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四 父母面前出柜(1 / 2)

水火难容 superpanda 5853 字 20天前

2023年中, “在一起”四年多后。

这一次,经鸿、周昶两人整整一个月没见着对方。先是经鸿出差,然而经鸿回来之前, 周昶又出差, 接着周昶回来之前, 经鸿再次出差……于是,一个月没见着对方。

经鸿再回来时,两人思念已经到了极致。

“在一起”已经四年了, 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对方依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们想抚摸对方的脸颊、抚摸对方的黑发,想亲吻对方的唇、逗弄对方的舌,还想嗅嗅对方的脖颈、端详对方的身体、甚至品尝对方的……

根本不够。

2020年到2023年的这三年多间, 泛海、清辉两个帝国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各种危机突如其来, 整个世界都措手不及。今年全球的经济环境已经差到无法忽视,从美国到中国, 巨头公司都在挣扎。大家都在节约成本, 过去以“福利”而著称的大公司们纷纷缩紧开支,没零食了、没饮料了, 连食堂都关了不少, “裁员”也是波及全球。连巨头公司都不敢提“发明”“创新”这些词了, 因为没钱可以“发明”“创新”,投资规模也急剧萎缩, 不敢再“买买买”。地主家也没余粮了,研发项目大量被砍,人人都在等待黎明。

泛海、清辉自然也在危机之中。但幸好经鸿周昶还拥有彼此, 他们无需踽踽独行,他们可以交握十指, 一道儿继续前行。

泛海、清辉并未退市。两国达成新的协议,中方做了一些让步,SEC可查看审计底稿,但审计须在中国进行,资料不能带出国境。

至于“出售国际业务”,依然不容乐观。中国方面几家公司提出了个妥协方案——全部数据存储在甲骨文的服务器上,他们没有访问权限,可方案依然未被采纳,几个月前CFIUS再次要求中企出售国际业务,不可以占任一股,中企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命令”。于是,时隔三年美方再次提出“封禁”,中企也再次被持续施压,依旧无法预测他们之后在美国市场的前景。

事实上,极差的经济环境中,中国企业美国分公司是唯一还在招聘的,而且是大规模招聘,可也许某天,这些个“美国分公司”就要一夜间灰飞烟灭了。

在这样困难的大环境中,泛海清辉之间的竞争气氛被削弱了,更多的是“共克时艰”——等着问题得到解决,等着全球经济、至少是中国经济得以复苏。

在大时代中,个人智慧竟如此渺小。

...................

经鸿回来的这一天,两人又是吻了许久。

几年过去,他们可以注意得到对方脸上每丝变化——更成熟、更从容,也欣喜于自己的这种陪伴。

当然更成熟、更从容是付出了代价的。这几年见,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经鸿有点儿累,周昶其实也有点儿累,但他们必须挺住、只能挺住,为了公司也为了更多。

不过还是那句话,幸好他们还有彼此。

拿过经鸿的行李,周昶又问:“一切顺利?”与以往一样,周昶没问任何细节。

“还行。”经鸿嘴角略略一勾,“不过,在这次的三方合作中,其中一方想让泛海背一口锅,真够贱的,被我本人发现了。”

周昶问:“然后呢?背没背这口锅?”

“背了啊。”经鸿说,“可以背锅,钱给够就行。因为这事儿对方让了一部分利,不想事情被闹大了。”

周昶笑了。

经鸿没穿西装也没系领带,上身只有一件普通的白衬衫。

而周昶也刚刚到家,上身同样只有一件普通的白衬衫。

周昶便由经鸿身后抱着他,就隔着衬衫,用鼻尖儿左右蹭他肩膀,接着又用下唇。他的下唇轻轻碰着经鸿的高定衬衫,颈子摆动,一次一次地摩擦着经鸿肩部的衬衫布料。

唇瓣传来高定衬衫柔软高级的触感,鼻端也传来经鸿身上洗发香波的香气,舒服极了。

接着,周昶又一下下地隔着衣服亲吻肩膀。

经鸿问:“你怎么总这么色?”

周昶立即倒打一耙:“你怎么总勾引我?”

经鸿气笑:“我勾引你什么了?”

周昶说:“你的存在就是勾引我。”

经鸿无语了下,道:“除了你,没任何人说过这话。”

周昶则是毫不在乎:“别人说叫性骚扰,我说叫情话。”

经鸿摇摇头,转过身,问:“那我先去换个衣服?”

