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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良家子

杭玉淑坐在床边, 气闷得说了一通,白青墨默默看得她红着脸娇憨的样子,甚是感觉可爱。等她骂完,他才问道:“那如今该怎么办?我全听阿姐吩咐。”

“还是回京, 找我爹娘哥哥去”

白青墨并没有往和离一事说, 而是故作叹息道:“若是你那旧爱没有回来, 孩子也不会被人抢走,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下去真是挺好。”他瞧着阿姐低头不说话的样子,故作开玩笑道:“当初你们两个娃娃亲定下时,有没有找过算命先生看看八字。为何我总感觉窦玄他克妻呢?”

接着白青墨假装重重咳嗽了几下, 低下头的眉眼余光观察她皱眉的容貌和欲说还休的样子, 借着她轻拍他背时,顺势闭着眼靠在她怀里, 一是假装虚弱,二是不想眼里窃喜的样子被她看见, 暴露自己。

“算了先不说了,我也累了。你好好睡。”

“阿姐你去哪?”

“睡觉呀。我去别的屋子, 你伤筋动骨的, 我睡觉又蛮横, 我睡别处去。有事你喊丫鬟。”

“不要,我见了你, 闻着你身上的香, 我便感觉身上不疼了。”

她笑道:“我今天没熏香, 你每次拍马屁能不能别张口胡来。”

“很香, 我能闻到。不是熏香的味道。是阿姐身上的体香。”

竟然他都这么说,杭玉淑自然是宠他了,不知不觉之中, 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白青墨了,毕竟窦玄把自己儿子送人,白青墨可是真是帮她找儿子。但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也不是这么能抹杀掉的。她太累了,躺在他身边,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杭玉淑虽然生了孩子,但是身上没流露出多少母爱,不是那种一生了孩子,眼睛脑子里全是自己孩子的人,她知道自己笨手笨脚也不是个好母亲,直接把孩子交给奶娘丫鬟,只有每天听丫鬟们说孩子可曾安心吃饭,睡得什么样。

平日大多数时间还是只干自己喜欢的事情,看话本,练字。心血来潮时,就在白青墨不在的时候,去看几眼。

如今孩子没了,急得像个真正的母亲,对于白青墨这种从小没有母爱的来说,是有致命吸引力的,他对她又依恋了一分。黑暗里,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下,轻吻着她的躯体,在她睡着的时候,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她的身体比灵魂情感早一步更享受这些。

烈女怕缠郎,何况杭玉淑还不是烈女。第二天杭玉淑一早就出门了,走前摸了摸身边人的额头,还是很烫。

白青墨的伤是血淋淋看得见的,窦玄的伤是看不见,昨天一整天,他胸口绞痛得下不了床,晚上吐了一身的血。挨了一天一夜,终究还是疼痛让他停止了胡思乱想。

阿月说过,中这个蛊的心情不能太过起伏,不然会伤着自己,窦玄回忆起她平日里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哪怕自己一次又一次拒绝她,她也从来不吵不闹。心想难不成她也中某种蛊毒。

她说过她到南方会死,窦玄一直以为她会被仇人追杀,哪怕自己口口声声会说保护她,阿月还是不愿意跟他一起去江南。夜晚远方的天响起几声惊雷,才意识昨夜是惊蛰。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蛊虫也会醒来,如今江南一带潮湿带着闷的气候,又是毒虫最爱的,他现在才猜到救了自己的阿月姑娘,为何不愿意到中原,而是呆在那苦寒之地,那边气候恶劣,就连鼠类都长得很小,体内蛊虫自然也很少作祟。

身上狼狈不堪,大清早他去简单沐浴了一下,洗去了身上呕吐出的残血污秽,刚刚洗完,他简单穿了一身白色轻薄的里衣衣衫,上身的系带没有系,就这么大敞开,露出粘着水渍褐色薄肌。

这时候杭玉淑敲门,进来就看见他那充满男子气概的躯体,杭玉淑进门,眼睛都没朝窦玄脸看去,一下子就被他那强有力的腹肌吸引,特别是这种白丝覆在身上,欲遮还遮,若隐若现的样子,春天到了,撩拨得她突然心痒痒了起来。

窦玄到底是良家子,不像白青墨那种乡野长大的,亲娘是娼妓从良的野路子,不懂勾引女人的手段,看着杭玉淑僵在原地的姿态,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她来,自己这副样子,只当又冲撞了她,不尊重她。

当初做的错事,都是青春年少一时没忍住的冲动,窦玄如今后悔万分,回来后又见杭玉淑不肯亲近亲昵。杭玉淑体面端庄来见她,他哪里还敢开那些粗俗的见不得的玩笑。在她没和她目前的夫君和离前,他只能小心翼翼,顺着她的心,不敢逾矩半分。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容阿玉等一等,我先换身衣服来见你。”

