞。
——连带着他身边的景元一起。
两个小少年也会在空闲时间找到空地对练,丹枫默不作声地跟上围观。
鹤鸢分明比景元强很多,被收徒的为何是景元?
可他转念一想,被收徒的是景元也好。
这样一来,景元便不能同鹤鸢形影不离了。
只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是烦人的很。
在丹枫的观察中,他发现鹤鸢竟然给景元单独设置了专属铃声。
旁人的电话讯息碰上要紧事,鹤鸢充耳不闻。
可若是景元的,那鹤鸢必定会尽量空一只手出来接。
烦人。
就如浴池之中,鹤鸢此刻的时间分明是他的,景元发来消息,竟也要空一只手出来去接。
若不是丹枫有先见之明,将玉兆放远了一些,鹤鸢恐怕要被一条消息唤回家吧。
黑暗中,丹枫怔愣地睁眼。
怀抱中的温度已然不见,鹤鸢不在他怀中,放在床头的玉兆也不见了。
……走了吗?阿鸢。
共通线(23)
丹枫一脸阴郁地看着怀中的空缺。
他是龙尊,洞悉鳞渊境的一切情况,找到一个人的踪迹……轻而易举。
鹤鸢在——
鳞渊境的大殿处?
他去那一处做什么?
丹枫本以为鹤鸢应当已经离开了。
峰回路转,他脸上的阴暗之色淡了许多。
迅速换上外袍后,丹枫一路疾驰,来到鹤鸢身边。
只见青年还穿着皎白色的轻薄睡衣,身形单薄,在寒风中显得尤为可怜。
更衬得他对面光鲜亮丽的龙师们仗势欺人。
丹枫上前,将外袍脱下为鹤鸢穿上,厉声道:“大晚上不睡觉,几位来鳞渊境做什么?”
他不曾问过一点事情的起因,只是将青年揽在怀中,自然而然地去责问龙师。
阿鸢充其量只是图他的美.色,龙师图的可就多了。
孰是孰非,他自有论断。
龙师们互相对视,先发制人:“饮月君,你招待的这位客人意在建木,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鹤鸢没说话,蓝紫色的眼中溢出几滴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又慌慌张张地用手去擦。
丹枫心疼地用丝帕为他拭去泪珠,轻声哄着:“我知晓你的为人,阿鸢定然没有这等想法,想来是他们污蔑了你。”
龙师:“……”
龙师:“???”
龙师:“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饮月君,我们如今还愿意这样称呼你,是对你的敬重。可你若是是非不分的话……”
“丹枫,你可别忘了持明族一直以来的使命,也别忘了龙尊需要遵守的清规戒律!”
鹤鸢像是被他们吓到一般,缩进丹枫怀中,说出话的也磕磕绊绊起来。
“丹枫哥……”他抽噎着说,“我、我喝了酒头好疼,睡不着出来走走……”
“然后就、就看见他们鬼鬼祟祟地要往禁地走……”
鹤鸢说着说着,又埋进龙尊的胸口,眼泪梨花带雨的落下,将那一片布料浸.湿。
龙尊对龙师怒目而视。
“先说说你们为何在这个点去禁地吧。”丹枫淡然道,“若是不说,那我就叫来护珠人问问。”
“丹枫!你莫不是被迷了心窍!”为首的龙师怒气冲冲,“你可别忘了,持明龙尊要守身如玉,不可与旁人——”
“涛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丹枫打断他的话,“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漠然地看着这几个龙师,“我知道你们在密谋什么,但我还是龙尊。”
“丹枫哥,”鹤鸢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建木的枝条我放在中间那个的兜帽里了。”
丹枫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算是知晓。
一挥袖,自海边涌上来的水流将鹤鸢所指的那个龙师卷起倒挂,几根看似普通的枝条落在地上。
丹枫似笑非笑:“意在建木的到底是谁?”
涛然面色阴沉,视线在鹤鸢与丹枫之间来回。
这么简单的手段都看不出来,那他也不必密谋什么了。
但今日只能不了了之。
涛然正要走,就听见鹤鸢说:“丹枫哥,他——他说我是祸国妖妃!”
涛然顿住脚步,疑惑地回望。
他什么时候说了?
却看鹤鸢指向的,是被倒吊的那一个人。
涛然想起来了。
“龙尊冰清玉洁的一个人,就是被你这个祸国妖妃给耽误了!”
涛然记得鹤鸢不是反驳回去了吗?
“那真是抬举我,也抬举了持明族啊,你们现在不是在仙舟上生活吗,什么时候搞分.裂自治了?”
“我祸你们什么了?顶多就是亲了你们龙尊几口!”
“不对不对,分明是你们龙尊扒拉着我不放手,按着我在浴池里亲了一个多小时!”
说着说着,还掀开袖子,给他们欣赏龙尊的杰作。
那白皙的胳膊上,全是红青紫交错的痕迹,咬痕也密密麻麻地铺开,就找不出什么好肉来。
一堆早已丧失繁衍欲的老龙师哪里见过这个,纷纷挥袖捂脸,表示自己知道了。
谁信你们只是亲了一个多小时!
谁家在浴池呆一个小时就为了亲吻?!
……不,不对,难道他们龙尊只有一个小时?
这不对啊!!!
龙尊一次一个小时才对!!!
莫非是龙尊怜惜,所以只做了一次?
应当是如此。
龙师们交头接耳一番,确信龙尊很行。
“你们——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涛然恼怒地指着那会儿还形单影只的鹤鸢,“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人拿下,直接扭送十王司!”
