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醒来,许知言感觉神清气爽不少,身体都轻了很多,前些日子以来腰酸背痛的毛病也不见了。
今天的天气也很不错,是个能看得见金色阳光蔚蓝天空的晴朗天。
原本他是很开心的,直到打开房间门的时候,看到两队仆人齐整地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又齐声关怀喊道:“圣子殿下,您醒了?”
捂住双耳的许知言:“……”
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太对!
心有余悸地立马关上门,许知言惊讶得不行:等一下,难道那不是他的梦?他真成了圣子?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这种主角才会遇到的好事,哪能落到他一个炮灰身上啊!
在门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又深吸了好几口长气,许知言再次打开了房间门,然后发现,门口的仆人们并没有消失,甚至还主动挤进来,个个喜笑颜开的就要将他的行李搬到圣子行宫去。
那是前任圣子乃至历代圣子住的地方,作为现任圣子,许知言当然也要搬到那里去。和教皇一样,圣子也要住在宗座神殿。
不是……这是让他长住吗?甚至还给他准备了宫殿?
许知言蒙了,想阻止自己的行李被搬走,结果那些人个个都身怀绝技,全是搬家的一把好手,于是,他那句“住手”还没出口,客房里眨眼间就干干净净了。
他的东西都被扛走了。
贴心的服务不止如此。
很快就有两个小女仆从后面扶住了不知所措的他,笑着就准备架走他,“圣子殿下,让我们来为您洗漱吧。”
不是,现在这个架势……是真准备让他这个外人做圣子啊?
就在许知言即将被那两个看似柔弱实则力大无比的小女仆拖走时,幸好隔壁的房间门及时打开。
米勒走出并救下了他,“不用麻烦了,这些就交给我吧。”
见圣子的养子米勒出现,一旁的女孩子们都悄悄红了脸,两个小女仆近距离地看到那张漂亮不已的脸,更是控制不住地暗自心跳加速起来,也依言放开了圣子。
在许知言醒来之前,米勒的东西就已经先行搬到了圣子宫殿去了。作为圣子的养子,他住在那里再合理不过。
只是,许知言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这将会意味着什么。
他是真的不想跟神圣教廷牵扯太多,毕竟,神圣教廷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别名:团灭教廷。
在原著后期,这群人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当神圣教廷被各方势力联合灭教后,偌大的教廷就只剩下两人:神佑骑士和红衣大主教。
前者,不久后就会惨死于战场上;后者,在结局时也会悲惨死去。
就算按照原著剧情走,米勒和教廷的关系也没有说是住到家里来的这种亲密。
许知言算是发现了,当初那一个小小的举动,真的如蝴蝶效应般改变了原有的剧情走向。
可就在他刚想跟米勒坦白,想着要不趁现在没人看着他们,赶紧跑路时,就被米勒拉着出了房间。
许知言很茫然,因为米勒的目的地好像很明确,“咱们……这是去哪?”
“还能去哪?”米勒回头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在阳光照耀下带着说不出的暖意,说出的话却让许知言全身的血液差点冻结,“当然是去履行圣子的义务了。”
许知言:“……”
救命啊……放过他吧,好不容易躲过被炮灰的结局,现在又来了一个烂摊子?
成为圣子还有个重要前提。
于是,也不管许知言愿不愿意,他就被拉去做了洗礼:在正式成为圣子之前,他还需要先成为一名正式的神圣教廷信徒。
见到那位即将为自己做洗礼的施洗神父后,许知言心里是一百万个拒绝,这谁敢做?做了就跑不了啊。
可刚想夺门而逃时,却发现大门已经被贴心的提前锁上了。
许知言:“……”
太卑鄙了!
看着笑眯眯靠近的施洗神父,他拼命摇头,“不不不!这个真的不行!”
为圣子施洗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今天的洗礼殿内早早聚集了不少人。
一眼望去座无虚席,人山人海,就连走道上也站满了人,他们都是想来一睹新任圣子风采的热情围观群众,俗称看热闹的。
有人好奇,问许知言:“殿下为什么要抗拒受洗呢?”
许知言欲哭无泪,总不能直接说他怕死吧,就算是他也会觉得丢人啊,思来想去,只能找了个应该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我有自己的信仰……”
“原来是这样,那能理解了,只是恕我冒昧询问,您信的是?”
“额……这个……马克思主义?”
除许知言以外的在场众人:“?”
马克思?这谁?
今日的奥德里维奇红衣主教因身体不适没有到场,但他最为信任的学生韦恩到场了。
听到许知言这么说,这位神学院尖子生也是摸着下巴感到好奇,“这位马克思先生是属于哪一支教派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而且,这其实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圣子是属于神圣教廷的,不管之前信仰什么,反正之后都是神圣教廷的一份子。
这番流氓理论让许知言欲哭无泪。
大意了,应该换个理由的。
最终不管他愿不愿意,洗礼还是照样进行了。
今天受洗的人不止他一个,米勒也是其中之一:他之前是奴隶,即使后来许知言给他赎身,可想要受洗还是困难重重。
如果不是圣子养子这层身份,他甚至没有资格踏入宗座神殿并见到施洗神父。
从今天开始,米勒才算是真正成了教徒,而许知言也清楚,米勒是为了让他安心和不孤单才主动受洗的。
这让他在感动的同时,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米勒对他这么好,他却欺骗了米勒。
万一……只是说万一,假如米勒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一直被谎言欺骗,……会不会很受伤?