她咽了咽口水道:“好。”,自己一个人坐到窗前,揉着帕子,心想回去之后叫那小白脸也练练武,被打成那副惨样子,越想脸越红。

庄子里,杭玉淑前脚刚走,白青墨便醒了,知道她走了,红着眼眶,呆坐了才缓了过来,下了床,捂着脑袋的伤口,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然后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路过屋内的小隔间,瞄见西洋水晶穿衣镜子自己的身影,便走了过去,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这么狼狈,又羞又恼,恨不得把镜子都砸了。

唯独这张脸,他是很有自信,是把阿姐留在自己身边的唯一的资本,如今这张脸却被毁了。他双手颤抖着拿着棉巾一点点把自己脸洗干净,踉跄着走到杭玉淑的梳妆台上。白青墨很白,还晒不黑,杭玉淑有时候还得用珍珠粉遮遮脸上长起来的斑和痘,但他不需要,无需傅粉都比女人还白净。

他用起了杭玉淑的桃花玉面脂,又企图用粉来遮遮脸上的淤青,自己对着镜子搞了半天,搞成了唱戏里的花脸,最后还是洗去了。丫鬟见少爷一个人坐在夫人梳妆镜前在那上妆画眉,觉得诡异万分,不敢多言。

书房里,白青墨对门外喊来的账房先生道:“去谢家铺子里买些胭脂水粉来,挑最好的买。哦,是给夫人买的。”

“少爷,夫人说您得了风寒没事儿吧?”

“无妨,春天到了,有些上火,脸上起了些红藓而已。最近不出去了,怕是容易传人。那些膏脂也是给夫人买的。免得她脸上也起。”白青墨又强调了一遍道——

作者有话说:感谢还在支持的读者,红楼梦里有史湘云得了桃花藓这个情节,不知道这个是啥病。不过换季皮肤确实脆弱容易过敏……

第52章 第 52 章

杭玉淑看着窦玄穿着整齐出来, 心里竟然有些失落。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自己为何如此放荡,真是别人说得那种“□□”吗。接着她又替自己开脱,她不相信窦玄和白青墨不会看别的美人,他们就算不看, 也只是因为周边没有比她更明媚夺目的美人。

“阿玉。”

杭玉淑直接开门见山道:“哥哥, 我是来问你, 你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窦玄将阿月的事情隐瞒下来,他解释道:“我落崖之后被山里的隐居之人救了,昏迷了一个月,后来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耽搁了一年, 我才找到部队,先见了父亲, 听说你嫁人了,就到了此处寻你。”

杭玉淑听他也是迫不得已, 关心道:“伤可好了?”

“无碍,阿玉我的时间不多, 年底我就必须走了。我希望走之前我们能成亲。”

她惆怅道:“又要走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建功立业哪有不辛苦的。”

“是呀, 自从你出了意外之后,你不知道我那几天是怎么过, 我真的很不想再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窦玄沉默了, 他默默看着她的脸, 不甘又难受道:“阿玉, 我看你有些憔悴,是我的原因?”

“不全是。但昨天确实发生了一件让我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情。我的孩子丢了。”她把遭遇说了一遍。

窦玄有些出乎意外道:“萧迹?萧先生,我知道, 他跟我大哥是好朋友。”

“真的?”

“那你快想想办法,让他把我孩子还回来。”

窦玄沉思了一会儿道:“到了京城,我会想办法,其实我觉得孩子留在他那里也不是不行,毕竟等成亲之后我们再去北疆,孩子是不能带过去的。”

杭玉淑听此心寒了一分,她低眸,良久不说话,感觉莫大委屈,带着哭腔道:“我不理解,都说爱屋及乌,为何你对那孩子这般冷漠无情。”

“因为……我只在乎你,只爱你。”

窦玄深情看着对面的杭玉淑,掏心掏肺的表白道:“旁人哪怕是亲生儿子与我何干?你那么潇洒,独立,甚至有些近似无情的冷漠,好像天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牵绊你,你父母的话,你只当耳旁风。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漂亮,你的家世,而是因为你独一无二的性格。以前你陪我骑马赛马,骑输了,便偷偷喂我的马吃泻药。反正总要赢一局。你这样用下三滥手段也要赢的性格,顽劣又蛮横,别人不喜欢。可我就是偏爱。

你是无所牵挂无所碍的人,所以我一直觉得,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深,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

这让我很惶恐,所以我一次又一次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其他公子哥们窥觑你,提醒一次还想找你搭讪,我直接打他们一顿。说到这…我也感觉自己也不是个好人,可是一想你也不是个好惹的,我想我们也是挺般配的。”

那天晚上你主动的时候,我真的发了疯,这说明你在乎我,还是爱我的。你不爱我,是不会触碰我,对不对?像你这种偏冷漠的人,心里有我这个牵挂,我很荣幸,很高兴。我不希望别人哪怕是我的儿子能让你有这样的牵挂。”

杭玉淑冷笑几声,抹去泪水,上下审视他道:“我是怎么样的不需要你定义,我纵使在无情,也是个母亲,你该庆幸我心里还有你,没有你,这个孩子根本留不住。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对我提出种种要求。我之前觉得是对不起你,你可现在我觉得,你不值得让我愧疚太久。白青墨受伤了,他为了帮我找儿子受伤了,等他伤好了,我们就一起去京城。”

“那你什么时候和离。”

“到了京城跟我父亲再说。”

“那你真的会和离吗?”