“一个夺取建木的罪责,就够他在里头呆上几百个年头。”
众龙师纷纷醒悟,拿出武器上前,正要开打。
这青年看着身形单薄,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看着就脆弱,他们得收着点才好。
否则龙尊要是去闯幽囚狱,还要追究他们的罪责就不好了。
涛然老货,怎么不自己上。
几个龙师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上前。
受限于情报来源,他们并不知道眼前青年的种种壮举,就这么冲了上去。
鹤鸢挑眉一笑,朝着几人挥手。
信手间,几只小剑飞出,将他们的武器打落。
另有几只裹挟着顺手拿来的建木,落入兜帽中。
随后都随着光点消散,没留下任何痕迹。
再然后,就是龙尊赶来,斥责他们了。
涛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觉持明族要完。
龙师是一群合不到一起的憨憨,龙尊又有祖传的恋爱脑。
以前龙尊不管事,他们好歹能计划着振兴一下。
虽然都是歪门邪道并且起了反效果,最后还要龙尊来收拾烂摊子。
现在龙尊管事,他们只要跟上就行。但很多人还没从之前大权在握的优越中走出,便动了些心思。
总归也这一任龙尊成了例外,等换上下一任龙尊,就能回到从前的生活。
只可惜,一直都没能成功。
丹枫可以说是近千年来天资最高的龙尊,负责教导他的龙师往往教个一两周就无事可教,只能被换下。
随后更是迅速掌权,以实力获得了持明族的认可。
如今的形式几乎是一边倒了。
涛然看着被倒吊起来的龙师,镇定道:“他说得倒也没错。”
也不看看丹枫都做了什么!
鳞渊境的通行令说送就送,还让一个外人来清点财产,带着对方去圣池沐浴……!
如此种种,不多赘述。
这不是祸国妖妃是什么?!
“丹枫,你自己看看你做得事情,怎么就不是被妖妃迷惑了?”
丹枫嗤笑:“你觉得我会被迷惑?”
“这些都是我想做的事情,何必苛责旁人。”
“你——!丹枫,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饮月君如今的所作所为报到方壶仙舟去,绝对会受到惩处!
但他们这些龙师也讨不到好,所以得找个人顶罪。
鹤鸢虽是个有点后台的仙舟人,可他自己没什么实权,只要持明上下一致认定是对方的罪责,仙舟那边打点一下,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可丹枫竟然……!
“不识好人心?”丹枫伸手为鹤鸢系上衣带,一边捂着他的手,“你们尽管报去方壶,看看冱渊君会治谁的罪!”
这边厉声一番,面对鹤鸢时,语气柔和了不知道多少。
“头还疼么?回去给你熬个醒酒汤可好?”
鹤鸢摇头,手指微动,收掉了地上的建木。
“不要,醒酒汤是苦的,我不喝。”
丹枫捏捏他的脸,“我熬的不苦,是甜的。赏脸喝一碗,嗯?”
鹤鸢想想也是,刚刚的果酒就很合自己的口味。
“好,那我就试试!”
两人旁若无人的边走边聊,姗姗来迟的护卫将捆起来的龙师带走,剩下的只能站着干瞪眼。
“这…涛然大人,”龙师小心翼翼道,“不如我们散了如何?”
今日本来是拿点建木和丹鼎司那边做交易的。
这次没成,等下次就行。
反正建木在鳞渊境,也只有他们能拿。
涛然面色铁青,冷哼一声走了。
其余龙师也做鸟兽散。
回到卧室后,丹枫和鹤鸢一同躺倒在床上,手臂没入外袍,按压着纤细的腰腹。
“建木被藏在哪里了?”
手掌开始按上胸膛,又徐徐向下。
鹤鸢理直气壮:“当然是作为我的报酬收起来了!”
他伸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龙尊,指示道:“不该问的别问,快去给我熬醒酒汤!”
丹枫却颇为“恃宠生娇”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咬上他的嘴唇。
短暂的呼吸间,龙尊说:“建木珍贵,光是刚刚那点事…可不太够。”
鹤鸢抓着他的肩膀,嘟囔着重,令丹枫换了个姿势。
“那你晚上在浴池亲了我一个小时,我都没找你要报酬呢!”
“那不是恋人之间的事么,阿鸢?”
龙尊耍了点无赖。
鹤鸢趴在他身上,外袍散开,衣扣也崩开几颗。
“那恋人之间为什么要算得这么清楚?”
耍无赖,当谁不会似的!
丹枫拍拍他的臋肉,顶着一个人的重量起身。
“好了好了,醒来再送你一些,下次别大晚上去拿了。”
鹤鸢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会送我,但他们都闯到家门口了,我当然得帮龙尊管管!”
“毕竟你以后是要嫁过来的,那可都是你的嫁妆!”
丹枫憋着笑,“那我要多谢阿鸢大人了,不知能否放我去熬醒酒汤呢?”
他指了指鹤鸢还压.在他腿上的丰.盈。
鹤鸢却伸手将他推.倒在床,手指插.入他的长发,“随口找的理由,你还真信了?”
龙尊躺在白玉床上,身下是月白色的床单。长发散开,五官俊美,真真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
现在这是他的恋人!
鹤鸢捧着脸,主动吻了上去。
又是一室春.色。
水流再一次划过身体时,鹤鸢恍惚的想——
看来亲亲真的会上瘾,丹枫花样也是真的多。
共通线(24)
清晨,一堆机巧鸟站满了景元家中的院落。
恰逢父母外出考察归来,推开门,发现自己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景元——快把东西收拾了!”
景元听见声音,匆匆忙忙地下楼。
他今日起的早,就是为了收拾这些,没想到父母竟然也提前回来了,恰好被撞了个正着。
“马上马上!”
景元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袍,将机巧鸟脚下的一个个快递拿起来,放到了自己房间。
蓬松柔软的白发上沾满汗珠,湿哒哒地贴在脸侧。
父母看不过去,也帮忙拿了好几个。
“你这孩子…我记得你平时也不买这么多东西啊?”
他们奇怪地问。
景元小时候被一堆课业和鹤鸢的魔鬼训练填满生活,被剑首收徒后又进入了另一个魔鬼训练阶段,平时物欲不高,消费也仅限于买点兵器之类的材料、抑或是给家里人和鹤鸢的礼物。
从来没买过这么多。
难道是孩子压抑久了,突然爆发了购物欲?
父母想着,点开手腕上的玉兆,给景元转了一笔钱。
“该花花该省省,只要别去借贷就行。”
景元的性子他们还是清楚的,不可能落入这个境地。
但还是要提醒一下。
景元无奈:“父亲,母亲,这些是我给小鸢买的。”
“我惹他生气了。”
“哦哦这样啊,那钱还够吗?”
