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激烈。
舒枕山好像不会累, 很久才让冉步月歇一口气。
刻着舒枕山名字的夹子牢牢咬着皮肉,中间垂落的细链不停地晃荡。
浑身的钻石和银链也像池中不停被搅动的湖水,一浪一浪地泛起涟漪, 闪烁着,荡漾着。
冉步月觉得自己变成了早点摊上的一张蛋饼, 上面煎完煎下面,前面煎完煎后面, 被翻来覆去地煎。
看到舒枕山的眼神, 冉步月顿时打了个激灵。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异常平静,甚至有些冷淡,但眼神深处,掩着近乎非人的、怪物般的疯狂和病态。
他就是顶着这副平静的表情,面不改色、毫不间断、游刃有余地把冉步月弄喷了三次。
“舒枕山!”冉步月喘着气狠踹了他一脚, “让我歇会儿……”
舒枕山终于回了点神。
他看着冉步月的上半身, 眼中刚平息下去的火又窜了起来。
“在乳夹上刻我的名字的是什么意思?”舒枕山第三遍询问这个问题, 语气急切而执着。
“阿冉, 你是我的。对不对?——你是我的。”
他反复询问、寻求确认, 却又似乎不需要听到什么答案,只是在说服自己。
患得患失的味道浓得要溢出来了。
冉步月微怔,很快熟练地进行安抚, 抱住舒枕山宽阔结实的肩背,揉揉他的头发,不厌其烦地给出确定的答复:“是的,我是你的。记住了吗?”
体型这么大一只, 安全感却那么少。
之前冉步月无意中发现舒枕山钟意抱着光裸的他入睡,发现舒枕山连着视频偷看他睡觉,就大概能感知出舒枕山的焦虑, 但从未这样直观地感受到舒枕山强烈的惶惶不安。
怪可怜的。
冉步月心疼。
“疼不疼?”舒枕山问。
冉步月疑惑:“嗯?”
舒枕山屈起指节,轻轻碰碰它们,哑声道,“肿成这样。”
冉步月细声哼道:“你想夹就继续夹着吧……习惯了倒也不疼。”
舒枕山摇摇头,把两枚亮晶晶的小东西取了下来,连着链子一起放到旁边。
“我心疼。”舒枕山说。
此男心口不一。
虽然嘴上说着心疼,后续的行动上还是没放过冉步月。
到第二天中午,舒枕山打开卧室门,温暖粘稠的气息涌出房间。
小蛛早已在门口百无聊赖地转悠许久,一听到动静便七爪八爪地跑了过来,兴奋地探头问:“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
舒枕山把它拎起来放到肩上,连名带姓地喊他:“冉小蛛,你真的应该接受一下性教育。”
“I'm just kidding. 我当然知道男人没法生孩子。”小蛛无语了,抬起前爪推了推舒枕山的耳朵,“Shu,你真的很没幽默感。”
“……对不起,我改进。”舒枕山虚心道歉。
勇于在孩子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是成功父母的良好品质。
舒枕山肩头驮着小蛛到厨房,点火做粥,房间里还有人等着他喂食。
卧室里,冉步月睡饱了,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寻找舒服的玩手机姿势。
躺着玩手机屁股疼,趴着玩手机胸前疼,于是冉步月只能侧躺着,拖着酸胀满足的身体,津津有味地打字。
冉步月在和艾子兰聊天。
艾子兰说她过些日子要来香港大学参会,打算顺道来鹏城找冉步月玩。
冉步月表示一万个欢迎,被艾子兰臭骂一顿。
艾:上次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几个意思?
冉:艾姐我错了,有急事回国,没来得及跟你最后见一面。
冉:这次时间地点你定,我完全听从安排!
冉:【敬礼】
艾:哼,我时间没定呢,大佬教授们的时间可难约了。
艾:你把你公司的地址发给我,我得空了就去找你!
冉步月乖巧地说“好的”,把ROAM的地址发给了她。
艾继续八卦:诶,你现任男友也在鹏城吗?
冉:……在的。
艾:那太好了,到时候叫他一起来吃饭啊。
冉:其实吧……你到时候见到他……
艾:我知道哒!我不会提你以前的情史,不会说你曾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失恋,我只会审视你的新男友,祝福他,让他以后对你好!
艾:好了不说了,我的实验室要炸了,拜拜,回头见!