“难不成我不立马和离,你要死了吗?”

窦玄无奈笑道:“那我说我真的会死呢?”

杭玉淑又怒又急,脱口而出道:“你从鬼门关走一趟的人,不好好珍惜活着,竟然又拿生死之事开玩笑,胡闹。从前你说你要是战死了,你不介意我再嫁。那要是我死了,我也不要你殉情。”言罢,她起身就走。

“又要走了……阿玉为什么这几次我们都是不欢而散。若是没有白青墨,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杭玉淑转头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对白青墨动手吗?”

“没错。”

“好吧,我知道你做的出来。”

窦玄道:“那个小白脸不是个好人。他真的会安分守己吗?我打听到了,他是个经常去青楼楚馆的人。你不知道?”

“不过去做生意罢了。”

“谁知道呢阿玉,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要瞒你很简单。而我和你在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要是去那种地方,第二天你的那些闺中密友会把你家门槛都踏破的。”

此时有了敲门声,窦玄道:“进来。”店小二端了一盘早点进来。

“你吃了吗?”

“没吃。”

“吃了再走吧。”

“好的。”她饿了,不吃白不吃。

豆腐脑,凉拌干丝,两笼包子,盐渍的鲜蔬菜,炸油饼,糖心糕。虽然是些家常菜,但是城里最好的酒馆,做出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窦玄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一张字条,看完便递给杭玉淑道:“我的人打听白青墨今天托人去买了很多胭脂水粉。他不是刚受伤,不买些药,买这种东西干什么?”

“说不定买给我的,再说你不是刚到扬州,为什么会有线人。”

“哦,你去宫里当公主侍读的那些日子,我闲着无事,养了一批人在扬州。因为我打算以后在这边养老。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颐养天年,这个理由,实在是出乎意料却又十分合理,杭玉淑也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你来这一年了,要不带我去附近的园子游玩观赏,毕竟就算出了这些事,我也打算以后在这里颐养天年的。”

“我不曾在这里逛过,毕竟那会儿怀孕,不便走动。不太熟悉。”

“那今日便去走走,可好?”

“有点意思,我答应。”杭玉淑狡猾笑了一下,突然不想这么早回去了,窦玄几句话,她真开始有点怀疑,不知道他再搞什么鬼,索性在外面玩一圈,散散心——

作者有话说:因为没想到我还能有v后榜单…有两万字的榜单,为了赶榜单,可能最近更新比较勤。我尽量保持质量。谢谢还能看的人,不过实在写不完我也不会随意水文,确实没有精力更新太多。今晚可能还有一章。

第53章 后背发凉

两个人吃完早点, 便相约出去踏青了一整天,不过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杭玉淑还是戴上帷帽,面纱能挡一挡她耀眼夺目的明艳面容, 毕竟她在人群中很显眼的。

柳色青青, 桃李怒绽, 来踏青游园的人青年男女也不少,两个人租了一条小船划到了湖中央,这样谈话也不会有人听见。

春光暖洋洋的,水面波光粼粼, 闪着她的眼睛, 也让她有些困倦,依靠在船板竟然要睡过去。

“你再睡, 便回去了。”

杭玉淑支支吾吾,困得不停点头道:“我…我没睡。”

“你若是翻身掉进河里, 不嫌丢人?”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不是有你在?你又不是不会水。”

“正好我这两天收集了一些过去的往事, 跟你聊点有意思的故事, 也许就不会困了。”

杭玉淑跟窦玄在一起, 这种游玩的情景下,两个人感觉都很放松的。白青墨带玉淑一起出门游玩, 对白青墨而言是很有压力, 他得时时刻刻盯防着, 怕他美人娘子被别人瞧去。杭玉淑有时候也不得不照顾一下他紧张兮兮的情绪。但是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来说, 完全可以做到吵一架然后继续开开心心做别的事情。

杭玉淑打趣道:“别太无聊了,毕竟我看了话本无数,俗套的故事真的让人昏昏欲睡。”

“好吧, 确实很俗套,不过是关于白青墨的。你嫁给他之前,知道他的母亲吗?”

“不知道,刚嫁过来一会儿,我甚至以为她母亲还活着,只知道是个妾。我那婆婆刁钻古怪,想来在她手上做妾并不容易。”

“我不得不承认,白青墨那个小白脸的相貌是不错的,也怪不得你把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说正事!”