父母对视一眼,眼里只透露着一个信号:景元是真的沦陷了!
不过他们也喜欢鹤鸢那孩子,对此事乐见其成。
家就住在隔壁,以后来往也方便,多好。
景元点头,“够的够的,放心吧。”
他将袖口挽起,走进厨房,顺口问了一句:“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来一份?”
父母看着儿子那充满力量的手臂,恍然间发觉——
景元已经是个上过战场、打出名声的人了。
他定然是不缺钱的。
但,不缺钱不代表就不用给了。
母亲说:“钱记得收一下,结婚也是很费钱的。”
景元失笑:“母亲忘了,我们云骑军结婚不能搞排场的。”
到时候顶多摆几桌酒席,请一请亲朋好友就差不多了。
“那你们就去度蜜月!”母亲斩钉截铁,“我们单位的小年轻最近都念叨着一定要去艾普瑟隆一趟,那边好玩,就是贵了点。”
景元只好收下。
他拾掇好礼物,又将做好的早餐和午餐塞进保温盒,便出发去神策府上职了。
要等下午才能见到小鸢。
但一想到能见到小鸢,景元又开心起来,今日的工作和训练也没那么难挨了。
*
被他惦记的鹤鸢正在赖床,像只八爪鱼一样抱住龙尊,不让对方起身。
放下的床帐隔绝一切视线,只能隐隐绰绰地听到里面传来嬉闹声。
“丹枫哥,我要早安吻!”
桃腮粉面的青年正用璀璨的眼眸注视丹枫,残留着红肿痕迹的嘴唇慢慢贴近。
丹枫熟练压下悸动,扣住鹤鸢的后脑勺。
帷幕重重中,只剩下啧啧水声与衣料摩.擦的声音。
鹤鸢的脖颈上又添加了一些画作,空白的地方几乎不存在。
他似乎着迷于亲吻得到的快.感,单纯又迷人,让人无法苛责。
毕竟,除了那一声声带着餍足与舒爽的喘息呻.吟、以及战栗的身子外,鹤鸢没有任何别得反应。
反倒是丹枫,需要克制自己好几次,才能不让那物硌到鹤鸢。
昨晚鹤鸢坐他腿上时,丹枫一边为此兴奋,一边又害怕自己的反应会令鹤鸢难受。
直到现在,鹤鸢用手按住了他。
“丹枫哥,你很难受吗?”
略带恶劣的声音响起。
………………………
………………
总之,今日的饮月君比平常晚了两个小时才起身。
侍从进来收拾床褥时,闻到一股浓重的石楠花味道,面色微变。
视线悄悄看向梳妆台边正在打理的两人。
较小的青年眉目含春,带着一股怎样都无法挥去的、欲.望被满足的感觉。身形看着较为单薄,能被饮月君完全挡住,搂在怀中。
看着就一副身娇体弱、无法承受的模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
青年瞧着累极了,什么都要饮月君抱着他做,还要饮月君帮他抬手穿衣,瞧着像是四肢退化的样子。
至于饮月君,一看就知道他乐在其中,也特别享受这种恋人被自己做的起不来身,只能全身心依靠自己的模样。
还能像洋娃娃一样打扮对方。
面上看着冷漠,手倒是一点没停。
再看那青年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的痕迹……
真是一点都不节制啊!
……不对。
饮月君应该是节制的,毕竟清早也就俩小时,算上浴池一小时,顶多三次。
持明侍从脑内胡思乱想。
估计是那名青年被迫“不节制”了。
不过饮月君百年童贞被破,龙师那边估计又要问责了。
但无所谓。
要守身的对象几千年都没影,这点传统几乎没人要求他们这一脉龙尊遵守了。
而且当时的那位大人也没要求龙尊们这么做,主要是一些爱得太深了的龙尊的自发行为,然后就慢慢变成了传统。
“喜欢这身打扮吗?”
饮月君清凌凌地声音在室内响起,打断了持明侍从的思绪。
他定了定神,看向青年的穿着。
一身与饮月君相仿的黑红白三色服饰,腰封收紧,勾出细瘦柔韧的腰线,还用一条珍珠链作为装饰,外头又坠了件鲛纱制成的纱衣。
因着青年头发不长,饮月君便没有用繁杂的饰物,而是选了一丛白色莲花别在耳侧,辅以流苏垂下,与耳垂上的弯月耳饰浑然天成。
客观来说,这张脸、这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但作为持明族,侍从当然要说:“饮月君搭配的才是最好看的。”
昨日这位客人来时穿得也漂亮,但没有今日美的浑然天成,像是全身的优点都开发出来一般。
青年站起身,层层叠叠的衣摆撒开,行走间如莲花绽放,飘然若仙。
他原地转了个圈,笑着对饮月君说:“丹枫哥,我喜欢!”
鹤鸢不是没穿过这么复杂、这么漂亮的衣服,但他只喜欢这件。
也喜欢穿上衣服的自己。
侍从心里嘀咕:不知喜欢的是这身装扮,还是喜欢饮月君。
但饮月君的心情显然很好。
他牵上青年的手,慢慢来到客厅用饭。
厨房贴心地送上清淡粥类套餐。
这里都是丹枫的心腹,一个个最会体察上意。
鹤鸢吃着没什么不对,只觉得昨晚吃得太痛风,今天清淡点正好。
丹枫倒是皱了皱眉,不咸不淡地看着眼厨房,最终什么都没说。
阿鸢喜欢就好。
搁下碗筷后,饮月君便要处理事务了。
丹枫起身,拉起鹤鸢的手。
“昨日整理出来的账本我已送到龙师处,今日他们应当送回赃款了,要不要同我去看看?”
【任务[神秘的委托其二]已触发,是否接取?】
鹤鸢看着上个任务给得丰厚报酬,眉开眼笑,“要!”
“那里头还有我的一部分呢!”
共通线(25)
两人又慢悠悠地散步到正殿。
侍从这才明白,为何前日饮月君一回来,就加班加点地做了一堆工作。
原来是为了今日。
看来龙尊成恋爱脑真的是传统了。
这两位一路亲密无间,又穿着相同色系、款式相似的衣物,瞧着就同一对夫妻一般。
看来他们鳞渊境要有喜事发生了。
不知道要不要提早准备一下贺礼?