“不用。”周昶却道,“我最喜欢你这厉害样子。”

经鸿轻轻叹了口气。

周昶又道:“我就喜欢亵渎、弄脏这么厉害的小经总。”

经鸿挑着眼睛,看着周昶。

二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经鸿落在周昶膝上后周昶便去吻他衣领,而后沿着衬衫衣领一路吻到下面领尖,在领尖上点吻数下,同时双手隔着衬衫,在他腰际上下摩挲。

接着周昶沿着衬衫衣襟一路吻下去。

第一颗扣子是开的,但第二颗扣子是系着的。

周昶牙尖咬着扣子,轻轻地拉扯数下。

经鸿垂着眼睛,两手插进周昶黑发,在一下下拉扯当中,心里其实已经期待、焦躁起来了。

拉扯了会儿,周昶重新直起腰来,低垂着目光,终于轻轻解开那颗扣子。

解开后,周昶竟依然保持经鸿的“职业风格”,他两只手拈着衣襟,分到最开,甚至还用自己的两手手指由上至下地按了按、压了压,让被分开的衣襟儿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如衣领般贴在了对方的白衬衫上,也贴在了对方的胸肌上。他的动作甚至可说认认真真、斯斯文文。

锁骨完全露出来了。

周昶又凑过去,搂着经鸿的后腰,吻刚刚才露出来的那一小块细腻皮肤——锁骨的中线之下,第三颗扣子之上。他的亲吻其实很轻,一下一下,轻轻地。

经鸿把着周昶双肩,垂着眼睫,看着对方。

在一下下亲吻当中,经鸿指节渐渐用力。

而后又解第二颗扣子,依然是,一手拈起扣子,一手捏着衣襟,重复之前的动作,分开后甚至还捏着两边衬衫衣襟扽了扽,于是,经鸿衬衫又开大了些,胸膛也又露多了些,一半胸肌都能被看到了,他的……堪堪隐于两边白色的布料下。

周昶再次压平衬衫。他抹平了两边褶皱,又压实了两边衣襟,由上到下又由下到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每一次,他的手指都会经过某处,直接碾过去,却毫不留恋,经鸿呼吸开始急促。

周昶又开始亲吻新露出来的皮肤。

经鸿还是白天那件高定衬衫,职业、专业、正经、禁欲,可现在,两边领口却开得很大,被亲吻着一点皮肤。

接着是第四颗扣子。周昶呼吸也凝滞了下,喉头滚动,两手慢慢掀开衣襟。于是经鸿左右某处缓缓暴露于他视线下,此时已经十分兴奋了。

周昶终于一把搂住对方,狂热地亲吻上去。

二人开始胡天胡地了。

他们先一起洗了个澡。

吹头发时,经鸿对着镜子一边吹,一边对周昶说:“手呢?别停啊。继续。不然难受。”

周昶顿了一下,而后好笑似的,站在经鸿的身后,手指撩开经鸿浴袍,经鸿微微眯起眼睛。

接着周昶的头凑到了经鸿一边的肩膀上,一手搂着经鸿的腰,一手也没停止刺激。经鸿拿着吹风机,手反过去,望着面前镜子里头极为亲昵的两个人,温柔地也帮他身后的周昶吹干了头发。周昶先将下巴搭在经鸿右肩上,吹干净了一边头发,而后又将下巴搭在对方左肩上,吹干净了另外一边。

接着两人倒在卧室。

一次过后,周昶突然拿出来了非常精巧的礼物,道:“亲爱的,我这一次去美国……发现了这个东西。”

经鸿凝目:“……什么东西?”周昶手里的东西好像一颗药物胶囊,小小的,摊在掌心。但说是某种助兴药物,却又不像,因为胶囊皮是透明的,里面似乎十分精密。

“内窥镜。情趣用品。”周昶道,“你知道吧?现在对于胃肠检查,内镜类的医学技术除了胃镜以及肠镜还有一种最近几年才诞生的新技术,叫胶囊内镜。胶囊皮儿是透明的,摄像头在胶囊里头,人的嘴巴吞下胶囊,胶囊经过人体消化道时可以拍摄大量照片,大概两秒一张,而且非常清楚。现在呢,又有了视频胶囊内镜。这个技术也被制成情侣间的情趣用品了,美国公司弄出来的。当然了,这个不用吞进去,不走整个消化道。哪儿进来哪儿出去。”