“好好好。说正事,他这么漂亮,是因为他遗传他母亲的相貌,二十年前,她母亲是扬州名妓,春雨楼的花魁。”

“一个妓女从良,被正妻迫害死的故事。很常见。”

“没错,妓女从良,从的不是妾还是婢,最后生了他,才勉强抬成妾。所以此人出生不好。你跟他完全不配。而且他手底下有那些青楼生意,这种脏生意免不了有趁火打劫,拐卖人口的。你跟这种人长久呆在一起,小心损了福报。”

杭玉淑不以为意笑道:“其实你跟我在一起也挺克我的,没觉得的吗?”

他咳嗽了一声道:“也许给我点时间,我能抓到他有二心的证据。”

“说实话我很期待。你儿子的奶娘也是他找的妓女,他对那妓女颇为严苛,严苛到我都感觉不对劲,说不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窦玄接着道:“我查过了,自从他和你结婚后,他哥哥便愈发不振,整日酗酒虽然也有他大嫂去世后,他大哥便消沉的传闻,可我打听到,哪怕在妻子丧期他还是能继续料理生意的,一直白青墨娶你之前。

可之后越来越不对劲,很多生意都是他大哥都不干了,我怀疑他对他大哥肯定做了什么。”

“但是田庄子收租,是我替他争取来的。这个不算。”话说完,杭玉淑想了一会儿,然后又后背不免发凉道:“可你说的若是真的话,我怀疑他在他大哥喝酒的酒里面下药了,让他喝酒成瘾,丧失理性,白青墨说过他不能喝酒,也很讨厌喝酒,他说过喝酒会让他脑子不清楚。”

“呵呵,阿玉你再想想,咱们出席过的这些宴席,我们那会儿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都学着大人喝酒,他们大人老爷谈事情也喝酒,一个做生意的,南来北往,谈生意时,不得酒肉伺候,他不喝酒可能吗?你喝酒喝得都这么厉害。”

杭玉淑接着道:“你的意思是,他是不敢喝怕喝,因为他在酒里下过毒。害怕有人也毒自己。”

“没错,借着杭家女婿身份再加上自己大哥病了,他二哥在别处打理生意,这扬州白府已经是他再管理了。阿玉你没有发现吗?”

“自从我和婆婆闹了一次不愉快后,我就几个月没见他们了,他们不来看我,所以我也懒得去找他们。对呀,公公婆婆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之前他们一个月至少上门一次。”

“阿玉,你在想想,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对了,为了遮掩我生子,他弄回来那个怀胎的妓女,那孩子生下来,他说被送走了。”

窦玄冷笑道:“不妨你去问问那个女人,孩子究竟去哪里了。”这下子杭玉淑彻底清醒了。

她低着头呢喃道:“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可怜的弟弟,比你小五岁,小我两岁,是个可怜的老实人。”

第54章 作精

“这个人年龄虽小, 但心思深沉,性如毒蛇一样,不好对付。有时候旁观者清,你身在此局, 不容易看见。”

“有道理。”她伸了个懒腰, 也慢悠悠道:“等我回去查查看, 反正他受了伤,估计一时也去不了京城。”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道:“其实一开始我不想早早回京的,你儿子还小,不满半岁, 自出生以来就很虚弱, 哭起来跟猫崽子一样,没什么力气, 我怕他受不了舟车劳顿。如今被他抢走,也不知道被照顾得如何了?”

她说完一阵心酸, 转头看着湖面漂浮的落叶,不再言语, 窦玄安慰道:“人各有命, 哪怕是一起长大的同胎兄弟都可能会背道而驰。”

“找到你哥哥后, 能不能帮我问问,我姐姐是怎么去世的。我父母都说我姐姐是因病去世, 现在我不相信了。”

窦玄允诺道:“好。”

两个人回到岸边, 同乘一辆马车不便, 还是分开坐了, 在街上又逛了一会儿,窦玄想买些金银首饰给玉淑。

结果玉淑走到门口看了两三家店铺,都是自己家的, 感觉没意思,叫窦玄别买了,“千里迢迢来看你,几次上门两手空空,实在不行。”

“不如买点点心,我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老是有人在看我们。“

“不是,就是有人跟着我们。从我们湖中泛舟后,他们就来了。”

窦玄笑了一下,往杭玉淑身边靠近了一些,从前他们喜欢手牵手,如今碍于人妻身份,虽然牵手不得,可两个人走在一起就像一对。

散步时都是杭玉淑先走在前,让她主导快慢和节奏,窦玄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他高大的身姿会遮住她半身的倩影,“你瘦了,连走路都没有以前快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这你都发现了。”

他的眉眼之间染着淡淡愁色,“嗯。”

另一边白青墨看着桌上的字条,捂着胸口不停喘着气,怒火之下,冷汗浸湿了衣裳,丫鬟端来的茶水被他一把摔在地上。

“那个死贱人,我都受伤如此了,还跟那奸夫游得开心?!前几日我邀她去东园看桃花,她不去,给我摆脸色。她的心思果真不在我身上。”

他气性一上头,什么脏话淫词就上来了。杭玉淑回来的时候,白青墨心里头恨不得把这□□关笼子,锁起来。但是面上还是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一副病弱无力的样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我回来,铃兰告诉我,你买了很多脂膏,你买这么多干什么?我都用不完。”

“今日照镜,见这张脸,自己都忍不住细看,便忍不住用了阿姐你的胭脂水粉。”

“你倒是学习起女子描眉了,其实大可不必。”

白青墨轻哼一声,然后阴阳怪气道:“大可不必?既然阿姐真的无所谓,我想也不会一大早抛弃卧病在床的丈夫,见那个奸夫去了。我家境能力都比不过他,唯有些姿色罢了。”

杭玉淑无语,不想听白青墨这矫揉造作的话,给他翻了白眼,骂了一句“我找他有事,你脑子有病吧,想什么呢?”