“饮月君,这些都是涛然大人送来的财物。”
护卫将一车车箱子卸下,搬到殿内。
里头一片金光闪闪、珠光宝气。
一想到这里头有十分之一是自己的,鹤鸢就两眼放光。
他踮起脚,在丹枫面颊上吧唧一口。
“谢谢丹枫哥!”
细细的声音像羽毛一般,瘙痒着丹枫的心脏。柔软的唇肉在脸侧留下馨香与温热,让人回味。
丹枫清咳一声,让那些震惊的护卫闭上嘴,低下头。
“阿鸢喜欢就好。”
也算是他想尽办法给阿鸢送钱了。
不能直接给,便也只能如此。
“且去清点一二吧,若是再有缺漏找出,那便都给你了。”
涉及到钱财,鹤鸢总是很敏感。
昨日他清点出来的数额甚至精确到了毫厘,连什么颜色的珍珠少了一颗都要揪出来,看得涛然恨不得下一刻就把人送进幽囚狱。
哪有算账算这么清楚的!
不都是还个七八分回去,这事就算了解了吗?
涛然愤恨,涛然无奈,涛然只能装上财物,丝毫不差的送回。
如今的龙尊势大,且待其蜕生,看看下一任龙尊……
看来,雪浦的提议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龙尊的不稳定性太大,不如让一代代稳定传承的龙师议会主政。
且等着吧……
如丹枫这样强势的龙尊只是少数,后头的龙尊…他们必会将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粉珠、紫珠各少两颗,有几种颜色的玉石也未送来……”鹤鸢一个个看过来,挨个清点。
送来财物的涛然面色越来越差。
他愤而去看上首端坐的丹枫:“丹枫!你不要太过分了!”
“再怎么说,我也曾教导过你,是你的老师!”
丹枫直视他的视线,并未说什么。
鹤鸢加快速度说完话,对着涛然“切”了一声,“丹枫哥没收你利息就不错了!”
折算起来这么多钱,就算只是放进钱庄吃个利息,都不知道能有多少钱!
他提着衣摆跑到台阶上,坐在丹枫身边,将清点出来的缺漏双手奉上。
“丹枫哥,都在这里了!”
青年双颊微粉,眼神灵动,脸上是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看着像是从外头叼来鱼干的小猫,可爱极了。
丹枫揉揉他的头发,接过屏幕。
“今日多谢阿鸢了。”
鹤鸢晃晃脑袋,坐在一旁的软椅上靠着他,“丹枫哥不用和我见外。”
“我们可是恋人啊。”
而且丹枫哥还是大方的雇主!
【[神秘的委托其二]已完成】
丹枫动动手指,将清单发给涛然。
“涛然,尽快补齐。”
“另外,这种事不要出现第二次。”
【[神秘的委托其三]已完成】
【……已完成】
……
一连串的任务完成声在耳边响起。
鹤鸢晕乎乎地点开系统通知,发现这是个有十环的任务,后续还包括追回条款、追溯钱财用途……等等需要做的事情。
现在全做完了。
嗯——嗯?他有做这些吗?
鹤鸢沉思: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吃软饭呢?
但这是合理渠道的软饭!
相当于丹枫哥成了他的队友,带着他做完了任务,还主动放弃所有奖励!
鹤鸢喜欢!
他看向丹枫的眼中几乎是满溢出来的喜爱,令人侧目。
可也只有丹枫知道,这里头的喜爱不掺杂和他一般的爱欲,只是、喜欢。
龙尊沉默的叹气,握住鹤鸢伸来的手。
“很喜欢?”
“喜欢!”
鹤鸢现在最喜欢丹枫哥!
丹枫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笑笑。
“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我听你的。”
鹤鸢已经高强度的和他玩了一天,又做了消耗体力的事情,剩下的时间慢慢来就好。
“欸——?我吗?!”
鹤鸢指着自己,一脸茫然。他完全没做任何准备啊,现在提出什么都来不及吧……
丹枫揽住他的肩膀,将青年拢在宽袖之下。
“嗯,阿鸢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不用担心别的,我都会帮你安排好。”
玩什么?
鹤鸢靠在丹枫的怀中,思绪飘散。
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想要去玩秋千,却在坐上去的时候被别的小孩嘲笑。
那是个很漂亮的秋千,上面开满了各色鲜花,每个上去玩的孩子都穿得光彩照人,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
鹤鸢不是。他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名字,如鹤般的皎洁更是和他搭不上边。
他穿着陈旧的、被人淘汰的衣服,鞋子不合身到脚趾露出,上衣是宽大到一有大幅度动作就会露出肌肤,他总是要把他们尽力塞进没有腰带的裤子,这样看起来才得体一些。
他应该是这些故事里从未被着墨的路人。
鹤鸢怔怔地说:“丹枫哥,我想玩秋千。”
他想玩一个开满鲜花,能荡得很高很高的秋千。
“小鸢的名字是一只鸟,以后会飞到很高很高的天空上。”
什么是很高很高的天空?
在小时候的想象中,只有秋千能带他飞离地面,再带向天空。
后来,是在一艘艘飞船上连轴转,即便徜徉星海,也未曾有闲心观赏过几次美景。
现在,是昨日丹枫哥带他飞往高空,几乎冲破天空封.锁的冲劲。
他更喜欢现在。
现在能让他的每个毛孔都感受到风中的气息,仿佛具备了飞行的能力,能够挣脱一切枷锁。
于是鹤鸢又说:“丹枫哥,我想要一个能飞得很高很高、也是最漂亮的秋千。”
丹枫看着他,说了声“好”。
阿鸢身上还有很多谜团,但他不说,丹枫就不会问。
就像他不会问,为什么第一次来鳞渊境的阿鸢像是熟知一切路线一样。
“想要飞得很高的话,不如去正殿如何?”
