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总理，这第二个公文包我们已经拿到半个月了，可是，按照情报工作的原则，其实我们还没有对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做验证呢。”

李克农说的是真的。

第二个公文包虽然是李克农第一个触碰到的，但这份天上掉下来的物品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李克农并没有什么从技术上核实的手段。当然，公文包里的物品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是2023年穿越过来的，但最终仍然是“很像”。

在拿到第一个公文包时，李克农谨慎地放在保密柜里好几个月，直到1950年6月25日，朝鲜半岛如期发生“6.25战争”，李克农这才肯定情报是真实的，立即将公文包拿给总理，再由总理转到中央书记处的会议室中。虽然这让中央看到这份情报的时间晚了好几个月，但总理以及主席都肯定了李克农的这种做法没有错。

如果1949年10月李克农就把这个公文包到主席和总理面前，他们或许也还是对文件半信半疑的呢。

第二个公文包和第一个略有不同，那台平板计算机已经被证明了绝不是简单货色，绝不是这个时空（1959年）的造假高手能做出来的东西。但作为老情报战线的特工，李克农总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在用电影机翻拍计算机里保存的视频节目时，李克农终于找到了可以用“传统”情报手段验证的东西。而且是马上进行验证。

“总理，就这一期节目，如果它是真的，那就说明我们捡到的这个公文包完全是真的；而且，如果它是真的，现在也刚好到了可以提前收网的最佳出手阶段。”

李克农指着装电影胶片的铁盒子。他和总理正在用小电影放映机看的这集节目是：

《档案西藏平叛纪实》

总理缓缓点了点头：“喇嘛和班禅在北京参加完10周年庆典，8日返回西藏，现在正在辗转回藏的路上。不仅如此，阿沛？阿旺晋美现在也没有返回西藏。按照节目里梳理的时间线，正是班禅还在四川、喇嘛已回到拉萨的1959年11月23日，西藏的分裂分子发动了武装暴动。如果我们10月份出手，西藏人民群众的损失可以降低到最小。这个想法很好，我同意。”

李克农：“情报部这边我也看过了，自1958年以来，对内的情报部门、西藏军区和当地政府陆续向我们汇报了许多情况。西藏地区的土改和社会改革进入到了攻坚阶段后，一些对社会改革心怀不满的旧贵族、神职人员确实在串联，他们不正常串联的人员包括噶厦政府的高层和一些代本军官。在西藏南部的山区，存在着一个叫做‘四水六岗卫教军’的叛军组织，这些叛乱分子的骨干，就是藏军几个代本反水的逃兵。这些对西藏地区的情报，我已经做了汇总，写成了可以向国防部和总参提交的报告。”

总理：“那么，这其中透露的关键情报，还是以一个单独的渠道提交到总参吧。克农，你还是我？”

李克农和总理对视了一下，笑了。特工之王手中有一些只和他本人单线联系的情报线，总理当然也有，这是情报工作的特殊性和两人长期在情报战线工作，为党的情报组织创下的高度绝密的情报支线。在特定的场合，两人都可以只说出自己掌握的情报，而不必说是谁获得的这份情报。

克农：“要不，还是总理你来吧，我就负责向国防部提交情报部汇总的正式报告。”

总理走到会议室的一角，摘下了放在那里的电话机听筒。

拉萨。

吉祥天母节，藏语称“白拉日卓”。每年藏历十月十五日，由木如寺全体僧众向拉萨大昭寺的护法王尊吉祥天女举行隆重的例行年祭。

今年的吉祥天母节，略有些特殊：班禅和达赖都不在拉萨，也不在西藏，他们俩去中央“游历”去了，当然其实是去参加国庆10周年活动去了。但是，老大和老二不在拉萨，今年的吉祥天母节却异常热闹拉萨街头人没有额外增多，就是木如寺里异常热闹。

在这里汇集了好几个旧贵族（大地主）、噶厦政府的噶伦（高层）。每个贵族或噶伦身边都一帮子佣人，匍匐在主人身边端茶送水。在木如寺里里外外，还有很多藏军士兵。

“佛爷（大赖喇嘛）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我们能去罗布林卡？”一名叫索康的噶伦焦急地问在场的喇嘛教护法乃琼。

乃琼护法不是噶伦政府的情报军官，他是跳大神的。见索康这么问，乃琼闭目几秒，然后回答道：“佛爷正在路途跋涉，11月初四回到拉萨。”

索康：“现在拉萨的汉人和汉军对我们越来越警惕，代本里走了好多人，汉军已经来过问几次了我们还是要等到佛爷回拉萨才动手吗？”

大喇嘛的姐夫彭措扎西十分肯定地说道：“当然要等佛爷回到拉萨才可起事，我们起事不就是为了佛爷重回宝殿，成为万人之主么！”

索康：“彭措扎西，我听说佛爷在北京，与汉人皇汉人主席交谈甚欢，甚至佛爷还说他愿意做汉人主席的学生，谁知道佛爷是不是真的想反，他要是不想反，他回到了拉萨，反而碍事啊。”

彭措扎西：“我就这么说吧，要是佛爷不想反，那就更要等佛爷回到拉萨才起事。”

索康：“嗯？”

彭措扎西：“一切尽在不言中。”

索康脑子一激灵：“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索康明白了这位佛爷的姐夫的意思：佛爷如果想反，他回到拉萨带领大伙儿一起造反；佛爷如果不想反，那也得等他回到拉萨，然后挟持佛爷一起造反。这位彭措扎西真是个狠人啊，自己的小舅子也敢拿来做砝码，说绑就绑。

经师林仁波切则对军事问题更加关注，他问乃琼：“乃琼护法，如果起事，我军胜算几何？箭在弦上了，你可得帮我们算好了。”

乃琼：“我军有九成到十成胜算。”

林仁波切：“真的？这话可当真？”

乃琼：“当然是真的，要不要我在这里点把火再跳一次？”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门外人影未到先传来声音，一名下人飞奔进来，跪在地上，“大人，寺外来了好多解放军！有一个姓许的营长打头，说本寺涉嫌私藏武器图谋叛乱，他要进来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