“想什么?想你那不要脸的奸夫,大庭广众之下竟跟别人妻子一起郊游。他一个贵族公子,怎么还不如我一个乡村莽夫,毫无礼义廉耻。”

杭玉淑呵斥道:“闭嘴。你也不是个好货!”

白青墨被骂了,心寒得想死,他都这么苦主了,娶的妻子是怀着别人孩子进门的,孩子丢了,跟他无关,他还要冒险去找。可一抬头看得阿姐也闷闷不乐的样子,那股心寒转为心疼,又乖乖闭嘴了,放下床幔帘子,

自己躺在床上长叹气,一整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把心地善良的杭玉淑勾得心疼。

杭玉淑之前觉得白青墨是条粘人的狗,现在像极了她好友苏家那个作精的小妾。

那小妾她见过一次就忘不了,恨不得天天泡在牛乳香水里,每天花一个时辰打扮。自己只要一点头疼脑热,就对着所有人哭天喊地。

苏老爷送给她的金银首饰,她天天一个不落下的戴在身上,以至于头发上的珠钗插得跟个开屏的孔雀,十个手指头戴满了戒指。她去找苏小姐玩,见了那个小妾,那小妾必定拉着她,说自己老爷又送了她什么什么东西……

天天什么事情不干,吃了午饭就坐在门口等苏老爷回家,回家晚了一刻就急得哭,每人早上都要送苏老爷上值。

苏老爷不让,她就闹得去上吊,把苏夫人气得要死。苏老爷虽然也烦得要死,最多骂一骂,也舍不得打。

杭玉淑如今对白青墨也是一样的,气死了又舍不得打骂了 。

杭玉淑以前看笑话一样看那个小妾,她现在觉得把这个白青墨带回京城,见多了王孙公子,怕他把握不住,再加上他这个不正的德行,也容易让她丢脸。

不过她现在也能理解到苏老爷的为什么一直留着这个丢人的小妾。这种肯花心思的男人来讨好她一个女人,确实爽。

杭玉淑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就好了,娶窦玄这个家世匹配知根知底的正妻,纳个白青墨这样的美妾,不知道有多爽……很遗憾她是个女人。

“行了,我买了些糕点。你记得吃。”说完她就走了,她要去问问杏黄,问她知不知道她孩子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好累,脑子不行,头疼厉害,看到相信一百问抽了几个不那么涩情问题,写了一下放松。

1您怎么称呼对方?

白青墨:阿姐

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白青墨:郎君

杭玉淑:阿姐

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白青墨:阿姐是人不是宠物,但是我感觉她像老虎。

杭玉淑:狗

4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白青墨:找她爹娘告状

杭玉淑:朝我跪下

5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白青墨:继续讨好

6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白青墨:可以,她一开始跟我处就是变心的。

7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白青墨:无所谓,我会在原地等到她来。

杭玉淑:回家睡觉

8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里

白青墨:一整个身体

杭玉淑:脸

9对方性感的表情

白青墨:羞涩

杭玉淑:笑

10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白青墨:红玫瑰

杭玉淑:白色野蔷薇

11您的自卑感来自

白青墨:自己的一切,除了脸

杭玉淑:不自卑

12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白青墨:反对

杭玉淑:反对

13您对SM有兴趣吗

白青墨:有点但不多我是s

杭玉淑:有点但不多我是s

14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白青墨:跪下求她

杭玉淑:病了就去吃药

15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白青墨:爱你永远永远mua亲

杭玉淑:我爱你。

第55章 你给我冷静

杏黄没想到夫人来找他, 因为丢了孩子,除了杭玉淑娘家带来的几个丫鬟,其他几个丫鬟都被白青墨罚了半年的月钱,还各个被掌嘴。

杭玉淑来见杏黄时见她脸颊都肿了老高, 便问她怎么了。

杏黄不敢撒谎, 跪在地上浑身颤栗不止, 支支吾吾道:“小少爷丢了,被少爷罚,掌了嘴。”

杭玉淑靠在太师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懒懒道:“啧, 也不是你们的错,不过孩子没事儿, 只是被我一个亲戚带走了。”正说着自己大丫鬟铃兰端着几碟子糕点进来,在她耳边道:“姑爷让奶奶也吃点。

