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见气笑:“你看我长得像不像醉生春?”
说完,他猛地扣住傅挽玉的腕,目光扫过腕骨处的薄红,语气转了调:“老祖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都捏成这样了。”
“我这有盒碎雪膏,保管抹了之后肌体生香……”
云见故意低头在他腕侧轻轻一嗅,神态痴迷,仿佛已经闻到了那缕勾勾缠缠的诡香。
一副病骨支离的短命相,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又有一具清瘦单薄的躯体,多喘两口气便会逼红整片胸膛似的——偏他眸中水色温软,想故意勾起谁心底的暴虐、对他做些承受不住的事。
傅挽玉识海都被老祖种了印,自然不在乎腕上这点红。他又想起老祖一开始说只种一个印,让他知道他在哪就行。
结果一连种下七道,就差挥笔将他从头到脚写下‘寒山老祖’四个大字。
傅挽玉越想表情越冷,冷不丁将手往回一抽,转身要进内室。
被玉楼禁制限制在外的云见急了:“我身上的醉生春都给你了,但血月宗还有!你只要教我阵法,事成给你三瓶醉生春!”
邪宗就没几个会玩阵法的大能。
千年以前,邪修的聚集地往往是天道摈弃、灵气溃散的绝境,没有仙家洞府的清幽,遍地都是污浊之气。
别说画阵,稍有不慎就死无全尸。
千年后邪修势起,逐渐蚕食正道名门的地界,玩什么的都有,偏偏还是没人专精阵法——似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某种教训。
傅挽玉站定回头,说:“三瓶不够。”
“十瓶。”云见一脸宠溺,眼神都像在说‘真拿你没办法’。
傅挽玉想,你这眼神看早了。拿我没办法的时候还没到呢。
“不够。”
云见看着他沉默一会,笑道:“一瓶醉生春可值百颗上品灵石,玉儿,你那一个阵法的消耗太大,我买也只是买个新鲜而已。”
他伸出一个巴掌:“十五瓶,再多没有了。”
傅挽玉:“那就十五瓶。”
云见反倒迟疑:“你不再讲讲价?”
傅挽玉从灵识空间取出早就备好的玉简递过去。
云见更疑虑了:“你就这么给我了?”
傅挽玉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白痴,左手一动,要把玉简收回来。
云见嘻嘻一声夺过玉简贴在胸口:“玉儿待我真好,如此信我,我必不能负了你。”
“十五瓶醉生春半个时辰后给你。”
【黑化值+2】
系统喵:“……诶??”
傅挽玉支着脑袋凉凉看了石室方向一眼,问:“寒山禁制在,你下不了山,怎么取?”
云见也不瞒他,指尖点点腰间挂着的桃粉玉牌:“这妖花翎结合我血月宗秘法能传物品,即使被困在仙家法宝里也能传到。”
傅挽玉见他坦诚,也坦诚道:“玉简里有三层禁制,拿到醉生春我会给你解除禁制的玉简。”
云见笑容一僵。
他尝试打开玉简,果然打不开——
云见一口银牙险些咬碎:“还以为玉儿信任我,原来是信任自己设下的禁制。”
【黑化值-6】
…
当夜。
石室内结满了浊冰,冰面上有深紫魔气萦绕。黑袍老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冰覆盖,连面具也不能幸免。
面具后的眼骤然睁开,冻成冰柱的胳膊狠狠一弯,冰块嘎达嘎达地碎了一地。
他死死捂住胸口,无法自控的热气自体内升起,将发丝上的魔霜烫化。
体温急剧上升,很快将四周的浊冰都融了——一滴一滴的水沿着冷硬的石床边沿流落在地,在静谧的石室里格外刺耳。
共感的灼热沿着经脉流窜,小徒弟身上滚烫的温度烧得他眼球泛红,血丝暴起。更遑论那些缠绕在少年身上的、带着恶意的触摸……
那一只手、两只手时重时轻抚摸小徒弟的身体,清晰地传递给老祖。
特别是触及到更为隐秘的地方时,老祖身体一抖,再也不能忍受般朝外一挥。
‘轰隆’一声巨响,白天幻境中被白色身影击碎的石室被老祖亲手轰烂了半边,能看得见明月高悬。
暴戾邪肆的魔气在周围疯走,将明月活生生染成血色。
那道高大身影骤然瞬移至百步开外,带着满身凶悍的燥意朝玉楼飞去。
‘砰’——
又一声巨响,傅挽玉卧房的窗被撞出一个大窟窿,血色月光凉凉洒在落满残渣的地上。
老祖踩着一地碎块走到床边,走动间,裂开的面具一块又一块掉落,渐渐露出那张爬满魔纹的脸。
床帐被业火烧成灰烬,他盯着床榻,呼吸停住了。
想象中两人缠绵的景象没有出现。
少年衣衫半褪,掌心松松抓在泛红的脖颈上,唇瓣半张,唇齿间的热气将唇色染成极艳的颜色。
……室内只有他一个人,感知到的两只手……都是傅挽玉的。
小徒弟慢悠悠睁开眼,眼中笑意弥漫,亮得惊人。
老祖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铮’地断了,近乎失控的怒意与焦躁像是消失了,又像在继续拉扯他的躯体。一呼一吸全是甜腻的香气,他神智迷乱又清醒。明知自己该走,双脚却灌了铅一般死死定在原地。
他眼睁睁看着小徒弟赤脚走下床榻,抚摸过身体的手带着灼人的温热碰上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