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婚日(一)(1 / 2)

飞鸿祚雪 酒染山青 891 字 10小时前

雨停时,司珹犹在梦中。

刚过了端午,天热得不像话。穆宁斋内四角镇着冰盆,纱帘透风过,榻上的司珹仍觉着闷。他一翻身,薄毯就滑下来,露出透红的痕。

门开了。

司珹听见响动,蜷了蜷手指,人却还没醒透。意识朦胧中脚步声绕过屏风,床榻微微一陷,他肩头的薄毯也被拉上来了。

司珹从鼻腔里溢出声:“嗯?”

“嗯,”季邈手滑进毯中,摸着自己摁出来的痕迹,说,“下早朝了。”

司珹默了片刻,听懂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撑起身:“你上朝,不叫我?”

“都这样了,还要去早朝?”季邈挑挑眉,“寅时三刻时,安平已经带人候在殿外,你抱着我胳膊睡得正浓,我想抽出来,你就咬了一口。”

季邈把衣袖往上捋一点,露出了齿痕。

“喏。”

司珹贴近,认真看了一会儿,说:“我咬得还挺齐。”

季邈被他逗乐了,握着司珹的腰往上提了把,叫他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胸膛上,同他咬耳朵,说:“二表兄回来了。”

温时卓开春时候从国子监结业,历事考核结果优异,被分往工部下设营缮清吏司任员外郎,在宋朝晖手底下做事,协从物料分配、衍都匠户管理诸务。

宋朝晖则于去年底升任工部侍郎,初夏时他随司珹跑了一趟蓬州长赫,敲定了巡南府贡院选址,就同温时卓一起留在长赫城。近来赶上端午休沐,后者方才短暂回了趟京城。

司珹枕着季邈,懒恹恹地问:“今天是几月初几?”

“五月初七。”

“初,初七?”司珹含糊念了两声,倏忽道,“那岂不今日便是他生辰?午膳后,咱们偷偷回一趟温府去。”

之所以用“偷偷”,是因为不想将事情弄得声势浩大,引来达官显贵尽登门。温家人不喜筹宴,几十年间皆如是。

季邈嗯一声,摸着司珹的后脑勺,问:“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司珹戳戳他胸口:“我饿了,想喝粥。”

季邈就任劳任怨地起身,绕屏往外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些清粥小菜,先端来给司珹垫垫肚子。他再回来时,司珹已经披衣而起,随意道:“今日早朝上,都议了什么事?”

季邈走过去,帮他系带,将各部所呈事宜一一说了遍,格外提到军械改良在东北、西北两战场的运用效果。司珹听得高兴,他正仰面,就被季邈顺势托起两颊。

“除却正事外,还有一点烦心事。”季邈说,“今日早朝时,有臣子劝诫朕尽快成婚,可朕也发愁呀——瑄王殿下,何时给朕这个名分?”

二人继位后,朝野事务繁忙,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收拾。一年半来司珹快将三府尽数跑遍,季邈也忙着内外改制、官员重整。大婚筹备不易,竟就这么耽搁下来,一拖再拖,如今走上正轨,总算能够得空,来认真思虑此事。