冉:……拜拜……
既然是艾子兰主动下线的,那就怪不得冉步月了。
冉步月开始想象艾子兰看到舒枕山时的表情,有点憋不住笑。
过了几天,冉步月的身体终于恢复到正常水平,至少坐在椅子上不疼了,他便又投入了高强度的工作。
第一代测试版在舒总本人家里测了一段时间,发现了很多问题,冉步月在进行紧锣密鼓的修改和升级。
舒枕山更忙。除了科技板块,他还有整个集团的事务要顾。
这些天,舒枕山几乎没有时间去ROAM工作室跟项目,也不一定每天都能见到冉步月,只能睡前抽空和他讲两句话。
这几天舒枕山做什么都不得劲,应该不是因为足有三天时间没见到冉步月。
于是舒枕山加班加点压缩行程,硬是抽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到了ROAM工作室。
走到冉步月办公室门外,舒枕山听到里面传来田小喆愤怒的声音。
田小喆质问:“冉同学,你昨晚是不是又喝咖啡了?你当我没发现咖啡机里的咖啡豆变少了?”
冉步月懒洋洋的声音:“当饮料喝而已……”
“天天大晚上的喝咖啡,神经!”田小喆抓狂,“你又加班到几点了?你别骗我,我看到零食贩卖机在凌晨12点半有一次交易记录,有人买了一包浪味仙。”
冉步月无法抵赖,只好坦白道:“我昨天吃完浪味仙夜宵之后就回家了,12点50分走的。不算太晚吧?”
舒枕山沉默地翻出昨晚他喝冉步月的聊天记录。
夜晚12点的时候,冉步月和他说了“晚安”,还说“我好困呀,睡咯”。
原来是差点睡在工作室了的意思。
田小喆无能狂怒:“你能不能别这么拼?进度慢一点,难道舒枕山能把你皮扒了吗?他这段时间都忙得没时间过来,你摸摸鱼怎么了!”
冉步月神秘道:“哈哈,你不懂。正是因为他没时间过来,我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加班。”
田小喆:“啥……?”
舒枕山敲了敲门,礼貌地问:“可以进来吗。”
田小喆紧急收声,笑着来开门:“舒总,好久不见!”
舒枕山一进门,就看到正襟危坐的冉步月,满脸没来及藏好的心虚表情。
“小喆,楼下的冰淇淋机好像坏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舒枕山问。
“哦哦。”田小喆担忧地看了冉步月一眼,三步两回头地跑了,帮他们关紧了门。
办公室陷入沉静。
冉步月轻轻咳嗽了两声,满脸温柔笑意:“舒舒,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呀……”
舒枕山开门见山,强硬地命令:“每天八点前下班回家,十二点前睡觉,我会让小蛛给我汇报的。”
冉步月愤懑:“你这是雇佣儿子当童工!”
“你别想着教儿子替你打掩护。”舒枕山淡道,“我在程序里留了门,能直接听实话。”
冉步月自知理亏,瘪着嘴蹲到角落里画圈圈。
冉总监的办公室里有个小休息室,面积不大,里头只有一张床。陈设简单,整洁无比,舒枕山一看就知道不常用。
舒枕山软硬兼施,把拼命挣扎的冉步月扛到休息室里,把他摁进床里,不容反抗地命令:“睡觉。”
冉步月满脸不服气地闭上了眼。
“我陪你睡。”舒枕山声音软下来,轻拍冉步月后背,声音低缓地给他讲故事。
没到三分钟,冉步月就陷入了沉沉睡眠,胸腔缓慢地起伏,眼下有淡淡青色。
舒枕山注视着他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
又看了会儿,舒枕山蹑手蹑脚地出去,带上门,在外面找到了田小喆。
舒枕山对他说:“小喆,拜托你一件事。”
田小喆站得笔直:“舒总,您讲。”
舒枕山严肃道:“我希望冉总监每天晚上八点前离开工作室,需要你帮忙提醒他。”
田小喆难得和舒枕山产生共鸣,热泪盈眶:“好!我一定做到!舒总你太有人性了……”
舒枕山淡然道:“现在只能算项目中期,还不到熬夜的时候。如果你们总监现在把身体熬垮了,后期的进度可能没法保证。”
田小喆:“……”
原来是可持续压榨思想。万恶的资本家!
好吧,至少现阶段,舒枕山和田小喆的短期目标是一致的,田小喆决定原谅舒枕山三秒钟。
田小喆承诺:“保证完成任务!我会盯着老大每天八点前下班的。”
舒枕山:“谢谢你,小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