龙尊居所的正殿,是整个鳞渊境中除建木外最高的地方。
丹枫可以引来石料与藤蔓,再佐以珍珠美玉,令人去购买市面上的所有鲜花,只为了做一个鹤鸢想要的秋千。
同史书里的帝王相比,这压根不算什么劳民伤财。
这些东西全是从丹枫的私库出的,去买鲜花的侍从也都付了厚厚的跑腿费,就连石料和藤蔓,也都是丹枫自己找的。
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可这些都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
饮月君要在正殿上搭秋千!
饮月君要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就为了给“妖妃”搭秋千,还要推“妖妃”玩秋千!
这这这——这简直是视庄重威严于无物啊!
那可是正殿!
是用来开展会议、给龙尊处理事务用的正殿!是从前用来举行重大仪式、象征龙尊威严的正殿啊!!!
怎么、怎么能拿来荡秋千呢!那样一个大殿上架个秋千,得多离谱啊、多难看啊!
乌泱泱的龙师都跑来正殿,准备像戏文里的忠臣一样劝谏,同时再给不来的龙师偷偷摸.摸上点眼药水。
只是走到正殿附近时,却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乐声,并着连绵不绝的嬉闹声。
“丹枫哥,这个动作是这样吗?”
“丹枫哥,你再来一遍呗~”
“丹枫哥……”
他们知道这是龙尊的名字,但里头的妖妃愣是叫的、叫的柔情似水,听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还有……这里是正殿,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是什么!
怎么能在正殿里做这些!
龙师们清清嗓子,准备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下。
“你们这是要同丹枫那逆子一起,视龙尊威严于无物了吗!”
“放你们进来,才是对丹枫大人的侮辱!”
只有侍从才知道,丹枫大人为了能畅快地陪人玩上一天,在前几日做了不知道多少的工作,他们怎么能让这些扫兴的人毁坏!
“你你你……”
一个龙师差点被气的倒下。
“你们自己听听他在做什么!他在视龙尊的威严于无物!”
“那又如何!龙尊大人自有自己的意思,也没干扰到我们,我们为何要反对?”
总比你们这些尸位素餐、只顾着在一亩三分地里内斗的龙师要好。
丹枫做事至少会给他们带来好处,吩咐他们做事也不打白工。
龙师就不一样了。
龙师不仅让他们打白工,还会一个劲的压榨他们,还图他们身上的一些东西。
据有在龙师那边卧底的人说,龙师似乎在和谁合作搞研究,需要持明身上的什么东西。
可惜权限不够,没听完全。
但守卫知道,龙尊不会图他们的身子,也不会黑心压榨他们。
对峙的时候,殿内的氛围依然欢乐。
“阿鸢跳得很棒,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
“那是当然!我一直都是最聪明、最努力的学生!”
饮月君,这样哄人的话语,你从未对我们说过……
“阿鸢,要不要歇一下?”
“好——”
只听里面传来两声闷响,像是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们还要在正殿做什么!
“持明族的未来……要完了……”
一个龙师倒下了。
雪浦看向涛然,“涛然,如今你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吗?”
龙尊实在太不可控了。
前几任龙尊虽然荒谬,但不管俗物,于他们而言,就是好龙尊。
现在的饮月君管得又多,本身又荒唐,于他们而言就不是好龙尊。
风浣冷哼一声,也看着涛然。
龙师是个团体,自然有领头人,涛然就是这个领头人。
他们想做的事情若是能争取到涛然的意见,推行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只需等到龙尊蜕生的间隙……
“先进去看看。”涛然沉着脸,打下两边的守卫。
一堆龙师挤进殿中。
乐声还在飘扬,里头的两人却像是累了,坐在铺满地毯鲛纱的地面上不知道玩什么。
一枚粉色珍珠直逼涛然的门面,被他用袖子挡下。
这两人,在玩珍珠。
只见那青年穿着一身柔软层叠的衣裳,躺在地上时如花瓣散开。粒粒圆润的珍珠被他捧在手心,又像花瓣一样往上挥,纷纷扬扬似雪粒飘洒。
地上传来清脆的碰撞声和珍珠滚动“咕噜”声,与青年的欢笑声都融入乐曲中。
见有人进来,那妖妃立刻起身,挪动几下,躲在饮月君身后。
刚刚被他抛起的几枚珍珠还打在饮月君的龙角上,但饮月君面不改色,毫不在意,反而捏捏青年的脸,安慰他。
可鹤鸢却是一副颤颤巍巍、害怕极了的模样。
“丹、丹枫哥,我不喜欢他们!他们昨晚还威胁我……让我赶紧离开你,不要打扰你……”
说着说着,竟然要哭起来。
那害怕又柔媚的嗓音、那接近苍白的脸色、还有立刻出现在眼眶中、要落不落的泪珠。
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涛然看向饮月君,却发现龙尊已经面露怜惜,将人搂在怀里哄了。
涛然:两眼一黑.jpg
他扶住身边龙师的肩膀,急促的呼吸几口。
“丹枫——”
堂堂龙尊连这点手段都看不出来?他不相信。
一枚碎砖从殿外飞进,恰好打在涛然的脑壳上。
缩在丹枫怀里的鹤鸢收起手指,偷笑一声,被龙尊捏了捏耳朵。
“丹枫,上头的那些你赶紧停下,我们就不计较你的过失!”
涛然厉声道:“今日.你若是一意孤行,那我一定上报冱渊君,让她来治你的罪!”
已经无所谓自己会不会被治罪了,再让丹枫放肆下去,可不只是治罪那么简单了。
丹枫抬抬眼皮,“那你去罢。”
真当冱渊君也喜欢你们这类龙师?
他一没耽误事务,二没做出如昏庸一般的举动,只是给心上人搭个秋千罢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不就是想彰显自己的地位、想夺权吗?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阿古,将龙师们请出去。”
丹枫看都不再看一眼,对他们那些“劝谏”的话充耳不闻。
鹤鸢锁在他怀里,悄悄对涛然做了个鬼脸。
“你这妖妃!”
【解锁称号[祸水],佩戴时可增加10%的魅力,有极大概率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一件事。】
鹤鸢:?
被人叫妖妃还有这好处?
他想了想,从地上又抓了一把珍珠,全都抛出去。
一个个的,全都击中了龙师那尊贵的后脑勺,然后龙师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下,在正殿前摔了个人仰马翻。
鹤鸢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丹枫见状,也只是点了点他的额头。
“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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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一下龙师吗?”