杭玉淑看是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立马懂他什么意思,怕窦玄给他下毒害死他这个正经夫君。“她喊了一个小丫鬟过来, 竖着柳眉, 有些生气道:“跟你当家的说去, 没毒!让他放心去吃。我在书房看会儿书,马上就来。”

杏黄听到孩子没事儿, 松了一口气, 小少爷是她当做自己亲生儿子照顾的, 孩子丢了, 她愧疚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流了一整夜的泪水,头发都白了好些。

杭玉淑使了使眼色, 铃兰都带着其余人出去了,只剩下杭玉淑和杏黄在屋子里,她先笑脸安慰道:“孩子的事情,你也别愧疚了,我知道刚出生的孩子最难带,你奶了他三四个月,也是辛苦,这盒子里首饰就赏给你了。

杭玉淑见杏黄不敢收,继续笑道:“你打扮得太素净了,哪里像白府的大丫鬟。就收着吧。”

杏黄跪着小心翼翼挪着腿,到了杭玉淑脚边,捧起她放在一旁的钿盒,她刚拿到手,就听见夫人道:“抬起头来。”

她话锋一转,话语变得冷酷,就连眼神都凌冽了几分,可脸上刚才和善的笑容还未敛去。正经的官家大小姐,可不能只会柔柔切切的,毕竟将来出阁可是要管家的。

“抬起头来,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儿子被弄到哪里去了?”

杏黄想起白青墨的吩咐,她害怕买她回来的主子,于是摇了摇头心虚撒谎道:“奴才不知,主子只说送人了。”

杭玉淑冷冷道:“你那主子都怕我三分,你还敢对我扯谎,还是对我不忠心?竟然敢骗我。对我不忠心的丫鬟,留着也无用。不如卖去。”说罢起身便走。

杏黄慌了神,她已经不想被卖了,能在白府做个丫鬟,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眼看主母夫人要走。

她流着眼泪,不停抽泣,跪着上前拉住夫人的裙角道:“是…是少爷不让我说的,我那刚生的野种被少爷丢去猪圈了。”

说完她哭得一抽一抽道:“虽说那孩子没了,杏黄也不曾怨恨过夫人和少爷,但是能在白府里有个安身之处,杏黄已经很知足了,我什么都能干,求夫人可怜可怜,不要把我赶出府去。”

杭玉淑语气放缓,又几分柔和的说道:“像是白青墨做出来的事情,我就知道不是个好人,真是可怜。

好了别哭了,我不会把你赶出府的。若是白青墨要,我也不允许。做这种缺德事情,放心,我也只是好奇问问。我不会告诉白青墨的。

东西收好了,倒也不要太显摆,被你那主人看到,他又得气了,我知道他向来吝啬。”

“谢谢夫人赏赐。”杏黄重重磕头。

对于白青墨不是个好人这个事实,其实杭玉淑心里的也没有那么惊讶,但也没有那么无所谓,身居高位者,早就看惯了一些冷暖,那些当官的道貌岸然,收贿行贿,暗饱私囊的不在少数。趁火打劫,囤货居奇,逼良为娼的行为比比皆是,她见多了习惯了。

知道自己夫君,看这种事情,她还是有点膈应。

她虽然是闺阁女子,但是父母不把她放深闺里养,小时候就跟着她爹一起办公,她爹干活,她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练字。他爹进宫当起居舍人,当了四五年憋着没说话,出来之后跟个八婆一样,天天在那跟自己同僚和学生说八卦,当然他爹又很精,只陈述不评论。

杭玉淑小时候听父亲讲话,听不懂,再长大了懂了点,等到十一二岁,她便觉得没意思,再也不好奇,也不喜欢跟他爹呆一块了。

后来她问窦玄懂不懂这些事情,窦玄说他都懂,人生难得就难得在知世故而不世故。他说他不会做这样的人。杭玉淑见他亲自拿拳头教训那几个骚扰她的人,恼得将军府不得安宁。

别人只说他是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夫,杭玉淑觉得当个莽夫也挺好的,至少纯粹。

到底是见多了肮脏事情,但还是期望自己夫君能是个温柔纯良的好人君子。

回到房里,白青墨便开口道:“他买的东西,下次别放在我面前。”

“爱吃不吃。”

“勾结奸夫,毒死亲夫?我倒不会如那你奸夫的意,阿姐你真让我寒心。”

杭玉淑瞥了一眼床上那气得发抖的身影,感觉有点好笑,她一边坐在梳妆台前命令小丫鬟梳着头发一边平静道:“若是我买的,我亲自下的毒,你吃吗?”

