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晏不依不饶地囔囔道:“你们不让我下去,我就去文华殿跟太子哥哥告状,说你们忤逆我的意思,让太子哥哥砍了你们的脑袋给我当球踢!”
太监们一听这话,更是害怕得瑟瑟发抖。就太子对小殿下那说一不二的宠溺态度,说不定太子殿下真的会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给小殿下当球踢,跟这个比起来,那大冷天的下水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太监们连忙道:“小殿下您冷静,您要真想知道,那奴才们下去帮您看就是了,您可千万要好好地站在岸上,不然您有什么三长两短,奴才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太子殿下砍的!”
见目的达到,燕晏便换了一副面孔,神闲气定地站好道:“那你们快去吧,动作快点啊,我肚子饿了,别让我等太久。”
太监们见他马上变了脸,只能在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一边把靴子袜子脱了,裤脚挽起来,小心翼翼地攀着扶栏摸索着下河。
燕晏见他们都往河下面走了,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就在这时,他喊出他跟赫连乌恩约定的暗号,故意大声道:“走快点,你们也太慢了,再这样我就撇下你们回寝宫去用膳了。”
太监们信以为真,只能加快速度往出口的方向走。而城墙上的赫连乌恩在听到燕晏这句话后,却是让人拿出钩锁,自己顺着绳索爬下城墙,来到燕晏身边。
然后他就像个入室抢劫的一样,出其不意走到燕晏身后,一把捂住燕晏的嘴就往墙角拖。
燕晏只来得及呜呜叫几声,挣扎几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河里的太监们听到动静,急忙往岸上看,只见燕晏被一个禁卫模样的人给拖走了,那人带着燕晏翻到宫墙上,就没了踪影。
意识到燕晏在他们跟前被人掳走了,几个太监是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去看河底的地刺了,惊慌失措地尖声喊道:“来人啊,小殿下被人抓走了!”
那边赫连乌恩速度很快,将燕晏带出宫墙后,劈头盖脸给燕晏丢了身布衣让燕晏换上,又对燕晏说:“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会马车会来这边,我们直接出城,一路往江边去,等过了江,叔父的人会来接应我们,到时候太子也拿我们没办法了。”
燕晏麻利地将布衣换上,心有余悸道:“我们速度越快越好,我怕拖不了太长时间,太子就会发现我不在宫里了。”
燕晏在宫里被人掳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燕征耳中,燕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惊,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他已经处理了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和燕晏的皇子,他的兄弟们要么被他禁足在王府里,要么就打发出金陵了,不可能会有人对燕晏不利,而且宫里还加派了人手保护燕晏,燕晏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抓走?
除非是燕晏自愿被人抓走,又或者说,这是燕晏亲自筹划的一场阴谋,目的就是离开南国,离开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燕征就怒不可遏,他握紧了拳头,拍桌而起:“一群废物,连个小孩都看不住,孤养着你们有什么用!马上命人封锁城门,派人盯紧码头,看到可疑之人立马拿下。另外备马,孤要亲自出城抓拿歹人!”
吩咐完毕后,燕征又自言自语道:“晏儿,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别怪孤对你心狠了。”
燕晏终于坐上了马车,赶在太子发觉之前,他们顺利地出了金陵的城门,一路往江岸赶去。
以前老皇帝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带着燕晏出宫巡视,燕晏对金陵这一带无比熟悉,出了城后,他看赫连乌恩的人就要往最近的码头去,马上吩咐道:“掉头,往西直走五里地,那里有个小码头,那边不容易被发现。”
赫连乌恩没有他熟悉金陵,闻言马上让人按照燕晏说的做。
燕晏以为他们已经够快了,等太子反应过来这是他的诡计估计要点时间,然后太子肯定会以为他会去最近的码头过江,等太子发现他不在那里,他早已经暗度陈仓。
他坐在马车里,已经在构想自己摆脱太子,回到北国和赫连皋团聚的画面了,所以看到马车在他说好的码头停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从马车走了下去。
没想到,他才走出马车,就对上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燕征。
燕征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只见他坐在高大的骏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似笑非笑道:“不愧是孤的晏儿,真是让孤一顿好找,实在是太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