鹤鸢好奇地问。
虽然他觉得这群龙师很像谐星,看着没什么威胁力,但总是这样烦人也不舒服。
而且俗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现在不管一下,以后乱起来可就麻烦了。
丹枫梳理他稍显凌乱的头发,“龙师议会自古有之,根深蒂固,很难连根拔起,仅凭我这一任还不够。”
龙师之间团团相结,蜕生于他们而言只是刷新一下岁数,只要还有人能引导,他们便能一直团结下去。
若丹枫后的下一任龙尊还是从前的德行…会让丹枫的努力功亏一篑。
“若阿鸢是我,会怎么做?”
鹤鸢理所当然:“既然无法直接除去,那就先想想如何让下一任龙尊不被龙师掌控。”
龙师能发展起来,不过占了个教导龙尊的名头,能将一些未知世事的龙尊教成自己喜爱的样子。
若不是有龙心拉扯着,龙尊恐怕早就被架空了。
“是啊…那阿鸢愿意帮我一下么?”
丹枫亲昵地贴着他,一粒粒从上空落下的珍珠砸在他的头顶和龙角。
鹤鸢串珍珠的手一顿,“我怎么帮?”
他的身份是仙舟人,好像管不了持明的事情。
“就如我昨日所说的,我嫁给你。”
“带着龙尊的位置嫁给你。”
丹枫的语气中并无调笑。
他是认真的。
鹤鸢没觉得惊讶,只是问:“那龙师那边、还有冱渊君那边怎么说?”
持明的问题他也算了解,不想把龙尊放在龙师眼皮子底下,那就只能换个合情合理的人。
以现在的境况…似乎没有龙尊的“丈夫”这一身份更适合了。
但他还是会被丹枫大胆的想法给惊到。
鹤鸢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会将关乎未来的大计托付给一个才二十岁的人。
而且这个人与自己并不是同族。
他震惊于丹枫哥对自己的信任,却又因为这是游戏世界,这份震惊被冲淡了不少。
毕竟游戏主角人均龙傲天,被托孤…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冱渊君那边我已遣人去说了,她会同意的。”丹枫淡然道。
龙师们大概不会理解,但冱渊君一定会理解。
壁画上的少年因其本人的意愿,五官被抹去,可每任龙尊都记得对方的模样,知晓对方的性格与特点。
即便第一面认不出,当日回去后的夜晚,也会在梦中发觉。
冱渊君只需看完他所书写的内容,再看一眼阿鸢的照片,便能明白一切。
不愧是丹枫哥,什么都准备好了。
鹤鸢想,他要是不答应的话,似乎是辜负了丹枫哥的一片苦心。
幸好,他也没想拒绝。
“丹枫哥,但我……”
但是他要先陪应星哥,不知道丹枫哥愿不愿意等。
思忖着,鹤鸢存了个档。
丹枫哥不愿意的话,他再读档想想办法,或者卡个bug,看看能不能搞成一夫一妻制。
“我知道,你想先同应星在一起是么?”
丹枫垂下头,任由鹤鸢手中的多彩珠串挂上碧绿的龙角。
他的脸更逼近了一些,最终埋在青年的颈窝,遮掩自己不够美观的表情。
“阿鸢,我会努力等到你们结束的。”
鹤鸢抱住他,“我无法承诺别得,但是丹枫哥,就算你不嫁给我,关于下一任龙尊的事情,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仙舟联盟与持明有盟誓,联盟之人,不得杀伤持明。*
但鹤鸢可以假扮成别得种族,做完这一场凶案,让这些龙师集体蜕生,再偷偷找人给他们洗脑,就像龙尊在持明卵里会梦到往事,鹤鸢可以找一找忆泡之类的东西,把持明卵放到忆泡里面。
这样出来的龙师,相必会乖顺很多。
之前打呼雷掉了三个五星道具,一个被他摧毁,一个被他塞给应星哥,还剩一个。
【道具呼雷的头盖骨:在步离人的族群中,胜者会用败者的头盖骨饮酒。】
——装备效果:可获得部分步离人族群的忠诚。
头盖骨饮酒的事情鹤鸢不会做,但是装备效果可以用一用。
丹枫“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但从手底有些颤.抖的肌骨中,鹤鸢还是能感觉到,丹枫哥应当是怀抱着嫉妒与喜悦的。
即便面上再怎么不在意,心中还是会有所芥蒂吧。
平心而论,他是做不到丹枫哥这样的。
所以丹枫哥这样子做,反而让他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
要怎样能让丹枫哥高兴一些呢?
鹤鸢开始思考。
即便清楚知道,眼前的龙尊是一串数据,可这样惹人怜爱的行为,就算是冷酷无情的人,也会有所动容。
“丹枫哥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
丹枫笑了笑,“我喜欢的,已经在我眼前了。”
那有点难搞。
鹤鸢又不能把自己分成两半,他也不想出.轨影响感情。
“阿鸢,遵从你心中的选择就好。”似乎是看出了鹤鸢的犹豫,丹枫如此说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等待你的到来。
鹤鸢差点要说:“要不我再留一天吧。”
可转念一想,只是一天的话,对丹枫哥也无异于饮鸩止渴。
那他该怎么办呢?
或许该找人问问,亦或者直接问丹枫哥?
“那丹枫哥想和我做什么呢?不许说随便!”
鹤鸢跪坐在地上,逼近龙尊的脸庞,一脸较真。
【想和你做.爱。】
【这就是你的想法。】
丹枫闷哼一声,“我…我还想再亲吻你一遍。”
“亲遍全身的那种。”
鹤鸢一听他的话,就想起了浴池中的混乱。
那真的是……爽完后就有点后悔。
主要是身上痕迹太多,又有种莫名的虚脱感。
不适倒是没有。
“可以,”鹤鸢说,“但是不能像昨晚那么过分了!”
昨晚结束后,他全身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不会的,阿鸢,这一次我会努力让你更舒服。”丹枫郑重地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鹤鸢扭过头,“你自己控制就好。”
怎么会有比玩家还不要脸的存在?