然后,对他也感到失望?
这个想法过于沉重,许知言原本就愁眉苦脸的脸也更加忧愁起来。
要愁的事还有很多。
圣子的身份是短暂堵住了枢机院的嘴,最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教皇仍在沉睡中。
昨晚的召唤仪式因为水妖的突然搅局,彻头彻尾的失败了,等许知言和米勒来到圣殿骑士团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一种长吁短叹的忧郁气氛笼罩了。
尤其是神佑骑士和圣殿团长,刚见面不到十分钟,这两人就止不住地叹气。
水妖神秘死亡,失去了重要线索,教皇又日渐虚弱,他们不愁不行。
看到他们因为忧愁而憔悴的脸,许知言也是挺过意不去,毕竟昨晚有一半的过错都在银龙身上。
宠物犯错,主人也有责任。
不过说到诅咒,他好像有了解决方法:今早醒来后,大概是休息得很好,在路过院子里那棵大橡树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于是,此刻也对愁容满面的圣殿骑士们说了这件事,“去找银橡子吧。”
银橡子,是一种可以解开世上九成诅咒的神奇果实,有了它,说不定就可以解开湖中女妖的诅咒了。
只是从没有人见过银橡子的真面目,这更像是神话故事中杜撰出的东西,虚无缥缈。
因此当许知言信誓旦旦地说出自己的新方法时,圣殿团长等人带着希望的眼睛就又熄灭了,忍不住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还不如不说。
神佑骑士苦笑道:“先知,我们知道银橡子可以解开诅咒,可也知道银橡子只是个浪漫传说,不然的话,迄今为止为什么从没有一颗果实现世呢?”
但他这话刚说完,许知言就伸出手指摇了摇,神情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非也。”
这可就是许知言展示的主场了,因为他知道,银橡子是真实出现在主线剧情里的东西。
并且第一个使用它的人,就是在他身边安静坐着喝茶的米勒,“我不只知道银橡子是真实存在的,还知道它藏在哪个位置,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那份对抗诅咒的神圣力量也是千真万确的。”
他越说越激动,因为突然想到,只要找到银橡子,到时不只是教皇的诅咒,米勒中的诅咒也可以解开啊。
只是就算他这么说,众人都还是半信半疑。
就在他们商议着其他方法时,会议厅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一脚从外面踢开了。
大门带起的劲风吹乱众人的头发,这样的怪力让米勒和神佑骑士都猜到了是谁。
转头一看,果然,杰克大剌剌站在门外,正嬉笑着给许知言打招呼,“先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一早上了,走!一起去吃个午饭呗。”
看得出来,巴克是想拦住杰克踢门的,毕竟,这不是在猎龙人本部;其次,圣城的一砖一石都是文物,掉个灰都是天价赔偿款;最后,杰克是有一身怪力在身上的。
看着会议厅大门上那个还在冒烟的脚印深坑,巴克的心和钱包都开始抽疼了。
这得赔多少钱啊……
心痛的人不只是他,圣殿团长看着接连受损的骑士团,又是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我也没锁门啊……”
不行!今天非得让这两个臭小子留下来修门不可!
杰克来得不是时候,现在众人都忙着解决诅咒的事。
不过他是个行事仗义的热心肠,听到许知言说要去找银橡子后,当即一拍胸脯笑道:“这么好玩……咳,不是,是这么重要的事,请务必带我一个!先知您就说要去哪吧,咱兄弟就听您的吩咐了。”
在最初与猎龙人相遇的时候,许知言两人曾对巴克等人有救命之恩。他们都是讲义气的汉子,所以此刻加上巴克,也都是站在许知言这边的。
要去的人不只是他们两个。
“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好听却很是冷淡的男声就突然幽幽传来。
很快,声音的主人安利亚就冷着脸走进会议厅,他先是瞥了眼瞬间黑脸的杰克,然后很自然地插入话题,“对了,刚才你们说要去找银橡子?加上我一个吧。”
他听到刚才的对话了,毕竟,杰克的嗓门是真挺大的,不想听也得听。
但是,听到是一回事,愿意一起同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想到安利亚以往种种令人发指的催债行为,许知言和米勒都非常同步地露出了疑惑眼神。
他们对视一眼,都没想明白,那个喜怒不定的安利亚怎么会突然帮助他们了?
难不成……是昨晚被银龙射坏脑子了?
其实安利亚有自己的看法,他见识过许知言和米勒的能力,尤其是昨晚的风波过去后,对他们两人的兴趣更是猛增。
此刻他虽然没有再发表其他意见,但无声走到许知言右边坐下就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