经鸿震惊地看着周昶。

周昶一下一下吻他肩膀:“看看么……”

被磨叨来磨叨去的,经鸿一个没忍心,又让着他了。

最后一切都结束后,二人打开手机。

从另一个特殊角度拍摄到了整个过程。

某个东西慢慢儿地破开障碍、劈开阻挡、出现在了镜头当中,而后——

看完之后经鸿下了床。他站在床边,扶着自己额头,遮着自己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去洗澡了。

周昶靠在床头,望着背影闲闲地笑,又彻底删了那个视频。

再回来,如以往一样,二人都是绝口不提刚才的胡天胡地,就躺在床上说着小话,望着彼此的眼睛述说彼此的心念,偶尔周昶会忍不住,便揽过经鸿的后脑、亲亲对方的额头。

“经鸿,宝贝儿,”周昶问,“在一起这么久了,老经总以及蒋总难道从来没发现过?”

“没,”经鸿说,“应该没。”

周昶手指一下一下从发根滑到发梢地玩儿着经鸿的黑发,他将手指缝没入发根,再顺着头发一次次地缕到发梢,又道:“我这边儿,应该是瞒不住了。”

经鸿静静看着对方。

“事实上,”周昶说,“他们大概早就发觉了。我琢磨着也该正式说一声儿。”

经鸿问:“过程?”

于是周昶解释了下。

经鸿常常住周昶家,一周大概三天左右,很难不留蛛丝马迹,而且两人其实也没特意掩盖那些痕迹。

“前年开始,他们知道我家里头一直都有其他人。”周昶说,“比如,床上枕头从一只变成两只了,家里书房也从一间变成两间了,牙刷、牙膏也从一套变成两套了,他们晚上想过来时每次都会被拒绝。但他们以为我不认真,因为好像也没真的同居,没一起生活——衣柜没有女人衣服,鞋柜没有高跟鞋,浴室没有化妆品。连香水都是我自己的。”

经鸿枕着一边胳膊,饶有兴致地问:“然后呢?”

他根本不怕周不群。

“然后?后来渐渐地,他们觉得也并非如此。我经常叫厨师团队准备一些甜点之类的,准备花、准备别的,明显非常喜欢对方。其他东西全都锁着,但两枚戒指一直放在床两边的床头柜里,上个月吧,我妈见着了,觉得已经到这程度了,交换戒指了,我们没理由瞒成这样。上个月吧,我妈盯着墙上布达佩斯的那幅画,两个男人接吻那幅,突然之间就灵光闪现了。”周昶低笑,“她急了,到处翻我的东西,发现床头的抽屉里放着五瓶润滑剂,但没有任何保险套。她又打开我的衣柜,拿出里面二十几件衬衫和西装比大小,最后发现其中一半的衬衫比另一半短上一些,其中一半的西裤又比另一半短上一些。她知道我的尺寸是固定的,全是高定,不可能有尺寸差异,差点没疯。”

经鸿笑笑:“再然后呢?”

“再然后?”周昶说,“前几天我爸突然想起我多年前发的那张AI照片了。把你照片转换性别的那次。因为新书房里堆着的书基本全都是CS方面的,你看起来像公司高管。他于是又打开了下,发现那人好像经鸿。”

经鸿“哈”地又笑了一声。

“后来我爸想起那次车祸,打开新闻下又看了看。”周昶又说,“他翻出来了一个帖子,里面有事故现场的照片,主驾车头对着那辆突然之间撞过来的车。他本来是没注意到的,但下面的评论区里却出现了几个留言,什么‘周昶好爱他’,‘我之前读过一份report,在车祸中副驾驶是整部车最危险的一个位子,因为司机会本能地用另一面对上去的,即使主驾是副驾的家人朋友。可周昶的副驾驶位居然是最安全的,周昶好爱’,于是我爸就慌了,隐隐约约感觉不对了。他又想到近两年我回家时常带着你,就更感觉不对了。”

经鸿还是枕着手肘:“再再然后呢?”