“若是阿姐亲自下的毒,只要能亲手喂给我,我也死而无憾了。”

杭玉淑被他肉麻的话说得浑身起疙瘩,她实在无法理解白青墨这扭曲的爱意,她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窦玄爱她,是因为两个人青梅竹马,多年朝夕相处。白青墨的爱来得轰轰烈烈又诡异,但跟京城其他官宦人家的公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她突然想起跟霜兰睡觉时,霜兰说的那句话糙理不糙的粗俗话。也许换个人,对她这样,她也喜欢。

杭玉淑也不妨碍逗一逗他,她一边吃糕点一边道:“不吃算了,我自己吃。我和他清清白白,有什么不能吃的。

就算不是窦玄送的,是其他好朋友送来的,也没有不吃的道理。

你说你要到京城了,该怎么办?

到了京城,我有的忙了,今天不去那个姐姐家喝酒打牌,就去那个妹妹家结社写诗奏曲附庸风雅。你也管不着。”

杭玉淑见他没动静,想也知道他要气疯了。她又想起从那个小竹屋拿来的瓶子,想问问霜兰是什么。

白青墨躺在床上低声下气哀求道:“阿姐,你又去哪?”

“我去其他屋子睡去,你给我冷静冷静,如今孩子不在了,我也不需要顾忌你,你别给我作妖了。”

他竟有些哽咽道:“阿姐,你别嫌弃我,我错了。你我夫妻之间,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你要是一个人不敢睡,找人陪你,我就算是你的妻子,身体倦了,一晚上不想跟你同床共枕的自由都没有吗?”杭玉淑说完就丢下白青墨走了。

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捏紧了身下的被褥,手上伤口的血漫漫渗入绷带,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死窦玄——

作者有话说:明天不更了

专栏写过一本高嫁的书,很悲催,高嫁和低嫁其实都是不健康的,两个人是不平等,总有一方要委屈。如果不是为了狗血,窦玄和杭玉淑顺理成章在一起很配。郎才女貌的。正文完结写他们的if线也可以。那又是一种不一样的生活了[奶茶]

第56章 第 56 章

“小姐你也真胆大, 把主人的东西也顺走了。”霜兰由衷的佩服和感慨道。“要是谁敢拿了主人的东西,断手都是轻的。”

“顺就顺了,我看他也不是缺钱的样子,不断我手, 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姐姐。”她一手托腮一手摆弄着桌上的瓷瓶道。

“其实长得像女主人的人都很惨。基本上都被玩死了。”

杭玉淑听到这话尬笑了两声,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你那主人虽然可恶, 但是看起来明月清风的,不像个沉溺爱欲之人。”

霜兰没答,不过那些女人确实很惨,都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但是等主人一厌倦, 哪怕上一秒还在温存,下一秒就被扭断脖子死在床榻。

她很少处理这些事, 以前这些事都是阿月和阿彩她们几个在做,她也只是从阿彩口里听闻。霜兰道:“我不太清楚, 主人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只有顺从。”

“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霜兰迟疑了,她长叹一声, 并未做回答。杭玉淑见她向来淡漠的脸上, 坚定的眼中有了几分犹豫, 便知还能撬出话来的。

她笑脸上前拉住她手道:“虽然你是萧府的人,但来我身边做了几年丫鬟, 而且我待你也和别的丫鬟不同。你想去哪就去哪, 来去自由多了。以后不跟萧迹了, 若是跟着我, 我也是把你当姐妹看的。”

霜兰知她对自己说好话只是出于自身利益缘故,但是面对一个身居高位的美人儿撒娇求情,霜兰她也有动摇。

她最后还是如实陈述道:“女主人是自己寻死的。前一天主人还计划带她出去游玩, 第二天早上趁着主人出去准备车马,拿着剪刀割脉,倒在井口死了。切口很深,手腕都快被割断了。”

杭玉淑听得直皱眉道:“那该有多疼。我爹爹竟然不告发他。”

“没有用的,除了皇帝没有人能管住他。”霜兰道。

杭玉淑信誓旦旦道:“我爹娘不作为,我就不能如他意,我姐姐自残必定受了很大委屈。他是不是对我姐姐非打即骂。“

“不,女主人很好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吵架。她脾气和顺温柔,只是身体不太好。“

杭玉淑见只能问话到如此,便不再追问了,她还得需要问别人,就算做不到帮姐姐报仇,也要明白她去世的真相。

杭玉淑接着气闷道:“他还跟我说我要生个女儿,让他儿女双全。他是不是不能生,才这么不做人!我是不可能让他得逞的。生了若是给别人生,那有什么意思。我这辈子只要我那一个儿子就够了。”

回到正事上,霜兰闻了闻几个药瓶里的东西,说道:“这个红瓷瓶里是很好的红花油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其他的都是些毒药。”

“那把毒药的丢了,我留着没用。”

霜兰刚要伸手去拿,杭玉淑又道:算了我自己去丢,这玩意还是自己丢了安心。”

她叫人弄来一个碳火盆,把瓶子里的东西都倒了进去,一股子恶臭瞬间弥漫了屋子。杭玉淑捂着口鼻咳嗽道:“还好没丢水里,要不然把后院荷塘里的鱼可毒死了,这些是什么毒?砒霜都没有这样的。”

