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k的纯金,在灯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
那是一条吊坠,捧着桃子的小猴子正是她的属相。
将近十克的重量,被它的价值放大了许多倍,郭慧贤要用两只手才能捧得起。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哪有女人不喜欢金子的?
亮闪闪的光芒照得郭慧贤眼睛都睁大了几分,但她还是坚决地把裹着红布的吊坠推了回去。
“呔,呔……”
程老爷子摇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程老太见势便主动把吊坠拿起来,戴到了郭慧贤的脖子上,“来,戴上吧,也不值几个钱,咱家里的孩儿们都有。”
等程老太帮忙把话说出来,程老爷子这才跟着点点头。
从前家里没钱,孩子们出生就只有一颗红布包着的鸡蛋。
如今家里马上要拆迁,以后的情况越来越好,金子也就不再是什么稀罕物了。
老大家的是小猴,老二家的是小狗,老三家的是小猪和小鼠,老四家是小羊。
每一个吊坠都对应了他们的生肖,每一个都有八克重。
“姥姥给你的,就收下吧。”程玉秀也跟着劝她道。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郭慧贤只好接受。
摸着脖子上的坠子,郭慧贤礼貌地向他们鞠了个躬,“谢谢姥姥,谢谢姥爷。”
程老爷子:“不,不……”
程老太拉着郭慧贤的手,满心满眼都是欣慰的笑:“不用谢。”
时间不早了,在家里等了一天,两位老人有些犯瞌睡。
外孙女既然已经回到家,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日子,不用急在今晚,于是又交代了几句后,他们便回屋睡觉了。
坐了一整天的火车,郭慧贤和程玉秀都累了,简单吃了些饭后也上楼休息了。
“你先睡这屋吧。”
推开二楼的一间房门,程玉秀帮郭慧贤把她的布袋挂在了衣架上,“屋里还没好好收拾过,别嫌脏,赶明儿我弄弄。”
脏?
哪里脏?
她只知道,这间四十多平的卧室,几乎都快跟郭家的客厅差不多大了!
手打的衣柜、手工雕刻的床头板,还有那一张竹躺椅……虽说没有从商场里买来的值钱,可每个细节都透漏着手艺人的精致。
床上的床单和枕套都是新换的,洗完后被太阳好好地晒过,还能闻到上面有几丝暖暖的味道。
白色的底上配有几朵浅红色的花,俗,但是很好看。
真要说脏,恐怕就是垃圾桶里那几个脏纸团没来得及扔罢了。
接女儿回来的决定太仓促,不止是程玉秀,家里也没好好地做好迎接她的准备。
拿起床刷,程玉秀一边帮她打理着床铺,一边说道:“你那几个弟,之前回来住的时候睡这屋。”
“本来想让你住楼上的,楼上的房间大,还宽敞,就是屋里都没啥东西。过几天吧,你看看你喜欢哪间屋,我好好拾掇拾掇。”
郭慧贤原本以为自己要跟母亲住一间房,她甚至都做好了打地铺的打算。
只要能跟母亲呆在一起,就算是打地铺她都是开心的。
可怎么都没想到,她不仅不用打地铺,甚至还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
郭慧贤:“不用麻烦了,我住这间就行。”
直起身,程玉秀把她的枕头弄得更蓬松一些后,欣慰地笑笑:“那好,时间不早了先睡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嗯嗯。”
关灯后躺在床上,郭慧贤没有睡。
黑暗中,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听着自己还在激动的心跳声。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昨天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因为不想嫁人而担心,现在她竟然能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窗户外面的树梢上,还有几只不肯入睡的蝉。
它们的叫声也有豫省的口音,“吱哇吱哇”的,和自己在林市听到的蝉鸣不太一样,但是很好听。
轻轻闭上眼睛,郭慧贤试着悠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下意识摸着脖子上的那只小金猴,她隐隐能感觉得到,以后在豫市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第二天,不到七点郭慧贤就睁开了眼。
她习惯了早起,因为要早早地赶去纺织厂上班。
可现在,看向窗户外面缓缓升起的那一轮大太阳,郭慧贤起床后,竟一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