“那我今晚还留下来?”鹤鸢问。
丹枫却说:“现在可以么?”
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秋千也还未搭好,时间也足够了。
他嘴上问着,手却已经搭在鹤鸢的腰上,勾住了那条细细的珍珠链。
殿门紧闭,只剩下自动播放的乐声,整个空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鹤鸢左看右看,又对上了龙尊情深意切地双眸。
……呜,丹枫哥太犯规了!
鹤鸢赌气般地扯下龙尊的腰带,摔在龙尊那张俊脸上。
“你哪里在问我的意见!”
丹枫轻笑,手指用力崩开珍珠,手臂带着青年陷入厚厚的毛毯中。
圆滚滚的珍珠顺着凹陷落下,在鹤鸢的周围聚集,贴上他被一层层剥开的衣裳。
那是龙尊帮他穿上的,现在也被龙尊脱下。
珍珠带着凉意,贴着已经被吻的灼热的肌肤,短暂的消解温度,却也是杯水车薪。
鹤鸢忍不住蜷缩起来,却也只是将更多肌骨敞露。
………………
………………
“丹枫哥,我一会儿怎么玩秋千?”
鹤鸢幽怨地看向丹枫。
丹枫心情愉悦,带着他清洗双脚。
飘渺的云雾在水中升起,滋润脚心。
“这样便好了。”
“那我的手你为什么……!”
丹枫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迷恋般地贴着他,“我想多拥有你一会儿……”
鹤鸢也亲亲他,“好吧,只能这一次哦。”
丹枫哥真的真的太像魅魔了,一两句话就让他不想苛责对方。
如果是现实,鹤鸢早就一枪轰过去了。
但这只是个全身心爱着自己的游戏人物,是个特别可爱的AI,那还是宽容一点吧。
鹤鸢在云雾缭绕中昏昏欲睡。
真是奇怪,他明明刚睡醒没多久,却像是被吸了阳气一样打不起精神。
说起吸阳气。
鹤鸢觉得说不准他是被丹枫吸的阳气。
毕竟从频率来到,明显是自己的阳气跑的比较多,丹枫的比较少。
所以,还需节制。
鹤鸢没头没脑地对丹枫说:“丹枫哥,以后记得节制。”
丹枫敲敲他的脑袋,“要节制的是你。”
现在看着一脸虚弱的是谁?显而易见。
鹤鸢气愤地想踹他,脚却被牢牢握着,脚心还被挠来挠去,浑身发麻。
他说话都有点喘不上气:“丹枫……丹枫哥……好哥哥……放过我好不好——”
丹枫笑了笑,松开手,“要节制的到底是谁?”
他意有所指道:“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帮你节制。”
“丹枫!”
鹤鸢气得一甩脚,水哗啦啦地全泼到龙尊身上。
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全湿了个彻底,最后一起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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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鸢和丹枫洗漱好出门吃饭时,总感觉周围的人目光怪怪的。
他好奇地看了眼聊天频道,这里偶尔会显露出一些NPC的闲聊或心声,一般会透露些玩家在大众眼中的形象,算是游戏里的彩蛋。
不过说起消息…鹤鸢心虚地点开玉兆。
他似乎忘记回景元的消息了。
都怪丹枫!
鹤鸢狠狠踩了丹枫一脚。
都怪丹枫昨晚在他要回消息的时候拽着他,搞得他以为自己回了。
丹枫默不作声的移开眼。
不喜欢在那种时候被人打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鹤鸢抱怨:“下次不许这样了。”
“下次再这样,我也把你的消息全关了!”
丹枫失笑。
好凶啊,阿鸢,但没有一点威胁力呢。
鹤鸢更气了,但玉兆里鲜亮的红色圆点提醒着他点开,只好先看完消息。
可恶,他一定要找回场子!
【景元:礼物都打包好放你家里了。】
【景元:[图片]】
【景元:我下职后来鳞渊境接你,给你带红烧肉。】
【鹤鸢:[小猫咪突然出现]】
【鹤鸢:早上事情太多了现在才看见!元咪原谅我!】
【景元:我什么时候和你生气过……】
【景元:好了好了,下午来接你的时候顺便带你去神策府拿个通行证,明天要跟我一起训练,不能失了东道主的脸面。】
【鹤鸢:[猫咪敬礼]】
【鹤鸢: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是应星哥发来的消息。
【应星:武器需要保养吗?趁着演武仪典开始前磨一磨。】
【应星:对了,听说你明天开始要去训练了,看来我们的委托得搁置了。】
不要搁置啊——
【应星:不如换成,你全程用我打造的武器对比如何?】
【应星:[图片][图片]】
【应星:做好了,下午来鳞渊境给你。】
图片上是一排漂亮的小刀,精细到各处的花纹都浑然天成。另一张则是小刀组合成的扇面,以红黑为主色调,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精致。
鹤鸢看直了眼。
【鹤鸢:我喜欢!!!】
【鹤鸢:这个委托我接了!】
他迅速回完消息,去看附近的彩蛋。
[龙尊大人……不知节制……]
[看着不像能完全承受的样子。]
[仙舟人的身体这么弱么?不至于吧……]
[可能是龙尊大人天赋异禀,今早那声音真是……叫得我骨子都酥了,龙尊大人还能克制住,真是佩服。]
[喂喂喂,收敛一点啊!]
[今早几个姐妹要进去打扫,结果……啧啧啧,真是美.色惑人啊!]
……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鹤鸢膛目结舌。
他只是和丹枫亲了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搞得他们像是做了全套一样!
这群NPC也太会想了吧。
鹤鸢火速关上屏幕,当作没看见。
按照他的经验,这种事澄清是没用的,大部分人只会相信自己见到的、发现的、经由此推测出来的“真相”。
总归也只在鳞渊境内一小部分传播,他和丹枫哥也确实只是亲了,应当没什么事吧。
游戏里的NPC总不会和现实一样把一点消息传的满城都是吧?
鹤鸢思来想去,还是扯了扯丹枫的袖子。
“丹枫哥,你们这里的人好像误会我们做得事情了……”
丹枫侧耳,面露疑惑:“什么事?”