“有苗疆的蛊毒,雪山萨满的邪毒,比那些寻常让人毙命的毒物还毒。这些毒,一时毒不死人,却能让人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更有的能操纵人的躯体,摧残人的心智。我有两个儿时的玩伴无意间就中了这种毒,如今也不知道死在何处了。”说到最后霜兰忍不住唏嘘叹气。

杭玉淑听得直犯恶心,把那瓶好药也全倒进火盆里道:“他的好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姐姐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嫁给这种人。我要是她,跟着这种人呆在一起也是犯恶心。还有几张银票就不烧了,换成碎银子和铜钱,分发给那些受惊的小丫鬟们。”

半夜,杭玉淑一个人睡在东厢房,睡前发生的种种,让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白青墨也变成了这种恶毒的人。不停折磨她,永远囚禁她,哪怕她苦苦哀求都没有用,被吓醒来之后,胸口心脏跳得难受,她恍惚了一会儿,赶紧喊了铃兰,“怎么了?小姐。可是渴了?”

“做了噩梦被吓醒了。”

“噩梦?您才躺下一会儿,我在外头刚灭完蜡烛呢。这会儿功夫也被吓着了。要不明天我请人做做法喊喊魂,别是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丢魂了。”

杭玉淑道:“没事儿,不用做那丢人的事情,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不行了呢。你今晚陪我睡。”

“小姐,我听白兰说姑爷在屋子里发火,要不您回去看看。”

杭玉淑打了个寒颤道:“不愿意。”

身边有人陪,杭玉淑才睡得安稳了些。等到了第二天,她回到主屋,白青墨跟无事人一样,衣冠整齐的坐在窗边的梨木凳上喝茶,哪怕衣袖还渗出血,但脸上也没有丝毫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看到杭玉淑出来,有浅浅的笑意

“怎么不躺着休息。”

“怕再躺几天阿姐就误以为我成了废人了。”

“伤口很深,你这样不包扎不上药,别把手给弄废了。”

“阿姐,你这是在心疼我是不是。”他起身把杭玉淑搂在怀里,忍不住亲吻她的脖颈和耳垂,杭玉淑今天还得去白府拜访一下自己公公婆婆,她不想白青墨跟着去,便假装道:“那是自然,昨天没跟你在一起,我都做噩梦了,不信你去问铃兰。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来帮你上药。”

白青墨眼里一亮道:“真的?”

“嗯。”

他心中一喜,但还是连忙道:“不能,不能。我叫丫鬟来,别脏着你的手。”他可不想阿姐看他伤口,怕看多了生了嫌弃之心

“等会儿不给你弄,你要发脾气,你怎么这么难哄,不像个男人。”

窦玄习武的时候,身上也会有些擦伤,她对伤口包扎也算熟悉了。很快就帮白青墨处理好了。期间白青墨一脸对她痴笑,那眼神快溺出来了的爱意,让她很不自在。

“你昨晚睡了吗?”

“想你想得睡不着。”

“行了你别瞎想了,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对了!你不吃外面买的糕点,我下厨亲手给你做好不好?”

他有些欣喜道:“阿姐还会下厨?”他很难想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也会下厨。

杭玉淑胡诌道:“对,我会做蜜枣酥,但是做得一般般。你要是想吃,我等会儿去做。正好你睡醒之后便可以吃了。”

她很心累,终于把白青墨哄睡了,她就不信这家伙一晚上不睡现在还能装睡,等出了白府,她才松了口气。

“奶奶,出门去哪?”马夫问道。

“回老宅子府上去,顺道去点心铺子,买点东西,总不能不能两手空空的。”

可惜走了几家铺子都没有蜜枣酥卖,想来也是这东西也只有京城的几大酒馆和御厨能做那以假乱真的蜜枣酥,这里买不到也正常。

到了府上,她一个儿媳妇竟然要在外厅候着,连门都不让进,本来气得想直接走,但还是忍下来,等了一会儿。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他公公才拄着拐杖走出来。两三个月不见,白老爷头发都快全白了,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更深更显了。

她才知道为何公婆不来看自己了。他们的那个好大儿,自己的大伯哥病了,彻底神志不清,两个老人一直照顾着他。

“公公,大伯哥到底怎么了?”

“他醉酒之后落入水里,虽然很快被捞了上来,但是跟鬼上身了一样。白日昏睡,到了夜晚…唉。”白老爷说不下去了。

杭玉淑带着歉意道:“原来是大伯哥病了,白青墨也不曾告诉我。”

白老爷道:“因为怎么医不好,我就请了道士来看看,那道士说清宇落水虽然被救上,但被水鬼惦记上了,如今在家开坛做法,他才能稍微安分一点。你刚刚生产再加上那几个师傅说你八字会冲了法事,所以我和你娘最近也没有去庄子上看你。老三是怕你多想估计也没有跟你说。”

杭玉淑听着古怪,但是也不好评价。“那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大伯哥?”

“唉!还是别了,你娘不让,你进去也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