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站。

北京广州T29特快列车。

聂海胜背着个大军用背囊，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这是他在火车上吃的泡面、榨菜，还有一一个大水杯。剪完票，车站工作人员把站台口打开，上千 人像冲锋的军团一般蜂拥而入，奔向各自的车

“还可以，还可以，春运也就这样。”

聂海胜落座，背囊放上行李架，塑料袋搁桌上，硬座车厢是满员加10%左右的站票，站票乘客或是在车厢连接处把自己的麻袋垫在屁股下凑合着坐，或是在车厢里聊天 这是结伴出行的，有一人买

到了坐票，另一人买的是站票。

“因为这是在北京站。到了邢台、石家庄，每个站都得挤上来四五十人。“聂海胜对面坐着的眼镜男生开口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异形攻城。

聂海胜：“也对，在那两个地方打工的多，挤过路车回家。那，是不是在河南河北上人，得在湖北、湖南才会大批下人，快到广州的时候入就少了？”

眼镜男生：“对。”

聂海胜：“我就是坐到武汉下车，看来我赶上最挤的路段了。兄弟，你在哪下车？

“我在石家庄就下，然后坐大巴回家。

聂海胜：“看样子你是高年级的了？我今年大一，北航的，你呢？”

“我比你高一年级，北电大二。....航的国防生？”眼镜男生看见了聂海胜的军用背囊和身上的军队配发的大衣。

“是，在北航学必修课，还要去航校学开飞机。。

“大头高中的时候也想开战斗机呢，没想到高一视力还好好的，高二 查，近视1 50度。“邻近的座位站起一个人，探头过来说道，“拿到体检报告，你在操场角落里蹲了一个下午，谁过来你都不搭理，

嘴里祥林嫂一样念叨我没近视，我就是没集中注意力’，是不是，刘慈欣？

刘慈欣伸手一巴掌将他高中同学的脑袋重新摁下去：“少说两句，丁仪！”

聂海胜：“其实呢，虽然近视了不能开战斗机，但是说不定能上太空。现在空间站除了航天员，还常驻载荷专家，就是那种其实是搞研究的科学家，在空间站工作，这种人只要身体还凑合，就可以

了

刘慈欣：“嗯啊。我现在已经不想了，就学学计算机，以后进入电力系统，编个程什么的。对了，美国挑战者号首飞了，为什么美国这第二架航天飞机，中国这么关注？钱学森都特地说了这件事。”

聂海胜：“美国的航天飞机计划一开始目的性不是太明确；他们的哥伦比亚号实际上是造成了一个太空实验室，货舱里塞的都是不可拆卸的实验设备。这第二艘挑战者号就是一艘比较明确的天地载荷

运送工具了，有个大货舱，里面能装一枚29吨的卫星，不过中国这么重视它，主要是它的货舱能装桁架。

“空间站是三国合作建造的，美国建造空间站所负责的工作就必须得用航天飞机，中国是担心美国不肯给NASA继续拨钱，搞得大家都很被动。现在挑战者号上天了，事情基本就确定了。”

刘慈欣：“这我知道点儿，好像是国际空间站要用桁架作为承力结构。为什么不用天宫3的放大版呢？‘

聂海胜：“咱们的天宫3现在是160吨，目前最大的空间站了，但国际空间站未来建成之后600吨，这么大的重量，靠空间站筒舱的连接器件来固定在 起就很困难了，如果空间站在太空中章动，连接

部位受力极大，

容易掰坏。

桁架的好处就是它抖一抖没有关系，它的章动不会导致空间站漏气或者损坏。

...

“瓜子啤酒方便面，请让一让啦”

“脚抬一下，谢谢”

T29在邢台停车，果然涌上了一堆的人，大多是赶着回农村过年的，大包小包把车厢连接处塞得都快满了，过道也站的都是人。

但神奇的是，不管车厢怎么人满为患，列车员总能把卖零食方便面的小推车从头推到尾，再从尾推到头。坐在车厢中部的人要上厕所，得跟在小推车后面才能挤到车厢头尾的卫生间。

.我的船到过波兰，到的是格但斯克，就那个著名的但泽。你知道我到格但斯克的时候那儿气氛有多紧张吗？码头 队 队的波兰人民军在那巡逻，抬眼看远处，还有装甲车！波兰军队的装甲车围

着港口呢！

“不过我可不用担心，我们是中国人对吧。

“其实波兰老百姓还是很喜欢中国的，但是波兰统 工人党很怕中国。

“那时候波兰码头和造船厂工人罢工，统一工人党下子就把几百个人给开除了..

人多起来，聂海胜和刘慈欣都不太方便说话了，但在他们旁边，车厢左侧的同排座位，一个光头大哥却来劲了，在他身边聚集了好几个民工，津津有味听光头大哥侃大山。

“大哥，喝可乐。”

郑渊洁讲完一个段子，歇嘴找自己的水杯，就有个青年民工递过来可乐。

郑渊洁：。有没....含酒精的？”

“大哥，喝啤酒。”

刘慈欣：“郑大哥，你这么能说故事，该去写小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