“再再然后,”周昶声音也十分平稳,“他们就来询问了下,还讲述了这一套十分完整的推测过程。我没回答,打个哈哈过去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不想自作主张。不过,大概是隐瞒不住了,虽然他们好像也不太敢问,又想知道事情真相又想继续自欺欺人。”

“行啊,”经鸿道,“告诉他们吧,老人家疑神疑鬼的也不好。我哪一天登门吧。”

“行。”周昶又道,“你家里呢?”

“一并吧,别搞什么差别待遇。”想了想经海平的性格,经鸿道,“之前不想告诉他们是因为我爸的病五年之内其实都有复发可能,我不想气他。但老经总的那种病吧,五年之内没事的话复发概率就非常低了,约等于零。现在手术过去七八年了,他两年前也被医生宣布过了临床治愈。我想了想,我们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是时候告诉他们了。”

周昶眉眼异常温柔,道:“好。”

经鸿其实也不紧张,他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世界处处都有恶意,人间处处都是陷阱,那,对着那样爱自己的父母,又有什么无法解决的呢?

“宝贝儿,”周昶又说,“明天干什么?”

“回一趟老经总家。”对这称呼经鸿早已懒得管了,他打了一个呵欠,“出差出了一个月,回来后得看看他们。”

“那一起过去吧。”周昶道,“老周总和我妈妈两个人都在香港,管家团队放假了,但我妈养了几盆东西,两个星期要浇一次。”

经鸿答应了:“成。”

他其实觉得“两个星期要浇一次”是借口,周昶想多陪陪自己而已。

见经鸿的镇定样子周昶又是觉得好喜欢,他翻过身子,压在经鸿身上,再次热烈亲吻他的嘴唇。

…………

次日两人开了两部车子,分别去各自父母家。

经鸿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经海平以及蒋梅说了会儿话,唠了家常,经海平将他昨晚拍下来的一幅名画展示出来给经鸿看。

画上是山石与松木,线条笔力苍劲大气。

然而经鸿看着看着,突然依稀想起来周昶似乎提到过……他的父亲老周总有同个人的同一幅画。

经鸿心脏漏了一拍,想:这不会是赝品吧……

拍卖会上买到赝品、仿品,这样的事时常发生,佳士得等大拍卖行也经常陷入假画风波。

而这种案子,最后判决结果也不一定,要看法官,看运气。

中国的《拍卖法》规定,“拍卖人、委托人在拍卖前声明不能保证拍卖标的真伪或者品质的,不承担瑕疵担保责任。”也就是说,拍卖公司可以不退,更可以不赔。

但也有法官主要参考《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认为“‘事先声明’并非一个售假贩假的挡箭牌。”

经鸿也没告诉父母,想等一会儿向周昶先确认一下。不过经鸿能瞧出来,因为买到一幅好画,经海平喜滋滋的。

待了大约一个小时,午饭后经鸿又向父母告辞。经海平与蒋梅知道经鸿现在多累多忙,也只能告别对方。

出来后经鸿便给周昶拨了一个音频电话,说了一下画儿的事,周昶回忆了下,道:“你过来一趟吧。应该就在保险柜里,他没挂出来。你先来看看,家里没人。”

经鸿戴着蓝牙耳机:“好。”

他一边说一边打方向盘,在小区里绕了一圈,最后才进了周不群家的大门。

到保险柜前,经鸿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周昶拧保险柜。自己家的保险柜周昶自然知道密码,他也没避着经鸿,但经鸿依然瞥开了眼。

与很多富豪一模一样,周不群很讲究风水,保险柜被阳光照射着,因为风水上财库绝对不能暗,保险柜的光线暗淡会象征着财路暗淡。此外还有一堆讲究。

周昶拿出几个画轴后很快找到目标物,问经鸿:“是不是这个?”

经鸿凝目,感觉与他刚见过的那幅画一模一样——一山一水一石一木都一模一样,最后终于叹了口气,道:“是。”

周昶问:“要拿给专家鉴个真假吗?”

经鸿想了想:“算了,没必要。俩老头儿就图个乐呵,又不是想卖。没必要让其中一个知道自己买到赝品,以后再说吧。”

周昶说:“也是。”说完,骨节分明的两只手仔细卷好那幅画,又放回到了保险柜里。

关上保险柜的一瞬间,周昶突然在最下层又发现了一些东西。

竟然是他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