鹤鸢看到对方满脸戏谑的表情,本来坦然的心态被龙尊注视的稍显羞.耻。
“就是、就是我们在浴池和房间里做的事情,被他们传的太离谱了。”
“那件事?”龙尊似笑非笑。
鹤鸢炸毛地看着他:“丹枫哥!”
“好好好,我会找个时间说清楚的。”
丹枫哥很可靠的,鹤鸢放下心来。
正殿屋顶的秋千已经搭好,看着直入云霄,要同建木比个高低,实则没多高。
不然屋顶的承重不够,龙尊的正殿要塌没了。
鹤鸢仰起头,看着那高高的、色彩缤纷的秋千,忽然问:
“丹枫哥,这个秋千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丹枫怔愣,随后立刻确定地说:“为你而建,他自始至终都是你的,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鹤鸢朝他张开手。
“丹枫哥,我要你抱我上去!”
“好。”
话音刚落,鹤鸢便被抱起,乘着海风来到屋顶,又来到秋千前。
他先是站在屋顶,仔仔细细地绕了一圈,把这架秋千的全貌尽收眼底。
随后颇有仪式感地拿出相机拍照,并将其置顶,放在【最喜欢】的相册中。
——这个相册里还有和景元一起试盔甲、应星夺得百冶之位、丹枫跳舞等等,都是后来鹤鸢发现了相机的导入功能,索性挑挑拣拣了一番,用来增加进度条。
随着这张照片的拍摄,进度条来到了满值,那个向上的箭头散发着冰晶般的七彩光芒,引诱.人去点。
鹤鸢克制的收起相机,在丹枫的帮扶下站在秋千上。
龙尊居所的正殿本就极高,站在更高一些的秋千上,能瞧见大半的鳞渊境和远处的海面。
鹤鸢看了许久。
丹枫并未催促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看着与他眼中一模一样的风景,随后看向鹤鸢。
缤纷多彩的鲜花美玉被随手点缀在长绳上,成了青年的陪衬,更衬得他人比花娇,耀眼夺目。
真是艳丽到了极致。
“丹枫哥,”鹤鸢终于出声,“我要你推我!”
他的嗓音像是在撒娇,“推得越高越好!”
丹枫的脸上满是笑意,浮起身,手掌贴上青年瘦削柔韧的脊背,往前推去。
无数宝石珍珠在风中碰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它们与鹤鸢发出的欢呼奏和,谱写欢快的曲调。
多层又宽大飘逸的衣裳吃满了风,蓬松成一朵多彩的花。
风声阵阵,将欢欣的气息送到岸边。
景元拿出通关证明,乘坐星槎来到海边时,就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的欢笑。
他抬起头,只见那巍峨庄严的正殿上立着两根的石柱,其上又有拱形,拱形下是两根极粗的长绳,上面缀满了许多颜色姝丽的装饰,正在风中来回晃动。
但他们都没有站在秋千上的青年吸睛。
景元几乎一眼认出,那就是鹤鸢。
他穿着与往日完全不同的繁芜穿着,金玉宝石全堆在身上、缀在一层层纱衣中,又因风起而变得灿烂绚丽。
那简直像是……
一朵盛开到极致靡丽的花。
循着声音,景元快步走去。
正殿前围了一点人,也有护卫在维持秩序,不让旁人打扰龙尊的好事。
但只是站在外围,也足以看到屋顶的全貌了。
景元下意识忽略了周围人繁杂的讨论,只看着上头的风景。
那朵被他放在心上的花正乘风而起,身旁有龙尊作陪,兴奋愉悦到张开花瓣,甘美的花蕊被风吹得颤颤巍巍,丝丝缕缕的甜香被风裹挟至各处。
这样的小鸢……景元似乎从未见过。
鹤鸢也有高兴的时候,但像今日一般极其高昂的情绪,是景元未曾见过的。
他的心中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乐于见到如此欢呼雀跃的小鸢,却会为这份欢愉不是他带来的,生出嫉妒与烦躁。
景元只看了丹枫一眼,便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定是极其美妙的。
和应星不同,丹枫似乎在试着走进小鸢的内心深处,获得小鸢的信任。
可鹤鸢最信任的人,本该是景元。
也只能是景元,不论什么时候。
景元用玉兆发了一条消息。
……
鹤鸢的脸始终往上,去看鳞渊境的天空,去看遮天蔽日的建木,并未注意到底下的人群中,多了个景元。
还是手腕上的玉兆发出声响,他才朝下看了一眼。
景元来了,但鹤鸢还没玩够,于是他向下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竹马很重要,但是眼前的快乐更吸引人!
“丹枫哥,再高一点好不好?”一贯的嗓音又一次勾.引着丹枫的耳膜。
他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也无法拒绝。
就算鹤鸢不小心摔落,丹枫也能立刻接住他,不让他受一点伤。
秋千上的鸢尾花被风吹到更高的天空,看见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应星紧随其后地赶到鳞渊境时,见到的便是青年飘飘欲.仙、仿佛下一刻就要飞离陆地、再也不回头的模样。
然后便是纷乱的言语。
“听说了么?饮月君欲以整个宝库为聘,求娶顶上的这位。”
“你这传言过时了,我可是听说,他们昨晚在浴池那边悄悄办了小婚礼,然后洞房花烛……”
“据说卧室里头的床褥都换了两轮……”
“按往日时间进去打扫的侍从被挡在门外,里头传来那种声音……啧啧啧,据说好听的紧,难怪龙尊大人起迟了!”
“我怎的听说,他们似是在正殿里头……那地上铺的毯子都被销毁了!”
“龙尊大人怜爱他身娇体弱,总是没尽兴,瞧着要走少食多餐的路线……”
“就算是少食多餐……我瞧着也是受不住的……”
“你们知不知道昨晚龙师突然闯进鳞渊境的事情……据说是打扰了龙尊大人的好事,所以被惩处了。”
“竟是做了这么久……”
“龙尊大人天赋异禀,又正值壮年……”
“还素了几百年……算是情有可原……”
往后的话语便有些不堪入耳了。
应星向上看去,心中一紧。
鹤鸢同他在一起时,从未露出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