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月不是很明白, 疑惑问:“怎么引蛇出洞?”
燕祐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
她撑着桌面把耳朵送过来,芫心也跟着她凑近了一些。
燕祐小声耳语了几句, 赵满月边听边点头, 然后有些不放心的问:“这能行吗?万一三哥真的已经跑了, 那我们不是白折腾了?”
燕祐:“我就赌他还没跑,大楚各地我们都找过了, 好不容易逮到人,这次一定能抓住他。”
赵满月犹犹豫豫, 最终还是道:“燕大哥, 若真抓住三哥,能不能只拿解药不要为难他?”
燕祐挑眉:“为何?他给太上皇下毒可是死罪!”
赵满月连忙辩解:“三哥没想要父皇性命的,他只是恨父皇……”
严格说也不是恨,只是一直记得宸妃娘娘死不瞑目的脸。
“若七哥见到三哥,也不会为难他的!”
她双手不安的搅动,眼巴巴的看着燕祐。
燕祐跟着附和:“你说的对,陛下确实不打算为难摄政王,临行前还特意交代过只要拿到解药就好。”与其说是小七的意思, 不如说是太上皇的意思。
赵满月瞬间松了口气:“那就好。”
燕祐温声道:“今夜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明日一早我们就行动。”
赵满月乖乖点头, 起身走了。
芫心盯着她出去的背影看, 待她走没影了,才回头问燕祐:“夫君有没有瞧出满月对摄政王不一样?比起太上皇, 她似乎更担心摄政王的安危。”
燕祐起先还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只道:“这也是情理之中,他们自幼相伴十来年, 感情好也正常。”
“谁同你说这个?”芫心嗔怪,瞧着他继续道:“她提起摄政王时同阿翎提起陛下时是一样的眼神。”
燕祐楞了一下,继而双眼微睁:“你是说满月心悦摄政王?”
芫心点头,继续道:“依你所言,他们并非兄妹,长久相处产生情愫也在所难免。”
燕祐轻笑:“那更好了。”若真是这样,就不愁老三不出现了。
两人也早早上榻休息,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次日一早,天终于放晴。
天边霞光万丈,浔城前后城门大开,进出的商贩络绎不绝。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南街最繁华的街道上,身着华服,乌发点翠的娇俏少女从马车上下来。婢女跟随,仆从环绕,街上的百姓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少女一双乌黑的杏眼好奇的四处打量,然后在一家卖贝壳饰品的小摊贩前停下,拿起饰品左看右看,脸上全是新奇。
小摊贩立刻介绍起自己的东西:“姑娘,这是邻国东海边来的海贝,那边的村民一点一点打磨串起来的手链、项链,您瞧瞧,可漂亮了。姑娘长得好看,若是戴上这贝壳饰品,定是更好看的。”
少女起先还挺高兴,看着看着突然就把东西一放问旁边的莲笙:“燕大哥呢?他怎么没来陪着我?”
莲笙连忙道:“姑娘,主子今日有事要忙,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少女不高兴道:“在忙什么事?他都答应了七哥在外面要好好照顾我的。”
莲笙为难:“这,姑娘,主子在忙燕记的事,不好同您说。”
少女噘嘴,回头指指小摊贩上的东西:“这些都包上吧,我要带回去给我母亲她们。”
莲笙点头,付了银子把饰品打包带走。
少女从城南一直逛到了城北又从城北逛到了城东,从清晨逛到午后,出手阔绰又单纯懵懂。
很快就被不少人盯上了。
城中马流匪奔走相告,浔城来了一只肥羊。
少女浑然不觉,继续在城中乱逛。逛到城西找了家茶楼歇脚,才上二楼就见临窗坐着一男一女。两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的说笑。
少女愣了一下,冷着脸朝两人走了过去。
两人听见脚步声回头,就和赵满月委屈的脸对上了。
周遭静了静,然后茶楼传来吵闹声以及茶碗碎裂的声音。
一刻钟后,少女从茶楼上跑了下来,直接冲出了茶楼。
冬雪跟在后面边喊边追,莲笙看着紧跟着出来的一男一女有些不知所措,请示了一句:“主子,现在如何是好。”
男子不耐烦道:“还不快去找人!找到后我们立马返程!”
莲笙连忙带着人去追。
赵满月一路跑一路憋眼泪,一边又想:昨夜燕大哥怎么说来着,往事先埋伏好的巷子跑。那巷子里有他们的人手,就算没钓出三哥,也绝对不会有事的。
巷子,巷子,巷子在哪?
她一哭就忘记了,明明昨夜燕大哥还给她画了图的。
她努力的想:对了,巷子口有一颗杏花树。
杏花树,看到了。
她拐头就朝里面冲了进去……
追在后面的冬雪看到一个鹅黄衣裳的少女往另一条道去了,立刻拐头去追。
连笙也很快追了过来,在原地站了两息,既没看到杏花树也没看到冬雪,只能挥手让手下的人分开去寻找。
很快,莲笙又出现在燕祐的马车内,小声禀报道:“主子,公主并未往我们事先埋伏好的那条巷子去。”
燕祐拧眉:“怎么回事,那巷子不是事先做过标记?满月逛到茶楼时你们不是带她认过路?”
莲笙点头:“是认过,公主记性不差,按理说不该忘记。但在那条做过标记的巷子口的前两个巷子口突然出现了和我们种的杏花树一模一样的杏花树,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的……”
燕祐突然松了口气:“看来是有人做过手脚了,摄政王或许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