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这个西幻世界已经快三年半，四舍五入就是四年了，许知言是真没想到，原来金手指也有自己的一份。
他难掩内心的激动，也看向在场最博学多知的亚德里恩，好奇询问：“大学士，萨满力量是什么？是什么很厉害的技能吗？”
从前在圣子宫殿就听杰克说过，萨满是这个大陆仅次于镜湖女巫的特殊存在。
他们介于丛林精灵、人族、巫师三者之间，有着与巫力极其相似、和丛林精灵拥有同一获取途径的纯粹自然力量，又像人族一样不受种族数量限制。
巫师和丛林精灵一旦跟人族结合，生下的孩子有九成概率还是人族，即使是混血也不继承任何力量。
而萨满师不管和什么种族结合，孩子都只能是萨满师，即使混上十代，这份血脉传承仍然做效，因而相比另外两族，人数众多。
有着这么具体的设定，肯定也很强大吧？
可现实很快泼了他一盆冷水，因为亚德里恩左想右想，又从过往经验中总结了一下萨满力量的最大特点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
“嗯……以后你算命应该会很准。”
算命，观星，做法事，向来是萨满师的三大法宝。
……啊？
许知言傻眼了，算命？这怎么更像神棍了？
倒霉的事不止如此，当所有力量终于汇集完毕，老萨满师眼含热泪，怀着希冀让许知言将花楸果实吃下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花楸果实的光芒在急速熄灭。
那光芒即是力量，是比星体还要永恒的存在，老萨满师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事发生，她震惊不已，也立即再次看向许知言。
然后，直到这时才吃惊发现，许知言其实是个竹篮：他们的力量如流动的泉水，能穿过竹篮，却装不进竹篮。
这份力量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变得强大，吃下就能跻身大陆强者之一，唯独许知言做不到。
可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是与预言完全相悖的发展，老萨满师的神情变得呆若木鸡，一直以来对预言深信不疑的她此刻产生了剧烈动摇。
她望着许知言的双瞳，不知所措，也说了一句让许知言更加疑惑的话，”怎么会……您空空如也……“
力量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因为他本身就是空的，体质特殊，无论将多少东西装进去，最终都会流失。
他们以为的牺牲，现在都成了巨大的笑话。
不理解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已经有太多人这样形容过他了。
许知言比谁都困惑，刚想开口，问对方能看见自己是空的，怎么看不到还有一份治愈魔法时，却惊讶发现老萨满师说完那句话后就已经咽了气。
她是瞪着双眼死去的，死不瞑目。
这具受过刑的身体太过虚弱，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而这都是为了见到许知言。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态居然会是这个走向……
他们还是失败了，萨满师的预言居然罕见的出了错，她也保持着生前的震惊与不甘死去，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许知言会是空的？
焚影人并不意外她的死亡，因为那确实是回光返照，所以他才会答应老妇的请求，让她和许知言最后见上一面。
只有尸体也是可以的，对他来说，死人比活人好用，主人也不会希望这个人活着去血海。
在他回收尸体的间隙，许知言还在呆呆望着掌心上的黯淡花楸果实，老萨满师死不瞑目的脸时时刻刻就在眼前浮现，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米勒以为他在失落，便安慰他，“没事的，那力量拿不拿无所谓，以后我来保护老师。”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让他别失落，他们一定会把他救出去的，本来一开始的目的也是这个。
对那尸体死相很是在意的亚德里恩见状，也很会看气氛，扭过头来让他别在意，“圣子说得对，不拿更好，刚才我怕被她咒就没敢说，其实这是死者的东西，萨满师已经全没了。”
这话一出，许知言顿时僵住了，米勒和巴克也都皱眉看向亚德里恩，眼神像是要杀人。
这家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巴克原本还想着转移话题，让许知言帮忙看看莫里亚的情况，他叶子都掉光了，可还没开口，许知言就绕过他跑了。
反应过来亚德里恩的话中之意后，现在的许知言很着急，于是跑去询问了同样很在意那尸体的阿洛伊斯，“你说的生命力量……是这么一回事吗？”
他在间接情况下害死了那么多人？
虽然很残酷，但这是真的，阿洛伊斯缓缓点头了，其实他更在意那“空空如也”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问了也白搭，许知言被米勒保护得太好了，什么都不知道，因此才保持安静，“他们一族向来很团结。”
所以就在刚刚，一族都悄无声息灭族了，无一人苟活。
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人因为自己死亡，并且这还是才发生的事，许知言完全蒙了，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不过你也没必要自责，这是他们自愿的。”他这样失魂落魄的脸看着怪可怜的，阿洛伊斯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他一下。
确实也没必要自责，是对面擅自送来力量，又擅自死去，都不过问许知言的意见，也不在乎许知言能否承受得住那力量。
再说这分明就是拱火，从前背叛镜湖，现在却又幻想镜湖的人帮助他们复仇？即使代价是付出生命，也不值得怜惜，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大概是在冰冷黑夜待得久了，阿洛伊斯突然发现，环境对人心确实有很大的影响力。
不知不觉，他们都变得冷漠了，自己都觉得陌生，可也疲惫去应付了。
在场的人，除了许知言，无人为这位老萨满师的逝去伤感。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他们从中午忙到了现在，说不疲惫是不可能的，在观察到上面已经消停、不再继续扔东西后，亚德里恩也松了口气，招呼大家先坐下来休息会儿。
“你们太累的话游戏就没有可玩性了，那位国王很注重体验感，现在估计就是留给我们的休息时间，各位抓紧时间养足精神吧，接下来还指不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